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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異世界(七)

  一瞬間,彷彿被人從溫暖的火爐旁揪出來一把扔進寒冬的冰湖中, 渾身上下從腳底到頭髮絲都被凍得寒涼。


  晴明當先走出一步, 擋在白蘭和博雅前面。


  越過晴明的袖子, 白蘭看見那個紅髮妖怪站起了身, 葫蘆還拎在手上。他玩樂般顛了顛酒葫蘆,似笑非笑地盯著這邊:「安倍晴明?」


  「酒吞童子。」前方的陰陽師禮尚往來地回敬。


  這時候,妖怪們已經將三人層層疊疊地包圍起來,正前方唯一沒有幾層妖怪的地方正是酒吞童子站立的位置。


  白蘭餘光瞥見博雅的手已經再次搭上了太刀刀柄。


  她不確定太刀對這些存在實體的妖怪到底有沒有用——和先前沒有影子的文姬不同,這些妖怪的影子都在地面上排著呢——同時更好奇自己的火焰對他們會不會產生傷害, 如果有會有多大,是否會像聖水對吸血鬼一樣有額外加成效果。


  只是很顯然, 無論是博雅還是晴明,亦或者是對面的妖怪們, 都沒有把白蘭算作一個戰力。


  白蘭甚至耳尖地聽見一個尖細的嗓音在嚷嚷:「那個銀髮人類看上去真好吃!」看過去,是那個背著石頭一隻眼的小和尚。


  很好, 待會就先拿你實驗一下吧。


  白蘭愉快地笑了笑,而獨眼小僧卻忽覺背後一寒, 摸著光光的腦袋茫然四顧, 半天也沒發現哪裡不對。


  此時,他們的首領已經跟前方的白衣陰陽師對峙起來。


  鮮紅色的妖氣從鬼葫蘆的嘴裡彌散開,化為一縷縷艷麗的煙霧圍繞著酒吞童子流動, 紅色的妖氣像流沙一樣佔據了這片空間, 不少妖怪紛紛後退, 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為首領無差別攻擊下的犧牲品。


  相對的, 那邊獨自一人面對大江山首領的陰陽師就讓小妖怪們不得不敬佩。


  他們首領的實力,差不多一個人對上十幾個個陰陽師都是不虛的,那個氣息奇怪的年輕陰陽師還敢一個人挑釁,其勇氣實在叫妖怪們也忍不住感慨:

  天底下傻瓜真多。


  白蘭同樣覺得傻瓜很多,但是她很確定安倍晴明絕對不是其中之一。她也好奇到底是歷史上最頂尖的大陰陽師更強,還是傳說中的鬼王更勝一籌。


  不過可惜,這個答案她今晚估計是見不到了。


  倒不是說晴明臨時停手,或者酒吞突然求和,一人一妖打是打了,卻壓根都沒動真格,幾乎是互相試探一下就停了手。


  為什麼白蘭會知道?


  很顯然一個妖怪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全靠那隻葫蘆在噴氣團,另一個人類就更敷衍了,連式神都沒招,隨便甩了幾張符咒就了事。


  白蘭嘆了口氣,十分失望。


  然而,她看出來晴明和酒吞沒認真打,不代表其他人就有那個智商和眼力看出來。


  除去極少數幾個妖怪站在原地沒動,在酒吞的葫蘆開始噴紅氣的時候,大部分小妖怪都以為那是動手的信號,猶豫都沒猶豫,繞過酒吞童子和安倍晴明便朝白蘭與博雅撲了過來。


  源博雅不愧是個好漢子,面對洶湧而來的妖怪們,第一反應是讓白蘭後退,自己則舉著刀大無畏地衝上去,只是背影看上去有那麼點蕭瑟,彷彿一個決心獻身一去不復歸的敢死隊隊員。


  源博雅的確做好了身死的準備。好友晴明現在在對戰那隻紅髮惡鬼,顯然不能第一時間趕過來搭救他和白蘭小姐。博雅自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當然不會畏縮在女人身後苟活。


  甚至在面對那隻撲上來蛇妖時,他還有空感慨:


  真是太好了,自己爭取的時間應該足夠晴明趕過來,那樣白蘭小姐就不用死了。那樣美的姑娘,少一個就是這個世界的遺憾吧。她能活著,在這個世界繼續美麗下去真是太好了。


  抱著這樣會被其他人嘲笑的想法,源博雅毅然決然朝蛇妖揮下手中的太刀,儘管他自己都心裡清楚,這一刀並不能給對方造成致命傷。


  就在這時,一點火光突然照亮了源博雅的側臉,半邊臉頰都被染成了亮紅色。


  和之前牛車車廂中相仿的黃色火焰憑空出現,像一朵落花般墜落在蛇女的尾尖。


  源博雅和蛇妖同時楞了一下,有志一同地低頭看向那朵火苗。


  然後,彷彿春天到來,百花盛開,一片無際田野上突然遍地開花,轉眼橘黃色的火花就佔據了全部視野


  ——火苗暴漲,沿著蛇尾上竄,瞬間席捲了蛇女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夜空,讓飄動的烏雲都不禁為之一頓,也讓一直關注這邊局勢的酒吞晴明同時停手。


  噼啪作響的火焰中傳出一股焦糊味,焰心因高溫近乎於白色,位於其中的蛇女已經變成了黑色的剪影。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道黑影還在不斷縮小,好似一根柴火就這樣被燒沒了。


  寂靜,絕對異樣的寂靜。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妖怪全都化為了石雕,目瞪口呆地維持著舉手欲撲的姿態僵在半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還是酒吞童子作為首領更為冷靜,神色不明地注視著那名手捧火焰的銀髮女子。


  白蘭在他深沉的目光中踏出一步,緊接著又踏出一步,眨了眨眼,含笑開口:「嘛,雖然和我預想中有些出入,但還算成功呢。」


  她長而微卷的銀髮隨意披散在肩頭,柔順的髮絲在火光下閃閃發亮,泛著絲絲縷縷的金光,幾縷碎發貼著臉頰亂翹,像是剛睡醒時沒有打理一樣的慵懶。相比酒吞色澤稍淺的紫色眼睛微微彎起,眼底流光溢彩,攝人心魄。一團暖黃色的火焰懸浮在她攤開的手掌上空,輕柔躍動,如同一隻有生命的活物。


  老實說,以酒吞童子的實力和地位,至今為止也看過不少容貌出色的人類和妖怪。尤其是後者,越是妖力強大的妖怪幻化成人形時容貌便越出色。遠的不說,就是前不久經過大江山的大妖怪青行燈便是一個絕色美人,更不要說如今養在鐵鑄宮殿後殿楓樹下的那個女人,活著的時候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因為出色的皮囊太多,所以在妖怪中,外貌反倒不是那麼重要。比起人類,他們更看重皮囊下的實力。


  一個外貌普通但實力強勁的妖怪往往比另一個美麗卻柔弱的妖物更讓其他妖怪尊重,換到人類這邊同樣是這個標準。


  比如說站在酒吞面前的安倍晴明。這位年輕陰陽師的大名早就在妖怪中廣為流傳,大妖們都對這位實力不俗的人類或多或少有些關注。今晚也正是安倍晴明在這兒,酒吞才沒有大開殺戒,儘管他本意就不是過來攻擊平安京的,但若是另一個普通的陰陽師站在這兒挑釁,早就被酒吞撕成了碎片。


  強者為尊。


  只要實力夠強,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值得鬼王的尊重。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容貌再出色點,那就是錦上添花。


  眼前這名玩弄火焰的銀髮人類便是如此。


  她的美貌在火焰的襯托下更加驚心動魄,讓妖物也不禁為之傾倒,不由自主地產生了追逐、侵襲、霸佔等一系列想法。


  酒吞凝視女子的眼神更加深沉了。


  在他將想法付諸於行動之前,安倍晴明忽然開口,不偏不倚,正好在酒吞準備出手時打斷了他的動作:「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何故突然來訪京都呢?」


  見酒吞轉頭回看自己,白衣陰陽師繼續姿態悠閑地說道:「聽說你正召集天下的妖怪,以生鐵鑄造宮殿,這平安京里可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紅髮妖怪面無表情地聽完這些話,微微沉吟半晌,忽地笑了起來。


  線條凌厲的嘴唇捲起,露出兩顆尖銳的犬牙,這位以殘忍和實力強勁聞名妖界的鬼王相貌卻是出人意料的俊秀,難怪據說有人類女子為其所惑,自願進入大江山成為其忠心的奴僕。


  酒吞童子抬起一邊眉毛,笑著這樣回答陰陽師:「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這京都離沒有我要的東西?我愛那美酒,美食,美人和華服;我愛那神兵利器,綾羅綢緞,金銀財寶和名器重瓷,這些東西中最好的那部分都匯聚在這座都城內,你說我為何不來此地?倒不如說,我不來這平安京才更為奇怪吧。」


  這番話可謂是無禮之極,一直沒說話的源博雅這時候實在忍不住道:「京都內有陰陽寮,陰陽寮中有百十位陰陽師,除此以外還有東西寺寺廟中的諸多大德高僧,這樣你也敢闖進來搶掠嗎?」


  「哈哈哈哈哈!」酒吞童子聽了竟仰天大笑起來,就連他手上拎著的酒葫蘆也彷彿被主人情緒所感,長大滿嘴的利齒嘎嘎笑起來。


  紅髮鬼王大笑半晌才停下來,渾身鼓盪起強烈的妖氣,連衣服的下擺和腰帶都開始在妖氣形成的狂風旋渦中獵獵作響。


  他滿臉肆意的張狂,目光灼灼地盯著源博雅放聲宣布:「吾乃酒吞童子!大江山鬼王!自誕生之日起,從不知懼怕為何物!」


  「……」面對這樣狂放的豪氣,源博雅一時語塞。雖然作為人類,以及這平安京中的居民天皇陛下的臣子,他對酒吞童子這樣的妖怪十分反感,但作為武士,卻不由自主欣賞這份豪邁。


  兩相矛盾下,本就不太擅長靈活應變的博雅直接卡了殼,訥訥不能言。


  還好有他的好友晴明在旁邊。


  年輕陰陽師的唇邊浮現出曼妙的笑意,面對利刃般的紅髮鬼王,他就像大海一般廣博包容,像水一般柔和沉靜,輕而易舉便化解了強大妖氣帶來的沉重壓力:


  「鬼王當真勇猛無畏,只是你來攻打平安京……連盔甲都未穿齊,未免太看不起平安京的陰陽師們了吧。」


  話音未落,白蘭便看見酒吞童子臉色一變。


  除去安倍晴明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大概還因為街道另一邊逐漸靠近的雜亂腳步聲。


  她稍稍側過身,扭頭看見一群人舉著火把氣勢洶洶往這邊跑來,除了武士們還有不少陰陽師,甚至還有幾個和尚的光腦袋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但是這群人的領頭人卻既不是武士,也不是陰陽師,而是一名女子。穿著紫藤色華服,舉著燈籠的美麗女子走得似緩實快,無論身後的人如何奔跑追趕,始終走在最前方。從看見她開始,到她站到安倍晴明身邊,前後不過幾息時間。


  「是蜜蟲!」源博雅驚呼,看那樣子認識紫衣的女子。


  至於酒吞,早在看見蜜蟲時,臉色就又變了變。


  這時候正盯著安倍晴明冷笑,沉聲道:「不愧是安倍晴明,下次再跟你好好玩玩。」


  說完當機立斷伸手一揮,紅色妖氣猛然膨脹,化為一股熾熱的腥風扶搖而起,捲起狂沙亂石吹得人睜不開眼。而酒吞和那群妖怪就乘著這股腥風直入夜空,眨眼間化為一團煙霧,那團黑紅色的雲霧在京都上空盤旋了一會兒,隨後劃破彎月灑下的清輝,直往西北而去。


  一個月後,源博雅坐在晴明家中說起那天晚上的紅髮鬼王還不禁嘖嘖有聲,感慨道:「酒吞童子真不愧是鬼王啊,進出平安京竟猶如出入無人之地。來的時候大搖大擺領著百鬼夜行來了,走的時候揮揮手又騰雲駕霧的離開了,著實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妖怪精靈都不一樣。」


  安倍晴明坐在他對面,舉著酒杯盯著杯中的清澈液體,不動聲色地微笑。


  每次一見他這樣,博雅就忍不住反思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總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就跟以往一樣,這一次耿直的武士回想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看著白衣陰陽師笑啊笑的,源博雅最終還是一如既往地詢問:「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嗯?」安倍晴明抬起眼,目光如水,紅潤的嘴唇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博雅說的很對。」


  源博雅見好友同意自己,當下安了心,撓了撓頭:「不過晴明那時候你什麼時候招出蜜蟲的?怎麼告訴她讓她去找當晚值班的武士和陰陽師的,我怎麼沒看到?在那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跟酒吞童子戰鬥嗎?」


  「唔——什麼時候啊,」晴明抿了一口清酒,露出思索的神情,慢吞吞回答,「大概就是和酒吞童子戰鬥的時候吧。」


  「哎?面對酒吞童子,就算是晴明你也會很有壓力吧?那麼緊張的局面也能抽出空召喚蜜蟲嗎?」


  「或許是這樣。」


  「什麼叫或許,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怎麼自己也不肯定呢。」源博雅望著陰陽師臉上的笑容,嘆了口氣,放棄了,「算了,反正有時候晴明說話就是喜歡說一半留一半。」


  「是這樣嗎?」輕飄飄的反問。


  「當然是這樣!」


  源博雅斬釘截鐵地回答,為了加重這句肯定的分量,還用力點了點頭。


  已是七月月底,晴明家中的庭院比以往更加生機勃勃,充滿野趣。胡枝子桔梗等一些時令的野花已經相繼盛開,簇擁在一起,因為品種過於繁雜,不同種的花香也混合起來,形成了只有在陰陽師安倍晴明家中才能聞到的特殊香氣。


  淡淡的清香從屋子裡傳來,兩名膚色白凈的女子端著兩張食案送到晴明和博雅面前。食案上放著裝酒的細頸瓶子,還放著一碟鹽烤香魚,讓人食慾大開的清香便是從從這碟香魚上散發出來的。


  望著這碟香魚,博雅感慨:「鴨川的主人又送香魚過來啦。」


  「是啊。」晴明放下酒杯,用筷子夾起香魚的魚腹撕開,一股熱氣便升了起來。


  他們說的鴨川的主人是一隻水獺精,性格十分溫和,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陰陽師晴明的幫助,便在每年夏季的時候會派人送當季最好的香魚來。


  「這可是除了桂川之外最好的香魚啊。」源博雅學著晴明的動作,同樣用筷子撕開魚腹,夾起一塊晶瑩的魚肉放入口中,「好吃!」


  無論吃多少次,真性情的漢子還是忍不住這樣驚嘆。


  晴明端起被女子重新斟滿的酒杯,向博雅舉起:「來,喝酒。」


  「好,喝!」博雅同樣舉杯,目光卻落在已經背對著他們,向屋子裡走去的兩名女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晴明微笑著打趣:「看上她們了嗎?」


  「哎,這是什麼話,沒有的事!」博雅連忙擺手否認,「只是沒有在你這裡看見過,是生面孔呢,晴明你到底有多少個式神啊。」


  安培晴明狐狸一樣地笑了。


  「你笑什麼?」


  「這可不是我的式神。」陰陽師這樣回答道。


  「噯?!」


  博雅已經習慣了在好友家中看到各式各樣的式神,比如上次引導武士和陰陽師們趕來趕走酒吞童子的蜜蟲,還有曾經見到過的蜜蝶。總之,在源博雅眼中,晴明就算一口氣拿出十二個不同的式神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但是這一次,竟然不是晴明的式神。


  「葉王也在這裡嗎?真厲害啊,他今年只有七歲還是六歲。」


  「是七歲。」晴明答道。


  博雅點點頭,端起酒壺往自己酒杯中倒酒,同時給晴明也滿上,放下細頸酒壺,搖頭晃腦地感嘆:「真不得了,七歲就能召喚式神了。這樣應該很了不起吧,晴明?」


  「非常了不起。」年輕的陰陽師扭頭看向走過來的師弟,笑眯眯道,「忠行大人曾經說過,葉王的天賦不下於保憲師兄和我。」


  穿著白色直衣,梳著總角髮型的葉王從屋子裡走出來,身後跟著剛才那兩名膚色白皙的女子,女子手上又端著新的兩張食案。


  聽到師兄這樣高度評價自己,長相過於秀美的小男孩眼皮都不抬,神色平靜到近乎平淡,走到檐廊下跪坐下來,示意兩個式神將食案放到自己身前和對面:「師兄說笑了。」


  博雅以為他在自謙,剛想說賀茂忠行大人都那樣說了,就一定是事實。


  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到麻倉葉王緊接著說道:「我的才能比不上兩位師兄,但是儘管如此,還是能遠勝於其他人。」


  源博雅:「……」


  那句安慰的話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正巧他剛喝下一口清酒,那口酒被葉王的狂言驚得岔了氣,讓博雅捂著嘴拚命咳嗽起來。


  安倍晴明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博雅,哎呀呀地笑了起來,仰頭喝光杯子中的酒,倒也沒反駁葉王的那句話。


  白蘭還沒走進屋子呢,就聽到葉王那小鬼語出驚人。平時看上去神色淡淡的,似乎跟他師兄一樣雲淡風輕,然而實際上葉王可比安倍晴明傲慢許多。


  好在白蘭在晴明家住了這麼久,早已看穿這小子的本性,沒有像源博雅那樣被突然驚到,只是繼續打著呵欠,慢步悠閑地走過去。


  鹽烤香魚的清香她在走廊上就聞到了。其他暫且不說,光是在晴明這邊能經常吃到新鮮的香魚,就足夠讓白蘭心滿意足。


  這個時候的R國物產不豐,作為島國本就多山少地,更何況當今民智未開,除去平安京還算繁華外,其他地方皆是深山野林,耕地稀少。貴族們崇尚佛教,不肯食肉腥。這一條條的因素加在一起,導致每天只有兩頓飯不說,食桌上最常見的食材也只有米飯,蔬菜和魚乾。對,就是魚乾,連新鮮的魚都少見。


  這讓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白蘭美少女十分鬱悶,更讓她鬱悶的是,這一個月她抽空又用了一次平行時空的能力,和其他世界的自己聯絡了一番。其中有不少都處在二十世紀甚至二十二世紀,每天手邊的各色美食數不勝數,換著花樣吃一周三餐都能不重樣的。


  在這樣殘酷的對比下,讓處於平安時期R國的白蘭(♀)顯得更加可憐。


  還好在晴明這裡,還有純天然無污染的「清流女王」香魚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也避免她一氣之下跟另一個瘋子一樣,衝去其他世界把那些嘲笑她的白蘭全給宰了。


  吃完香魚,喝完清酒,四人之間的氛圍更加其樂融融。


  飯畢,白蘭幾人靠在檐廊下,欣賞院子里的野趣景色,閑聊起最近的八卦。


  作為從三位的殿上人,源博雅的消息最為靈通,當先說起眾人最常談論起的一件事:「左大臣的養女椿姬已經進宮了,不出十日便被封為皇后,這下引得宮內宮外都在議論紛紛。不少人說椿姬是又一位文姬呢,還有人說堪比唐國的楊氏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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