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路過大風演繹,順道來看看我。」薄熒說。


  「你們和好了嗎?」


  「嗯。」薄熒說:「過段時間我還要出演他的新電影。」


  「真的?」時守桐馬上興奮起來:「是什麼電影?還是《塵埃與雪》那樣的嗎?」


  「不是, 這次是一個探討人類心靈的故事。」薄熒說。


  「我會來參加首映會的。」時守桐馬上說, 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了薄熒一眼, 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你會邀請我吧?」


  「你喜歡我父親的電影?」


  「喜歡啊, 」時守桐毫不猶豫地說:「有你的電影我都喜歡,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那部《塵埃與雪》。」


  時守桐把薄熒送到扁舟台後,薄熒在電子大門處刷了門衛卡,讓時守桐的車可以開進薄熒樓下的車庫。


  「謝謝你送我回來。」薄熒下了車,回過身朝跟著她下了車的時守桐道謝。


  時守桐嗯了一聲, 站在原地不動, 像是憋著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薄熒看見他少有的局促緊張模樣,不由失笑。


  「雖然家裡沒有奶茶,但是清水還是可以提供的, 要喝杯水再走嗎?」薄熒笑著說。


  時守桐緊抿著嘴唇,以為這樣就能擋住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嘴角。薄熒也沒有拆穿他的喜悅, 只是笑著看著他故作鎮定。


  這一天總會來的,與其被動, 不如掌控主動權。薄熒就像被推上斷頭台的囚犯,既有害怕,也有終於等到解脫的釋然。


  薄熒帶著一路嘴角失控的時守桐進了自己的家門。


  房間里寂靜黑暗,薄熒在時守桐前面走進玄關, 打開了客廳和玄關的頂燈。和煦的乳白色燈光照亮了空蕩蕩的客廳, 時守桐嘴角的笑意化為一絲吃驚, 顯然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不同。


  「交房后一直沒顧得上軟裝,我又不想把這件事交給他人,就這麼暫時擱置了,只有最基本的傢具,不會怠慢了時天王吧?」薄熒轉過身來,笑著說道。


  「我說怠慢了的話,你要怎麼補償我?」時守桐盯著薄熒看,嘴角噙著笑。


  薄熒剛剛幫他拿出客用拖鞋放到他腳邊,聞言站起身,用另一隻手在他頭上輕柔地摸了摸:「補償你一個摸摸。」


  時守桐看著薄熒的微笑,耳廓又紅了起來。


  「明明是我撩你,為什麼最後被撩的總是我……」時守桐小聲嘟囔。


  薄熒笑著朝廚房走了過去:「你在沙發上坐會吧,我給你倒杯水。」


  薄熒打開玻璃儲物櫃,從滿滿一柜子的蘇打水裡拿了兩瓶出來。她拿著水瓶回到客廳后,發現時守桐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一旁書架上的書。


  「你喜歡心理學?」時守桐望著書架上眾多的心理學書籍問道。


  「我大學選修的就是心理學。」薄熒走到他身旁坐下,把其中一瓶蘇打水遞給他:「作為一名演員,適當的心理學知識也能幫助我更好的理解角色。」


  時守桐接過水后,薄熒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隨意停留在了一個台上。


  「所以你能演主角,我只能演屍體。」時守桐從書架上收回視線,擰開瓶蓋喝了幾大口:「公司讓我給《禍國》作主題曲,他們找人填詞演唱。」


  薄熒聽出他話里的煩悶,轉過頭專註地看著他:「你怎麼想?」


  「我怎麼想,我不想唱也不想寫這些千篇一律的芭樂。」時守桐說完,又怕薄熒誤會,連忙向她解釋:「我不是不願意給《禍國》寫主題曲,那是你主演的電影,別說寫芭樂歌了,寫兒歌也沒問題。我只是……不想再聽他們的命令,絞盡腦汁寫一些自己都不喜歡的歌放進專輯里了。」


  「我明白。」薄熒握住他的手,時守桐馬上翻過手掌,和她十指相握。


  少年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沉鬱:「八月又要發布新專輯,他們給我的任務是新專輯里至少有四首芭樂。」


  薄熒對音樂上的名詞沒什麼認識,只能大概猜測芭樂的意思就是國內流行了幾十年的那種情歌吧。


  「我對音樂不太了解。」薄熒說:「他們為什麼不許你寫自己喜歡的歌?」


  「影響銷量唄。」時守桐氣悶地說:「國內聽眾就吃苦情歌那一套。」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大風演繹故意為難你。」薄熒笑了起來,安慰道:「即使每張專輯里放四首你不喜歡的苦情歌,大風演繹也給你剩下了四五首歌的空位供你自由發揮,」


  時守桐鬱鬱寡歡地不說話。


  薄熒握了握他的手:「守桐,事情沒有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了。」時守桐悶聲說:「你說得對……我會配合公司步調的。」


  薄熒笑了,她看了一眼窗外黝黑的夜色,平淡無奇地詢問道:「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回去嗎?」


  時守桐猛地抬起頭來,一雙黑亮乾淨的眼睛獃獃地看著薄熒。薄熒笑著又問了一遍:「你還要回去嗎?」


  「我……我可以留下來?」時守桐不敢置信。


  「你不願意我也攔不了你。」


  「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時守桐馬上激動地坐直了身體:「我……我……」


  他說了兩遍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耳朵越來越紅,看起來傻乎乎的。


  薄熒起了玩心,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笑道:「傻瓜。」


  「我就是傻。」時守桐伸手從薄熒後頸穿過,親密地把她攬在懷裡:「你也傻,不然怎麼會喜歡我。」


  「薄熒。」時守桐忽然輕聲喊道,他的聲音輕柔纏綿,放得極低,帶了一絲沙啞。


  薄熒抬起頭來,看見他的臉在慢慢接近。


  他似乎怕嚇到她,或許也是在留給她拒絕的機會,如果薄熒不願意,她有足夠的時間推開他。


  薄熒閉上眼,主動迎了上去,她的雙臂纏上時守桐的脖頸,展現出她前所未有的炙熱和熱情。


  有那麼短短的一剎那,時守桐覺得面前的薄熒有些異常,但是在漸漸燃起的情\欲中,他很快就忘記了那短暫的一瞬感覺,理智被屏蔽,身體感官的感覺被無限放大,時守桐忽然橫抱起薄熒,大步流星地朝卧室走去。


  她在燃燒。


  她在綻放。


  她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伏在她身上的時守桐在顫抖地尋找迷宮入口,她感覺到他試探地慢慢進入,在等待某個阻礙,可是沒有。


  他暢通無阻地進去了,時守桐感受到了,薄熒也感受到了。他僵住的動作那麼短,又好像那麼長,薄熒忽然閉上眼,以掩蓋她氤氳的雙眼。


  時守桐抱住薄熒,將頭埋在她的鎖骨上,少年的喘息在耳邊低低響起,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剛剛的一頓只是薄熒一人的錯覺一樣,時守桐重新動了起來。


  「阿桐、阿桐。」薄熒低聲呼喊他的名字,夾雜著一絲嗚咽。


  「我在。」時守桐混雜著情\欲的沙啞聲音曖昧不清,他腰下動作不停,從薄熒的下巴吻到鎖骨。


  薄熒一遍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時守桐抱起她,用更強烈的撞擊代替了回答。


  最後關頭,時守桐從薄熒的身體里欲要退出,薄熒拉住他,時守桐吻過她的嘴角,低聲說:「我不想讓你吃藥。」


  他露著隱忍的表情,抽離了她的身體。


  「我去沖個澡。」時守桐匆匆走向浴室,薄熒從床上坐了起來,沉默不語地看著他的背影。


  十五分鐘后,時守桐依然沒有回來,薄熒披上睡袍,走到浴室門口正欲敲門,手伸到半途又放了下來,她頓了頓,直接扭開了浴室房門。


  時守桐已經洗完澡,穿好了衣服,正獃獃地坐在馬桶上望著被霧氣覆蓋,模糊一片的洗漱台鏡面,聽到開門聲,他猛地轉過頭來。看見是薄熒后,他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慌張。


  「你要用浴室吧?我讓你。」他站了起來,一如往常地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好。」薄熒溫柔地笑了笑,她走進浴室,而時守桐走了出去。


  阿桐。


  她望著時守桐的背影,一動不動。


  阿桐。


  時守桐的背影消失在薄熒的視野里。


  阿桐。


  一雙沒有溫度的手從后環住薄熒的腰,X的下巴抵在薄熒肩上,不屬於薄熒的光澤黑髮從她肩上滑下,和她的黑髮互相交融。


  「好久不見了,薄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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