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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第九十六片龍鱗(一)

  第九十六片龍鱗(一)


  卻說近日那京城頗有些不太平, 先是鬧了狼妖挖心,使得百姓人心惶惶,原本夜不閉戶的京城如今天剛黑, 便人人家中門窗緊閉,生怕自家叫那狼妖挖了心去。后又是新科狀元在與新平公主大婚前叫狐妖擄走,已是過了數日有餘, 新平公主幾乎哭瞎了雙眼, 帝王大怒, 擢令人前去緝拿,只是那訓練有素的將士如何應對手段百出的妖物?非但沒能將狀元郎救回來, 反倒是折了不少人進去,帝王愈發怒不可遏, 張貼皇榜, 言明誰能將駙馬爺救回來, 他便封那人為國師。


  一時間,世間修道之人盡皆心動,前往京城的數不勝數,但凡是在路上見到僧道打扮的, 幾乎都是前來捉妖的, 使得那一路百姓連家門都不願開, 這化緣一個兩個還算是結善緣, 幾十上百的來, 小門小戶哪裡頂得住?更何況還有那些個渾水摸魚, 壓根兒沒什麼修行, 純粹是來湊個熱鬧,碰運氣瞧瞧自己是否能撿漏的。


  自八百年前,妖物便自人間消失, 人們著實是過了一段安穩快活的日子,八百年前萬妖橫生,連人間帝王都要俯首稱臣,誰知八百年過去,又有妖物現世,只是世間卻沒了那道行高深的修者。


  一個小道士跌跌撞撞往前追:「師父等我!師父!師父!」


  他前頭那青年道士身著青色道袍,這道袍穿得十分隨性,連繫帶都錯了,著實看不出什麼修行,頭髮居然不像其他道士整整齊齊束起,而是用一根髮帶綁在腦後,面容生得倒是清俊,只是面上一副弔兒郎當之色,實在是叫人無法生出信服之心。


  不過此人倒是會忽悠,一張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所以哪怕帶了個小道士,又身上沒有一個銅板,照舊每日有飯吃。


  小徒弟踉踉蹌蹌追上來,青年道士便敲在他腦門上:「你這笨蛋,方才叫你裝你都不會裝。」


  小道士心中也是麵條寬的淚,可面對小心眼的師父又不敢講實話,只唯唯諾諾:「誰叫師父騙人……」


  「嗯?」


  小道士兩隻手捂住嘴巴,他今年也就五六歲,還是稚嫩的年紀,怎麼會有青年道士這樣油嘴滑舌?一張嘴便是忽悠,能怪他說漏嘴吧?方外之人怎能打誑語?

  青年道士敲了徒弟的腦殼:「你不懂,為師那是別有深意。」


  小道士低著頭,還別有深意呢……


  他們剛從一個員外家出來,員外風流成性,家中正妻與妾侍斗的厲害,妾侍年輕貌美,更受寵愛,想扳倒正室,恰逢京城妖怪之說已傳聞的沸沸揚揚,便做了個局,假裝自己被妖物上身,又引員外查到正室身上,員外見心愛的美妾被妻子所害,怒不可遏便要休妻,正室夫人如何能忍?

  這才請了青年道士去,青年道士過去給人一頓忽悠,是正室妾侍兩邊不得罪,眼瞅著就要忽悠完了能拿銀子走人,誰知他這不成器的小徒弟忽地說漏了嘴,卻是將他招搖撞騙的事兒暴露出來,害得他被員外家家丁們拿著掃把攆出十里地,青年道士為此十分扼腕,早知會被攆出來,便多吃些,如此腹中也不至於如此飢餓。


  他時常騙人,也就騙幾個銅板買個饅頭,小道士是被青年道士撿來的孤兒,自小跟著他長大,自然知道自家師父除了那張嘴啥本事都沒有,因此當青年道士說要到京城尋謀個好前程,說不定能混個國師噹噹時,尚且年幼的小道士幾乎操碎了心。


  騙普通人,跟騙皇帝,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前者頂多是被打一頓攆出來,頂了天扭去官府,蹲幾日大牢也就好了,可後者是要掉腦袋的事兒!雖說師父沒有九族可以讓皇帝殺,但還有他這個小徒弟呀!


  他才五歲多一點點,他還沒有長大呢!他才不想死!


  青年道士並不知道這短短時間裡小徒弟已經想了多少,只覺得這小笨蛋實在是只會給他拖後腿,若是把那兩個女人忽悠成了,他們少說能得二十兩銀子,也不至於過得緊巴巴的,只能幹咽饅頭喝涼水,連點葷腥都見不著。


  餐風宿露,著實可憐。


  只是話又說回來,這世間向來安穩,為何妖物又重現人間?

  此事還需去到京城才能得到答案,只是此去山長水闊,沒有盤纏,又化不得緣,難不成,當真要喝西北風?


  這師徒二人一路艱辛往京城趕赴,京城那邊,卻已經來了許多有名的僧道修士,個個名門正派,風頭十足,帝王對他們寄予厚望,新城公主更是恨不得同他們一起上山,將那狐狸精碎屍萬段才好泄憤!

  可惜的是,這群號稱名門正派能夠降妖伏魔的僧道,居然全是些沽名釣譽之倍!

  說起來,倒也不能怪這些和尚道士,他們雖都是正派,但世間已有八百年安定祥和,八百年前倒有許多有真本事能收妖的修者,可問題是這八百年下來,人間再無妖物,這沒有傳承,他們平日念經頌佛,哪裡有跟妖物對抗的本事?還以為是如開光辟邪,打個坐念個經,渾身正氣喊一聲何方妖孽速速退下便能解決呢。


  誰知剛入那妖山,還沒來得及進去,便叫一陣妖風給颳了出來,雖然沒吃什麼苦頭,身上的袈裟道袍卻都叫吹飛了,只餘下一條褻褲,露出一身白肉,著實是不堪入目。


  帝王大怒,對這些僧道大失所望,便將他們趕出京城,新城公主原以為自己能與駙馬團聚,誰知卻是一群沽名釣譽的,當場又哭成了淚人兒。


  隨後天下張貼皇榜,要能人異士前來揭榜,若是能救出駙馬,則拜為國師,反之則要被砍頭!


  青年道士帶著小道士進城的時候,正值那群被官方認證過的僧道被趕走,好在他一身道袍破破爛爛,人也落魄,沒有被當成其中一員,但京城百姓深受妖物禍亂之苦,對無能僧道十分排斥,饒是青年道士嘴再甜,也須得給他時間讓他說,人家見了他穿道袍,啪的一聲將門關上,又有什麼法子?

  小道士餓得捂住肚子,幾乎哭出來,青年道士也很餓,他左顧右盼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小徒弟身上。


  小道士:!!!


  他緊張地看向師父,青年道士盯著小徒弟看了半晌,末了長長嘆息:「早知如此,當初便讓你多吃些。」


  長多了肉才能做儲備糧食啊。


  小道士:!!!


  他就知道師父居心不良!從前得一個饅頭,師父都要一人啃掉大半才肯余他兩口,如今居然破罐子破摔,要把他當食物吃了!小道士氣惱地撲上去,對準不著調的師父手腕啊嗚就是一口,然後他就哭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小短腿兒不停蹬來蹬去,青年道士哈哈大笑,戳小道士腦門:「你師父我銅手鐵臂,你還想咬我吃我的肉?想得美!」


  一口小奶牙差點兒崩掉的小道士抹著眼淚鬧脾氣,他實在是太餓,正要繼續哭鬧,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顆熱氣騰騰的大包子。


  小道士瞬間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包子看,好半晌,咽了口口水,緩慢地順著包子往上看去,卻看見一位仙女!

  「仙女姐姐!」小道士嘴巴甜得很,眼巴巴看著人家姑娘,又瞧著這大包子。


  仙女微微一笑,將包子給了他,小道士捧著滾燙的包子感動地淚眼汪汪,卻見仙女姐姐已經轉身離去,連話都未曾說一句,他張開小嘴,正要啊嗚一口,結果卻是上下兩排牙齒咬到一起,發出叮的一聲,而包子已經到了壞師父手裡!


  青年道士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包子,小道士一看,鬼哭狼嚎:「我的!是我的!仙女姐姐給我的!」


  青年道士揮開這沒出息的徒弟:「尊師重道,尊師重道懂不懂?有好吃的,自然要師父先吃。」


  小道士哭得好慘。


  最後,青年道士留了一口給小徒弟,這包子皮薄餡兒多,十分鮮美,可能是考慮到他們是出家人,那姑娘買的也是素餡兒的,其實青年道士很想跟她說沒必要那麼較真,他們師徒倆都挺喜歡吃肉的,真的,就是平時打不到獵物,只能多喝兩口涼水果腹,著實落魄可憐,不知道有沒有路過的好心人看在他們師徒倆如此可憐的份上,再施捨他們一顆大包子呢?

  顯然,仙女只有一個。


  小道士捧著那一口包子,委屈巴巴吸吸鼻子,青年道士順口問:「怎麼,不想吃啦?那為師幫——」


  話沒說完,小道士便將包子囫圇塞入口中,不給師父幫他吃的機會,誰知他人小,嗓子眼兒也小,險些被噎死。


  青年道士連忙拯救小徒弟於水火之中,對他萬分失望:「你瞧瞧你,就這麼點出息,一個包子罷了,瞧你沒見過世面的德性!」


  小道士憤怒不已,他們現在渾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沒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仙女姐姐給了個包子,自己卻只得了一口!

  欺師滅祖,替□□道!

  「好了好了,師父不逗你玩了。」見小徒弟又要開始嚎啕,青年道士趕在他哭號前開口安撫,「師父帶你去吃頓好的,給你賺錢去。」


  小道士淚眼汪汪:「怎麼賺錢?」


  「咱們捉妖去!」


  小道士:……


  哇!那還是讓他死掉吧!他寧願餓死,也不要被妖怪吃掉!

  他哭得好大聲,好凄慘,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但小道士生得白白嫩嫩很是可愛,又有一張圓嚕嚕的小臉兒,很容易引起女性的母愛,想必方才那位仙女也是因此才大發惻隱之心,青年道士好生羨慕,他若是長得可愛些,也能騙吃騙喝。


  小道士被師父拖著去捉妖,哭得宛如死了師父。


  除卻捉走駙馬的狐妖外,讓百姓們天一黑便收起攤子關上門連燈都不點的,其實是挖人心為食的狼妖,以往到了晚上,京城可是花燈齊放熱鬧非凡,如今天色將黑,街上已經空無一人,一些大戶人家連門口的燈籠都掐熄了,生怕因這點光亮引來狼妖挖心。


  「聽說啊,狼妖就喜歡你這種嫩生生的小孩子,哎喲,那胸膛用鋒利的狼爪子一挖開,心臟嫩得很咧,煎炒蒸炸煮是怎麼做都好吃,弄熟了撒點辣椒面配小酒咂一口……」


  因為小徒弟喊餓喊累所以萬般無奈只好背著他的青年道士一路碎碎念個不停,小道士被嚇得渾身發抖,他還在那壞笑,惡意描述小孩子的心臟多嫩多好吃,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打的很長,小道士嚇成這樣,青年道士還在那偷笑,著實不著調。


  夜風送來一聲輕微的狼嚎,原本還漫不經心的青年道士眼睛一眯,瞬間凌厲起來,腳下的步子也加快許多,此時此刻,似乎有幾道身影從房頂經過,因為彈跳極快,道士只來得及瞧見他們的殘影。


  小道士已經嚇得睡過去,青年道士腳尖一點,躍上屋頂,順著那幾道身影追過去。


  狼妖今日選了一位富家千金,它喜歡年輕人與小孩子的心臟,一開始只是隨便挖一挖,可是後來它發現人類因為自己的強大而惴惴不安,心中便逐漸自大起來,對平民百姓失去興趣,偏偏喜歡潛入大戶人家挖心,前幾日,它還夜入皇宮,挖了皇帝的一個妃子的心,那皇帝醒來,發現伺候自己的妃子身子都涼了,胸腔被大大挖開,當時嚇得屁滾尿流,躲在暗處的狼妖差點兒拍腿狂笑。


  什麼人間帝王,不過是它掌中之物!


  潛入姑娘香閨,狼妖激動地險些嚎上兩句,它按捺住心中興奮,卻見那層層紗帳中,似是美人春睡,於是它急不可待地伸出兩隻手,美人還不知道噩夢即將降臨,下一秒,手變作了利爪,便要連帶寢衣與胸膛一起剖開,誰知道說時遲那時快,幾道細細的絲線不知從哪裡出現,瞬間捆綁住了它的雙手,將它從床前掀了出來!

  狼妖一驚,沒等它反抗,絲線便鋪天蓋地,硬生生將它纏做了一個繭子,出現在它面前的是幾個外表與人類沒太多區別,身上卻有些還沒完全化形成功的妖怪。


  見不是修道之人而是同族,狼妖忙道:「我也是為了修行,還請幾位通融。」


  將它捆起來的蜘蛛精面無表情:「這話你還是到了妖山再說吧。」


  另一隻虎妖瓮聲瓮氣道:「咱們該回去復命了。」


  「怕什麼呀,我剛才布下迷煙,這裡的人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的。」


  這個則是個黃鼠狼精,生得千嬌百媚,衣衫穿得也十分顯眼暴露,豐胸細腰,行走時一雙長腿自裙擺里時不時露出,若隱若現,若非身後還有一條黃澄澄的大尾巴,倒真是跟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一隻小蜜蜂化作少女出現在半空:「這傢伙好生狡猾,我跟了它許久。」


  四妖前來抓捕狼妖已經有數日,狼妖每吃掉一顆心臟都需要煉化一個月,它們暗中探訪查詢,才終於找到這個打亂平衡的傢伙,如今妖族勢微,它得了造化卻不知好好修行,偏想些旁門左道,實在是丟了他們妖怪的臉面。


  帶回去之後,少不得要以死謝罪。


  四妖將狼妖抓了,又很快化作一陣清風,順著窗戶出去,唯有屋頂的青年道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猶豫了半晌,終究是跟了上去,還不忘把那姑娘房間的窗戶關上。


  妖怪就是妖怪,不知道人類不好好保暖是會感染風寒的,尤其是這種千金小姐,身嬌體弱,萬一吹了風,一病不起,那可就糟糕了。


  四妖速度極快,青年道士發覺它們不是去往別處,正是所謂的「妖山」。


  傳說八百年前,妖山才是真正的繁榮,生活在這座山上的妖物數不勝數,個個無比強大,連人間帝王都要前來叩拜,但也正是八百年前,妖怪瞬間銷聲匿跡,人間恢復祥和,在那之後,妖山被封印,裡頭的妖怪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由於有著封印,一般人即便到了妖山也找不到入口,八百年後的現在,修士凋零,只余些會念經頌佛的和尚道士,有真本事的不多,招搖撞騙的道士不少——一個恍惚,似乎是將自己也給罵了。


  青年道士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他在妖山入口停下,因為他不是人,他進不去啊!除非有人願意帶他。


  雖然他也不算很菜,可也不是很厲害,全靠同行襯托。


  聽那四妖說話,似乎是狼妖犯了規矩,被抓回來也要受到制裁,也就是說,妖怪們已經有了自成一派的屬性,他們並沒有跟人類為敵的意思。


  但以防萬一,青年道士還是很想進去看一看。


  他掏出一張符咒,往身上一貼,隱藏了屬於人類的氣息,不過那看守山門的小妖倒是精明,鼻子動動:「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另一隻小妖百無聊賴答道:「定然是你大半年沒有洗澡,身上散發出的餿味兒。」


  青年道士彷彿被扎了心,下意識抬起袖子聞了聞,心想也沒有大半年吧,不就四個多月嗎……很久嗎?而且他雖然沒有洗澡,但他都有洗頭,頭髮可一點都不油!


  被說大半年沒洗澡的小妖惱羞成怒:「你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不愛乾淨!」


  「哼!」那小妖十分得意,「自夫人出現,我可是每隔三日便洗一次澡!你看我這皮毛是否光滑柔順?假以時日,夫人一定會讓我去守宮門!」


  不洗澡的小妖悲憤了,「為夫人守宮門,也輪得到你?」


  二妖便因此吵起來,妖山結界因為他們吵架鬥毆而略微露出一個口子,青年道士趁機溜了進去。


  平日里根本沒有人進入妖山,以至於工作忍不住開始懈怠的兩個小妖壓根兒就沒發現有人混了進來,青年道士順著山路走的時候,倆小妖還在那掐呢!


  小道士睡得正香,他年紀小,一路長途跋涉餐風宿露,又填不飽肚子,五歲多一點的小孩兒,能忍到今天已經相當不易。


  青年道士輕柔地改變了一下姿勢,讓小道士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順著山路沿途往上。


  一路看見許多妖怪。


  纏繞在古樹上的蛇妖,黑暗中睜著雙眼盯著他的蝙蝠精,還有隨處可見的其他小妖,但沒有妖怪對他出手,不知道是被他的氣息迷惑了,還是本來就不想對他做什麼。


  但妖山太高,直到天將露白,青年道士才爬到山頂。


  令他吃驚的是,山頂除了一個茅草屋,居然空無一物,空蕩清貧的完全不像是有妖怪會住的地方。


  聽說八百年前,妖山上有一座宮殿,當時統領妖族的被稱為「大人」,然而那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又如何從如日中天的強大瞬間銷聲匿跡,到現在也無人知曉,青年道士所接受的傳承中,也不曾有過關於這些的記載。


  這妖山曾經被毀滅過,如今又再次復甦,不知對這世間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當旭日冉冉升起,青年道士若有所覺,看向了山頂另一邊,面對著旭日的懸崖上有一座鞦韆,鞦韆上坐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她有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正隨著早晨的山風輕輕飄揚,鞦韆慢慢搖蕩,姑娘的衣袂也飄揚,似是要隨風而去。


  她是妖怪嗎?


  但青年道士並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妖氣,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有沒有被發現。


  小道士睜開惺忪的睡眼,抱住師父的脖子,「餓……」


  青年道士小聲道:「餓餓餓,一天到晚就知道喊餓,難道我就不餓嗎?再多說一句,吃了你哦。」


  小道士委屈巴巴地扁著嘴,又把臉蛋貼在了青年道士背上,與其同時,鞦韆停了下來,宛如一隻蝴蝶的紅衣姑娘慢慢回頭,望在青年道士眼中,瞬間將他看傻了!

  小道士發覺師父渾身僵硬,也巴著師父肩頭看去,眼睛一亮:「仙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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