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防盜章, 請提升訂閱率至30%,或過三天再來  從踏上校車開始,薄熒就在接受著各式各樣的視線,下了校車正式走進校園后更是如此。


  以往薄熒會對每一個認識的人點頭問好, 但是今天她只是在撞上對方視線后才會露出一點淡淡的笑意, 依舊溫柔禮貌,神色中卻不再具有從前那種殷切的熱度。


  進了教室后, 無數道目光立即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薄熒的目光隱晦地在教室中掃過,發現傅沛令的座位上還空無一人, 他後面的徐俏也還沒來。


  「薄熒!」發現薄熒的鄭風飛一般地從後排奔了過來:「你身體已經好了?」


  「嗯, 差不多好了。」薄熒抬起頭, 對他微微笑了笑, 「謝謝你的關心。」


  鄭風在她的注視下耳朵尖又紅了起來:「你……你沒事就好。」


  薄熒坐回座位沒多久, 徐俏和寧瀅來了。她們一走進教室, 看見坐在座位上的薄熒,表情都是一愣, 在愣神之後,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流露出來,徐俏神色複雜地收回視線, 率先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寧瀅則繼續停在原地, 目光像兩枚想要釘在薄熒臉上的釘子。


  薄熒看著她, 對她淡淡一笑, 這抹淡笑在少女略顯消瘦的臉上柔若春風,為她靜物畫般嫻靜的美麗吹來了活力。


  寧瀅以為薄熒是在耀武揚威,卻不知道薄熒的視線看的是在她身後,剛剛出現在教室門口的傅沛令。


  少年的目光不閃不躲,筆直地看著她,一雙沉沉的烏黑眼眸中,似乎有無數話語在涌動。


  薄熒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擦過寧瀅,彷彿什麼也沒發生,神色平靜地將書包中的課本筆記一一拿出。


  寧瀅臉色難看不已地走回自己座位。傅沛令隨後走進教室,目不斜視地坐到徐俏前方。


  徐俏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強烈不甘,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沉默了。


  上午的課程結束后,七八個男生談論著昨晚的球賽,一如往常地聚到了傅沛令身前,等著和他一起去餐廳用餐,鄭風從最後一排趕過來,隨手勾住一個男生的脖子,馬上就熱絡地加入了談話。


  傅沛令起身後,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朝餐廳移動了,沒想到他推開擋在面前的鄭風,徑直朝著靠窗的前排走了過去。


  那裡坐著正在收拾書本的薄熒。


  嘈雜的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大半還沒有離開教室的學生都看向了兩人。


  「徐俏——」寧瀅又驚又怒地壓低聲音喊出了身旁好友的名字。


  「走吧。」


  徐俏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的嫉恨,快步走出了教室。寧瀅無可奈何地剜了薄熒一眼,追著徐俏走了出去。


  「一起吃飯。」傅沛令用簡短的陳述句說道。


  薄熒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她看了眼傅沛令,又看向他後方已然驚呆的男生們:「不用了,你和朋友們……」


  「一起。」傅沛令看著她,再次重複了一遍:「快點。」


  薄熒提著書包站了起來,傅沛令又說道:「書包留在這兒,沒人敢動。」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沉著篤定,沒有一點猶豫。


  薄熒跟著他,還有他那群因為尷尬而鴉雀無聲的朋友,一起來到了餐廳。


  傅沛令一直走在她的身邊,兩人一路上都是議論和目光的中心,薄熒看了他一眼,傅沛令的神色比她還要平靜,沒受一點影響。


  注意到她的視線,傅沛令誤以為她是在害怕,開口說了一句:「別怕。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薄熒迎上一個同級男生的視線,其中除了驚奇外,薄熒第一次看見了畏懼。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滋味如此奇妙。


  在餐桌上,傅沛令向薄熒介紹了他的那群朋友。


  餐桌上沒人是傻子,傅沛令要帶薄熒進入他的圈子的意思如此明了,沒人不懂,除了鄭風臉色有些不好看外,其他人都熱情地和薄熒說起話來,沒幾句就把氣氛炒熱了。


  回教室的路上,傅沛令忽然問道:「放學你都是怎麼回家的?」


  「坐校車。」薄熒回答。


  「以後坐我的車。」傅沛令簡潔明了地說道,依舊是結論已下的陳述句:「上學我也來接你。」


  薄熒頓了頓,或許是她以為自己頓了頓——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


  如果說中午薄熒和傅沛令的共同用餐在順璟只相當於一個小型魚雷,那麼下午放學后,薄熒坐上傅家私車的事實就不亞於一個核炸彈,輕鬆蓋過了□□電影和潑水事件的影響。


  薄熒的愛慕者在捶胸頓足,早知道就該不顧一切英雄救美一回,也好抱得美人一起回家,薄熒的敵視者則偷偷藏起了尾巴,不敢再提從前對薄熒的諷刺嘲笑。


  世界好像陡然翻了個轉,一切都變得褶褶生輝。


  「今天……還有上次,謝謝你。」


  抵達薄熒所住的小區門口后,薄熒從車上走下,看著車內坐在另一頭的少年輕聲說道。


  傅沛令對她動作輕微地點了點頭:「明天早上七點半,還是這裡。」


  傅沛令的車完全消失在道路盡頭后,薄熒才轉身朝小區內走去。


  回到家后,正在廚房忙碌的戚容吃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薄熒:「今天怎麼這麼早?」


  「有同學和我順路,我坐他的車回家就快了。」


  戚容沒懷疑,下意識將薄熒口中的他當成了「她」。


  「今天在學校里怎麼樣?」戚容委婉地問道。


  「挺好的。」薄熒淺笑。


  「那就好。」戚容笑了起來:「先去洗手吧,馬上就吃飯。」


  孟上秋等到她出院后才放下心來,馬不停蹄地帶著劇組趕往了影視城開工拍攝,這兩三個月都會是薄熒和戚容兩個人在家。


  在餐桌上戚容又問了一些問題,看薄熒臉色不錯,才終於相信她在學校已不再受欺負。


  吃過晚飯後,薄熒幫戚容洗了碗就上了樓,十二月的模擬考近在眼前,她將暫時縮減花在鋼琴上的時間,專攻學習,目標是在模擬考和一月的期末考上拿到全校第一的成績。


  薄熒學到凌晨才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又起來複習。


  清晨七點半的時候,她準時出現在了小區門口,沒過幾分鐘就看見了昨天的那輛黑色轎車。


  薄熒打開後座的車門,看見傅沛令坐在另一頭平靜地看著她。


  「早上好。」薄熒坐上車,對傅沛令微微笑道。


  「早。」他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句。


  轎車把他們送到順璟,薄熒和傅沛令一起在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走進教室。兩人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薄熒坐下后,坐在前面,一直看著她的吳悅忽然對她露出殷切的笑容:「早啊,薄熒。」


  「早。」薄熒抬起頭,對她客氣地笑了笑。


  「你和傅沛令……你們在一起了嗎?」她面露難以抑制的激動和好奇。


  「我們是好朋友。」薄熒笑了笑。


  「不會吧?你們都一起上下學了,還朋友——」吳悅起鬨。


  「真的,不然我幫你把他叫來,你問他吧……」薄熒轉過身,對上正在看著她的傅沛令的視線,剛要開口,吳悅魂飛魄散地把她的身體轉了回來。


  「別別別,我信了信了——」


  然而那邊傅沛令已經走了過來,他冰冷的目光在吳悅身上掃了一眼后,轉向薄熒:「怎麼了?」


  「我想借你的筆記看看,上個周我沒來,缺了一些功課。」薄熒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傅沛令看了她一會,說:「你等下。」


  他徑直走向了成績排在學校前幾的一名戴著厚厚眼鏡的男生,不知和他說了什麼,接著就拿了幾本筆記本走了回來。


  「給你。」傅沛令說。


  筆記本落到薄熒桌上。


  「我什麼時候還給他比較好?」薄熒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看見她看來后立即低下頭的男生。


  「隨便什麼時候。」傅沛令隨便地說完,轉身回了他的座位。


  等傅沛令離開后,吳悅發出一聲驚嘆,羨慕不已地說:「他對你真好……」


  薄熒不置可否地抿唇笑了笑。


  「這個周末你要做什麼?一起出來玩吧?」吳悅忽然說。


  薄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在她的注視下,吳悅漸漸漲紅了臉。


  「再說吧。」薄熒神色淡淡地說道。


  第一節課下課後,薄熒抱著筆記本正要出教室,傅沛令眼尖地看見了她,把她叫了回來。


  「你去哪?」傅沛令在幾名男生的圍繞下問道。


  「我去影印室,複印一份筆記。」


  薄熒剛剛說完,一名叫塗鳴的男生就笑嘻嘻抽走了筆記:「這哪用得著你跑一趟啊。」


  他拿著筆記走到一名瘦弱的男生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塊的人民幣,和筆記本一起扔到了男生懷中,交代了幾句。


  男生抱著筆記本連忙飛奔出去了。


  塗鳴走了回來,攤了攤手,眉毛誇張地往上揚去:「看,這不就解決了。」


  吳悅叫著那名女生的名字,快步奔了過去。


  薄熒正要抬腳往教學樓走去,身後突然傳來呼喊她的聲音。


  夾著一陣涼爽的晨風,鄭風單肩背著書包,風風火火地從校門口奔到薄熒身邊。


  「太巧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剛剛那是吳悅?你們一起來的?」


  「我們在校車上遇見的。」


  「你是坐校車來的?」鄭風瞪大眼:「那多麻煩啊,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可以讓司機來接你,我們一起上學嘛。」


  「謝謝,校車挺方便的。」薄熒婉拒道。


  鄭風露出遺憾地表情,垂著頭走在薄熒身邊,但是沒幾秒,他就又精神了起來。


  「吳悅是不是跟你炫耀他們家開沃家的了?」


  薄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鄭風依然接收到了她眼中的信息。


  「你別聽她瞎吹,這圈子裡誰不知道她爸在集團只是一個中小股東,沃家集團要真是她家的,她還用得著坐校車上學?」鄭風鄙夷地說。


  薄熒沒說話。


  鄭風忽然反應過來,無措地說:「薄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說你,我只是看不慣打腫臉也要充胖子的那種人……」


  「沒關係。」薄熒用微笑撫慰了不安起來的鄭風:「我家本來就很普通,這次換你壓頭我來壓尾。」


  鄭風咧嘴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黑髮茂密的後腦勺:「我也壓不了頭,這幾年順璟的天下不出意外都是我哥們的了。」


  「你哥們?」


  「就是經常和我……」鄭風說到一半忽然不說了,他躲開薄熒的目光,含含糊糊地說道:「就是我一好哥們,總之我離壓頭還遠呢。」


  上午的課程結束后,薄熒收拾好東西,趕在鄭風過來糾纏之前快步走出了教室。


  順璟的高中部學生餐廳距離薄熒上課的第一教學樓只有五分鐘路程,薄熒去到餐廳的時候還沒什麼人,食物已經在足有二十米的自助餐台上擺好,單是水果就有六七種,更別提讓她眼花繚亂的各種菜式,薄熒甚至看到了牛排和披薩。在另一個稍小的自助餐台上,則豎著一個標牌,寫著清真二字,菜式雖然沒有大餐台上豐富,但依然香氣撲鼻,勾得薄熒突然餓了起來。


  身後大量的學生開始湧入餐廳,薄熒學著別人的樣子拿了餐盤,走到餐台前排隊夾了一些以前沒見過也沒吃過的食物,她拿著夾子正要伸向一盤頂著生魚片的壽司時,旁邊一隻夾子同樣伸向了她瞄準的那枚壽司,兩隻夾子在相撞之前都停住了,薄熒抬起眼,看見身旁站著她曾在法國餐廳遇見的少年,也就是常常出現在鄭風口中的「我哥們」。他皺著眉頭,視線從薄熒的夾子移到了薄熒的臉上。


  「你先吧。」薄熒收回夾子,微笑道。


  傅沛令看了她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把夾子放回壽司盤前專門放夾子的餐盤,轉身走了。


  薄熒有些茫然,她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壓頭」的男同學嗎?


  拿著自己的餐盤,薄熒向自己班的用餐區域走去,一路人不斷有人看著她小聲議論,男生驚艷的目光和女生複雜的目光一路上如影隨形,但是薄熒已經逐漸能夠習慣並無視它們了。


  習慣它們比習慣北樹鎮那些帶著明顯惡意的目光容易多了。


  無視鄭風翹首以盼的姿態,薄熒坐到了陳昕和吳悅那些女生聚集的長桌上。在她坐下的瞬間,長桌有一陣的靜默,有幾名女生面露尷尬。全靠陳昕拍了拍桌子,講了一個高年級男生正在追求同班某個女生的八卦,氣氛才重新炒熱了起來。


  薄熒試著附和她們的談話,以加入聊天,但是她發現不論她說什麼,回應者都寥寥無幾,除了陳昕和吳悅偶爾會接幾句外,話題大多在她加入的一瞬就尷尬的結束了。


  最後她不再開口,只是安靜地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然後端起空餐盤,微笑著對女生們說自己先回教室了。


  薄熒端著餐盤來到回收區,將餐盤放到桌上,收回因為用力而指尖發白的手指,面色平靜地走出了餐廳。


  回到教室后,因為室外陽光不錯的緣故,薄熒拿上了耳機和手機去到屋頂花園,在一條沐浴在陽光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耳中安靜的英文朗誦和頭頂和煦溫暖的陽光讓她暗涌的負面情緒逐漸平息下來,她默默聽著耳機中的英文朗誦,忽然察覺到有一絲煙味正在朝她靠近。


  薄熒抬起頭,發現一名身材高大的高年級男生正在向她走來。不遠處四個和他身高相近的高年級男生倚著欄杆,帶著打趣的笑容朝這裡竊竊私語。


  「你就是薄熒?」身材高大的男生用審視的目光從上方打量著她。


  薄熒不用去看也知道她現在一定吸引了整個屋頂花園的視線,或許不用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她就會作為新的八卦出現在別人的口中。


  薄熒摘下耳機,男生又問了一遍。


  「是的。」薄熒輕聲說,同時開始收拾自己的耳機線。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麼要帶手機來這裡,這樣她或許可以說自己不用手機——雖然這個拒絕的理由蹩腳得像是嘲笑。


  她也不可能使用對付鄭風的那一招了,她直覺不會管用,最重要的是,這一招有風險,有很大可能讓她成為閑談八卦中向陌生人要電話的女生。


  一開始她就不應該來屋頂花園。


  「我想和你交個朋友,我叫邱承朗,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男生問道。


  薄熒站了起來,露出為難的神情:「抱歉,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我要回教室了。」


  薄熒提心弔膽地往屋頂花園的出口走去,萬幸的是男生並沒有追來,只有他朋友們的鬨笑聲從身後傳來。


  薄熒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


  第二天是星期三,下午的最後兩節課是活動課時間,薄熒抱著琴譜來到第二教學樓,在初中部教師的指引下來到了地下一層,和第三教學樓飄蕩著各種樂器聲和談話聲的地下一層不同,第二教學樓的地下一層完全廢置了,大部分房門上都掛著一把生鏽的鐵索,了無人氣的走廊上空無一物。


  薄熒用得到的鑰匙打開了一扇鎖上的房門,走進了這間堆滿雜物的舊琴室。


  一扇老舊的木製單面書櫃被放在入門后左手面的牆邊,不遠處是一條斜放的格紋舊布藝沙發,沙發高聳的背部正對著薄熒,兩架大概是已經損壞的鋼琴重疊著堆在房間里,薄熒小心地穿過幾個空畫架,來到一架蒙著白布的立式鋼琴前,小心翼翼揭下白布,不讓上面的灰塵騰起。


  薄熒擦乾淨琴凳,坐下試了幾個音,雖然和精心保養,調試后的鋼琴不能比,但還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薄熒看著琴譜按下了第一個音,很快就投入了練習之中。因為開學後學業繁重的緣故,在家的時間她大多都花在了功課的複習上,花在鋼琴練習上的時間寥寥無幾,所以她很珍惜每周星期三和星期五的兩節活動課時間,她沒有天分,只要靠加倍的努力才能趕上別人。


  整整兩節課和一個課間休息的時間,薄熒一分鐘都沒有休息,認認真真地反覆練著同一首曲子,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她的雙手才離開了琴鍵。


  重新將白布蓋上鋼琴,薄熒拿上自己的琴譜走出了舊琴房,確認自己把燈關上,門也鎖好后,薄熒才離開了地下一層。


  薄熒離開后,舊琴房重新陷入了寂靜,一枚小小的微塵在空中飄蕩著,搖搖晃晃地飄過舊布藝沙發,和空中的另一枚微塵撞在了一起,分開,朝著另一個方向飄蕩而去。


  躺在沙發上的人拉下了蒙在頭上的校服西裝外套,露出了一張冷俊但略顯不耐煩的臉。


  傅沛令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起身慢步走出了舊琴房。


  周末的時候,從台灣回來的孟上秋心情大好的帶薄熒和戚容出門出了一頓大餐,聽說《玫瑰》在台灣和香港的票房都很不錯,薄熒沒問具體的情況,只知道現在找孟上秋拍片的電影公司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吃完晚餐回到家,薄熒回到卧室學習,沒過一會孟上秋就敲門進來了,他問了問薄熒這一周在學校的情況,留下了一千塊錢給薄熒作為零用錢,薄熒連忙告訴他戚容已經給過自己零用錢了,孟上秋還是執意讓她收下。


  最後,沒拗過孟上秋,薄熒只有收下了這一千塊。


  薄熒看著不苟言笑、實際卻很關心她的孟上秋,很想將心中那聲爸爸叫出口,但是孟上秋已經站了起來,說了句好好學習就走出了薄熒的卧室。


  一千塊,對於從前的薄熒來說無異於一筆不敢想的巨款,可是如今的她已經能夠心如止水地將這一沓百元大鈔給收進抽屜深處。


  「快上來吧,」孟上秋皺著眉給她打開車門,「過來的路上堵車了,本來我就在這附近辦事。」


  「沒關係,我也沒等多久。」薄熒笑著說。


  薄熒上車后,孟上秋髮動汽車離開了街邊。


  「開學還順利嗎?」


  「很順利。」薄熒忽然問:「孟叔叔,順璟高中的學費一年是多少?」


  「怎麼突然問這個?」孟上秋看了她一眼。


  「這個學校好像收費很貴。」薄熒說:「我工作后一定會還您的。」


  孟上秋微笑起來:「你都跑到我的戶口本上了,還說什麼還不還的?」


  「我一定會報答您和戚阿姨的。」薄熒也笑了起來。


  孟上秋笑著看了她一眼。


  回到家后,戚容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著兩人。


  「累了吧?快把書包放下,來吃飯。」戚容一見薄熒就立馬迎了上來,從她身上取下書包,推著薄熒來到餐桌前坐下。


  「戚阿姨手藝真好,在門口我就聞到香味了。」薄熒笑著說。


  「那你一定要多吃一碗飯才對得起戚阿姨的手藝。」戚容笑眯眯地在薄熒對面坐了下來:「學校感覺怎麼樣?」


  「很大,很大,還有馬場呢。」薄熒說。


  「真的?還有馬場?」戚容也吃了一驚,她看向隨後坐下來的孟上秋:「順璟還有馬場?」


  「好像是吧。」孟上秋不大關心。


  「怪不得它的收費那麼貴呢,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操場上連塑膠跑道都沒有,現在的學校居然連馬場也修起來了。」戚容感嘆道。


  吃過晚飯後,薄熒主動留下幫戚容洗碗,一起把廚房收拾乾淨后,薄熒就坐到了鋼琴前練琴,每練一小時休息十分鐘,一直練到十點后,薄熒才上樓洗漱。


  洗漱間就在薄熒卧室的斜對面,因為孟上秋他們在自己的卧室里有一間獨立浴室,所以二樓的這個公共洗漱間就等同於薄熒的個人浴室,浴室里沒有淋浴間,只有浴盆,薄熒在第一次走進這間浴室的時候心裡就有點抵觸,但是為了不給孟上秋他們添麻煩,她什麼都沒說。每次洗澡的時候,薄熒都是用的淋浴頭,她甚至都不願意坐在浴盆里,就在浴盆里站著洗,用最快的速度洗完離開浴盆。


  她以為這就是一個小小的後遺症,不會影響到自己也不會影響到他人,直到第二天正式開學,薄熒在教室里拿到班主任下發的課程表,看到上面的游泳課三個字,薄熒如墜冰窖。


  教室里嘀嘀咕咕地響起了議論課程表的聲音。


  「游泳課?我才不想下水。」


  「你們想好要參加什麼社團沒有?我覺得俱樂部好像挺有意思。」


  「我想參加回家社。」


  「做夢吧你,活動課是必選。」


  坐在薄熒前面的張立轉過身,看著薄熒期期艾艾地問道:「薄熒……你準備參加什麼活動?」


  薄熒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還沒想好。」


  「昨天開學典禮結束后我去參觀了乒乓球社,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參加?」


  「我考慮看看吧。」薄熒說。


  「切,薄熒別聽他的!」附近的一個男生聽到張立的話,也側轉過身來加入了對話:「我代表足球社歡迎你來我們社當經理!」


  「你昨天剛入的社就好意思代表你們社團了?」張立一轉過頭,話也不結巴了,利落地罵道。


  「我們社長可是說了,薄熒要是願意來足球社,社長這位置都能給她當啊。」說話的男生嬉皮笑臉。


  坐在薄熒前面的女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幾名男生,臉上的嫌棄不言而喻,雖然她沒有看薄熒,但是薄熒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觀感恐怕比這些男生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因為座位排序是班主任安排,大概薄熒的五尺之內都不會有女生存在。


  「這有什麼好失落的?女生不願意和你做朋友,想和你做朋友的男生多了去了,你要是擺個檯子登記一下,人能從這裡排到校門口呢。」X散漫地坐在薄熒左邊同學的課桌上,左手橫在胸前,另一隻手則抵著左臂,手指撐在下巴上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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