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0
此為防盜章 布蘭琪跑去門口一看，在郵箱里果然發現了一個包裹, 是能保溫的泡沫盒子, 裡面還加了冰袋。
在資訊全球化的現在，像布蘭琪這種每天和電腦交流個沒完的人, 認識幾個「志同道合」的網友, 互相交換禮物什麼的，十分正常。
交換的東西也很平常，漫畫手辦零食泡麵什麼的, 小小几盒咖啡凍也算不上珍貴, 就算是世界第一甜點師傅製作, 用可食用金箔裝點，但也只是咖啡凍而已，能稀有到哪裡去？
布蘭琪看了看上面的生產包裝, 卻認為，它是比羅里尼亞合眾國的寶庫里，鑲嵌了世界七大美色之一液鈦礦的王冠更加稀有的東西。
印刷的文字與通用語截然不同，據說是位於東方某島國的民族語言，布蘭琪也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看得懂了，但她明確地調查過這個世界東方國家的語言, 沒有哪一國的語言與之一樣。
並且, 她通過快遞寄送的東西總是意外丟失無法送達，對方的快遞卻每次能平安送達, 不僅如此, 從對方言談的細枝末節, 都能感受到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這種現象不禁讓布蘭琪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電腦屏幕那邊的「咖啡凍保護聯盟」，可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布蘭琪敲下一個「好」，關掉了對話框，心潮的澎湃卻久久不能退去。
和誰都沒有說過，這也是她宅在家中的一點微小樂趣。
在簡單的修整之後，布蘭琪拿著小盒子，第二天遵照「客戶」庫洛洛的要求，充當臨時快遞員，去給他送東西。
庫洛洛很了解她的能力，當時就讓她在繃帶上留下「路標」，布蘭琪坐在電動輪椅上，發動能力去交貨，沒有碰上庫洛洛，反而去到了幻影旅團的基地里，庫洛洛把繃帶隨手扔在石台上。
基地里一個人都沒有，蜘蛛們傾巢而出，用腳趾想都知道他們幹嘛去了。空曠的大廳里，布蘭琪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十字架、成片的不知名白花，和數十隻點燃的蠟燭。
一個簡易的墳墓，即使上面沒有寫明姓名，布蘭琪也知道這是屬於旅團八號的。
她把小盒子放在十字架前，她是個無神主義者，一個沒有信仰的人，並且極其厭惡宗教，她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仁慈的主。
但這次，布蘭琪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想了想，雙手合十、握緊，閉上眼睛，沉默地站了一會。
二樓破掉的天窗爬滿了青苔，几絲陽光透過來，投射在布蘭琪的身上，銀髮閃耀著淡淡的光輝，彷彿蒼白到隨時會消失。
少女站在白花從里，一切安靜極了。
昨天晚上，流星街某幾處位置遭到了血的洗禮，是蜘蛛乾的。
安德魯接到辛·卡魯特前來報復的消息，委託了揍敵客，讓他們殺了她。
同為流星街人，安德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不要從我們手中奪走什麼。
買旅團全員的性命將會是天價，但至少能帶走一個是一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把流星街的「座右銘」踐行到極致的旅團，連一個人都沒有放過。
果然他們即使在流星街中，也是異類中的異類啊。
蜘蛛們在晨光中歸來，已經踏平了安德魯·克洛伊的老巢。
庫洛洛把安德魯·克洛伊本人交給了飛坦處理，可以說是最慘的一個了。
數量比預算中的還要多，即使刻意避免血濺到身上，庫洛洛身上仍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布蘭琪，還沒有走近，她就發動能力離開了。
就好像幻覺一樣，如果不是進入基地后他看到了昨天交給她的小盒子，和一支白色的玫瑰，混雜在白花群中，怒放的花瓣隨風輕輕搖曳著。
Rose Gabriel.
一個月後，時年正值六月中旬，受季風影響，約路比安大陸似乎在一夜之中迎來夏季，同樣晝夜不分的房間里，冷氣呼呼地吹著，蒼白的少女樂此不疲地對著電腦，正拿勺子一點一點地挖咖啡凍吃。
她正在看著情報網上的「八卦」，作為半個情報販子，也要與時俱進一下。
報道中寫到——
流星街的議會在安德魯議員死後，平衡被打破，各方為爭奪安德魯議員的殘留勢力，現在正打得不可開交，請近期或辦公或旅遊去流星街的人們，注意人身安全，如果看到有人集體械鬥，請儘快逃離現場，不要圍觀尾隨看熱鬧，一不小心就會性命危險，比如我同一組的前輩被飛來的鐵板直擊腦門blabla……
布蘭琪的額角落下一滴汗，誰要去那種地方旅遊啊！
「你的咖啡凍哪裡買的，味道不錯。」忽然一道有些耳熟的男聲在後方響起。
……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布蘭琪背後的汗毛陡然倒豎，她的操作著輪椅猛地打個轉，由於速度太快輪胎在剛打好蠟的地板上留下一圈印記。
然後布蘭琪看到了本該出現在新聞中的蜘蛛頭子，這個無恥的盜賊再次視她的家門於無物，不但直接進來PS未換鞋，還吃著她買回來的咖啡凍。
不要臉！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布蘭琪沉下臉來，打字，「咖啡凍一個一百萬戒尼。」
典型的——你怎麼不去搶，然而這個蜘蛛頭子的錢顯然也是搶來的，不搶他搶誰？
庫洛洛穿短袖的白襯衫，下擺扎進西裝褲里，額頭上一看就很反社會的刺青被繃帶包住，看上去像是從哪個中學的暑假社團活動里跑出來似的。
他眉毛都沒皺一下，就說：「還是老方法轉賬給你嗎？」
布蘭琪點頭，臉上慍色稍霽。
「說起來，你的公寓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周圍的住戶，怎麼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你手動清理了嗎？」
布蘭琪住在貝奇小鎮的一座普通公寓里，一層八戶，一共五層，布蘭琪的家就在這四十間的其中一間，實在不能算特別寬敞，雖然她也不算特彆強，庫洛洛目測了一下，在貝奇小鎮橫著走還是沒問題的。
空間不夠所以要清理其他住戶，布蘭琪很是無語，盜賊就算再有文化，思想高度也停留在人類未進化之前。
布蘭琪打字，「我旁邊那戶，是薩巴市號稱史上最殘忍殺人犯，分屍專家喬尼的模仿犯。一周前偽裝快遞員想來騙我，我報警了，他被警察捉走了。他的獵物基本都從周圍住戶開始，這棟樓里沒死的都嚇跑了，紛紛搬家。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好搬的，警察叔叔那麼可靠，隨叫隨到，他殺人手法實在低端，沒什麼好害怕的，他本人倒是覺得挺自豪的？而且房東都降價了，物超所值。」
重點在最後四個字，她等語音說完，繼續打字：「你有什麼事？」
眼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模仿犯什麼的比起來只能算個小螞蟻，布蘭琪根本沒有在怕的。
「原來如此。」庫洛洛點了點頭，放下已經吃空了的「一百萬戒尼」，說，「我來有兩件事情，我想你已經知道旅團的八號死了，你願意成為新的八號嗎？」
邀請來的太突然，夾在在閑話里，用今天天氣真不錯的口吻說出來，布蘭琪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誠意。
不過誠意一毛錢也不值，有和沒有沒區別，布蘭琪不會接受庫洛洛的邀請。
她一秒都沒想，「我沒有成為蜘蛛腿的打算。」
庫洛洛彷彿早就猜到她的回答，他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所以就有第二件事。我需要雇傭你幾天，陪我去一趟賽拉市。」
塞拉市坐落在埃珍大陸東方的一座小島上，它還有另外一個令人熟知的大名——無法之島，塞拉。
「那裡的島主擁有一顆稀有的礦石，聽說它能領塞拉島遠離惡劣天氣的侵襲，是不屬於這個星球的東西。」
「你要我去幹嘛？」布蘭琪打斷他的解說。
像是早就等著她的問話，庫洛洛的視線對上布蘭琪的，眼睛微微一眯。
「充當商品，被賣。」
布蘭琪：「……」
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好好說人話？
流星街的實用主義者和用身體力行踐行著什麼叫不客氣的庫洛洛，說到：「明天找個機會去地下看看，調查完了之後就發動能力直接過來找我，不論看到什麼都告訴我。」
他說著，把手絹遞給她，原因無他，布蘭琪可不是有事沒事都減減肥的海拉·克魯茲，見到吃的那叫一個激動，吃相感人，醬汁全沾到嘴角上。
而饞貓的眼裡只有那塊巧克力慕斯——沒有切過的，整整一塊，賣相完美香味誘人。
布蘭琪似乎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再回神的時候某人的手臂已經探過了柵欄，幫她擦了一下。
雖然很快就被躲了，但好歹沒被瞪，庫洛洛把手帕遞給她。
布蘭琪啊嗚吃了好大一口，左手打字：「打牌輸給你的時候，你說的是要我陪你去塞拉島充當商品被賣，為期一周即可，沒說我還要幹活啊。」
由於她不能言語，手機充當發言人，於是手機被掰掉了電話卡然後又還她了，更何況有些念能力當中手機也是能力的一部分，這裡為了保證角斗的完整性，並不完全禁止電子產品。
庫洛洛覺得她真的越來越不好騙了，不過還遠不到難纏的程度。
他指了指吃空了的餐盒，「七星級酒店的餐廳，味道雖好餐點卻並不便宜。」
開什麼玩笑！你還不是搶的約翰·赫普斯！
「……大約在五百萬戒尼左右。」
不知道是甜食在極大程度上愉悅了布蘭琪的神經，還是宰人絲毫不手軟的價格撼動了她的心靈，布蘭琪眉毛一揚，同意了。
庫洛洛把一卷新的繃帶給她做了路標——繃帶是他隨身物品里最方便隨手丟棄的東西，布蘭琪明白，這個盜賊頭子一直在極力避免著被她的能力找到行蹤。
對此，布蘭琪遠還沒到在意的程度。
庫洛洛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和一個透明小盒子，裡面裝著像橡皮泥一樣的東西，他把這兩樣遞給她，「門禁卡，你說不定要用到的。不在應該在的位置的時候，記得把這個塗在手環上。」
手環里可能裝有定位角鬥士位置的某種裝置，或者一旦離開蜂巢就會發出報警之類的設計，又或者兩者皆有，布蘭琪猜測到。
庫洛洛把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完，目測他此次最受歡迎的任務——送餐，已經圓滿完成，也該走了，畢竟蜂巢還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不宜久留。庫洛洛正要原路返回，忽然他感覺到一絲阻力，布蘭琪的手臂伸出牢籠，拉了他的風衣一下。
庫洛洛回頭，就見到布蘭琪仰起腦袋一臉認真地把手機豎到他面前，手機語音並不能精確地進行聲音控制，為防止把每一句話都昭告天下，她一直沒開語音。
「為什麼你可以在酒店裡吃香的喝辣的，我就要進蜂巢，我們兩的角色就不能反過來嗎？」
看來怨念還挺大……
某人忽然慶幸，還好他出門前一時興起，打包了一份餐點前來投喂，不然看她愈發不容易控制的個性，恐怕空手而來現在已經鬧起了罷工。
「其實換過來也可以，只不過我擔心有些活你搞不定也不想做。」庫洛洛連一秒鐘思考時間都不要，張口就來。
布蘭琪皺眉，青少年的學習能力很強，顯然在某人近期的不良影響下，也變得相當不信邪。
「你能迅速接近島主或者島主夫人並且取得他們的信任嗎？你能拿到機場的通行密碼嗎？你能弄清全島大小道路並且牢牢記住嗎？」
一個又一個問號扔過來，庫洛洛沒有提高音量，甚至沒有加強語氣，只是單純敘述，就讓布蘭琪整顆雄心壯志全面萎縮。
……方向感差又不善交際，用腳趾想都不能。別說能不能了，布蘭琪根本就不想，那絕對會是一場單純的自我折磨。
但她壓根沒想到，要來偷礦石的是庫洛洛，這活她本就不需要做。
拉住黑風衣的手指鬆了一點，又鬆了一點，最終布蘭琪接受現實，鬆手了。
庫洛洛彷彿在那顆銀色的腦袋上看到了成片成片的黑氣，還有越積壓越多的趨勢，他開口說到：「你在確定了警衛們的巡邏時間表后，可以在空檔期回酒店睡覺。」
她用能力在多地之間穿梭相當容易，這也是庫洛洛最先開始找她一起來的理由。
聞言布蘭琪的眼睛一亮，覺得這個本該可恨的人的臉，更順眼了一點。
她擺擺手，讓他趕緊走人。黑髮青年的腳步卻略微一頓，……他忽然覺得被人拉住的感覺還挺新鮮的，再拉久一點也可以。
全程裝睡偷聽，活了二十一年見過忽悠沒見過這麼忽悠人的伊路米·揍敵客，在黑暗中眨了眨他無神的大……哦不，小眼睛。
到底他們什麼時候動手啊，在線等，挺急的。
布蘭琪昨晚才進的蜂巢，效率超高的塞拉中央競技場的工作人員們，今天就給她安排了一場比賽。
她進入蜂巢路過其他人牢房的時候，大致掃視了一下S級的參賽選手們，根據經驗衡量了一下，目前最讓她忌憚的便是自爆身份的伊路米·揍敵客。布蘭琪由衷地希望不要和他分在一起，雖然她有不死的自信，可殺人對方是專家級別的。而且受傷真的很痛，她又不是痛覺神經退化的旅團蜘蛛，怕疼也沒什麼好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