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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異世界(一)

  白蘭將另一個自己在心中千刀萬剮了一萬遍才解氣。


  撒完了氣她才有閑心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比起第一次醒來在火之國大名的溫泉別館里, 這次的住處可要差上許多。


  用稻草泥板和動物皮拼湊組成的牆壁, 因為打磨得不平整, 泥板表面凹凸不平不說,常常兩塊板面之間還有縫隙。身下的地板用同樣劣質的木板鋪成, 頭頂壓根沒有什麼天花板, 在一片黑暗中只隱約能辨認出茅草的形狀。一根蠟燭在旁邊的木桌上燒了半截, 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晃, 散發出刺鼻難聞的動物油脂焦味。燭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屋子的其他部分都隱藏在黑暗中, 顯得陰森而詭秘。


  白蘭想起之前自己半昏半醒之間的情形,她好像被人抬在擔架上, 古老的火把在燃燒時發出噼啪聲。


  沒等她推測出自己到底處在什麼樣一個時代,吱呀一聲, 正對著她的房門被推開, 一張布滿皺紋的面孔緩緩出現在開啟的木板后。


  一個老得頭髮都快掉光的老嫗端著一盞燭台走進屋子, 過近的距離使得那張蒼老的面孔在黃色的光線下無所遁形, 每一條溝壑似的皺紋隨著燭焰的每一次跳動都彷彿活物般扭曲了一下。


  這樣一個讓人提不起好感的老婦人看見了清醒的白蘭, 這一瞬間,她的臉上迸發出的笑容大概能被稱為狂喜。


  昏黃的燭光又是一陣劇烈的抖動,周圍的幢幢暗影彷彿一個會呼吸的怪物與之同時收縮。


  老婦人抖動著鬆弛的臉頰, 眯起的小黑眼睛亮得驚人, 讓人聯想起昆蟲光滑的黑色甲殼。她咧著嘴沖白蘭傻笑, 露出的肉紅色牙床上只剩一顆半黃牙搖搖欲墜:「哎喲喲, 小姐您醒啦, 您感覺還好嗎?身體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看上去挺可怕,為人倒是挺熱情的?


  白蘭掀開身上蓋著的衣物,站起身,這才發現身下墊著的不是她已經習慣的榻榻米,而是稻草編成的墊子,只是在上面蓋了一層淺藍色的粗布。


  見白蘭的目光停留在稻草墊上,老婦人心領神會連忙道:「村子小,環境差,屋子鄙陋,還請小姐多多包涵。」


  白蘭多聰明的人啊,就算心裡再有不滿,面上還是微微一笑:「沒關係,還要多謝您救了我。這傷口也是您包紮的吧,真是十分感謝。」


  就是脖子上的時空穿梭機不見了,不知道是之前和那個瘋子打鬥時掉了,還是被這裡的人拿走了。


  白蘭彬彬有禮,老婦人比她還誇張,連忙擺手,點頭哈腰:「都是我們該做的該做的。"

  她一邊說,一邊緊盯著白蘭,甲殼蟲似的小黑眼睛不住在後者身上來迴轉悠。尤其是在白蘭的臉上,那目光就跟被膠水黏在上面似的,剛分開一點又迅速粘上去,十分依依不捨戀戀不忘。


  雖說白蘭也見過那種覺得她長得好看盯著看的人,但那些人的視線都挺正常,沒哪個像這位老婦人一樣,看得眼也不眨不說還一副貪婪得恨不得吃下去的表情。


  她對此留了心,表面上依然笑眯眯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現。


  老婦人盯著白蘭看了好一會兒,後者也不提醒她,反而微笑著悠閑四顧。


  直到老嫗手上的蠟燭燒了小半截,一點溢出的燭淚滴落,落在那根枯枝似的蒼老手背上,燙得她倒吸了口冷氣,這才回過神來。


  迎著白蘭含笑的眼睛,老嫗抖動著臉上的皺紋尷尬地笑了笑:「小姐餓了嗎?老身這就為小姐準備食物。」


  白蘭按了按空蕩蕩的肚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老婦人端著蠟燭退出去后,她低頭檢視了一番自己。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還好裡面的單衣沒換,只在外面多了幾件,不然一想到有陌生人趁著她昏迷將她扒光真叫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出乎白蘭意料的是,看這屋子的陳設和剛才那位老婦人的裝扮,她本以為這裡很貧窮,但是這身上的衣服料子比之前她在火之國也差不了多少。摸上去光滑柔軟,花色柔和,針腳細密,和這裡茅草的屋頂、稻草泥巴板的牆壁格格不入。


  還有老婦人剛才盯著她看的視線,真是讓人不得不在意。


  只可惜她的苦無在跟另一個自己的打鬥中掉了,不然現在會多一份保障。


  老婦人沒等白蘭思考多久,便再次推開門返回,這次她邀請白蘭前去享用食物。


  直到來到大廳,白蘭才明白為什麼要特意邀請她過來。


  因為那裡除了她,還有另外兩個年輕貌美,穿著高檔的女子。


  其中一名坐在大廳的主位上,一頭黑髮梳著大垂髮,塗著白粉紅唇,顯然是貴族家的小姐。還有一個坐在左側下手,一身紅底金葉的華麗和服,頭髮未梳,懶懶披散開,如一條蜿蜒流淌的黑色河水,暗如黑夜。


  聽到動靜,兩人俱是抬眼扭頭朝白蘭看過來,貴族家的小姐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倒是那名穿著華麗的姑娘抬起袖子笑了一聲,一雙桃花眼眸光流轉,勾魂奪魄。


  白蘭被老婦人引導著向右側空著的那個位置走去。一邊走,她一邊打量四周,視線掃過四角翹起的地板和長滿蜘蛛網的陰暗角落,她甚至在某根柱子的底部看見了一株……蘑菇?

  白蘭嘴角一彎,差點沒笑出聲,不知道老婦人和現在站在大廳門口的那些女人在想什麼,弄出這麼拙劣的一出布景,讓她們三個演戲嗎?


  她正樂著,驀地視線對上另外一雙桃花眼,正是那位穿金葉紅衣的女子。對方剛才的笑意還未從臉上褪去,現在猝不及防和白蘭對上了,笑容里的輕蔑便沒來得及遮掩。


  兩人相視了一秒鐘,后又同時移開了目光。


  那名女子白蘭不清楚,但她自己的確興奮了,沒想到這個古古怪怪的地方還能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事,這麼有意思的人。


  見三位貴客都已落座,老婦人一拍手,示意站在門外的三名少女進入。這些少女穿著如出一轍的粗布印花和服,黑髮挽起,袖子也用布袋束好露出白皙圓潤的胳膊。她們每個人都端著一張木托盤,上面放著一小碗米飯,一小碟腌蘿蔔和一碟晶瑩剔透的白肉。


  前兩個還算正常的食物,唯有那碟放在中心位置的白肉,看上去新鮮無比,肉質細嫩,白皙剔透,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會看上去如此讓人食指大動。


  坐在上首的那名貴族小姐第一個忍不住詢問:「請問這是什麼肉?我之前並沒有見過。」


  給她送餐的那名少女抬起頭,沖她一笑:「這是一種名為山虺的動物,在大山裡也只有從胡枝子花旁流過的山溪邊才會偶爾出現,非常罕見,很像魚肉卻沒有水腥味,正好昨天村子里的人抓了一隻呢!」


  「這麼珍貴的食物……」貴族小姐看上去有些猶豫,目光卻忍不住在那碟賣相上佳的白肉上來迴流連。


  「沒關係沒關係,」少女連忙笑著擺手,「村長說了我們這裡很少有人來訪,幾位貴客既然恰好在這個時間到來那就理應和我們一起享用。村子里的人都已經吃過了,您就快快吃吧!」


  白蘭托著下巴一動不動,瞅了眼那肉,又瞥了眼上首猶猶豫豫拿起筷子,正舉箸不定的貴族小姐,最後掃視一圈送餐的少女們,冷不丁提出一個問題:「你們三個倒是長得很像啊?」


  這話一出,三位長得幾乎可以說一模一樣的少女笑容同時一僵,下意識看向跪坐在一旁的老婦人。


  老嫗連忙笑道:「她們三個是同胞三姐妹,當然長的一樣。」


  白蘭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這次開口的是坐在她對面的紅衣女子。


  她剛夾起一塊白肉,正準備放進嘴裡,聞言動作一停,勾起塗得鮮艷無比的紅唇咯咯笑著說:「這麼罕見的三胞姐妹沒想到這裡能碰上,可見小村子也有小村子的厲害之處。」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將筷子尖那塊白色的肉片放進嘴裡,輕輕咀嚼,沒幾下便吞咽入腹。吃完,紅衣女子還不忘點頭點評:「好吃,還是那麼好吃。」


  見她若無其事的吃了,坐在上首的貴族小姐終於不再猶豫,同樣夾起一塊肉,一手虛托著放進自己口中。肉一入口,她便眼睛一亮,由衷感慨:「真的很好吃啊!比我曾經吃過的鴨川香魚也不差!」


  聽見她們兩如此盛讚,老婦人立刻眉開眼笑,一疊聲地讓小姐多吃些,同時不斷沖三名少女使眼色,讓她們趕緊退下。


  送餐的村人一走,另外兩名客人又吃得靜靜有味,一動不動的白蘭就在這時異常顯眼。恰好老婦人又是跪坐在她這邊的,見她只是托著下巴笑,手卻一動不動,不由催促她:「這位小姐你也吃啊!不用擔心,這些肉都是乾淨的,絕沒有人偷吃偷摸過。」


  看老婦人那樣子,似乎是誤會白蘭不吃是嫌棄這些肉不幹凈。


  老婦人的話引得另外兩名女客不由得停下進食,紛紛朝白蘭看來。


  面對她們各異紛呈的目光,白蘭不緊不慢悠悠笑道:「真是對不住了老婆婆,我從小就吃素,不能沾一點葷腥。」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半,盯著白蘭那張美艷動人的臉看了好幾秒,最後還是不死心:「沒事,這肉沒有一點膻氣腥味,就是慣常吃素的人也能吃得慣。」


  白蘭還是笑著搖搖頭:「不光是飲食習慣,我也是為了給家人祈福。」


  見她連這個理由都搬出來了,頓時老婦人剩下半張笑臉也徹底僵硬。在另外兩名女客的目光下,她要維持自己慈祥和藹的人設,又不能硬給這名銀髮少女塞下去,只能暗牙咬牙,含恨作罷。


  其他兩人似是沒看出剛才的暗流涌動,那名貴族小姐還一臉理解地站在白蘭這邊勸說老婦人:「是啊,老婆婆,這位姑娘既然是為了禮佛忌葷腥,那就萬不能勸她犯忌了。」


  這麼一說,老婦人就更不能說什麼了,只好表面唯唯諾諾地應下,暗地裡下死眼盯了銀髮少女好一會兒,心中萬般惋惜不舍。


  一頓飯,也算吃得賓主盡歡,除去白蘭沒有吃那碟白肉,另外兩名女客都將食物吃得乾乾淨淨,貴族小姐還特地再次讚揚了那碟肉肉質鮮嫩,清甜可口。這些話終於讓老婦人臉上的皺紋全都舒展開,只是明裡暗裡對白蘭的態度冷淡了許多。


  白蘭絲毫不在意,就這那小盤腌蘿蔔照舊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享用什麼美味佳肴。


  吃過飯,老婦人引著三人粗略地參觀了一番村子。


  這處山村一共只有十幾戶人家,村中偶爾出現往來的都是年老的女人,對此老婦人的解釋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和女人都出去打獵摘果尚未歸來。


  白蘭抬頭看了眼參天樹冠間隙中暗淡的天色,對這句解釋笑而不語。


  村落小而簡陋,順著山勢搭建,村中的小路同樣坑坑窪窪凹凸不平十分難以行走。白蘭和那名紅衣女子還好,行走間腳步輕盈面不改色,唯有那名貴族小姐,許是不怎麼出門,沒走幾步路便氣喘吁吁,臉紅如霞。


  見狀老婦人連忙停下腳步,請三位貴客回房休息,又順帶詢問三人的家裡情況,說是這邊地勢偏僻,外人很難找到,如果想聯繫外界,必須由村子里的人主動出去聯絡。


  白蘭和紅衣女子都說自己是孤苦無依的孤兒,無親人可以聯繫。那名貴族小姐卻是驚喜萬分,連忙報出自己父親的官位和家族名,原來她竟然是藤原氏的一脈旁支,先前跟隨父親一起回京,不慎和車隊失散,還好被村子里的人發現才免於葬身狼虎口腹。眼下聽老婦人如此說了,連忙請她讓村人去聯繫京都中的家族,並許諾定有重謝。


  說這些話時,天色愈發暗沉。在昏暗的光線中,老婦人面帶微笑連連點頭的面龐似乎扭曲了一瞬,又彷彿什麼都沒變,笑著滿口答應貴族小姐的請求。


  白蘭回到自己的客房裡,側耳傾聽房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確定老婦人已經離開后,拿起桌子上的蠟燭,細細查看了一番屋子。


  確定整個房間除了一扇窗戶和幾條縫隙之外,再無其他洞口,白蘭將蠟燭放回桌子上,靜坐在一旁盯著蠟燭頂端躍動的黃色火焰。


  須臾間,她纖細的指尖頂端憑空冒出另外一朵火苗。火苗較之燭光更加明亮溫暖,輕輕跳動著,像是有生命的活物,靈活地從白蘭的食指上跳躍到中指,再依次落到其他手指尖,來回躍動,不斷循環。


  一明一滅的火光將白蘭的臉龐照得一亮一暗,精緻的五官在不斷變換的曖昧光線里顯得愈加鬼魅妖異。兩朵小小的火苗在那雙細長的紫色眼瞳里靜靜燃燒,柔弱無骨地搖曳著。


  大概兩小時后,窗戶外面徹底黑了下來。


  在這種還用蠟燭的時代,夜晚完全比不上燈火通明的二十一世紀,一旦入了夜,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之前還有一點零星天光時,屋子外面還偶爾有幾息動靜,現在已是一片寂靜,站到窗邊還能聽見夜風吹過時樹葉沙沙作響。


  正是春夏之交,氣溫早已回暖,夜晚的空氣比之前在宇智波族地里溫和許多,白蘭又等了片刻,肯定外面再無人走動后,悄無聲息地推開門,走出屋子。


  隨著背後木門的緩緩合攏,黃色的燭光也慢慢變細消失,最後化為一縷細線消失在漆黑的地面上。


  今天晚上烏雲厚重,不僅遮住了月光,連星星也黯淡稀少,最是適合跟蹤人的天氣。


  白蘭悄無聲息地跟上一個從左邊拐角匆匆閃過的人影,不緊不慢地墜在她身後。前面的人影走得很急,似乎對村子里的路線非常熟悉,幾乎沒有停頓的左彎右拐,很快便在一條小路的轉角后消失不見。


  白蘭腳步一頓,再次抬起時步伐變得更輕了。


  她靜靜走到轉角后,探出頭去,只見轉過這棟黑漆漆的茅屋,便出了村子的生活範疇,只有一條曲曲折折,隱隱現現的小徑穿過半人高的灌木叢,直入樹林深處。剛才她聽見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就是前面那人的衣擺擦過灌木叢發出的動靜。


  黑夜裡,茂密的樹林化為一片陰森的影子,鬼影幢幢,每次掃視時眼角餘光好像都能捕捉到什麼,但真的定睛看去時,卻什麼都沒有。


  白蘭忍不住再次懊惱自己弄丟了苦無,手邊一時又找不到趁手的武器,只能意思意思挑了一塊還算鋒利的石頭握在手心,隨後才沿著小徑往裡走去。


  沒走多遠,前方邊出現了火光。小徑在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的百年大樹后繞了一個彎,筆直通往那片火光的中心。樹榦上的青苔和藤蔓植物被火光照得清晰無比,藤蔓留下彎彎曲曲的細長影子,影子上的葉片還在風吹過時輕輕顫抖。


  白蘭走到大樹后躲好,聽見樹榦另一側的說話聲逐漸響亮起來,同時還有其他窸窸窣窣,衣擺擦過野草灌木的動靜。


  她背靠著大樹,確定自己來時的小路上沒有半個人影在,這才微微放下心,仔細傾聽樹榦后那些人在說什麼。


  很明顯,那邊的人都是女人,說話聲音無論是蒼老的還是年輕的,俱是音調偏高嗓音偏細,其中有一個沙啞的聲音最為洪亮——


  「這次來了三個,肯定有一個能成功,到時候年壽快到的最先吃。你們沒有意見吧?」


  這聲音白蘭一聽就聽出來了,不就是白天的那個老婦人么。


  聽她說話的底氣在對面那群人中還挺有地位的。


  不過,再有地位,對老婦人剛才說的那句話還是有人有異議。


  提出異議的聲音比老婦人的更為柔和纖細,顯然是個年輕女子:「您說了有三個,如果這三個都成功轉化了,豈不是我們都有的吃了?」


  「呵呵,芽子你想多了,那個銀頭髮的沒吃肉,說是什麼為了禮佛,總之就是不肯吃。」


  「是那個紫眼睛的嗎?她真的不肯吃?她是孤兒吧,把她留下來時間長一點,我就不信她不吃!」


  「那丫頭不是個好控制的。」老婦人的聲音突然陰沉下去,「我們有兩個就夠了,除了那個藤原家的小姐,我看那個紅衣女人轉化概率也很大。為了保險起見,先吃她。」


  「……」年輕的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嘀嘀咕咕抱怨,「我真的特別喜歡那個銀頭髮的臉,村長,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你以為我沒想?她那張臉在三個人中最好看!她要是真的肯吃,那就再好不過!」老婦人說著說著忽然暴怒起來,音調陡然拔高,彷彿一隻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野貓,「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自己一個人偷吃?芽子,你是這麼想的嗎!」


  年輕的聲音立刻討饒:「怎麼會呢,我不是很遺憾嘛,再說了就像您說的,就算轉化成功了,也是您和其他妹妹先吃。」


  直到這時,其他人的聲音才陸陸續續響起來,有的比較起她們口中三個人的相貌,有的勸慰老婦人村長,還有的跟那名名為芽子的姑娘小聲討論白蘭的臉。


  內容之正常,口吻之平淡,差點讓白蘭誤以為自己在聽一群女人談論豬肉的好壞。


  但這也只是差點,只要稍微動點腦子把剛才那段對話和白天的情形串起來,就會汗毛倒立的發現,那群女人談論的豬肉不是別人,正是白蘭和白天另外兩名女客。


  對此白蘭倒是適應良好,冷靜地靠在樹榦後繼續偷聽,連呼吸節奏都沒變上一變。


  比起自己被當成食物,她更在意那群女人口中說的轉化的意思。似乎還跟她們的壽命有關,聽老婦人的意思,年紀大的先吃……為什麼?吃了成功轉化的人肉就能延緩衰老嗎?更甚者能夠恢復青春?

  再說了,她自己的這個說法也有問題,轉化之後的人肉應該也不算是人肉了吧……


  等等,白蘭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之前在火之國的時候,女官給她讀書時念到過一條類似於神話傳說的手札記載。


  上面說除了仙人的肉可以使人長生不老,人魚的肉也能起到類似的功效,雖然效果沒有仙人肉好。


  所以白天的那些奇怪白肉,人類吃了能變成人魚?好像還有哪裡不對?


  沒等白蘭想出個所以然,她忽然聽見了「咔嚓」一聲。


  聲音不大,可以說是很輕微了,然而樹榦另一邊的說話聲卻在這之後突然停止。


  時間都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一片死寂中,只有柔和的夜風輕輕吹拂起白蘭耳邊的鬢髮。


  隨後,剛剛還在平穩晃動的火光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同時還有一瞬間響起的沙沙聲,幾個腳步聲如狂風急雨般同時朝這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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