（一百零六）－－回憶
那般複雜的陣法，淳於季汝當然不會解開，不過有人曾經教過她更簡單的辦法，那便是利用更加粗暴的辦法，破開陣法，代價要大一點。相對而言，陣法越是繁複，複雜，威力更大，需要的代價也更大。
如同她現在，剛剛為了求取速度，付出的代價，讓她現在有些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痛苦。
“你怎麽了？”時謙帶著淳於季汝回到這裏。
淳於季汝疲憊的坐在床上：“需要休息。”
說完，便直接閉眸躺著休息。
時謙：“好。”看的出來，她的精神是真的比較差。雖然在觀星台上，淳於季汝表現出來的完全是碾壓式，不將那人放在眼中。所以這傷是什麽時候受的，時謙也不太清楚。
淳於季汝這次也以為不過是氣血翻騰，靈力流逝大半而已，卻在醒來時，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些流失的不分，一直都沒有回來。
也沒有得到補充。實力也相較於以前，損失了大半。
她不擅長打鬥，和別人起了衝突，直接以實力取勝。若沒了實力，和普通的人類一樣，有點能力的都能傷害她。
所以這是為什麽呢？
難道那個人很特殊？淳於季汝想不明白。
“你醒了？”時謙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淳於季汝：“嗯。”
時謙上前，將她扶起，坐在床上：“感覺怎麽樣？”
淳於季汝：“吳天呢？”
時謙：“被幻生閣的閣主帶走了。你忘了？”
淳於季汝直覺，會出問題，從床上下來，穿起鞋子就往外麵跑去。時謙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也跟著過去。
“季大人，吳天跑了。”三才恰在此時過來，一見到淳於季汝便立刻說道。
淳於季汝：“果然~”她還是晚了一步。除了她，這世上隻怕也沒人抓的住他。他是她的劫。也沒有再迫切的必要了，淳於季汝回了屋子裏，坐在那裏，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麽。
臉上那般明媚，自信也都不在了。
時謙蹲在淳於季汝的麵前，握住她微涼的雙手道：“我會替你找到她，別擔心。”
淳於季汝遙遙頭，“不用，隻要他活著，總會找過來，他不會放過我，”同樣我也不會放過他！
時謙：“我會陪著你。”
淳於季汝這才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突然，抬起一隻手，觸及那近在咫尺的臉龐，說道：“那天，他對你說的，你其實聽進去了吧？”
時謙遲疑的點點頭。
淳於季汝：“那你有什麽想問的嗎？因為我們大婚，所以我沒有帶家人來；因為知道我們緣分太淺，所以沒告訴你；因為知道早就知道我們看不見結局，所以沒有告訴你。這麽多的問題，你都不想問了嗎？”
時謙停頓了下，繼而問道：“所以，你想告訴我嗎？”
淳於季汝搖頭，放下貼著他的臉的手：“沒什麽好解釋的，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沒有緣分，所以我的家人也不會感覺到，更不會過來祝福。就是那樣，你還要留在我身邊？”
時謙：“若是我都要輕易放棄，那你我的緣分，恐怕真的要如你看到的那一般，散了吧？”
淳於季汝：.……
時謙：“我不想放棄，我想一直跟在你身後，看著你，保護你，即便我的能力沒有那麽大，即便.……你沒那麽喜歡我！”
即便吳天說出來的，都是誅心之言，可先動心的那一個人，總是付出的多一些，更多一些，為了這看不清的，道不明的緣分。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作為一個皇子的他，生來就在宮中，見識過不少人情冷暖，也知道宮中的險惡，小小的他看清這一切之後，卻也仍然對那權利、地位沒有任何想法。未來，或許就這般孤獨終老。
那些渾渾噩噩的日子，他其實已經厭倦。直到遇見了她。
生活中多出了一些光彩，有趣，更主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麽。
這樣的生活他沒法不心動，亦或者說，這樣的她，是他無法舍棄的。
淳於季汝：“對不起。”
時謙笑道：“為什麽說對不起，其實，你也放不下我不是嗎？”對著那雙深邃的眼睛，時謙仿佛在裏麵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塊兒地方。
這樣的人，他怎能不喜？
……
老閣主也沒想到，那吳天竟然還有許多手段，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恐怕也逃不遠。與其在這裏對淳於季汝請罪，還不如趕緊找到吳天，在他造下更多的殺孽之前。
時謙也大人，專門找妖族聚集的地方，為了以防吳天再次虐殺妖獸，挖去妖丹。
淳於季汝此時，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日從那蟒蛇處取來的毒藥。
麵前是咕嚕咕嚕響著的藥爐，即使下麵無火，卻仍可以保持著沸騰。淳於季汝此刻卻有些猶豫，在選擇倒與不倒之間糾結著。她在這之前曾做過無數可以救人的藥物，可現在藥爐中的，卻是一顆毒藥。
一個，足以將化形的妖獸頃刻藥倒的毒藥。
若是做成，即便是解藥，他也需要一段時間做好。下一刻，淳於季汝打開瓶蓋，將所有的毒液倒進去。都到了這一步，總要做成功。
“但願，不需要解藥吧。”淳於季汝想著。
再過了一會兒，便動手將丹藥凝聚成型，收了起來。
“對了，蟒蛇呢？”淳於季汝突然想到，那一日，她沒有將蟒蛇帶回來。心中總有一個直覺不好。等淳於季汝風一般的感到寒潭之時，那裏是血染寒潭。
強烈的血腥味道，充斥著鼻子。那寒潭之下，隱隱間還有別的陰影。
淳於季汝突然不敢往前，那事實都擺在眼前，讓她想找一個別的理由都不行。蟒蛇是難得一見有天大造化的妖，若是另賜機緣，會不會，就能化蛟了？
淳於季汝絲毫不知，自己現在渾身的氣勢為之一邊，壓得周圍樹木都搖搖晃晃。以她為中心，冰霜滿地。
竟比那寒潭中的水還要寒冷。
淳於季汝直接將那寒潭中的屍體撈了出來，升到半空，一見，果然是那蟒蛇妖的。死狀極慘，妖丹位置，巨大的血色空洞，無一處不彰顯著行凶之人，手段惡劣、殘忍。
“抱歉，連累了你。”淳於季汝一揮手，那妖獸的身體如破碎一般，四散化去，一點痕跡都不留。
“若不是我，你或許，真有可能化蛟呢？”淳於季汝眼角劃落下一滴淚，很快，就消失無蹤。
天地間，漸漸下起了大雨，淅淅瀝瀝，沒有任何征兆。
“這蟒蛇妖不愧是將要化蛟的，一個妖丹，可抵過我之前所有的修行。哈哈哈哈~”吳天瘋瘋癲癲的出現在淳於季汝的身後，這是要做一個了解了嗎？
“為了讓你背負更多，我可是耗費了許多力氣，才將這蟒蛇斬殺在此，你若不殺了我，可真對不起，我這一番作為啊！”吳天張狂的站在高處，說道。
淳於季汝：“你也知道你要死了？”
吳天：“哼，不過死，這天道都是偏心的，我又何必投身在此方天地間？”
淳於季汝：“真是可悲啊！”
吳天：“什麽？”
淳於季汝：“天道保護了你們，為人族計，犧牲太多，可偏偏有人覺得他偏心，你不覺得嗎？”
吳天：“哼，不過天道的走狗而已，說話自然向著他！”
淳於季汝手中出現了藍色冰刃，手腕微微轉動，刀尖相向之處直指吳天心髒：“你這般敗類，活著，才是最大的不公吧！”
不管罪孽是否轉移到自己身上，淳於季汝都不怕，她現在隻想殺了他。
“季汝！！”時謙飛奔感到，攔在她前麵：“別去，我們總會找到辦法。別去！”
此時，時謙絲毫不在意，那刀尖離自己隻差幾毫米。
“等驅逐了那印記，自然會好的。”時謙見到的淳於季汝的雙眼，都是一層霧蒙蒙的，和在觀星台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別去！”
等淳於季汝漸漸的放下刀尖之時，時謙的胸口卻突如其來的插了一把刀。
不僅穿透了吳天的胸膛，也刺破了淳於季汝眼中的迷蒙。
“你幹了什麽！！”淳於季汝一掌將吳天揮開，接住時謙的身體。
“我會救你，我會救你！”淳於季汝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句話，雙手卻顫抖的捂住那不斷冒血的胸口。完全沒有辦法。
“我能護住你！我答應你了！”時謙貪婪的看著淳於季汝，要將那副模樣牢牢的記在心裏。
淳於季汝不斷的耗費靈力，修補那傷口。可惜的是效果一直不理想，胸口還在不斷問道冒血。
“被浪費力氣了，這是我用百種妖獸的精血，化作的利刃，中者，連魂魄都會不剩，哈哈哈哈~~不枉費我當初護下這個孩子，為了我，最後也隻犧牲他啊！！”吳天誓要死在淳於季汝的手裏。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努力，為了什麽樣的目的，但都有最終一個願望，隻要遇見了他們這些人，他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將他們毀滅！
這是他和天道的鬥爭！
淳於季汝就這麽眼睜睜的瞧著時謙從自己麵前，化為灰飛。如同那個蟒蛇妖一般，什麽都不剩。什麽也都不留。
“別去！”時謙透明脆弱的魂魄飄在淳於季汝的麵前，這是他最後說的一句話。
“啊！！啊！！！”淳於季汝的心瞬間抽痛，不知何時，淚水早已落滿臉龐。知道此刻才明白自己心思的淳於季汝有多可悲！！
人已經都不在了，她想告訴他，都沒出訴說。
淳於季汝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裙。
“來啊，殺了我！”吳天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欲望。就等著淳於季汝來殺了他。將這一切都了解。
淳於季汝：“我不會殺了你，畢竟你是他拚死也不讓我殺的人。”看著吳天失望的眼神，緩了緩道：“可是，我不能放過你啊！蟒蛇的死，那麽多妖獸的死，他們又何嚐公平呢？”還有時謙，不過是喜歡她，便牽扯進來，連常人之壽都沒有，連，再生成人都沒有。
將那顆自己第一次煉製的毒藥送進吳天的口中，“這便是你殺的蟒蛇的毒液，若是他原諒你，你便保住了一條命。若是不原諒你，我又何懼那些罪孽。閻王殿上，我若是想說幾句話，還是有資格的吧！”
說完，便暈倒在地。
“恐怕，你想說，也得有機會啊！傻丫頭。”閻王大人突然出現，站在淳於季汝的身後。
……
回憶終止
那些日子，驚動了淳於信，和閻王一起去了她身體裏潛藏的隱患，而之後，便是她尋遍黃泉和各個秘境，隻為找到一個複活時謙的方法。
終於，在閻王那裏鬧了一百次之後，找到了一個辦法。
同樣是要付出足夠的代價，收集那四處溢散的靈魂碎片。再轉到陰氣匯聚之地，養好魂魄，再投入輪回。
聽起來簡單極了，淳於季汝卻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找全，補足那殘缺的陣法。
當然，單靠她一人，是無法完成，淳於夏染也插手其中。
她還記得……
“哥，你不攔我嗎？”她行的是逆天改命之道，違背了他們的責任，本應該是被阻止的。
淳於夏染道：“若我阻止，你會停手嗎？”
淳於季汝：“說不定會呢？”
淳於夏染：“可你要背負著歉疚，一輩子，與其這樣，不如幫你一把，早日了結，早日回歸到我們的生活中。”
淳於季汝：“謝謝哥。”
之後，便是失去記憶，真的完全回到了原來的身後中，若不是因為時謙的加入，她這一輩子，隻怕都不會想起來。
吳天也從那一場爭鬥中，消失了，直到時謙重新出現，他才再次出現。
……
時謙離開的第二天，淳於季汝便離開了東邊兒，也和阿影道別。
阿影決定繼續去東邊闖蕩出一片天地，將這般糟糕的狀況給解決了。相信在他的帶領下，東地會有一番新的氣象。
淳於季汝打算改道去南地。
那裏仿佛還有一樁事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