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4
此為防盜章 潔西卡緩慢地點了點頭。
庫洛洛問了幾個和她能力有關的問題, 緊接著他想了想,又問:「告訴我你和安德魯·克洛伊的關係。」
潔西卡·哈普斯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該說些什麼,數秒后她緩緩閉上眼睛, 像是已經放棄了掙扎。
她說:「合作夥伴。我計劃這次行動很久了, 我問安德魯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他說, 即使在流星街你們也是異類, 並且越來越不容易掌控,無法掌控的東西,即使再好用也必須得除掉。對於我來說,人選是誰都無所謂,但現在看來……」
也許真的挑錯對象了。
「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吧。」羅里尼亞的前任公主輕嘆一口氣,「我唯一的親人死了,我還要這王座有什麼意思?」
本來從小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長大,卻在臨要繼任的那一年忽然換上了她那個根本無心朝政的弟弟,父王在死前親手根除了她積累多年的勢力, 並且讓她從旁輔佐……到底是為什麼呢?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了讓弟弟繼承的主意,又為什麼要在二十多年裡持續的給她希望呢?
難道那個男人不知道,已經養大了的野心, 即使怎樣壓縮, 也無法再塞進小小的盒子里。
似乎覺察到自己的死期, 潔西卡忽然在想, 她真的對權力那麼渴求嗎?
……不,不是的。
從一開始,她只是想要證明自己而已……
一切因慾望而起,也因慾望變得荒腔走板。
而她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在追逐的過程中失去了啊。
蜘蛛們沒有殺她,整個皇宮他們唯一放過的人類,卻喪失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
迷宮消失,他們得以見到寶庫內的全貌。
整個面積大約兩個足球場大小,空無一物。根據從潔西卡·哈普斯堡的口中問出來的情報,他們在西南邊的一角找到一處隱藏通道,從那裡得以進入真的寶庫。
幻影旅團的八號,辛·卡魯特的斷手已由瑪琪接上,因為斷手離開她身體太久,瑪琪費了一番功夫,結結實實收了她五千萬不打折。
辛通過觸摸,能夠將無生命的物品卡片化,徒手搬空個把寶庫不成問題。寶庫里各個年代的收藏品,大至好幾人都抬不動的青銅雕像,小至上世紀瑪麗女王受詛咒了的紅寶石項鏈,久遠至公元前古代卡魯魯國的木乃伊,大量珍奇的玩意,都收藏在這間巨大的寶庫中,靜靜地陳列著,如果不是盜賊們的光臨,它們將永遠不見天日,僅供皇族們觀賞把玩。
不一會,旅團就把寶庫洗劫一空,發揮流星街人不拒絕一切的特長,連一顆碎鑽石都沒有放過。
洗劫完了寶庫,旅團在羅里尼亞合眾國內的「工作」,就暫且告一段落。他們從下層寶庫出來,只看到一灘血污,潔西卡·哈普斯堡和恩雅婆婆的屍體都失去蹤影。
蜘蛛對此卻並不在意。幾名蜘蛛去酒窖取幾箱好酒過來慶祝慶祝,在去酒窖的路上,辛活動著還不是很靈活的手,越想越氣,她猛地剎住腳步,停下來說:「不行,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宰了安德魯那個老頭子,竟然把主意打到旅團身上來,綁誰不好,偏偏綁我,難道認定我是旅團最弱嗎?開玩笑,揍揍俠客庫嗶什麼的,我還是遊刃有餘的好不好?!」
俠客笑容一僵,「喂喂,沒有實際根據的話不要亂說。」
「哦?要試試嗎?」辛渾身上下都冒火氣,殺人的衝動不是一星半點。
「團員之間禁止互相殘殺。」
這條規則基本上平時只維持在不殺的基礎上,偶爾互相胖揍一頓,對旅團這群一言不合就動手,誰講道理誰TM就是心虛實力不足的人來說,簡直像早飯一樣平常。
「而且團長不是說明天晚上六點集合,到時候收拾那個老頭子,不一樣來得及?」信長說到。
「萬一他接到風聲跑路了怎麼辦?啊不行不行,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宰了他!」辛一把揪住信長的衣領,一邊搖晃一邊大喊,「誰攔砍誰,誰攔砍誰啊!!」
信長被吼到風中凌亂,都沒地方說理。旅團的女人本來就一個比一個強悍,這個更是講不通道理的強化系,明明是強化系卻偏偏鍛鍊出了特質系的能力,性格更是怪中之怪,現在她發火自己首當其衝了,真的是除了拋硬幣就沒別的辦法了。
「拋硬幣吧。」信長說著,便掏出一枚金幣。
他剛把硬幣拋到空中,辛就喊到:「反面!」
……果然是反面。
辛笑嘻嘻地握拳做個勝利地手勢,然後就往流星街的方向趕去,剛走幾步還不忘回頭拋了個飛吻,說:「明晚六點見。」
俠客和信長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互相看了一眼,沒誰買賬,紛紛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繼續去酒窖搬酒去了。
庫洛洛身上的傷口經過瑪琪的念線縫合,已經不再流血了。他隨便找了一間客房進去,洗去一身血污,再出來的時候大背頭沒有了,劉海柔順地搭在額前,隱約可以見到髮絲下的等臂十字,他從不知道哪個人的衣櫃里撈出一套黑色的西裝,意外地合身。
他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白色瘦小身影,她並沒有往蜘蛛們聚集的宴會大廳走去,而是繞過滿是屍體的走廊,回到了書房門口,繼而往已經搬空了的寶庫走去。
布蘭琪也把破爛T恤換掉,然而她那邊的衣櫃里只有整片整片沒拆過的新襯衣,她撈了一件穿上,同樣過大,把袖子挽上了三截才露出手指。由於摳門得不想支付瑪琪縫針的錢,布蘭琪只裹了一層繃帶胡亂擦了點消毒水,放任這些皮肉傷自行痊癒,新衣服換上沒一會,就滲出點點紅斑。
她沒有理已經開始喝酒打牌的蜘蛛們,也沒有用能力直接離開皇宮,反而來到了已死的國王身邊,在他身邊默默放下一束白花。
「Rose Gabriel.」像西風一般,感受不到溫情的男聲念到花的名字。
大朵大朵,花瓣邊緣的波浪缺少規則,好似殘破的羽翼,白色中略偏一點灰紫色的玫瑰花瓣上,還沾著露水,像是剛從花田裡採摘出來的一樣,這種花名叫加百列天使——同布蘭琪後邊的名字寫法完全一樣。
布蘭琪回頭,不說話。
庫洛洛說:「寶庫里的東西,有你喜歡的嗎?作為報酬。」
布蘭琪掏出手機打字,「我不要。把我的報酬儘快匯給我就行,我喜歡錢。」
「因為他書房的花瓶里裝飾著加百列天使,才產生了共情心理嗎?」庫洛洛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布蘭琪雖然喜歡和她名字一樣的玫瑰,但遠沒有單純到只因一朵花,而對完全陌生的人產生共情心理。
可她看庫洛洛靠在牆邊,稍稍歪頭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就不打算讓她離開的樣子。
「……」短暫的停頓后,布蘭琪打字到,「以前因為一件委託,我曾經調查過羅里尼亞的國王。」
碰巧觸摸過費南多·哈普斯堡的物品,碰巧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是他的姐姐。
「他其實……並不想要王位。」
大量的家族恩怨到了嘴邊,譬如潔西卡·哈普斯堡其實不是老皇帝的親生女兒,譬如老皇后在死前才說出這個真相,等等猶如花邊新聞一般的情報,布蘭琪沒有說出口,只冒出了這一句。布蘭琪認為自己說得夠多了,她站起來聳聳肩,「雖然作為國王來說不合格,但作為畫家來說是超一流的。現在他死了,我之前拿到的畫也應該升值了。」
奇怪的語音說完最後一個字,布蘭琪便走到寶庫的門旁,使用「哆啦a夢的任意門」回家。念力包裹了整張寶庫的門,在柔和的金光之後,黑色的金屬門變成了一張平凡無奇的公寓防盜門,門的那頭被一層霧氣籠罩,看不清景象。
少女的一隻腳剛邁過去,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抽了出來,解除了能力。
庫洛洛見她轉過來,壓低的腦門上,全是黑線。
柔軟的銀髮順著肩頭滑落,腦門上豎起一隻手機,語音沒開,上面寫道——我沒在貝奇小鎮的公寓留下路標,我住進那裡的時候能力已經被你偷了,等下可以搭你們的便車回約路比安大陸嗎?
庫洛洛勾了勾唇角,「我們不坐車,坐飛艇回去的。」
手機抽下去一秒,又緩緩地豎在腦門上,「……等下可以搭你們的便艇回約路比安大陸嗎???」
庫洛洛覺得自己再不點頭,可能會被撓。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地回答:「當然可以。」
然後他把電話掛斷了,他很抱歉地對布蘭琪說:「徒手拆高達·聖女黑不黑化都是我的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