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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堪折直須折(上)

  飯畢, 阮蘭芷坐於妝鏡前,一張花容月貌映入鏡中,此番美景, 恁的是讓人挪不開眼。


  起先用早飯的時候,蘇慕淵將她抱在懷裡好一頓胡天胡地的折騰, 如今這烏髮秀髻不過是鬆鬆挽就罷了,另有一番凌亂之美, 然而既然要出門去,那頭髮飾物自然要重新打理的。


  劍英走近妝台拿了篦子, 正要替姑娘梳理秀髮, 誰知那蘇慕淵竟是一刻都不肯與阮蘭芷分開,阮蘭芷前腳剛踏入房間,他後腳就跟了進來。


  阮蘭芷正垂頭等著劍英替她挽雙環髻的當口,蘇慕淵已經將人支了出去。


  阮蘭芷等了一會子,卻覺劍英半天沒有動作, 這才抬起頭來,只見蘇慕淵站在她的身後, 正透過水晶妝鏡,眸光灼灼地看著她。


  兩人在鏡中互相掩映, 恍如一對玉人,彼此凝視。


  只不過……停頓不過一瞬, 蘇慕淵便俯身將小人兒攏進懷裡, 又抬起大掌伸入阮蘭芷纖細的腰間索趣, 那阮蘭芷驚了一跳, 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圖,擰著腰肢將身子往旁彎折,不肯從其意。


  阮蘭芷有些氣惱地瞪著蘇慕淵嗔道:「先前用飯,你那般胡攪蠻纏,早叫劍英她們撞了個全況,我,我簡直已經沒臉見人了,你現在又在做什麼?還不快快兒住手。」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同蘇慕淵兩個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已經三日有餘了,現在還要明目張胆地一同上街瞧戲,任誰知道了兩人的關係,恐怕都要罵她不知羞恥。


  誰知阮蘭芷這樣呵斥了一通,蘇慕淵卻依舊故我,旁若無人,恬不知恥地伸掌撫弄著她的身兒。


  畢竟蘇慕淵才嘗過心上人的滋味兒沒多久,在飯間不過克制著略略搓弄了兩下,壓根就不曾解他渴望,這會子兩人回到房裡,他哪裡肯住手,只恨不得留她在府上,長長久久的待在一起才好。


  至於先前說的那些帶她出去看錶演的話,不過蘇慕淵是為了討阮蘭芷開心,哄著她說的瞎話罷了,眼前四下無人,正是親熱的好機會,這廝哪裡還顧得上旁的?


  只可憐了阮蘭芷羊入虎口,沒過一會兒,便已經被蘇慕淵擺弄的鬢亂釵橫,衣裳微敞,面色酡紅粉汗薄生了。


  蘇慕淵按捺不住,只喘著粗氣兒,赤紅著雙眸,額上青筋根根暴起,突突直跳,他單手托起阮蘭芷的纖腰,將她往榻上一掀。


  阮蘭芷被蘇慕淵這般一提一拋,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塌上,掙扎著正要爬起身來,那壯碩高大的虎軀卻立時又壓了上來,眼看著就要撕她衣裙。


  阮蘭芷頻頻掙扭,嚇得驚叫:「蘇慕淵!一個時辰多前你才說過『保證不碰我的』,你自己先前說的話難道都不作數了?」


  「嗯,是我說過的,可我的確也忍不得了,阿芷,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再讓我弄一回吧……就這一次,就一次,等你我兩個定了親,我再放你回府好不好?到時候我肯定守諾言,在成親之前不會碰你的。」


  「現在……現在,先讓我欠著吧……」蘇慕淵如今是滿腦子的衝動,壓根就不想再忍了。


  蘇慕淵這話說的可謂是無恥至極,本來即將成親的男女就是不許見面的,他現在仗著阮蘭芷奈何他不得,自己信誓旦旦說的那些話也要反口。


  在蘇慕淵看來,心愛的姑娘就在眼前,只要稍稍伸手就能觸碰,他為什麼要忍呢?之前打的那些保證,不過是為了消除阮蘭芷的戒心,哄她留下來的胡話罷了。


  阮蘭芷被他這般涎皮賴臉給氣得直哭,卻仍不得不做無力的抵抗:「你堂堂威遠侯竟然說話不作數?我兩個摟做一團,被人瞧見了,像什麼樣子?你快放開我!」


  只不過阮蘭芷這些喝止壓根就不管用,如果蘇慕淵是個知道禮義廉恥的,她也不是這個下場了。


  蘇慕淵如今一門心思只想著一件事兒——到了口裡的肥肉,豈有不享用的道理?

  蘇慕淵一邊敷衍地應和著阮蘭芷,一邊手下動作不停:「嗯,都是我的錯,阿芷別惱我了……今日讓我先好好兒疼一疼你,往後等咱們兩個成了親,有大把的時間給阿芷賠罪。」蘇慕淵說著,又將指頭探了下去。


  阮蘭芷本就是個極為敏感的身子,雖極力抗拒,可沒過多久,漸漸地也就軟著身兒,萬千嬌態了。


  蘇慕淵興緻大起,不禁在心裡驚嘆,真箇是水做就的妙人兒!


  思罷,遂箍著她的纖腰,行起事兒來,阮蘭芷含情仰受,難以抗拒,真箇兒蜂忙蝶亂兩情痴,握雨攜雲總十分。


  因著憋了一天一夜,蘇慕淵這一遭弄的特別久,到了響午都還沒放過阮蘭芷。


  待雲收雨歇,下人們準備的午飯菜已經熱得這是第三道了。


  蘇慕淵一臉饜足地將濕漉漉,軟綿綿的小人兒抱進凈室,阮蘭芷著實疼痛,也無暇他顧,由著他替自己清理。


  蘇慕淵提起阮蘭芷的金蓮兒,見盡頭那妙處已是紅腫不堪,一片模糊,憐惜之意頓生,遂將大掌置於她的小腹,輕輕揉按,臨了,又從一個鏤金雕花小盒裡取出藥膏,在內里與四周細細塗抹,待一切收拾妥當,蘇慕淵方才小心翼翼地又將她抱出凈室。


  自不用說,阮蘭芷這頓本該在午間用的飯菜,挪到了下午才吃上,吃飯的時候,阮蘭芷四肢墜軟,連指頭都抬不起來,還是蘇慕淵喂著她小口小口吃完的,箇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述。


  阮蘭芷本以為今天的災難已經過去,誰知到了夕陽西斜的時候,蘇慕淵沒忍住身上的躁動,又把她扛在肩頭,轉身將其拋回床上。


  讓一頭餓狼嘗到了甜頭的後果便是這樣,輕易不能淺嘗即止,如今蘇慕淵一門心思盤算著如何把這小人兒牢牢拴在自個兒的身邊,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方是正經。


  至於第二遭究竟是何時結束的,累極昏厥的阮蘭芷自是不知道的。


  到了清晨,精力充沛的蘇慕淵再次情動,可憐那小人兒壓根已是無力抵抗,又是小死一回……


  這一天一夜阮蘭芷過的可謂是極其艱難,清晨這一回過後,任蘇慕淵說多少情真意切的好話,又或是說什麼留她在侯府休養之類,她也再不敢相信了。


  如今阮蘭芷是說什麼都不肯再留在蒼穹院里的了,因為再不回府,她只怕自己的小命都要搭在這威遠侯府了……


  其後不管蘇慕淵如何哄勸,阮蘭芷只一味的哭,她扶著自己差點兒被顫斷了的纖腰,一口咬死了要回阮府。


  自此,對於要嫁給蘇慕淵這個事兒,她打從心裡感到了恐懼——


  若是真嫁給這般如狼似虎的郎君,她這小身板自認是無福消受的……


  兩人就這般鬧了一天的彆扭,阮蘭芷說什麼都不許蘇慕淵再近自己的身,為了回府,她甚至開始絕食。


  蘇慕淵望著明明弱不勝衣卻又倔著性子不肯吃飯的阮蘭芷,心裡疼的半死,任阮蘭芷如何哭鬧不休,一張薄唇只緊緊抿著,不發一語。


  臨了,蘇慕淵終於是不忍見她這般,既然挽留不成,只好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是傍晚帶阮蘭芷看了御街的百戲表演后,馬上送她回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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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恰逢初八。


  年節夜三日之後,又過了五日,挨家挨戶要開始準備上元節的花燈了。


  此上元卻是術朝的又一重大節日,為慶祝這正月十五的節期,家家戶戶自初八開始點燈,直至正月十七的夜裡才落燈。整整十天,與春節相接,白晝為市,熱鬧非凡,夜間燃燈,蔚為壯觀。


  除開大型游花燈盛會之外,家家戶戶都要在門口掛上喜燈。自初十日起,到宗祠神廟去掛燈籠,十五日再將燈提回掛於家門。尤其是十三、十四、十五三日,接近春節末尾,更是京城最為熱鬧的時候,條條街道上,花燈鼓樂,滿城如醉。


  恰好今年初八趕上立春,京兆府尹大清早將一頭身高四尺,長八尺,身上畫著四時八節三百六十日十二時辰圖紋的「春牛」送入禁中,作為宮中鞭春之用。


  除開宮中,其他六部乃至街上衙門再各留一座「春牛」放在各個官署的門口,朝中官員則會陸續前來「打春」。


  卻說這「打春」倒也是遵循祖上舊制而來,並無多稀奇,不過是大家圍著一座泥塑的春牛,手執彩鞭,挨個兒鞭打一番罷了,禮畢,有些官員或是老百姓們,則會搶著撿那春牛的碎片回家,視為吉祥。


  這廂蘇慕淵小心翼翼地將阮蘭芷抱進寬大車與里,馬車很快便使出了青雲長街。


  彼時,朱身寶藍蓋的馬車正在街道上轆轤前行。車內,蘇慕淵見阮蘭芷看著窗外路上行人發怔,藉機親摸吮咂,好一通佔便宜。


  阮蘭芷被身上這野獸氣的直哭,卻又拿他毫無辦法。


  如今大街上,許多彩棚子裡頭擺的已經不再是關撲賭戲的八卦盤了,而是賣起了「小春牛」。


  卻說這種小春牛,泥塑彩繪,樣式花哨,許多彩棚子店家在它的周邊還圍著小欄杆,欄杆裡頭置放著許多百戲里的小人物像,這些個人像大抵雕繪精緻,栩栩如生,瞧著倒是別有致趣。


  阮蘭芷見小春牛旁邊擺滿了這種活靈活現的小人像,只覺十分新奇,整個人趴在車窗邊上不錯眼地盯著看。蘇慕淵見她看的專心,嘴角翹起一絲笑來。


  他伸手撈起她,將小人兒一把攬入自個兒的懷裡:「怎麼,阿芷喜歡這些個小玩意?」


  阮蘭芷聞言,先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後驚覺到自己好似暴露了些什麼,又趕忙描補著搖了搖頭,她總不能說她因著極少出門,並沒有見識過民間的這些百戲吧……


  蘇慕淵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先是點頭再是搖頭,未免有些好笑。


  阿芷偶爾流露出這般憨態,真真兒是十分可愛,蘇慕淵忍不住湊上去啜了一口那瑩白如玉的香腮,低低笑道:「咱兩個這般親密,在我面前,阿芷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若喜歡這些個小玩意,我叫人過去買一套便是了,阿芷且告訴我,你喜歡哪家擺的小春牛?那個水紅色的好不好?還是那個赤硃色的一套?」


  「……」阮蘭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覺窘迫非常,一張俏臉兒羞得緋紅,臨了,只好擰過腰將小臉兒埋進蘇慕淵的胸膛里,再不肯抬起頭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蘇慕淵在拿自己當小孩兒哄著呢。


  蘇慕淵最是看不得阮蘭芷那嬌羞的小模樣,他抬手勾住她小巧精緻的下頷,俯身就把薄唇覆了上去,溫熱濕濡的游龍靈活熟練地撬開了她的貝齒,勾著她的丁香小舌大肆吮咂,另外一隻大掌則是不老實地隔著衣物,在她身兒上不停地摸弄。


  「唔……別呀,你別這樣……」阮蘭芷被蘇慕淵親得暈暈乎乎的,末了,只能軟著身子靠在他懷裡,口裡嚶嚶嗚嗚地拒絕著。


  兩人在狹小的馬車裡,時不時地做著些臉紅心跳的事兒,偶爾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蘇慕淵,你答應了看完百戲就送我回去,可不許反悔!」那嬌滴滴的女聲里,雖帶著嗚咽的哭腔,卻不忘記提醒對方答應過自己的話。


  「嗯……會送你回去的。」男子那粗重的喘息聲壓根就沒有停下來過。


  經歷了兀長的時間后,馬車終於走到十里御街的中段,最後在大內端門前的門樓停了下來。


  阮蘭芷好奇地盯著車外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絞縛捆紮的彩山大棚,搭建彩山的大木樁子正對著宣康門樓,再往遠處看,御街兩側的走廊上,到處都是那些演奇術異能的人在表演節目。


  來自各地的歌伶、舞娘,百戲藝人,大抵都聚集在此處了。彼時,樂聲、歌聲、看客的喧鬧聲,聲聲交織在一處,遠遠傳出十幾里地之外都不止。


  自年節開始,不光是術朝,甚至是海內外的奇人異士幾乎統統都來到京城,大家各顯本事,使出渾身解數,只為給看客們看一個新奇的節目。


  真真兒是只有最精彩,最巧妙的百戲才會來到京城御街表演。


  御街上人多,蘇慕淵緊緊地護著懷裡的小人兒往前走著,而阮蘭芷則是不錯眼地左顧右盼,有那口中吐火的驚險把戲,也有那自縛自解,險象環生的逃脫把戲,還有那技藝精湛,跳十二丸的高手,更別提那些擊丸蹴鞠,手持竿子踏高索,生吞鐵劍,演葯法傀儡,異人吐五色水等等,總之是種種花樣,精彩非常。


  除開這些新出的把戲,還有傳統的疊案上倒立,安息五案,盤鼓舞,歌舞俳優,魚龍曼延,山人戲猴等等老百戲。


  彩山上的奇技藝人與教坊、樂班裡的歌伶與舞姬的精彩表演,時不時地逗引前來觀賞的觀眾們發出陣陣掌聲與驚嘆聲。


  在御街上,哪一樣把戲都十分精彩,接下來這幾日一場表演緊挨著另一場表演,且藝人們逐日換著花樣來演出的這些個把戲,就沒有一家是隔日重複的。


  如今不光是京城的勛貴與百姓,甚至連那正月里前來朝賀的外國使臣,也都沒有急著趕回國去,而是留在京城一睹這難得的盛會。


  這般精彩的百戲,可是別處沒有的,外國使臣們大開眼界,駐足觀賞,品頭論足,樂不思蜀。


  因著膚色發色各異的異國使者上街著實打眼,為避免有心人利用,宮中頒旨特地讓街道司派人著便裝混在人群里,這樣既能不打擾外國使臣們看戲的雅興,又能不礙眼地就近保護這些人。


  如今街上花花綠綠,黃黃白白的人十分多,像蘇慕淵這般生得異相之人,倒不顯得有多怪異了。


  不僅如此,靠近宣康門的兩邊,還有護城司與街道司的人穿著侍衛服,整齊的站立在附近,這些護衛,是為了防止街上看戲的人太過專註、太過激動,造成什麼意外的。


  若是看的再仔細些,還能發現彩山旁邊還有較小的彩棚子,裡面是酒肆與歌舍,是給看累了的遊人歇腳用的,看客們走玩的累了,走進來坐坐,順便點上兩個菜,一邊聽聽小歌,一邊喝喝小酒,真是別提多暢意了。


  出了御街拐到隔壁的小巷子里,就是雜賣一條街了,這些攤子只在夜裡出來擺賣,攤子靠著身後高門宅邸的屋檐,能避大風與灰塵,手藝人們做些散糖果子、麵食糕點,烤羊肉、雞鴨魚蝦等之類的吃食買賣,或是姑娘家用的香料囊袋,手爐碳團,胭脂妝粉等一些用品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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