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第五十五片龍鱗(六)
第五十五片龍鱗(六)
蘇流意一進書房就看見了蘇晁玲瓏父女, 她臉上本來帶著溫和的笑容,這下瞬間消失不見, 冷冰冰道:「禾先生, 如果你找我來是為了讓我見我不喜歡的人的話,那麼請恕我先告辭。」
氣勢非常之足, 姿勢非常之帥, 禾揚心裡一著急就想挽留, 他話還沒說出口呢, 玲瓏就涼涼道:「快走快走, 招搖撞騙到禾伯伯眼前來了, 趕緊走吧, 就不會被拆穿了, 不然丟人可怎麼辦呢?」
可以說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瞧不起蘇流意,惟獨蘇玲瓏不可以!
她站定原地,怒而回眸, 一雙杏眼因為玲瓏的話宛如燃燒著烈焰, 「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賭什麼?」玲瓏戳著禾曜的胖臉無所謂地問,「你身上有什麼是我想要而沒有的?你拿什麼跟我賭?難不成要賭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媽?不好意思,白送我都不要。」
蘇流意就沒見過比玲瓏嘴巴更損的人!「不許你說我媽壞話!」
「行了, 不就是賭嘛, 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見玲瓏願意賭了,蘇流意冷笑道:「我不要什麼,如果我贏了, 我就要你出去在大庭廣眾下給我磕三個頭認錯,再去給我媽賠罪,求她回蘇家!」
蘇晁立刻怒喝:「你做夢!」
「行啊。」玲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收回一直戳禾曜的手,走到蘇晁身邊,安撫似的把站起來的蘇晁按下去,給他捏著肩膀,百無聊賴道,「我答應你。如果我贏了,我要你身上一樣東西。」
蘇流意心中冷笑不止,要她身上的東西?無非是看上了她的這條裙子或是首飾,就算給她又如何?這只是她用積分換來的,在使用過後會被回收,蘇玲瓏拿回去也會消失不見,到時候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就一言為定了。」
玲瓏看了又看,不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想來想去,應是同她身上那奇怪的東西分不開。不過沒關係,那東西馬上就是她的了。
兩個小姑娘針鋒相對,禾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情感上他肯定站在玲瓏這邊,但另一方面他又對蘇流意抱有希望,已經當了幾十年小奶娃的小叔公,萬一真的能夠恢復正常呢?
見小姑娘們停戰,禾揚清清嗓子,試探道:「是這樣的,蘇大師,我聽說了你最近的幾樁事迹,他們都對你的本事讚賞有加,我家中也有件麻煩事,想請蘇大師幫忙。」
他隨即慢慢將禾曜的事情說了出來,但隱瞞了許多,只說禾曜是他的一個親戚,十六歲時變成了三四歲的模樣后,這麼多年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想問問蘇流意能不能幫忙解除。畢竟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住在三四歲小孩的身體里幾十年,換作誰都受不了。
其實蘇流意一進門就看見沙發上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了,這孩子長得特別好,粉嫩嫩胖乎乎,奶萌奶萌,哪怕是她都覺得可愛。眼下聽說這奶娃娃其實已經好幾十歲了,面上難免露出吃驚的神色,玲瓏又在這個時候刺激她:「喂,你能不能行啊?不能行就趕緊走,別在這裡招搖撞騙,小心我打消費者投訴熱線舉報你。」
蘇流意淡漠看她一眼,非常不明白父親蘇晁到底為什麼視這樣的女兒如珠如寶,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比蘇玲瓏更加優秀吧?不過算了,她心中早就不把蘇晁當作父親了,一個不慈愛的父親要他做什麼呢?她現在只想讓蘇晁跪地懇求她媽媽回去,以泄心頭之氣!
說著,她走到禾曜面前彎腰問道:「你好,請問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結果這奶萌可愛的胖娃娃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玲瓏頓時哈哈大笑。
禾曜怨念地瞥她,他早就不信什麼大師了,真能變回去早就變回去了,何必等到現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師都沒有辦法,眼前這個叫蘇流意的女孩,看起來才多大?又能有什麼本事?
所以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蘇流意直起腰對禾揚說:「禾先生,如果你們是這樣的配合態度的話,那麼我很抱歉。」
可蘇流意不知道禾曜是禾揚小叔公啊!禾揚當然不能責備禾曜,而是走過來跟他好言好語的商量,可他好說歹說禾曜都不配合,最後蘇流意生氣了,她起身就要走,卻被玲瓏叫住:「喂,那個誰,你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賭約了吧?不戰而退視為放棄,放棄就等於失敗,你要認輸?」
怎麼可能!
輸給誰也不能輸給玲瓏!
蘇流意背對眾人,深深吸了口氣,再回過身已是一派雲淡風輕,你還真別說,看起來真有種世外高人的感覺。只不過書房裡的幾個人沒一個get到的,玲瓏是蔑視,蘇晁是無視,禾揚一顆心撲在小叔公身上,禾曜……禾曜這個身板兒,根本不懂得怎麼欣賞女人!而且他心底認定了蘇流意個騙子,就更不會給她好臉色了。
本來還想問幾個問題裝一波逼的蘇流意,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里倒出來一顆散發著清香的粉色藥丸,她將藥丸遞過去淡淡地說:「把這個吃掉,你就能恢復如常了。」
禾揚大喜,禾曜卻沒有接,他說話時肥嫩的腮幫子都在抖,說出來的話卻很是諷刺:「剛才要問我幾個問題才能解決,說我態度不配合不行,現在直接掏出個來歷不明的藥丸讓我吃,你這人說話有幾句是真的?禾揚,你信她說的?」
「這……」
玲瓏卻快速拿過藥丸,捏開禾曜下巴丟了進去,他下意識吞咽口水,然後臉黑如墨——這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真的吃下去了!
禾揚、蘇晁、包括蘇流意,三個人都看呆了,本以為還得費好一番唇舌,結果玲瓏這簡單粗暴的方法讓他們瞬間卡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我幹嗎?我也是為他好。」
說完問禾曜:「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禾曜沉默了幾秒鐘說:「……挺甜的。」
禾揚:「……然後呢?」
「沒了。」禾曜開始不耐煩,「這就是顆糖豆吧?能有什麼效果?」
蘇流意則冷靜道:「不可能,請稍微等待一下,這顆藥丸一定能讓你恢復原狀的。」
於是眾人等啊等盼啊盼,在大眼瞪小眼中逐漸度過半個小時,禾曜甚至腦袋一點一點開始打盹兒,身上也沒出現什麼變化。蘇流意看似鎮定,心中卻在瘋狂呼喚:系統!系統!你不是說這顆藥丸很有效的嗎?怎麼禾曜吃下去什麼變化都沒有?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可惜系統卻沒有回應她。
蘇流意心裡愈發慌張,她唯一的憑藉就是這個系統,是系統讓她逐漸走上人生巔峰,給了她這樣的自信與氣勢,如果失去了系統……她開始想走了,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跟系統聯繫。兩人是在識海中綁定的,她不相信沒有自己的首肯就能單方面解綁!
禾揚等了這麼會兒已經有些生氣了,雖說本來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但這不代表蘇流意能糊弄他,把他當成個傻子騙的團團轉!要知道他是先付了五百萬的定金的!
禾曜的不耐煩就明顯多了:「就是個騙子,禾揚你還不把她給趕出去?都騙到禾家來了!」
蘇流意臉色極為難看,「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願意負責,禾先生給的定金我會一分不少的退回來。」
「你當然要退回來!」禾揚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你給的這顆葯是什麼成分?對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蘇流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本來今天是按照系統發布的任務來到禾家,將禾曜身上的問題解決,她自然就能得到禾揚的感激涕零與禾家的支持,便有了跟蘇家抗衡的本錢,誰知道萬事俱備,臨門一腳出了問題!不知是藥丸毫無效果,系統也聯繫不上了!
這在之前是完全沒有過的事!
這陣子蘇流意玄學大師的名頭逐漸傳開來,就是依靠著系統。她靠別人對她的正面情緒獲得積分,然後可以使用積分兌換商城貨物,比如她身上的這條鮫人裙,比如她頭上的珍珠冠,又比如之前為劉姓富豪解決的各種風水問題……本來今天也該是順風順水的,可自打遇到玲瓏,她就沒稱心如意過!
想想就讓人生氣!
「不會有事。」蘇流意硬邦邦地說,「他不是說那只是一顆糖豆?」
禾揚目瞪口呆,就沒見過騙子被拆穿后還能這樣淡定的!「你給我走!趕緊走!以後禾家的大門,你一步都別想踏進!」
蘇流意高傲起身,冷聲道:「你求著我,我都不一定再來。」
說著邁著堅定的步伐朝門口走去,直把禾揚氣得差點翹辮子!
玲瓏給老父親捏著肩,笑嘻嘻道:「這就走了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蘇流意腳步一頓,僵硬回答:「你想要什麼就說。」
玲瓏說:「我想要的已經拿到了,你走吧。」
叫住她她就停,趕她走她就走,蘇玲瓏把她當做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蘇流意心下怒極,卻也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發火的時候。倘若此時此刻她還能跟系統聯繫上,就算花光所有積分,她也要買幾樣東西教訓蘇玲瓏!
可眼下,她只能憋屈地離開,盡量維持著高貴的體態。
從樓上一步一步下來的蘇流意確實很出色,引來了眾人目光。反正除了書房裡的人也沒人知道她今天來是幹什麼的,更沒人知道她是被禾揚趕出來的。
蘇流意目視前方,紅唇微抿,氣場十足,然而就在她走到二樓時,賓客們只覺眼前一花,再細看,乖乖!蘇流意這是放飛自我了?裙子都不要了???
聽到眾人驚呼,還有那些男人們的貪婪目光,蘇流意只覺身上一涼,她一低頭,瞧不見身上的鮫人裙,瞬間蹲下去抱住自己尖叫不已:「啊——」
書房裡的玲瓏說:「這叫聲還挺有穿透力的咧。」
禾揚蘇晁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玲瓏卻很清楚。她跟蘇流意打賭,蘇流意以為她會要什麼裙子首飾,可玲瓏想要的,是她識海里的東西。蘇流意之所以會輸,就是因為那玩意兒被玲瓏搶了過來——也沒說不許她用這種方法獲勝不是?龍女可不跟你講什麼光明磊落。
所謂的「系統」被玲瓏剝離,藥丸自然失去了功效,而玲瓏算了算時間,差不多蘇流意的裙子首飾也要被收回,她可不想讓老父親看到蘇流意狼狽的樣子,萬一長針眼就不好了。
蘇流意蹲在樓梯上,哪怕是下去了也好呢……好在有男士比較有紳士風度,將自己的西裝外套借給了她,蘇流意這才站起身,但那高貴優雅的神態卻再也保不住了,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書房裡禾揚對著禾曜唉聲嘆氣,禾曜則惡聲惡氣道:「嘆什麼氣,我還沒死呢!」
禾揚說:「這不就是最該嘆氣的地方嗎?」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雖說很多人都夢想能長生不老,但像小叔公這樣的長生不老也太折磨了,因為這三歲多的身體,腸胃也像小孩子一樣敏感精細,刺激性的食物不能吃,也不能享受成年人的樂趣,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不受控制的尿床……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都讓人心疼。
禾曜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玲瓏則不無好奇地問:「禾伯伯,禾曜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啊?俗話說得好,對症才能下藥,你都不說清楚,那旁人怎麼幫忙呢?」
禾揚撓撓頭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爸在世的時候也沒跟我說。」
玲瓏就掐禾曜的胖屁股:「那你說。」
禾曜被她掐的一個機靈,羞憤道:「我不想說!」
看他這胖臉通紅眼神遊移的樣子,深受其害的蘇晁不由脫口而出:「……不會是桃花劫吧?!」
這話一出口,再看禾曜那獃滯的樣子,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禾揚頓時嘆息:「聽說小叔公長大后那叫一個玉樹臨風,恍然潘安在世,也難怪會遇到桃花劫。像我,打小就沒什麼女人緣,結婚都是商業聯姻。」
長得好真讓人羨慕啊!
都被人看穿了,禾曜就不想隱瞞了,他對此事是非常怨念的,且完全不想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他打小就聰明,可謂是當之無愧的天才,當時他的父親將他視為禾家的未來,花了重大的心血來培養他。禾曜也非常爭氣,小小年紀就考進了首都大學的少年班,在少年班裡,他認識了一個女孩。
說起來兩人也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禾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招惹上的人家,等他發現自己突然莫名其妙變小之後,那女孩已經死了!
臨死前留下一封遺書,說是深愛禾曜,本來不想打擾他的人生,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壽命即將終結,禾曜卻風華正茂,以後還會娶妻生子,就心痛不已。因此用自己僅存的生命與靈魂給他下了詛咒,讓他永遠維持著這個樣子,不老不死。
女孩的老家在很遠很遠的深山,隻身一人求學,不曾想患了絕症,她自覺人生無望,對禾曜執念又深,百般刺激下,用幼時學到的給禾曜下了詛咒。
可以說禾曜是相當倒霉催了。
現場四人,除卻當事人禾曜外,禾揚是禾曜侄孫,當然心疼自家小叔公;蘇晁則被柳沁算計過,同樣遇到過爛桃花,深有感觸,也很是同情,惟獨玲瓏笑出了聲。
哪怕是老父親,也不由得不贊同地看她,覺得要笑咱可以回家笑,沒必要當著人小叔公的面笑出來不是?看小叔公多可憐啊!
確實挺可憐,這幾十年,禾曜眼睜睜看著父親、兄長、侄兒逝世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因為自己的緣故,葬禮不能參加,連祭拜都得是偷偷的。他已經厭煩了所謂的「長生」,只能看著親人逝去而無能為力,久而久之,這些悲傷與痛苦將他的性子變得陰暗、偏執、蠻不講理——其實他十六歲的時候,很愛說話也很愛笑,對誰都很友好,不是如今這副怪物的樣子。
玲瓏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聲音:你好,請問你想要幫助孤苦無依的禾曜恢復正常嗎?與本系統綁定,本系統能夠讓你走上人生巔峰!
玲瓏看看左右,無論是禾揚還是蘇晁都沒反應,顯然這聲音是只有她能聽到的。此時她興味正濃,就在心裡回答:好啊。
系統頓了一下,顯然是沒見過這麼上道的宿主,它就說了一句話,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系統開始綁定……恭喜宿主綁定0825號系統,獲得新手大禮包一份,請宿主查收!】
玲瓏對所謂的大禮包興緻缺缺,問:你剛才說能讓孤苦無依的禾曜恢復正常?請問我要怎麼做?
【宿主要根據他人對宿主的正面情緒,比如:愛慕、憐惜、崇拜等等等等獲得積分,積分可以在系統商城自由換取商品,其中就有能夠讓禾曜恢復正常的丹藥,請宿主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玲瓏說:可是我不在乎他能不能恢復正常啊?
系統:【……】
玲瓏:再說了,我爸這麼有錢,我也不缺錢,我長得這麼美,我也不需要微調,只要我揮揮手就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的喜歡我,請問我要你有什麼用?
系統:【……】
她又不是蘇流意,慾壑難填,要這麼個玩意兒頂多逗逗樂,還能幹嘛來?
【宿主,0825號系統能夠在您人生結束時帶您開啟世界之旅,讓您在每個世界都能登上人生巔峰!】
玲瓏哦了一聲。
真要說起來,龍女最是放縱,也最是克制。因為一切使她著迷喜愛的,她都能眼都不眨的放棄,沒有什麼能在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因為龍本就沒有心。
能夠讓人類瘋狂的權勢、地位、金錢,對龍而言都毫無價值。
或許她看到金子的時候,倒是會多瞥兩眼。
「禾伯伯,要不然你把禾曜借給我玩玩吧?我過幾天就給你送回來呀。」
禾揚:?
禾曜也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玲瓏,別看他表現的很強硬,其實心裡頭還是很期盼能出去看看的,但事關重大,他也不能做主,就朝禾揚看。
蘇晁大概愣了幾秒鐘就立刻站到了他閨女這邊幫著說服禾揚:「老禾啊,你看,再好的人這不見天日,心情也會變差啊,你就讓玲瓏帶出去玩玩,說不定心情一好,這就變回來了呢!」
這話老父親自己說著都心虛。
禾揚問禾曜:「小叔公,你想出去玩嗎?」
禾曜抿著粉嫩小嘴,他肯定是不能跟禾揚出去的,如果有別人願意帶他出去看看,他當然樂意。雖然玲瓏總是戳他捏他,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就對禾揚點了下兩下頭。
禾揚很擔心,可禾曜眼裡對外面世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首肯了。
於是離開禾家的時候,蘇晁手上拎了個胖娃娃。胖娃娃很是乖巧,一動不動,直到上了車才迅速手腳並用爬到角落,緊張地盯著父女倆。
玲瓏也沒拿他當小孩兒看,捏了捏他果凍般的臉蛋,感慨道:「你可真倒霉。」
誰說不是呢?
本來他今天就能恢復正常的,誰叫禾揚請蘇流意上門讓她撞見了?而且她沒什麼積分兌換不了丹藥,恐怕是要委屈小叔公繼續維持這個狀態一段時間了。
反正幾十年都這樣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得虧禾曜不知道玲瓏在想什麼,不然非氣死不可。
而蘇流意披著好心人給的西裝外套出了禾家,走出幾里地還覺得那些人嘲笑譏諷的目光還凝聚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