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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第五十二片龍鱗(十四)

  第五十二片龍鱗(十四)


  兩人的手一大一小, 握在一起格外和諧,太子捏著玲瓏的手指親了又親, 在她身邊流連忘返不舍離去, 玲瓏推了他兩下沒動也就隨他膩歪。這人生來孤獨,元后死後更是不與人親近, 如今得了趣, 簡直像是患了皮膚饑渴症, 瘋狂地想要黏人。


  總算是把他攆走, 玲瓏開始清點這回太子又送了些什麼好東西。阿饅在邊上看, 哪怕她少根筋, 也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好東西。


  玲瓏又優哉游哉地吃飯, 吃完飯玩自己的, 然後就聽下人說沐少清病了。


  這可了不得!

  沐夫人得知后立刻沖了過來,看到正在解沐少清衣襟的玲瓏,聲音都變了:「你在幹什麼!」


  玲瓏很無辜地回頭:「相公生病發熱出了許多汗, 我自然是要為他解衣擦汗, 這有什麼不妥么?」


  沐夫人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對,連忙換了口吻:「娘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你現在行動不便, 這樣的事情交給娘來做就可以。」


  「我的天哪。」玲瓏捂著小嘴兒佯作驚訝, 震驚的無復以加。「不管怎麼說相公都是已經成年的男子了,難道娘還要親自為他擦身?這百無禁忌也不是這麼個說法,要叫人知道還不嘲笑我們沐家壞了倫理?我是斷了腿又不是斷了手,給相公擦身還是能做到的。」


  說完, 她又語重心長地教育沐夫人:「這樣的話娘以後還是別說了,傳出去惹人非議,誰家也沒有說母親給二十歲的兒子擦身子的,人活著呀,還是得要臉。」


  沐夫人被這冷嘲熱諷搞得說不出話,又見玲瓏繼續解沐少清的衣服,她哪裡會答應?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玲瓏的手,「放開!」


  因為太過著急,跟往日的慈愛形象大不相同。


  玲瓏立刻就掉了眼淚,委屈地絞著手帕,讓阿饅把自己推到了一邊。沐夫人正奇怪玲瓏為何如此聽話,一扭頭就看見被請來的大夫就在身後,不僅如此,他還帶了兩個葯童。


  沐夫人頓覺眼前一黑!

  玲瓏心滿意足過了戲癮,她才不管沐家的醜事會不會傳的到處都是呢,反正她知道這個大夫是個管不住的大嘴巴就行了。


  沐少清自小到大很少生病,偶有生病,沐夫人也很少會請大夫來,有時候病得重一些請來了大夫,那也是不許大夫把脈的,生怕把沐少清的女子身份泄露。甚至於為了保密,每回她都會派人請不一樣的大夫來,可見為了沐少清的身份,沐夫人是下了多大的工夫,處處嚴防死守,滴水不漏。


  眼見沐夫人不許大夫把脈,玲瓏怒了:「娘!相公都病成這樣了,您還不讓大夫把脈,您還是相公親娘嗎?天底下有您這樣的親娘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連脈都不許把?!」


  沐夫人對這個關鍵時刻拆自己台的兒媳氣得要死,正要爭論,突然聽人說老太太來了。原來是老太太聽說寶貝孫子生病,實在放心不下,便過來了。


  老太太一來,沐夫人心底更是暗暗叫苦,有老太太在,這要攔住可就難了!


  玲瓏率先上去告狀,老太太雖然不滿意她善妒無所出,卻知道她對沐少清一心一意著想,聽說沐夫人不許把脈,當下拐杖一敲,厲色道:「你在瞎折騰什麼?這病了就要找大夫,找大夫哪有不把脈的?」


  說著就讓大夫上前把脈,沐夫人還想攔著,老太太卻示意人把她拉住。大夫拱手行了個禮,上去把兩根指頭朝沐少清脈搏上輕輕一搭,勃然色變!


  這表情,現場除了玲瓏跟沐夫人心裡有數外,其他人都不懂是怎麼回事。


  把出脈象的第一時間,大夫心底就閃過四個字:我命休矣!

  窺伺到如此高門內辛,他還有命活著回醫館嗎?!


  這、這沐鴻臚,居然是喜脈!!!!

  只有女子才會有的喜脈!


  一時間,大夫不知道是先震驚於沐鴻臚是個女子,還是先震驚於這個女子居然懷孕了。他獃滯地看向在場眾人,像是碰到什麼燙手山芋一樣收回自己的手,乾巴巴道:「這、這……」


  「怎麼啦大夫,相公他怎麼樣了?你儘管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大夫咽了口口水,哪裡真敢說?他看了玲瓏一眼,見這位少夫人美若春花,一雙水眸中滿是對沐鴻臚的愛慕關心,頓時無比同情,世人都說沐少夫人善妒殘廢無所出,根本不配成為沐鴻臚的妻子,這黑鍋背的也太大了!

  「這個……請恕在下學藝不精,實在是診不出沐鴻臚的脈象……在下心中十分愧疚,決定回去后苦讀醫書!今番的診金在下不要了!在下受之有愧,在下告辭!」


  說著背起藥箱那叫一個健步如飛,他帶來的倆小葯童傻乎乎地追在後面喊師父,大夫拔腳就跑,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瘋狂悼念佛祖道君,總之求救就對了!


  大夫跑得太快,老太太都沒反應過來,玲瓏忍著笑,擔心地說:「方才胡御醫剛走,我已經派人去追了,應該來得及。」


  沐老夫人這才對她刮目相看,只是吝於誇獎,而是矜持地說:「這做得倒像是回事兒。」


  玲瓏低眉順眼:「謝祖母誇讚。」


  沐老夫人哼了一聲,不是那麼想搭理她。沒辦法,要不是這個李氏,她說不定早就兒孫滿堂了,怎會像如今這般膝下連個曾孫兒都沒有?自己不能生,還不許清哥兒跟別的女人生,這樣善妒的女人,沐老夫人真是頭一回見!


  這胡御醫剛走沒多遠就被沐家的人叫住了,說是少夫人請他回去給少爺診脈。胡御醫當時就有點懵,直到邊上扮做葯童的太子打了個手勢,他才頷首:「我知道了。」


  這回太子肯定是不能去的,萬一被人認出來未免麻煩,胡御醫到了沐家,沐老夫人對他很是歡迎,玲瓏也沖他笑,惟獨沐夫人愁容不展,還說什麼沐少清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麻煩他之類的話……


  換作過去別人這麼不想他診脈,胡御醫還不樂意給診呢!可他知道沐少清的底細,自然也知道沐夫人這奇怪的態度是因為什麼。都這種時候了,這位沐夫人還一心想著面子,真是令人作嘔。


  胡御醫從前不愛給王公貴族看病就是因為這個,甭管大病小病,他們總有辦法找出無數個理由,利用這些病症來得到自己想要的,虛偽又自私。


  眼看胡御醫真要給沐少清診脈了,沐夫人心跳如雷,她上去就要攔住,卻被沐老夫人一拐杖敲到了背上,老太太怒斥:「你在胡鬧什麼!清哥兒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看我怎麼收拾你!」


  沐夫人著急啊!可她又不敢說出來,她靠著這個「兒子」在老夫人面前硬氣了大半輩子,要是叫老夫人知道清哥兒其實是個女人……不說老夫人氣不氣,光說這欺君之罪,就夠他們沐家喝兩壺的了!


  說時遲那時快,沐夫人阻止不及,胡御醫的手已經搭在了沐少清脈搏上。他因為早知沐少清是女人,所以對脈象沒有太大驚訝,甚至於沐少清與渭陽王,胡御醫也略知一二,他只是沒想到,渭陽王那廝連避子湯都不給沐少清喝,他可知道,以沐少清的身份,一旦懷孕暴露,皇帝會如何震怒?

  收回手,胡御醫面無表情地說:「沒什麼大病,只是懷孕引起的情緒紊亂,一時昏迷不醒而已。」


  簡而言之就是想太多。


  沐老夫人傻了一樣,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什、什麼?」


  「老太太在這裝無辜給誰看呢?」胡御醫不耐煩地收拾自己的藥箱子,「沐鴻臚女扮男裝考取狀元入朝為官,已觸犯我朝律例,我會如實向太子殿下與皇上稟報,此等荒謬之事,虧得你們做得出來!」


  沐老夫人說不出話,半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沐夫人則撲通一聲給胡御醫跪下了:「胡御醫!求您不要泄露此事!我兒命苦……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求胡御醫寬恕我們吧!」


  胡御醫把自己的衣袍從沐夫人手裡拽出來,冷淡道:「我又不是太子不是皇帝,沒有這個寬恕你們的權力,既然當初為了榮華富貴將女兒假扮成兒子,就該想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有泄露的一天。」


  沐夫人苦苦哀求不成,眼底猛地閃過一抹殺意,在場的都是她的心腹,胡御醫又是獨身回來,沒帶葯童,那麼就算死在沐家,也頂多算是意外,沒人能證明跟他們家有關!畢竟比起欺君之罪被砍頭,她寧可擔待御醫死在家中的罪名!

  胡御醫見沐夫人目露凶光,頓時暗叫不妙,他來沐家給玲瓏治腿,每每遇見這位沐夫人,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薩模樣,聽說平日里也是吃齋念佛體恤下人,沒想到竟是這麼個佛口蛇心的人物!


  從頭到尾被無視了個徹底的玲瓏很不滿意,她在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才是!


  沐夫人一聲令下,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就沖胡御醫撲了過去,原以為很快就能把這看起來瘦弱斯文的胡御醫抓住,誰曾想還沒靠近胡御醫就被人扔了出去。沐夫人定睛一看,那擋在胡御醫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玲瓏身邊力大無窮的阿饅。


  她立刻就惱怒了:「李氏!你在做什麼?你不要命了?!」


  玲瓏自己推著輪椅到胡御醫身邊:「明明是你心起歹意要殺害胡御醫,我可是個大好人,怎麼能看到如此殘忍之事發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遼。」


  沐夫人被氣得要死:「你讓這丫頭給我讓開!」


  「我就不。」


  沐夫人陰惻惻問:「這麼說來,你是要與我作對到底了?你還是不是沐家人?」


  「不是。」玲瓏冷笑,「你們騙我當了兩年活寡婦,讓世人對我指指點點敗壞我名聲,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怎麼你還敢叫我配合你殺人滅口?」


  「來人!把少夫人跟這個丫頭給我一起拿下!」


  沐夫人是鐵了心今日一定要封口!


  玲瓏拍拍手,拉著胡御醫往後退幾步,胡御醫不敢相信都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她還能這麼悠閑,咬著牙問她:「你就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玲瓏鄙視他,「讓你看看我阿饅的實力,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再說了,阿饅打不過,那不還有別人么。」


  胡御醫恍然想起來,這丫頭身邊是有太子暗衛的,反正在太子眼裡玲瓏在沐家就是吃了很多苦頭,為了保護她所以特別派了人在她身邊,平日里沒有人能察覺,一旦玲瓏遇到危險就會出現。


  想到這裡他也鬆了口氣,有心思看阿饅一打十,眼見玲瓏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把五香瓜子開始磕,他也伸手抓了一半:「給我也來點兒。」


  兩人咔嚓咔嚓嗑瓜子,那邊阿饅拍拍身上塵土,相當自豪地對玲瓏說:「小姐我打完了!」


  「阿饅真棒!」


  玲瓏不吝誇獎,順便把自己剝好的瓜子仁放進阿饅掌心。阿饅不是那種會推辭的性格,高高興興地一把丟進嘴裡,嚼的口齒生香。


  自己人都被打的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喚,沐夫人終於知道害怕了,她節節後退,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


  玲瓏看了眼還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嘖了一聲搖搖頭:「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再說了,也不用我動手啊,只要皇帝知道了,就治你們個欺君之罪,這算啥。」


  沐夫人頓時臉色慘白!

  這時候床上的沐少清醒了,他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見到地上躺了許多人,腦子還沒徹底清醒,就聽見玲瓏真心實意的祝福:「相公醒啦?恭喜你懷孕了,你要當娘啦!」


  沐少清:???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他聽到了什麼?他、他懷孕了?!


  玲瓏認為這就是性教育缺失的悲哀,渭陽王那傢伙太懂,沐少清太不懂,歸根究底這一切悲劇都是沐夫人造成的,她為了在家中站穩腳跟,把好端端的女兒當成兒子養,還狗膽包天地送去讀書科考做官,這要換作幾百年後肯定正常,可惜在這個時代,就是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


  足以誅九族。


  像是此刻,沐少清慌亂不已,懷孕的消息讓他徹底失去了往日清風朗月的翩翩君子形象,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玲瓏不準備再看了,讓阿饅推自己走。


  她也不能繼續在沐家待了,沐少清的身份一泄露,沐家肯定要問罪,作為沐家少夫人,她到時候也沒好果子吃啊,當然是要腳底抹油先溜為敬,至於娘家會不會受牽連,那干她什麼事!


  不過走歸走,悄咪咪地消失跟正大光明的殉節那是不一樣的。


  就這樣,沐鴻臚女兒身一事在胡御醫稟報了太子及皇帝后迅速傳遍了天下,聽說天子大怒,認為被沐家戲耍,當時就下了諭旨,將犯有欺君之罪的沐夫人及沐少清斬首,沐老夫人及沐老爺等不知情人等盡數流放,沐氏一族自此男子世世代代不得入朝為官!世人都讚譽皇帝英明仁厚,否則這樣的欺君之罪,乃是要誅滅九族的!


  惟獨沐家那位少夫人,在得知沐少清的女兒身後,竟是懸樑自盡以示清白,倒是讓皇帝唏噓好久,還誇讚了幾句。人人都可憐這位女子被蒙在鼓中數年而不自知,背負污名而不怨懟,可謂天下女子之楷模。


  李家在這場禍事中得以生存,四處訴說自家可憐,博取了不少同情,可惜很快就被人爆出李氏未出閣時在家中屢受欺辱一事,也不知是誰看不順眼,暗中將李家整的更加潦倒,一日三餐都難吃上,愈發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太子東宮溫暖如春,玲瓏坐在太子大腿上把玩他手上的戒指,對他說的話興緻缺缺,「哦……」


  「你不高興?」她不高興,太子就不高興,尤其是在他想到某個可能性之後。「難道說沐少清是女子也不妨礙你愛慕她?聽說她過得不好,你就跟著難過了?你是不是覺得孤不夠好?」


  玲瓏眨眨眼:「你真厲害。」


  能從她一個哦字中得到這麼多結論,也是腦洞夠大的。


  太子悻悻然哼了一聲。


  他是知道的,渭陽王以一死囚替換了沐少清,偷梁換柱將沐少清帶回了王府,只是沐少清從此要隱姓埋名,除非渭陽王能登上那個位子,否則她一輩子都別想光明正大地做回沐少清。因此日日鬱鬱寡歡,渭陽王對她十分珍愛,又見沐少清心中還念著太子,對太子的怨念也愈發大了,這陣子朝堂動作不停,看樣子是想把他從太子的位子上拉下來。


  只可惜太子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沐少清家破人亡,母親被斬首,祖母父親及姐妹盡數被流放,惟獨她一人住在王府,享受萬千寵愛及錦衣玉食,心中如何能不焦灼?吃不下睡不著,對腹中孩子自然沒有好處,再加上王府中尚有渭陽王其他姬妾,這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便沒能留住。渭陽王因此大怒,將美人們全都遣散出府,只留沐少清一人,百般呵護,也不見她有絲毫軟化,心中愈發怨恨太子,誓要將太子拉下馬。


  他固執地認為只要太子沒了,沐少清就會只愛他一人。


  這兩人虐戀情深,誰都不肯先低頭,渭陽王咬著一股勁兒要給沐少清一個母儀天下的未來,只可惜到底是計輸一籌,折在了太子手中。


  皇帝年紀大了,捨不得兒子們自相殘殺,可渭陽王心懷不軌也是事實,他便將渭陽王趕去皇陵,渭陽王起事前為了保護沐少清,將她轉移到了安全地點,如今未來得及尋她,已被送出京城。


  這次起事,他斷了兩條腿,毀了半張臉,他心想,沐少清更不會喜歡他了。


  沐少清則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她痛苦了許久,失去了渭陽王后終於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愛,便馬不停蹄地想要去皇陵找他,誰知道被攔在城門口,她那張臉太過出色,立時就叫人認了出來,押解報官,皇帝方知自己的好兒子渭陽王居然做出了拿死囚頂替沐少清砍頭的事!


  他本就因為渭陽王謀反而大怒,本著最後一點父愛給了他一條生路,見到沐少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得是個什麼禍害,把他的兒子迷成了這樣?!

  這一次,沒有了渭陽王,沐少清終於躲不過去了。


  臨死前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如此怕死的。


  這輩子她都沒吃過什麼苦,總是有人護著她,現在那個人已經不在她身邊,她臨死前卻還想再見他一面。


  皇帝恨極了沐少清,認為是她帶壞了渭陽王,便連個全屍都不給,更不會給渭陽王與沐少清合葬的機會。


  經此一事,皇帝元氣大傷,只得退位。


  他以為太子是自己最靠譜的一個兒子,直到太子跟他說自己要娶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子做太子妃!皇帝怒髮衝冠火冒三丈!他給太子挑了那麼多高門貴女,他一個看不上,就找了個普通民女!

  可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想再失去另一個了,尤其是在他負了元后的情況下。


  太子把這新媳婦藏得非常好,直到大婚第二天,皇帝見了新鮮出爐的太子妃,瞬間就暈了過去——這個姑娘他見過!這不是那個李氏?!


  他總算是知道為何這段時間,皇后總是拿那種欲言又止的目光看自己了!他還以為皇后是要給渭陽王求情,合著是因為這個李氏!

  皇帝這回氣得更厲害,他的兒子們沒一個省心的!


  可惜大婚與登基是在同一日,他後悔退位也晚了,只能苦哈哈地一個人捶著床痛罵,罵完這個再罵另一個,罵的口乾舌燥昏昏欲睡之時,眼前突然浮現起髮妻那張溫婉美麗的面容。


  她一如當年青春年少,聽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


  是他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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