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韓喬聿很快就吃好了，反倒是陸鳴有些不太好開口。
說起來也是他的不對，跟韓喬聿相處的時候，因為對方是成熟的人，他也沒有提過自己還是學生，只說在學校工作——不過他也確實有念完書就留校任教的打算。
韓喬聿把東西收拾了，又切了水果端過來，招呼陸鳴在沙發上坐下慢慢說。他看到陸鳴之後，覺得可以跟他聊上一整個白天都不覺得煩悶，心情好的像是沒有生病。
陸鳴被塞了一塊橙子到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跟他閑聊道：「我小外甥的眼睛是淺褐色的，特別漂亮。」
韓喬聿笑出來，手指碰了碰陸鳴的眼角，誇讚他：「你的也很漂亮。」
陸鳴眨了眨眼睛，對這樣討好自己的戀人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韓喬聿在商業上的敏銳，和他在感情上的完全成反比，其實只要陸鳴坐在他身邊，他就沒想過人會離開過，這會兒拿了一本旅遊雜誌過來跟陸鳴一起翻看，時不時聊上幾句，態度親昵。他伸出胳膊先是搭在沙發上，然後又自然地摟住了陸鳴的肩膀，跟他道：「其實我感冒好的差不多了。」
陸鳴還在低頭看風景圖，沒明白過來：「你裝病？」
韓喬聿：「……」
韓喬聿：「也不算，確實有點不舒服，今天好多了。」他見陸鳴沒反應，又湊過去一點在他耳邊道，「不會傳染人，你要不要親我一下試試？」
陸鳴抬頭看他，身材高大又強壯的男人也在看著他，他能感覺到強壯的胳膊和胸膛是多麼有力量，但是也能看出他眼中帶著的那份克制的溫柔。
簡直像是一隻摩拳擦掌等待命令的大型犬。
陸鳴抬頭親了他一下，對方小心翼翼地輕吻，很快就變得不滿足地加深了這個吻。
輕信大型犬的下場也不怎麼好，旅遊雜誌早就被丟在了地上，寬大的足夠一個成年人睡覺的沙發上此刻滾了兩個人，陸鳴基本上就沒從韓喬聿身上下來過，起初是他帶著點補償心理允許了，後來是身不由己。
火力旺盛又剛嘗到甜頭的韓總把人按在沙發上滾了一圈，陸鳴還在喘息的時候，那人又意猶未盡的把他抱回卧室，繼續了一場。
卧室的床單是純黑色，陸鳴皮膚被襯托的格外白皙，整個人像是一塊羊脂白玉，又像是放了多年的一壇狀元紅，初嘗軟綿，越飲越烈，唇齒間瀰漫著鮮甜的氣息，讓人慾罷不能。
韓喬聿用了極大毅力才讓自己偃旗息鼓，中場休息。
陸鳴累的半死，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拆了重新安裝了一遍似的，確實也爽到了，但是後面那傢伙簡直像是一隻巨型怪獸，他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陸鳴自覺已經餵飽了韓喬聿，剛才也有點半推半就順著他的意思做了幾個自己特別不願意的動作，既然寵過了，這會兒陸鳴心裡那份愧疚就少了許多，慢慢有了開口的底氣。
「小卓，現在已經到國內了吧？」他試著開始鋪墊。
「對，臨走的時候沒見到你，還偷偷抹眼淚了，這麼多天第一次見他哭。」韓喬聿手指撥弄著他汗濕了的頭髮，心情不錯的跟他在床上聊天。
陸鳴笑了一下：「小孩子忘得很快，過一陣子就好了。」
韓喬聿親親他肩膀，道：「有些也會記得清楚，你很好。」
陸鳴身體僵硬了一下，從那人靠過來就感覺到他的蠢蠢欲動，很快躲開了一點，稍微讓出一點距離。韓喬聿猶豫一下，把人繼續抱回懷中，但是沒有再做其他過分親昵的動作了，比起壓制慾望，他覺得懷中沒有抱著的人更難熬。
韓喬聿抱著他，把人圈在懷裡道：「這裡春天很短，不過等到十月份的時候三文魚回遊，釣魚還不錯，我們到時候可以抽幾天時間去放鬆一下……」
陸鳴背對著他啞聲道：「我過段時間要先回國一趟。」
韓喬聿揉著他后腰的手停頓一下，在他耳邊道：「你選擇好了嗎，決定要去學校當老師？」
陸鳴打斷他含糊道：「嗯。」他沒說自己還在念書，當初是懶得解釋，後來交往起來又不想和韓喬聿差距太遠，就一直只說在學校工作。
韓喬聿手又繼續放在他腰上揉動，一邊幫他舒緩一邊道：「其實也不是只有國內的學校可以選擇，這裡有幾所學校也不錯，像是你姐姐之前工作的那所翻譯學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
陸鳴趴在那道：「不是，我在國內還有課業沒有完成。」
韓喬聿給他按揉的手停下來，挑了挑眉頭道：「你不是已經工作了嗎？」
陸鳴臉埋在枕頭裡悶聲道：「……我給院長做過助理，平時也去別的學校代課做兼職老師。」
韓喬聿沉默了一會：「你回去多久？」
陸鳴無力道：「四年。」
身後男人的聲音立刻提高了：「什麼？！」
「……本科一年，研究生三年。」
這次輪到韓喬聿頭疼起來，陸鳴埋在枕頭那不肯出來，他想讓他轉身也難，掙扎兩下被子就滑落到肩下，露出從後頸到背上肩胛骨那一串深紅的吻痕，間或一兩個清淺的齒痕，那是他情.動時候咬下的，陸鳴被咬的時候只抖了抖身體就緊緊抱著他不放，最多的不過是很輕的「嗚」了一聲……
越是這樣，越是捨不得放他走了。
韓喬聿嘆了口氣，把人從枕頭上挖出來，問他道：「什麼時候走？」
陸鳴轉個身把頭埋在他胸前，聽著他心跳道：「下個星期三。」
韓喬聿皺眉道：「不能再晚一點？」
「已經跟那邊的老師說好了，我換了一次航班，這是最晚的了。」
韓喬聿沉默了一會，很快就感覺到一隻手慢慢從胸口一路摸到他的臉頰，伸出一根手指試著把他嘴角挑起來一點，那根不老實的手指來到他唇邊的時候，他張口咬了一下，不重，只是牙齒磨了一下就鬆開了。緊跟著嘆了口氣，低頭親了陸鳴一下，道：「那你回去之後，發一份時間表……還是課程表什麼的？總之記得發給我，我會給你打電話。」
陸鳴勾著他脖子，把唇湊上去，含著他的道：「好。」
大概是感覺到了分別的危機，韓喬聿給自己爭取了福利，又來了一場。
陸鳴嚇了一跳，扭過身去看他：「你，你怎麼……還來？」
韓總綳著臉，埋頭苦幹。
陸鳴耳尖通紅，推他一下，有點惱了道：「不來了，剛才還不夠嗎！」這都已經割地賠款了，再讓連都城都不保了，虧他剛才還努力想了一下要不要回去問問院長有這邊的交換生沒有！
韓喬聿當然是不夠的，陸鳴貼著枕頭半趴在那，啞聲道：「你再這樣，我就走不了了……」
韓喬聿道：「那就別走。」
等徹底休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陸鳴累的不行，也不提要回去的事了，只跟陸靜書打了電話說了一聲，留宿在韓喬聿這裡。
陸鳴吃了點東西就睡了，身體太過疲勞，沒一會就睡的沉沉的。韓喬聿沒有半分睡意，擰著眉頭還在考慮什麼，他把煙掐滅之後，躺下摟著陸鳴把人抱在懷裡才有了一點安心，但是更多的是懷裡的人馬上就要離去的煩躁。
韓喬聿的強勢讓陸鳴的身體記住了許多事，本能的順從他蜷縮在寬厚的懷中，給自己爭取一點安穩的睡眠。
韓喬聿看到他這樣又心軟了。
那些可以輕易做到的事再三在心中涌動，又被他按壓下來，眼眸黑的像是夜色一般，過了良久也在懷裡人的清淺呼吸聲中慢慢合上眼睛。但即便是在睡眠中，他擁抱著陸鳴的姿勢依舊是保持禁錮的姿態，自始至終沒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