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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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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把兔子咽了,添了添嘴邊的血, 「蠢兔子而已。」


  松鼠拍完馬屁后快速的鑽到了樹洞里拍了拍胸脯, 深吸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大王只喜歡吃野雞和兔子, 還好野雞和兔子能生, 要不然他們這一山都不知道怎麼活。


  大王是一隻棕毛黑紋的老虎,平時看著像大貓似的溫順,總眯著眼睛,蜷縮成一團趴在那曬日頭,唯有捕食的時候, 那雙綠眸里隱隱泛著凶光, 活脫的人間閻王。


  自打有意識起大王便生活在這虎頭山上, 是這一山霸主, 這山上生靈皆稱他大王, 除了山裡的龜爺爺,沒有誰比他活的長久, 可自己究竟多大了,大王也不清楚,他每日滿腦子都是野雞兔子, 並不知曉時間流逝。


  吃飽喝足后大王又像往常一樣趴在樹蔭地下開始聽路過的小鳥講故事, 這次的小鳥是只鳳頭鸚鵡, 她和往常那些鳥可不同,她來自長安皇宮裡。


  皇宮,大王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以前來往的鳥兒都給他講了宮裡好多事,大王想聽新鮮的,便吩咐啄木鳥送些蟲兒來給鸚鵡,「給本大王好好說說。」


  鸚鵡偏頭,有些看不上這些蟲子,不過到了人家的地界上,人家老大都發話了她也得給點面子。


  鸚鵡懷念的訴說著皇宮裡的錦衣玉食,以及她高貴的身份,「我可是皇后的愛寵,我的鳥籠是金絲楠木的,平日里有兩個宮女負責服侍我,只要我開口說句話,就能把皇后哄的花枝亂顫……哎,要不是皇后失寵,我哪裡會在這……那會就連這世界上最尊貴最厲害的大人物見了我都要誇我聰明……」


  「等等,最厲害的大人物?」這隻被寵壞了的鸚鵡沒什麼眼力價,讓大王不開心了,「有本大王厲害。」


  鸚鵡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嘲諷他,「那可是皇帝,你不過是一隻老虎,只有給人家做寵物的份。」


  做寵物……這話還是頭一次有鳥說。


  大王看向鸚鵡的眼神頓時充滿殺氣。


  鸚鵡自知失言,急忙飛了起來,打算逃跑。


  大王的確不會飛,追不上她,「把那隻鸚鵡給我打下來!」


  刷的一下,樹上飛起了兩隻健壯的鷹,如同兩根離弦的箭,同時攻擊鸚鵡,將她從天空中擊落下來,大王抬起粗壯的腿慢悠悠的走過去,一口將她吞入腹中。


  什麼皇帝,別看他整日在這深山裡,卻也聽長安來的麻雀說過,民間都稱這皇帝為狗皇帝。


  聽聽,狗皇帝,狗是多讓人討厭的東西。


  大王最討厭的就是狗,他還不大的時候,曾被獵人帶著的狗追了好遠,那可是奇恥大辱。


  說狗皇帝厲害,大王不服,他才是最厲害的。


  最起碼在這山頭。


  ……


  在這個以養獸為尊的時代,不論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貴人,家裡幾乎都有兩三隻猛獸,虎,獅,豹,越兇猛且乖巧越讓人有面子。


  尤其是京城,天子腳下,一個個比著賽著,看誰家的凶獸品相好,通人性,為了好的凶獸,甚至不惜一擲千金。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宋朝的開國皇帝,他可以說的上是個「暴君」,這天下是他真刀真槍的打下來的,據說他攻進皇城那天就是騎著一隻身長兩米的巨虎,一路所向披靡,那巨虎立了大功,開國皇帝死後還跟著一起葬入了皇陵。


  新帝趙先傲是幼年登基,生性頑劣,頑劣到什麼程度。


  十二歲那年喜歡魚,便命人把御花園裡的花草都挖了改成湖畔養魚,隔了小半年,又喜歡上了花,那魚塘又讓人給填了重新種花,平常無奇的花還不行,必須得是奇花異草,就為這個,大宋不知花了多少財力和人力四處尋花,因此,百姓們紛紛罵他是狗皇帝,遲早要把先帝留下來的大好江山給敗壞了。


  近日狗皇帝又迷上了打獵,在長安的貴族圈裡掀起了一波打獵熱潮,紅楓圍場里的野獸供不應求,無奈,只好從御林軍里分出了一小波,到偏遠的地方獵捕野獸。


  蓮花縣附近的大山紛紛遭到了「洗劫」。


  就連虎頭山隔壁山頭的那幫騷狐狸也被捉了去。


  「大王,這幾日你可要小心,莫要出山。」龜爺爺記性不好,卻是虎頭山裡動物們尊重的長者,別看平時大王在山裡橫行霸道的,對龜爺爺還是很親近的,他還小的時候,常趴在龜爺爺的龜殼上睡懶覺。


  「知道了龜爺爺~」大王甜甜答應了一聲,便跑到一旁抓兔子去了,他的飯量越來越大,也使虎頭山一眾整日愁容滿面。


  生怕有一天,野雞和兔子的產量供不上大王的胃口。


  他們可不是杞人憂天,光看大王身上越來越多的肉,就應該知道他對食物的需求有多大。


  「山裡這幫東西,分明就是把我們當成食物看待!」兔子首領紅著眼睛,滿臉戾氣,與其可愛的模樣完全相反。


  野雞首領撲騰著翅膀,也很惱火,不過大王比起野雞更鐘愛兔子,他倒是比兔子好一點,「那我們能怎麼辦,要去和大王拚命嗎,那和送命有什麼區別。」


  兔子冷笑一聲,怪異的唇瓣動了動,「附耳過來。」


  這日天氣晴朗,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照射進樹林里,落在鬆軟的泥土上,留下點點斑駁。


  大王懶洋洋的趴在陽光下的一塊平滑的青石上,百般無聊玩著自己胖乎乎的爪子,他已經兩天沒有見到一隻兔子和野雞了,實在餓的不行了,捉了一隻野豬來吃,肉質實在太肥膩了,大王到現在還倒胃口。


  忽然,大王的面前一道白影竄了過去,速度極快,不過光憑味道,大王便知道那是什麼。


  傻兔子!!!!


  大王猛的追了上去,圓滾滾的身體爆發了無限的潛力,所過之處皆塵土飛揚。


  「大王,別追了,前面就是官道了!」守林的松鼠急忙喊到,可大王著實饞兔子,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可如何是好。」松鼠心焦不已,在樹枝上來回踱步。


  他從飛鳥那得到的消息,今天御林軍要路過虎頭山去往蓮花縣補給,願大王不要遇到……大王雖說能吃了些,但正是因有他在虎頭山,那些獵戶才不敢來犯。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兔子就是掐好了時間,故意的把大王往守城軍那裡引。


  「嗷嗚!」大王一個威猛的虎撲,把兔子按到在路邊,「傻兔子,還敢跑。」


  大王被自己的威猛霸氣帥到了,可一回頭,二十多支尖銳又鋒利的長矛對著他,彷彿他稍一動作,便會被扎的渾身是窟窿。


  大王是誰啊!能屈又能伸!

  他半點不掙扎的被請進了大籠子,裝上了馬車。


  敵軍優待俘虜,更何況是大王這種不同尋常的山中霸王,他在籠子里過的還算不錯,一日三餐都是精品豬肉,肥而不膩,味道還不錯。


  唯一讓他覺得不滿的就是隔壁籠子的那群騷狐狸,一天到晚的嘮嘮叨叨沒完。


  隨著一隻大黑熊的落網,御林軍的捕獵任務結束了,帶著三十多個大鐵籠子風風光光的回長安了。


  大王眼含熱淚的看著遠方的老虎山,這才剛剛離開一天,他就有些想念虎頭山的老老少少們了,尤其是山上的野雞和傻兔子們……


  御林軍歸心似箭,隊伍卻行走緩慢,沒辦法,不是每一隻動物都像大王這樣乖巧聽話,安分守己,總有一些吵著鬧著要回家的,不過都被御林軍強行鎮壓了。


  有的實在兇猛,比如那大黑熊,別說拿著□□對著他,就是菜刀人家也不怕,御林軍的統領左思右想,送到鐵籠里一桶蜂蜜。


  呵呵,那兇猛的大黑熊,頓時乖巧的跟女人懷裡的小貓似的,大王打心眼裡瞧不起他。


  「小老虎,吃肉了。」


  「嗷嗚~」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長安紅楓圍場。


  大王不禁感嘆,這可是個大山頭,他聽送肉的小士兵說他們以後都要住這了。


  大王伸出鋒利的爪子,在鐵籠上磨了磨,他有預感,要想佔山為王,鐵定是得有一場大戰了。


  馬車把他們分別送進了各個樹林中,兇猛一些的動物後面都跟著二三十個守城軍,防止放出的時候發生暴動。


  大王的馬車後面跟了兩個,還有一個是給他送肉的炊事兵。


  太過分了。


  大王非常的不滿意,對著送肉的一頓咆哮,「本大王出行怎麼能就跟著兩個人呢!」


  小士兵搞不懂他在叫喚什麼,轉頭對旁邊的士兵說道,「這小老虎平時挺聽話的,怎麼今日如此暴躁。」


  「大概是到了新地方有些不適應吧,無礙。」


  不適應?

  不存在的。


  短短三日,紅楓山一大半的山頭便被他佔了去,別看大王平時像個大貓似的,真要耍起狠來,幾隻猛獸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另一半山頭大王沒什麼興趣,一方面是那山頭上是一群狼,群起而攻大王未必能佔上風,另一方面是太遠了,他實在是懶得去。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大王挺滋潤的,腰都粗了一圈,要說唯一的遺憾,就是這紅楓山上傻兔子太少了,就有那麼幾隻還不夠大家分的呢。


  傻兔子到了最後竟成了快要滅絕的保護動物,一般野獸是不讓吃的,也就老虎黑熊這種級別的能吃上一兩隻。


  這也讓大王愈發的懷念虎頭山。


  「啟稟皇上,紅楓圍場的獵物以補充完畢,共有二百三十五隻,其中有虎一隻,熊一隻,豹兩隻,狼十五隻……」小李子拿著兵部上的摺子一邊讀一邊皺眉頭。


  這兵部也是,明知道皇上雖然喜愛打獵卻騎射不精,還弄了這麼多猛獸,這不是要給皇上難堪呢嗎。


  「好了好了,下去吧。」好在,這兩日皇帝對打獵沒什麼興趣。


  宮中人人皆知,皇帝喜歡上了放紙鳶,天天帶著一幫妃嬪在御花園裡放紙鳶,哪個妃嬪紙鳶放的最高最穩,皇帝晚上就去哪個宮裡就寢。


  為了這個,妃子們也不研究勾心鬥角這回事了,天天鼓搗紙鳶,還做出了許多新花樣。


  可她們哪有皇帝會玩啊,大白天的不批閱奏摺,畫起了圖紙,命內務府連夜趕製,研究出了可以載人滑行的大紙鳶。


  皇帝還為大紙鳶取了一個優雅的名字。


  飛鳶。


  還沒等進門,後面有人叫他。


  「空凈大師。」


  空凈一回頭,是張肅和皇上。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有點緊張,卻還是端著大師架子,雙手合攏,沖趙先傲微微彎腰,「阿彌陀佛,貧僧空凈見過皇上。」


  「可曾見獸王?」


  「貧僧剛見他從門口過去,往前去了,怕是從小路走和皇上錯開了。」


  趙先傲鬆了口氣,掃了一眼院子,殘雪化成的泥水已經凍結成冰,滿地都是大王被凍上的腳印,院中石椅處還有一套灰色的僧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空凈注意到他的視線,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他向來謹慎,把大王撐破的虎衫和虎鞋都塞進了灶子里,燒的乾乾淨淨。


  趙先傲沒看出這個老和尚和院子有任何的特別之處,不解為何大王要常跑到這裡玩,「走吧。」


  大王回去的這一路上,遇到了好多人,每個人看到他都要說上一句,「獸王,皇上正急著尋你呢,趕快回去吧。」


  這個時間,清修寺居然還這麼活躍,人人都舉著火把到處遊逛,狗皇帝一定是著急死了。


  大王一路狂奔,反而將趙先傲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到了院子,端王竟在這,他看到大王還是一副冰塊臉,大約是因為四下沒有趙先傲的人,還陰陽怪氣的嘲諷他,「慣會討巧賣乖,果真是養不熟。」


  大王現在非常餓,又跑了這麼遠,看著端王的眼睛都是綠油油的,一副饞肉的模樣。


  一向沉穩的端王不由後退了一步,「你,為何用那種目光看著本王。」


  大王盯著他看,抬起爪子上前一步,他上前,趙先永便後退,一會的功夫退到了大門,氣氛十分緊張,彷彿下一秒,大王就會撲上去狠狠的從趙先永身上扯下來一塊肉。


  那日斗獸,趙先永也在,只不過這兩日大王乖巧的模樣快要讓他忘了,這是一擊便戰勝北國雄獅的猛獸。


  忽聞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先永沒等回頭,就見那隻胖老虎一屁股敦實的坐在了地上,兩隻爪子摸著自己奶白的肚皮轉了兩圈,像個小奶虎似的對著他們哼哼唧唧的叫喚。


  剛才這隻虎綠著眼睛想吃人的模樣全然是他的幻覺了。


  趙先傲看著這一幕,積壓在胸口的火氣便煙消雲散了,他無奈的吩咐道,「李秋實,去給獸王拿些吃的。」


  傻虎,玩了一天,一定餓壞了。


  大王聽到能吃飯,開心極了,跑到趙先傲身旁蹭他,趙先傲不理會,轉頭對趙先永道,「端王在這做什麼。」


  「臣弟來找皇兄商議明早回宮的事。」


  「一切從簡,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三言兩語打發了端王,待他走了,趙先傲扯著大王的臉把他拽到屋裡,「說,你今天去哪了。」


  大王被他掐的生疼,暗暗在心裡罵他。狗皇帝下手真狠。


  「我,就隨便逛逛,在一個小佛堂里睡著了,醒,天就黑了。」大王說完,賤兮兮的湊上去,「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皇上!別生氣~」


  這種時候叫皇上,保準是撒了謊,「衣服呢?」


  「嗯……不小心刮在樹枝上扯掉了……」


  還撒謊,衣服扯掉了鞋還會掉。


  趙先傲最討厭被欺騙,有心思要給他些教訓,可抬起手,又不忍心。


  小胖虎用那雙綠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一看他,他就心軟了。


  「行了,朕告訴你,下不為例。」


  「好好好,我保證沒有下次。」怕自己的表達不誠懇,大王還發了個誓,「要是還有下次,我三天不吃飯!」


  趙先傲豈會被他這點小機靈糊弄過去,「別,飯還是要吃的,就三天齋飯。」


  三天齋飯這四個字,從即日起,成了懸在大王脖子上的一把無形刀,比真刀還可怕。


  天一亮,到了回皇宮的日子,大王無疑是最興奮的一個,他寺里準備的最後一頓早膳都沒吃,留著肚子等待著回到猛虎閣里大飽口福。


  至於老空凈,本是被他忘到了腦後的,可回程的路上,他從馬車車窗里,在路邊上看到了一隻烏龜,越看越覺得像空凈。


  「嗷嗚——」


  大王一叫,那老烏龜就抬頭看了他,慢吞吞的往這邊爬。


  還真是。


  大王砰砰的拍車門,回去的路也不著急,獸王的馬車還跟在最後,張肅便讓車夫將馬車慢慢悠悠的停了下來,又將車門打開。


  大王一跳下馬車就奔著空凈跑去,「你怎麼在這?」


  「我想起一些事,特意在這等你。」


  「你說。」


  「切記切記,一定要清心寡欲,不要讓自己太熱了……你能懂吧?」


  老烏龜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大王也沒聽太懂,但是他要走了,他的馬車停下來沒什麼,前面皇上和端王的馬車竟也跟著停了,禮部的人已經開始催促張肅,生怕誤了回宮的時辰。


  「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老空凈看著大王跳上馬車,那長長的車隊又齊刷刷的轉動軲轆,不由感慨,白虎一族和他們趙氏皇族可真是有緣分。


  回到皇宮,趙先傲趕著去上朝,大王趕著去吃肉,誰也沒搭理誰,下了馬車就分道揚鑣了。


  大王一靠近猛虎閣,一股濃郁的肉香味撲鼻而來,大王可以說是流著口水走進去的。


  「奴才參見獸王!」


  大王已經顧不得這些人了,急匆匆的往小廚房跑,被潘琪攔了下來,「獸王去屋裡等吧,馬上就給你端過去,在小廚房吃不和身份。」


  好吧。


  潘琪很少說話,可一說話大王總是覺得有道理。


  這一頓飯大王吃的那叫爽,他一口氣吃了兩大盆肉,外加一盆肉糜粥,吃的肚子圓鼓鼓的,一動都動不了。


  吃飽喝足,潘琪又輕聲細語的商量著,「獸王洗個澡好不好,在清修寺已經三天未洗過了。」


  消消食也挺好的,大王欣然答允,跟著潘琪進了浴室。


  平時洗澡就是過過水,梳理一下毛,但是今天屬於大洗,好幾個人忙前忙后,當然,貼身伺候的還是潘琪和張肅。


  大王舒服的泡在溫水裡,潘琪張肅一左一右的給他刷毛,本來大王是很享受的,可不知道怎麼,他覺得哪裡怪怪的。


  潘琪道,「你別胡鬧。」


  張肅便笑道,「摸摸怎麼了,更親密的事又不是沒做過。」


  潘琪惱羞成怒,「你住嘴。」


  張肅有點委屈,「清秋寺那晚,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潘琪用力擊打水面,濺起的水花落在張肅的身上,「還說。」


  「好好好,不說。」


  「別摸我手。」


  大王是站在水裡讓他們刷背的,看不到自己背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這一側頭,潘琪的臉紅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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