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的毛毯
唐對此心中存了疑惑, 不動聲色開口, 「早知道會遇到這種狀況, 或許神界應該把精英部隊率先派遣進來。」
法西爾德嘆了口氣,他根本厭惡極了那幫噁心的怪物,於是清了清嗓子, 對唐說,「可這裡畢竟是深淵, 深淵和人界是平行位面,要讓這麼多軍隊穿越位面來到深淵, 需要消耗龐大的能量。所以,他們命令神廷先派遣了人類先遣部隊。」
「相當麻煩啊, 這幫教廷的紅袍祭司顧慮很多的,他們考慮的更周全。」格羅瑞婭仍然對光明神廷充滿了信心, 她堅信, 神廷的高層一定會及時解決任何問題。
「可他們並非萬無一失!」法西爾德高聲叫道, 手裡端著美味的果汁, 頗為妖嬈地靠著船艙內壁,一手捂著額頭, 擺出憂鬱的神情。
唐若有所思點點頭,她已經隱約確定了一件事:這一次的戰爭,是由諸神聯合人界的神廷出面進攻深淵。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過戰爭, 早在深淵的上一次, 她隱姓埋名藏在深淵軍隊的後備軍里。
外面的世界已經漆黑一片。從舷窗往外面看去, 天地間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黑暗, 詭異的龐大生物覆蓋了整片天空,彷彿將整個深淵都塞滿了,不留任何縫隙。這黑暗,讓所有人難以呼吸。
「這真是個糟糕的位面,啊,我早就聽說過關於深淵的很多傳聞,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呵,我還想活著回去見阿特柔斯大人呢!」法西爾德不滿的抱怨著。
這番話,無疑道出了很多人的心聲。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又龐大的怪物,這簡直就是魔王級的存在,或許比魔王級更加強大。
難道,只有神才能驅散這團黑暗?
無數條巨大的觸手從深淵深處蔓延了出來,長的足足達到了數千米,高高的伸在天空,纏繞著神佑之艦。似乎顧忌著什麼,這些觸手並沒有爬進艦艇里。唐葉猜,目前還留在地面的人類軍隊一定都死定了。
阿特柔斯的品味果然很奇特呢,唐默默的吐槽,這個法西爾德比女孩子還要講究,活像個女王傲嬌小受,她一邊思索,一邊跟著格羅瑞婭,來到神佑里軍需官為她安排的房間內。
神佑的船體極為龐大,足足媲美一座小型城市,能夠容納上萬乘客。唐的房間在靠近邊緣位置,有一扇舷窗,此刻,舷窗上正趴著一根漆黑的觸手,來回蠕動著。
「窗戶都是封死的,小姐,請您放心,有埃爾普索大人的神光庇佑,我們絕對安全。」軍需官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軍需官自然不知道,唐已經腦補了一場觸手play的全過程,臉可疑的又紅又白,低著嗓子道,「好吧,多謝,這兒的環境相當棒!」
等軍需官走後,唐聽到了竊竊私語聲,很小很細碎,就從窗外傳來。她把耳朵小心翼翼貼到窗戶上,觸手劇烈蠕動了起來。
她聽見詭異又冰涼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彷彿能直接滲透進她的靈魂。
「來和我永遠在一起吧,可愛的美人。哦,我愛著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愛,所有人都是惡毒而骯髒的,只有我對你的愛,神聖無比,親愛的美人,和我融為一體吧!」
任何人聽到這種魔物的蠱惑都會陷入暈眩狀態,並被黑暗所誘惑,毫不顧忌投身到黑暗中去。
魔神的印記忽然亮了起來,她的意識相當清明,甚至沒有半點模糊。
無論外面的聲音在說些什麼,唐都保持著冷靜。
簡直太可怕了,這些觸手都有著完整獨立的生命!她在心靈平台迅速叫著阿撒茲勒,可她無論怎麼召喚,阿撒茲勒都完全沒有反應。
唐不安的想,或許赫爾的靈魂已經佔了主導。她把手貼在舷窗上,這根觸手就跟隨著唐葉手指的移動而挪動,似乎非常想吃掉她。她一陣惡寒,猝不及防間,一張人臉從這些觸手裡生長了出來,正對著她的舷窗。
唐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了幾步。
人臉敲了敲窗戶,「打開吧,可愛的唐,是我。」
唐跟見鬼了一樣,「阿撒茲勒?你怎麼出現在了這裡?你不是在漢比德堡?」
阿撒茲勒從那根觸手上完整的生長了出來,形成四肢和軀幹,幻化出長發,以及五官的形狀。
「我的眼睛有點想看到你了。」阿撒茲勒笑眯眯道。
唐猶豫了一會,「外面的黑霧是什麼東西?幾乎覆蓋了整個天地!」
「這就是深淵魔魘。你還記得嗎?」
腦海迅速閃過當年在教廷見過的慘景,以及後來的席恩,唐滿臉不可思議,「魔魘的本體長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異乎尋常!
「嗯,後來從深淵逃出的魔魘,只是一小部分分肢。當然,有我在,絕不會傷害到美麗的小姐呢。」
「神佑內據說有埃爾普索的神光庇護,你可以進來嗎?」
「他啊,」阿撒茲勒漫不經心道,「當然可以。」
舷窗上的玻璃窗戶都是封死的,她不得不用咒語在舷窗上開了一個臨時的通道。阿撒茲勒立刻溜了進來,手裡還抱著一床黑漆漆的羊絨毯。
「你拿這個做什麼?」唐眼睛都快看直了。
「這樣你就不用和我搶了。」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唐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哦,這傢伙,連個毛毯都要和她計較。
阿撒茲勒脫掉外衣,靠在床欄上,唐故意要氣他似得,把自己的毛毯堆到床腳,拉著他的黑毛毯蓋在自己身上,「小氣鬼,我就要睡你的。」
阿撒茲勒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毛毯一點點變少,最後整個都被搶走,只好把床頭被唐踢到腳邊的毛毯拉上來,給自己蓋好。
這時候,唐又調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鑽到他懷裡,繼續拉扯。
這樣一來二去,阿撒茲勒撐著胳膊十分慵懶地坐了起來,「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乖乖躺著,唐。」
唐把兩床毯子都撈在懷裡,得意洋洋道,「誰讓你單獨抱這個過來的。這些都是我的。」
他看著把自己裹成蠶寶寶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少女,拽著毯子的邊緣,抖,再抖。唐一股腦被他抖滾了出來。
「還記得觸手剛才的蠱惑之語嗎?」阿撒茲勒笑的意味深長。
「當然記得,不就是——」唐啞住,「喂,你該不會是想?」
一根冰涼又細長的東西纏住了她的小腿,唐頓時老實了,頭都不敢回,一動都不動,十分憋屈道,「讓給你,都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