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是提示訂閱不足分割線—— 葉慈在《清宮寒》劇組的時間過得很快, 每天早上做好飯去劇組，然後就坐在一旁等著拍戲。對於她來說, 可能演宮女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台詞提前背好，幾乎全部是一遍通過。
謝鵬輝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太在意, 可隨著葉慈上戲時間的增加, 這樣的特徵就越發地突出。甚至隨組的工作人員，只要看是葉慈的戲份, 就都會習慣性認為拍攝時間不會過長, 這種只有對經驗老道的演員才有的信任, 不知不覺地被他們用在了一個小新人上, 事後所有人都覺得有些細思極恐。
「我瞧著那個葉慈要紅啊！」一個同事在吃飯時閑聊道, 他們這群人早就練得眼光毒辣, 別的不敢說, 看誰能紅是一看一個準兒的。
「不用你瞧著, 差不多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吧？」另一個人附和道。
一個年紀稍大的工作人員不禁道：「哎……現在的娛樂圈說不準嘍！要擱以前, 那肯定是演技好的肯定紅, 可現在？你放眼一線, 多少個流量小生是要演技沒演技，要經驗沒經驗的？！」
「也說不好，我瞅著那葉慈不像個省油的燈，估計紅是早晚的事, 端看經紀人怎麼運作吧。」
「就怕沒口碑沒作品的時候一個勁兒折騰搞營銷, 多少好苗子都是這麼給耽誤了？根基沒打牢, 就一心想著修仙了！」
……
說到這個話題，幾個人顯然情緒不高，都是在影視圈浸染多年的老人，自然希望行業里能都是靠實力說話的演員，可事實上是——經常某個號稱一線明星的演員到了劇組，他們連人都不認識，一打聽作品，就更是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不讓同行失望，新人失志！？
「行啦，你們也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至少我們劇組男女主演都是實打實的拼上來的，這就夠了。」
「沒錯！你們發現沒有，那個陸川拍戲的時候從來沒有忘詞過，而且和老戲骨搭戲完全沒有被壓制的感覺。」
「嗯，看他和老前輩的對手戲挺過癮。鄧茜也不錯啊，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地演戲，終於能混到大女主戲的女一號了。」
……
作為當事人，葉慈其實並沒有聽到太多褒獎，老人真的對哪個新人心底欣賞，在不熟的情況下絕不會當面去誇獎，只不過是幾個人暗地裡討論一番罷了。這幾乎是所有職場的定律。
近一個月的時間，葉慈其實過得蠻閑的，每天早早到劇組不過是隨時待命等待上戲，有時候主演的戲份卡了或是要臨時修改，那等待的時間就會一拖再拖。
閑來無事的葉慈最近開始沉迷於逛美妝博主的微博和公眾號。看過後還會忍不住心裡點評下對方到底說得對不對，看得多了，久而久之葉慈能迅速準確地從各大博主平日的推薦里辨別出哪些是真心推薦的，而哪些又是純粹廣告的。
漸漸琢磨出門道的葉慈發現如果能將自己的愛好和特長善加利用，不失為一項不錯的生財之道。劉夏那天無意識地讚美仍時不時地刺激著葉慈想去嘗試——
「你這技術都能跟微博上那些美妝大V一個水準了……」
自己的微博其實因之前李倫風波早已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平日里蔣非只讓她發一發自己的日常、劇組照片和心情之類。
葉慈想試試自己對美妝的理解到底能不能真的和所謂的大V打平，用自己的微博一來不能體現自己的真正水平，二來涉及到和蔣非報備和解釋等諸多事宜。
認真考慮了各種可能性，最後葉慈選擇了一條最穩妥且最「公平」的方式——建小號嘛！如今娛樂圈誰還沒有幾個小號呀~
於是，葉慈的微博小號就這樣華華麗麗地誕生了，昵稱——「請叫我姑姑」
上一世葉慈混到22歲時，已經是宮裡的老人。底下的人見了她基本上都要尊稱一句「姑姑」的，可單就一個「姑姑」二字作為昵稱，葉慈憑藉自己這段時間逛微博的經驗覺得，有那麼點兒太過正式了，索性古今結合，起了個「請叫我姑姑」的昵稱。
開始幾天，葉慈每天都會興緻勃勃地把自己每天的化妝心得以圖片的形式分享到微博上，除了實物圖，葉慈還以文字清晰地列出了各種產品的優缺點。
一段時間下來，很多平日關注美妝的網友發現「請叫我姑姑」的微博不僅更新穩定，而且每樣產品的介紹和點評都很到位，不知不覺間，粉絲數也到了百位。
真正讓「請叫我姑姑」的美妝ID在這條為美「廝殺」的競技中殺出一條血路的，是葉慈某天傍晚心血來潮發的一個古代流行妝容解析的微博。
【請叫我姑姑：「美人妝，面既施粉，復以燕支暈掌中，施之兩頰，濃者為酒暈妝，淺者為桃花妝；薄薄施朱，以粉罩之，為飛霞妝」——《妝台論》#圖片#】
圖片是一條長微博，葉慈不僅用通俗語言解釋了酒暈妝、桃花妝和飛霞妝的區別，還分別講解了每個妝容的化法要領以及各自推薦使用的單品——
如果細說，三種妝容的區別重點在於臉頰腮紅的位置。
1、酒暈妝：腮紅塗抹時緊貼淚腺，由淚腺位位置向外向下均勻塗抹兩頰部位，而搭配的眼妝最好也是桃杏色系列為宜。日本流行的宿醉妝也是從酒暈妝漸漸演變而成。
推薦單品——Nars 高潮腮紅；倩碧花漾胭脂04號，lunasol光影凈化02號眼影盤，canmake五色眼影03號（已停產）
PS：酒暈妝腮紅塗抹範圍較大，注意控制每次彈粉的力道，不然會變成猴屁股！眼影色號盡量與腮紅是同一個色系的，可以減少大面積腮紅的突兀感哦~
2、桃花妝：腮紅塗抹時避開淚腺至顴骨位置，由顴骨向下暈染逐層遞減，使腮紅自然從顴骨向下放延展，因桃花妝的腮紅相比酒暈妝更淡，眼影著色可相對酒暈妝更深邃些。
推薦單品——杜拉麗浮雕腮紅02號；Milani玫瑰花瓣腮紅08號，su□□u眼影絢撫子；visee花漾蕾絲PK3
3、飛霞妝：特點就是在腮紅上塗抹白色散粉，古時候是長輩們喜歡的妝容，現在化出來會很奇怪，不適合日常打扮哦。
除了文字說明，葉慈還自己隨手化了三個對應的簡筆圖，標出了三者的腮紅的明確位置，可以說一目了然。
當晚，一個昵稱為「納豆小仙女」的ID轉發了葉慈的這條微博，並配文——
【納豆小仙女V：今晚的妝容視頻靈感來自這位「姑姑」~~~哇！我從來沒想到最近流行的宿醉妝居然起源自我大唐！！！@請叫我姑姑】
隨後沒多久，納豆小仙女就在自己固定發布的美妝視頻上按照葉慈的說明分別化了這三種妝容。由此一來，納豆小仙女的粉絲紛紛轉來關注了葉慈的微博並在下面留言。
【天生愛美麗：小姐姐！！！感謝你推薦的色號，我雙十一剁手再也不用選擇恐懼症了！】
【我是小仙女呀~：哈哈哈，這個「姑姑」好可愛！居然手畫了一個操作指南~~~】
【長得丑是我的錯啊：打滾賣萌！求問想美白，除了醫美平時有什麼有效的美白產品推薦嘛！！】
【我很醜並且我不溫柔：卧槽！！！宿醉妝原來是我們古代就有了的啊……向祖先致敬！】
……
大部分被吸引而來的網友要麼是平時就關注美妝領域的愛美狂熱分子，要麼就是被葉慈普及了「宿醉妝「真正由來而覺得頗受教育的雜學愛好者。
隨後還有幾個美妝博主也跟著轉發了「請叫我姑姑」的微博，讓葉慈在美妝圈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葉慈和往常一樣，發完微博就把手機放一邊接著拍戲去了。這是她在《清宮寒》劇組的最後一天，晚上有她的兩場重戲，然後就能拎包走人了。
其實如果把葉慈的戲份集中拍攝，怕是兩天不到就能殺青。只不過配角的戲份都是跟著主角走的，也就導致了葉慈平白在劇組混了一個月的結果，並榮幸地收穫了川神給她的「小廚娘」綽號，想想都是淚……
兩場重戲，第一場是被當時已經因御花園與康樂帝偶遇而晉陞的慶嬪叫去問話，言辭中皆是暗指葉慈飾演的御前宮女映秀在伺候皇上事狐媚惑主，攪乾清宮安寧。
映秀自是極力為自己辯白，隨後慶嬪拉著她去見了現在的皇後娘娘，即這部劇的女主角。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皇帝趕來才把映秀「救」了出去。
第二次則是映秀隨後和皇上之間的一番對話。葉慈看著這兩場戲的腳本，這種需要調度情感來詮釋的戲份不是她上輩子當過宮女就能演繹完美的，必須一遍遍設身處地地去想像當時映秀的心思。
「你就是葉慈吧？」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慈回過頭，一時間忘了反應，來人是這部戲的女主角鄧茜，也是盛世目前的當紅一姐。
因為一直都是分組拍攝，這次是葉慈第一次見到鄧茜本人。
陸川愣：「就每天打遊戲的時候都在敷面膜？」
葉慈：「……」
想了想，還是訥訥說道：「面膜敷多了……其實不一定皮膚就好，營養吸收不了，而且會導致皮膚角質層更加脆弱。」
陸川吞下口中的食物，又夾了一口豆腐：「唔……那可能是因為我每天都在運動吧，新陳代謝賊棒？不過更重要的是我天生麗質難自棄。」
葉慈點了點頭，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後半句，心裡暗暗想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把運動提上日程，畢竟靠護膚品的保養只是治標不治本的。
「你剛剛說什麼？」葉慈反射弧極其漫長地問道。
陸川顯然也沒有聽清她的話，此刻心裡想什麼就把話說了出來：「你的豆腐真好吃。」
說完后……空氣有了一瞬間的凝固，陸川也第一時間忘了嘴裡正吃著的麻婆豆腐。
葉慈：「？？？」
陸川：「……」
其實葉小姐根本沒有聽出這句話的歧義，就算意識里知道，也不能在第一時間調動出來。更何況此刻陸川嘴裡正吃著她做的豆腐，自然不會多想。但見陸川一副說錯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困惑：「怎麼了？」
陸川見葉慈神色自然，只覺自己過於敏感了，趕緊咽了嘴裡的豆腐，輕咳幾聲後方開口：「我說，這皇帝其實是喜歡小宮女的，也就是你演的映秀。」
葉慈聽了，皺皺眉低頭又仔細看了一遍劇本。
「為什麼這麼說？」
「不喜歡你，沒必要表現出這麼在意吧？還聽說你被庄嬪帶走後特地跑去延禧宮？」
「可是……如果皇上身邊的宮女被帶走，出於面子問題過問下也正常吧？」
「拉倒吧！我是一個男人，所以我非常清楚男人的心理，如果不是放在心上，怎麼可能……」
陸川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葉慈轉頭去看他，卻見他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好像認真思索著什麼……
「怎麼可能什麼？」她靜靜追問道。
半晌后，男人緩緩搖了搖頭：「你說的對！就是出於面子！」
按照剛剛自己的推測——不放在心上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宮女被不被人欺負……川神表示細思極恐，由彼及此延伸，更是讓他忽地不想繼續追究下去。
葉慈點點頭，沒有太在意——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呢？原著中沒有提及，劇本中亦是。如果按照「在意」就是喜歡的簡單粗暴邏輯，那康樂帝有可能是喜歡映秀的，只是這種喜歡太淡薄，讓他都沒有去細細追究，故而兩人在故事裡有緣無分；如果「在意」不足以支撐「喜歡」這個頗有玄學的辭彙，那康樂帝對映秀不過是有點興趣罷了。
謝鵬輝走過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均是眉頭緊鎖的愁苦模樣，不禁有些傻眼：「這怎麼了？馬上殺青了還不開心？！想加戲了？」
葉慈搖了搖頭，抬起頭再看向謝鵬輝的時候眼神柔柔的，不似剛才的迷惘：「謝導，謝謝您這一個月時間對我的照顧。」說完起身對謝鵬輝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鵬輝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喲！這麼大禮還是能免就免了吧。」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這麼個拜法，我怕折壽……」
聲量雖小，可還是被一旁的陸川和葉慈聽了去。葉慈抬起身，看向謝鵬輝的眼神里依舊柔和，她是真心實地地想感謝謝導，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葉慈每天都泡在劇組，自然對謝鵬輝的了解更甚。
謝鵬輝平日里雖然沒什麼大導演的架子，可一旦開機后對待畫面和鏡頭的要求都極高，也正是他這種兢兢業業的態度，一點點兒地感染到了葉慈——身旁有個有經驗有才華還有名氣的導演在拚命工作，那她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向上的精神永遠都具有感染力，葉慈知道這娛樂圈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乾淨，可這一個月，她看到了許多和謝鵬輝一樣都在埋頭苦幹的人，他們懂世俗，卻不世故，只想靠著自己的才華和能力混口飯吃，這讓葉慈也不知不覺地……對未來多了幾分期待。
謝鵬輝不愛拿架子，在劇組裡和工作人員打鬧慣了，被葉慈這麼一本正經地拜了一拜，臉上也就露出了幾分尷尬和無措的表情，葉慈見了，嘴角上的笑意就更明顯了幾分——
開心，是真的開心。《清宮寒》劇組是她重生以來進的第一個劇組，以後也許會時常記起，而其中謝導演這被感謝后略顯羞澀的表現大概……會被她回味一輩子吧……
想到這裡，葉慈不禁笑出了聲。葉慈很少笑，即便有，也是那種柔柔的微笑。像這樣開心到笑出聲，卻還是第一次。
謝鵬輝被她笑得不好意思，只好化尷尬為氣勢：「笑什麼笑！準備開機！趕緊拍完滾蛋！」
說完便一臉傲嬌地扭頭走了。
陸川則是在回頭看到葉慈那張掛著藏不住高興的臉時……晃了晃神……腦子裡忽然有了短暫空白……
完…蛋…了……
——
葉慈的最後一場戲，是映秀隨康樂帝回到乾清宮的一番對話。處置完了庄嬪，康樂帝遵循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原則，接下來等著接受「處決」的便是映秀。
陸川坐在龍椅上，隨手翻看著手中的奏摺，葉慈敬立在一旁。
半晌后，康樂帝不甚在意，如閑聊般開口：「你……可有意……」
然而沒等康樂帝的話說完，映秀就已經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奴婢願意伺候您一輩子。」
康樂帝的扳手一聲一聲地輕敲著桌案，旁邊沉香裊裊，氣氛卻不見多麼輕鬆愜意。
「只是這樣伺候？」映秀只聽男人的話，卻不敢抬頭看那人的表情。
「……這樣……就挺好……」
映秀關於為何拒絕皇帝被納入後宮，作者沒有寫，只是陳述了事實。而葉慈在演這段的時候，只能靠揣測。要不要從丫鬟變主子？如果是上一世的葉慈，那自然是願意的，因為不願意就是死罪。
可影視作品畢竟不是現實，總是願意附加些浪漫主義因素。那如果有了選擇的權力，要不要成為這後宮中的萬千女子之一？
葉慈的答案是不要的，不是因為什麼現代人才會有的所謂「對自由的嚮往」，也不是因為她還有什麼「愛情的幻想」。只不過是因為……上一世她見慣了後宮的妃子，所有女人不論是得寵的還是不得寵的，都會有一個通病——寂寞。
如果不嫁人，葉慈不會去想這些，可真的考慮到這個層面，她覺得自己骨子裡還是個挺害怕寂寞的人，民間嫁人是找個人一起搭夥過日子，不論對方人品如何是否能體貼自己，那起碼是多了一個人喘氣多了幾分煙火氣的。
可若嫁入這深似海的後宮……
葉慈不願意，因為不想寂寞。
想了這些，葉慈在詮釋映秀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落寞的神色，但眼神依舊堅定而清明。
陸川飾演的康樂帝眉頭微蹙，聽到映秀這樣的話似是一點也不意外，許久后只是輕哼了一聲，再次開口，語氣里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
「既然如此……那你也隨庄嬪一道去了吧，在太皇太後身邊盡心伺候，也算是伺候朕了……」
映秀聞言，沒有立刻開口，她的手在皇上看不見的地方，攝影機拍得的地方緊緊地攥在了一起，露出青筋……許久后，兩隻握緊的手又徒然地放下，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掙扎力氣般……
……
「諾。」說完，映秀向康樂帝行了她初次進著乾清宮向皇上行的大禮，三跪九叩后，映秀緩緩退下。
謝鵬輝雙眼緊盯著監視器里的每一幀畫面，因此只有他看見，當時葉慈委婉推卻了皇帝后，陸川在細節上的處理和葉慈之後聽完康樂帝對她的處罰時是一模一樣的……
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緊握拳頭，隨後又頹然放下……
等葉慈收拾好行李再次走進劇組準備和大家告別時，陸川正在拍攝謝鵬輝臨時決定加的一場戲，內容很簡單——
康德帝在映秀離開后的某天，在深夜伏案處理政務后，頭也沒有回就道：「映秀，去交代御廚房給朕準備些清粥小菜送過來。」
飾演葉慈下面二等宮女的小演員開口：「……諾，奴婢馬上就去……奴婢……叫映蓮。」說完小宮女便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而康樂帝則在聽到聲音時，就徒然停下了奮筆疾書的動作，待宮女離開后，緩緩回頭盯著映秀經常佇立的地方怔愣許久……
葉慈在旁邊看著，忽然平白也多了幾分傷感……
待拍攝完，葉慈才慢慢蹭到謝鵬輝跟前：「謝導，那我……走了啊？」
謝鵬輝就是駐紮劇組的「組漂」，見慣了分別場面，只好梗著脖子裝腔作勢：「幹嘛？還等著我給你個愛的抱抱啊？」
葉慈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轉頭便看見了下了戲的陸川，男人在她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好像停頓了一下。
葉慈低著頭，許是馬上要分離的情緒太過強烈，許是剛剛看了陸川補拍的戲份忽生動容，在陸川離開前，忽然開口小聲道：「皇上！……我這次真的走了。」
前面的男人聞聲腳步一頓，幾秒后終是沒有回頭，只是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然後便大步流星地向更衣室走去。
葉慈一個作為一個古人，是經歷過「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的浸染的，對她來說，離別是件很傷感的事，卻不成想她伺候了一個月的胃的主人，再最後連給她一個眼神都不肯，就有點氣悶。
隨後又在片場找了一圈兒沒見到劉夏的蹤影，只好和對方簡訊告別。
當晚，非常鬱悶地拎包回到住處，葉慈就接到了蔣非的電話：「你之前簽約的時候宿舍滿了，現在終於空出來了一個，你要搬到集體公寓去么？」
公司負責就意味著不用再付房租，葉慈當然一萬個同意——
「要要要！我要！」
鄧茜的問好，葉慈沒敢遲疑，趕緊起身低頭鞠了個躬：「鄧老師好，我是葉慈。」
聽到葉慈的稱呼，鄧茜沒由來地噗嗤一笑，然後不動聲色地把葉慈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嘴角帶著笑意道：「你倒是像他說的，人倒是規矩。」
他？哪個他？……葉慈腦子裡轉了一圈，臉上卻沒敢露出半分疑惑模樣。
鄧茜最近的戲份全部是拿大的皇後娘娘樣兒，劇組偶爾說話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正宮」范兒：「你也不用拘著了，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說著便坐在了葉慈旁邊的位置上，葉慈見狀，只好跟著坐了下來。
鄧茜瞅著小宮女還是一副放不開的模樣，忽然有了些許逗弄的心思：「我說，我就那麼可怕？讓你這麼正襟危坐跟等著問詢似的？」
葉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有點……緊張！」
不得不說，鄧茜身上的確是有著大女人豪放大氣的氣質的，再加上穿著一身明黃色的皇後宮裝，葉慈不自覺地有些拘束。
鄧茜聞言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新人，她見得多了，可大多數見到她都是會熱情地喚她一聲「茜姐」，像葉慈這麼正經地叫「老師」的，不是沒有，卻也很少。
她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葉慈的臉上：「我聽說你的妝是自己化的？」
葉慈點點頭，這件事被孫萍當眾說了出來，在劇組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鄧茜畢竟是女主角，平時都是上戲才來，下戲就走的人物，怎麼會知道這種小事？
許是葉慈抬頭瞬間露出的疑惑神色被鄧茜捕捉了個正著，只見她笑眯眯地對著葉慈說道：「我這個人，沒什麼缺點，如果非要硬說的話，那就可能是比較八卦，而且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