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異世界(八)
一些人認為椿姬得寵的程度堪比先前的文姬,但大部分則認為現在的皇後殿下可比那位自縊身亡的寵妃得寵多了。
不然怎麼一個是皇后, 一個只是寵妃。
當然了, 這跟兩人的家室也有關係。
但是歸根結底, 皇后陛下是現今後宮中風頭最勁的人, 就算是把天皇從文姬身邊奪過來的梅壺更衣現在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進宮不過十日,已為中宮皇后。」源博雅說起這件事,不禁為已故的文姬唏噓不已,「現在還有幾人記得當年文姬的風華絕代呢。」
四個人中,只有他不清楚真相, 其他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只順著博雅的話感慨幾句。
聊完了椿姬,白蘭又想起一個月前領導百鬼夜行的酒吞童子, 那次動用平行能力的時候,她從其他自己那邊不僅了解了安倍晴明和麻倉葉王兩人的信息, 順帶查了查這位R國文化里同樣很著名的鬼王。
關於酒吞童子最著名的事迹,除了他喜歡幻化成美貌少年欺騙人類女子, 並喜歡用處|女的乳|房下酒外, 就是他糾集一批惡鬼在大江山建造鐵鑄的宮殿,並在附近一帶進行燒殺搶掠。後來甚至擄走了一名大貴族的女兒,因此驚動了天皇, 最後在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指點下, 讓文武雙全的源賴光帶領他的手下們前去討伐, 那便是歷史上有名的退治酒吞童子一役。酒吞童子的手下數不勝數, 其中最著名的幾個有他的副將茨木童子和鬼之四天王,當然這批妖怪最後同樣沒落到好下場。
只是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記載,都沒有提到過酒吞童子曾主動進攻平安京。上次見面,白蘭也覺得對方是個有腦子的妖怪,見勢不對拔腿就跑,不像是會自取滅亡的蠢貨,那他帶領百鬼進入平安京就值得人深思了。
況且當時,晴明也說過一句話——「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何故突然來訪京都呢?」
也就是說,這位大陰陽師也對酒吞出現在平安京心存疑惑。
白蘭瞄了一眼含笑聽博雅閑聊的白衣青年,後者似有所覺,抬起眼笑吟吟地看向她:「白蘭這樣看著在下,是在下的臉上有什麼嗎?」
於是,白蘭也笑眯眯地回答他:「因為晴明太過好看,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是嗎,那真是倍感榮幸。」安倍晴明非常淡定地收下了這句稱讚。
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就像兩隻成了精的狐狸面對面坐著,眯著眼笑得讓人發毛。
當事人坦然得不行,反倒是旁觀的源博雅替他們感到不好意思,被口水嗆了一下,瞥了兩隻狐狸似的傢伙,咕噥了一句:「也太過直白了吧。」
白蘭直接忽視了他這句話,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按照現在貴族流行的方式,剛才她要誇晴明必須得吟幾句和詩甚至漢詩才行,而且還不能正面誇,必須要拐彎抹角的說。
對此「文盲」白蘭一攤手,表示她實在做不到。
目光向旁邊一掃,便瞥見葉王那小鬼正看著自己,臉上帶著點嘲笑的意味,這才想起對方有靈視,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
白蘭眼睛一轉,頓時在心中回憶起自己在平行世界里查到的關於對方的那點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剛才臉上還有點笑意的葉王臉色一黑,臭著一張小臉,眼神又驚又怒,整個人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壓根顧不上繼續嘲笑白蘭了。
其實當初查到了葉王在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時,白蘭已經先笑為敬。
畢竟對那個心高氣傲的小鬼來說,被自己家族反水砍死應該可以算作不能提的黑歷史。更不要說他不信邪的轉世千年,結果第一次轉世被麻倉家砍死,第二次轉世又被麻倉家反殺……這已經不是黑歷史了,簡直是被綁在恥辱柱上當眾凌|辱啊!
這可比白蘭不會和詩要丟臉許多。
難怪現在葉王一臉陰鬱,目光放空,開始思考起人生的意義和自我存在的意義。
源博雅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從他的角度來看,葉王是在白蘭誇了晴明之後突然沮喪的。
他以常人的思路理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見晴明、白蘭還有葉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己身上,這位無論是大腦還是脾氣都非常耿直的漢子,滿懷真摯地對小孩道:「葉王也非常好看,將來一定會是一名不下於晴明的美男子。」
葉王:「……」
晴明:「……」
白蘭:「……噗。」她一下笑出了聲,毫不意外地看見葉王的臉色又黑了幾個度,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
就連晴明也乾咳一聲,輕聲提醒博雅:「男子的外貌倒沒有那麼重要。」
博雅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連忙找補道:「當然葉王的才幹也十分出眾,麻倉家一定非常以你為榮。」
白蘭笑得快趴下去了,用手撐在檐廊的地板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得虧這是博雅,要換成其他人早就被葉王那小鬼給記恨上了。
葉王冷冷望了眼笑得最開心的銀髮姑娘,又掃了一眼同樣含笑的師兄,面無表情。片刻后冷靜下來,對晴明說:「其實,我這裡也有一起有趣的事。」
「哦?」
「大概是兩周前吧,有人說半夜羅城門上燃起了燭火。」
異常最開始是一名半夜幽會情人導致晚歸的貴族發現的。
從宇多小路往九條殿方向去的時候經過朱雀大街,然後……
「喂喂!快看那是什麼!」一開始是在外走路的僕從看見的。
一點昏黃的燈火,在高高的羅城門上亮著。
僕從開始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再抬頭,發現羅城門上還是亮著的。不僅如此,走在另一邊的同伴也發現了。
兩人討論了一番,驚醒了在車中假寐的貴族。
那名貴族從車窗里往外張望,正巧牛車橫穿過朱雀大街,牛車的車窗正對著羅城門,從地圖上可以看出是離城門最近的距離。
貴族同樣看見了僕人們說的燈火。
一點幽黃的,曖昧的燭火在羅城門上方隱隱綽綽。
貴族忍不住盯緊細瞧,然後——
「啊!!!」的大叫了一聲,向後跌倒。
僕從聽到了車廂里的動靜,連忙揮停了牛車,探身詢問。結果,被主人一把抓住衣領呵斥:「快走!快走!有鬼!」
據說,當時那名貴族面無血色,面容慘白如紙,呵斥時聲音都在顫抖。
主人的這個反應把僕從們嚇到了,連忙驅趕著牛車逃也似的遠離那座高高的城門。
隔天,貴族半夜看見羅城門上亮燈,且看見鬼怪的說法便悄然在平安京里傳開。
說到這裡,葉王停了停。看了看聽得入神的源博雅,低頭喝了一口茶。
除了源博雅,另外兩個人,無論是微笑的晴明師兄,還是那個狡猾的女人全都不為所動,完全不害怕。尤其是白蘭,簡直左眼寫了「死人了嗎」右眼寫了「怎麼死的」幾個字樣,似乎迫不及待看見平安京出現大騷動。
唯一被葉王繪聲繪色描述所驚嚇的,只有博雅從三位一人。
這讓葉王不由感到十分無趣。
源博雅緩了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緩了過來。
從恐怖氣氛中脫離出來的他,逐漸恢復了思考能力,見葉王沒有繼續往下說顯然等著人詢問的樣子,他想了想猜測:「說不定只是有人在城門上幽會呢?」
雖然羅城門的城門非常高,一般人根本懶得爬上去。
雖然自從發生了玄象琵琶被盜事件后,夜裡經過羅城門的人更少了。
但是,萬一呢。萬一有那麼一對口味不同凡俗,一定要挑戰極限尋找刺激的情侶大半夜去羅城門幽會呢。
葉王等來自己想等的話,微微一笑:「開始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結果,自貴族在羅城門撞鬼的五天後,也就是說現在時間往前倒推九天,那天夜裡,又有其他事發生了。
那天傍晚開始下起雨來,入夜後,雨勢更急。時間還沒到半夜,一位夜間趕路的漁夫匆匆沿著九條大路從東城往西城趕去。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吧,總之是在夜間的大雨中趕路。
九條大路就在羅城門腳下。
路過城門的時候,漁夫想起最近羅城門上有燈火的傳聞,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本以為大雨滂沱,今晚的城門會一片漆黑。
沒想到……
「還是出現了?」源博雅咽了口口水。
葉王點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一點幽暗的黃色光芒出現在高大的城門上方。
漁夫已經走了很久了,草鞋的鞋帶已經被磨得斷了好幾根,一深一淺地走在泥水裡。就在他仰頭打量羅城門上的光亮時,啪的一聲,他腳上最後一根帶子也斷了,鞋底掉進了水坑裡。
還有一半的路程,雨卻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連綿不絕,成線地從夜空拍落。暴雨甚至穿過了漁夫頭頂的草帽,拍得滿臉都是雨水,眼睛都睜不開。
這樣是沒辦法繼續行走的。
漁夫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又小心地看了眼羅城門,那點幽暗的亮光此時已經不再那麼恐怖了,反而在這漆黑的冰冷的雨夜,顯得格外溫暖舒適。
漁夫透過那盞光,彷彿看見了乾燥的被窩,暖和的熱酒,還有一小盤下酒的蘿蔔乾。
這樣的誘惑,對一個沒了鞋,走了大半天,現在還站在大雨中疲憊不堪的人,是致命的。
漁夫慢慢地,猶猶豫豫地走進了城門。
「他進去了!」源博雅實在是個合格的聽眾,在葉王剛剛停下來喝口水的當口,立刻很給面子的驚呼出聲。
白蘭則托著腮,用兩根手指旋轉著一朵桔梗花——她剛才聽到一半,跑去院子里摘下來的——閑閑地點評道:「這樣完全是找死吧。」
葉王看了她一眼:「因為之前並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儘管每天晚上羅城門上都會亮起燈光,但是到那個雨夜為止都沒有死過人,甚至沒人受傷。就連那個受到驚嚇的貴族,還有他的兩個僕從在生過一場大病後也痊癒了。」
「在那之前,」藍紫色的花朵在纖細白皙的指尖快速轉動,化為一片明亮的藍紫色,白蘭若有所思,「那意思就是之後有人死了?」
「嗯。」葉王點點頭。
漁夫走進城門,站在木質階梯的下方抬頭朝上仰望。
因為階梯構造的緣故,他沒辦法一眼看見頂層部分,但是卻能看見比站在外面時更加清晰明亮的光線。
還有一側牆壁上晃動的人影。
頭頂上,有人在說話。
「哎呀!」源博雅再次驚呼,兩隻手握成拳頭攥得緊緊的,瞪大了一雙乾淨的眼睛。
發現有人,漁夫想起那條說羅城門上半夜有人幽會的傳聞,心下倒是更為安定。
如果對方是不錯的人的話,說不定能討杯熱茶喝。
抱著這樣的想法,漁夫朝樓梯上走去,而且為了提醒上面的人,他格外加重了腳步聲。
結果走到一半,樓上的人似乎沒發現漁夫,傳下來的聲音倒是越來越清晰。
是那種聲音。
「哪種?」源博雅傻裡傻氣的追問。
結果七歲的葉王頂著一張秀美又稚嫩的臉龐,淡定從容地告訴他:「就是男女做那事的聲音。」
源博雅長呃一聲,反倒臉紅了,連忙擺手示意葉王繼續說故事。
葉王好笑地望了他一眼,不要說臉紅了,連音調都不帶變的繼續說道:「漁夫也分辨出了那聲音,所以在樓梯上停下了腳步。」
幽會時禮貌打擾別人的話,運氣好還能討杯熱茶喝。
但在別人做那種事掃人興緻的話,可能就會被熱茶撲個滿臉。
漁夫這樣想著,又原路退了回去。
他本想等上面人完事再上去湊湊運氣,沒想到在下面等了一會兒外面的雨居然停了。不光停了,還出現了月光。
漁夫高興壞了,立刻把頭頂上的人和燈光全拋在腦後,接著月光繼續趕路。
「不是沒什麼事發生么?漁夫都沒有打擾到別人幽會。」源博雅說著,突然鬆了口氣,同時鬆開了拳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果然還是情人半夜幽會吧。」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第二天早上有人發現一個男人死在了羅城門外面。」葉王淡淡道。
死去的還是個貴族,屍體就在羅城門腳下,被早起的人發現。
發現的時候,屍體身上只蓋了一件單衣,衣服下面赤|身|裸|體,十分難看。
「而且死去的男人被挖走了心臟和眼睛。」望著源博雅發白的臉色,葉王十分壞心眼地補充道。
聽到這裡,一直沉默著玩弄一把檀木扇的晴明終於開口詢問:「在那之後,羅城門上的燈光還出現過嗎?」
「當然了,自那以後,羅城門上每晚依舊有黯淡的燭光亮起,差不多就是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后不久亮起的。只是從那名貴族死後,再也沒有人敢在晚上靠近羅城門,包括那名漁夫。聽說他得知羅城門下發現屍體后,當即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好起來。」
「到現在也沒有抓住兇手?」這次問話的是白蘭。
葉王搖了搖頭,將那朵被白蘭丟棄的桔梗花撿起,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端詳:「而且,在那名貴族之後,每隔三天都會有一具新的屍體出現在羅城門腳下,發現的時間都是在早晨。到現在為止一共三位死者,都是男性,貴族平民武士都有,屍體全是赤|裸的,被挖去心臟和眼睛。」
白蘭瞥了眼沉思的晴明:「這算是靈異事件還是人為的?」
「陰陽寮已經派人去檢查了,回報說羅城門頂樓上有強烈妖氣殘留。」說到這兒,葉王停了停,突然露出狡黠的目光,盯著晴明說道,「所以師父派我來通知師兄,說你的物忌該結束了。」
「……」晴明重重嘆了口氣,捂著額頭嘆息,「我就說你今天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葉王笑得特別得意,像只小狐狸:「師兄你的物忌都犯了一個月了,是時候為師傅分擔解憂。」
看來晴明躲懶躲得他師傅賀茂忠行都看不下去了,把這件事扔給自己的得意弟子解決。而且似乎是怕晴明再想法子推脫,特意命葉王跟在他晴明師兄後面「學習」。
得知這個命令后,安倍晴明才真的苦笑起來,扶著額頭再次嘆了口氣:「既然是師父的吩咐,弟子自當聽從。」
「師兄打算什麼時候去呢?」
「那就今晚吧,今晚便去羅城門一瞧。」
這種有趣的事,白蘭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的。
鑒於她上次燒了蛇妖(清姬)的壯舉,晴明勸阻了幾下沒勸動后就沒有強求。
至於源博雅,晴明主動開口讓他不必同行,讓這位老實的好人偷偷鬆了口氣。轉念又覺得其他兩人都去了,只有他不去還十分慶幸,到底心中過意不去,便坦言表示自己害怕,但若是真的有需要,讓晴明千萬不用客氣。
源博雅是這樣說的:「反正我相信有你,葉王,還有白蘭小姐在,我是不會有事的。」
看樣子白蘭玩弄火焰的那一幕也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接把她跟另外兩名陰陽師相提並論。
安倍晴明笑了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既然決定要去,葉王便沒有回家,招出一名式神派去跟麻倉家說了一聲,自己在晴明家中待了下來。
白蘭尋了個沒人的空隙,詢問他打算怎麼辦,她十分好奇知道了自己將來會被麻倉家殺死,葉王到底會怎麼做。
人小鬼大的小男孩停下整理符咒的動作,垂眸沉思片刻:「其實我還沒想好。」
白蘭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傻?當然是從現在開始就培養心腹啊!」
「嗯?」
白蘭立刻展開洋洋洒洒的演說稿,開始從重要性、必要性和迫切性三點出發,逐條給葉王論述了心腹在手,不怕被捅的生存法則。
「你想想啊,麻倉家反水殺你,是因為覺得你瘋了。如果整個家族成了你的死忠,不要說你瘋了,就算你讓他們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
葉王顯然從沒接觸這麼……危險的言論,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嗎?他們又不是傻子。」
「那就是你洗腦不到位。對待下屬,可不能一味的壓迫,要有松有緊,全方位下手,從弱點入門,打一個棍棒給一個甜棗這是最基本的,進階便是雪中送炭讓他感激涕零,最高級的是讓他把你當成自己的信仰,心中的神明。到時候……」
或許你讓去他弒殺真的神明,他也會毫不猶豫。
最後這句話白蘭沒有說出來,是葉王通過靈視在她心中「看見」的。
心狠手辣的銀髮美人笑眯眯地望著葉王,在心中對他「說」:你看,這時候靈視就很方便吧。凡事都有兩面性,你要學會利用好的一面,將壞的一面扔給其他人承擔,這樣自己才能活得快樂又輕鬆啊!
亦如當初白蘭鄙視葉王靈視不能殺人時的感覺,這次,葉王同樣在她的指點下茅塞頓開,恍然大悟,深覺她說的很對。
無意中被給了甜棗的葉王一無所覺,望著白蘭的眼神都溫暖許多,已經完全不在意之前她嘲笑自己被殺翻船一事,心中充滿對指導的感激。
白蘭笑嘻嘻地接受了這份感激,扭頭看向院子中的桔梗花,在心中感慨: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我已經年紀不小了。」身邊的小孩鬱悶地嘀咕了一句,白蘭回頭,發現葉王居然撇過頭去了,幼小的耳廓微微發紅。
哎呀,這樣一來還真的有點可愛了呢。她心想。
隨後發現,葉王的耳朵徹底紅了。
下午的這番對話,讓白蘭和葉王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晚上前往羅城門的時候,晴明都發現了這一點,笑了一下:「我錯過了什麼嗎?」
白蘭才不會告訴他自己教壞了他師弟,於是笑眯眯地回答:「你自己去問葉王吧。」
結果很明顯,晴明什麼也沒從葉王那兒問出來。
第一次被師弟用靈視作弊,堵得開不了口的晴明望著走在前方的銀髮姑娘,看著她快過肩的長發隨著歡快的步伐左右晃動,臉上的笑容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加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