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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第四十五片龍鱗(十)

  第四十五片龍鱗(十)

  就在孔氏淚流不止想要說話之時, 外頭的下人突然慌張地闖了進來:「老爺!老爺出事了!官爺上門了!」


  馮老爺嚇了一跳:「官、官爺?!」


  孔氏內心咯噔一下,頓覺不祥, 言語間官差們已經闖入正堂, 為首的那位差爺身材魁梧聲若洪鐘,掃視了一圈后將目標定在孔氏身上:「你便是孔如燕?」


  孔氏花名叫洛虹, 她跟賣油郎跑了后便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孔如燕, 戶籍上也是這個名字。本朝對於戶籍管制頗嚴, 決無冒名頂替的可能。


  「你涉嫌謀殺, 請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


  孔如燕臉一白, 「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 到了衙門就知道了。」差爺一聲令下, 「將她給我綁了!」


  「老爺!老爺!」孔如燕嚇壞了, 迭聲叫馮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是冤枉的啊!老爺!」


  馮老爺與她相識多年,她在他面前始終是溫柔善良的, 倘若是裝的, 那為何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說她好?惟獨到了京城,遇見些人都說她不好,可她好不好, 他相信自己所看到跟感受到的。「這位差爺, 你說我夫人謀害他人性命?這定然是誤會,我家夫人心善,常常布粥散銀接濟窮人,決無可能做出差爺所言之事。」


  他十分肯定, 因為他做人光明磊落,便有底氣,安慰孔如燕道:「夫人不必慌張,我們隨夫人一同前去衙門,夫人沒有做過的事,我相信大人定會秉公處理,回夫人一個清白!」


  他是有底氣了,孔如燕卻慌了神,因為她手頭的確攥著一條人命!她看著一臉擔心的丈夫跟兒女們,內心深處逐漸生出絕望……她似乎看到她的幸福在一片一片崩塌,永不再回來。


  差爺聽了,古怪地看了馮老爺一眼,馮老爺沒懂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拱手相問:「敢問官爺,我等可否同去?」


  差爺點頭:「自然,只是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馮老爺連連道:「該是如此,該是如此。」


  因馮老爺一家態度十分配合,且的確都是好人,官差們對他們態度也很溫和,甚至沒有怎麼為難孔如燕。待到了衙門,刑獄大人已經著了蟒袍坐於正堂,兩邊是兩排威風凜凜的官差,水火無情棍往地面一敲,聲音聽到人心底,正直之人只覺耳清目明,而如孔如燕這般心術不正的,卻能被嚇掉了魂。


  馮老爺十分相信她,因著成婚這些年來,她始終對他和孩子關懷備至,對待下人也是寬厚有加,認識她的人誰不誇她一句好?無論她的過去是什麼樣子,他記得的,都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她。


  刑獄大人驚堂木一拍:「堂下可是孔氏如燕?」


  孔如燕叩拜:「正是妾身。」


  「今有人狀告你謀害其主母孫氏,你可認罪?」


  孔如燕心下一涼。


  馮老爺並幾個兒女都愣了,主母孫氏……那不是他的亡妻么?是他孩子的生母啊!可、可如燕怎麼會謀害她?亡妻是難產而亡,當時在場的還有產婆與醫女,事後也沒人說有哪裡不對,怎麼會……「大人!大人這一定是誤會!不可能……」


  「肅靜!」刑獄大人冷冷道,「公堂之上,本官話尚未問完,爾等不許多言!」


  馮老爺頓時用期待又慌亂的目光看向孔如燕,她卻沒有看他,而是堅定地說:「妾身冤枉,妾身從未做過如此之事,還請大人還妾身一個公道!」


  刑獄大人見她冥頑不靈,便道:「孔氏,你以為本宮命人綁了你來,是因為你有嫌疑?那本官不妨告訴你,被綁來的,都是罪證確鑿的犯人!」


  孔如燕瞬間臉色慘白!她嘴唇哆嗦著,大腦里只剩下一個想法:不能承認!不能承認!決不能承認!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生活!她不能承認!她決不能承認!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承認的!


  「不!妾身沒有!不是妾身做的!大人身為朝廷命官,難道破不了案子就要隨意找人頂罪?!」


  這位刑獄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皇帝的面子他都不買,是以當了幾十年官,仍然是個小小刑獄。之前八皇子於鬧市縱馬傷了稚童,旁人不敢辦,這位刑獄可是親自帶人去找的皇上,把八皇子結結實實給綁了,按照律例賞了八十鞭子,直到現在八皇子還趴在床上沒起身呢!

  「來人,傳原告!」


  馮老爺率先看見來人,他震驚地站起身:「桂香……你是桂香?!」


  這是亡妻孫氏的陪嫁丫鬟,他決不會認錯!


  桂香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叩頭:「見過大人。」


  隨後才看向馮老爺,她面容衰老憔悴,看不出絲毫年輕時的嬌俏秀麗,嘴皮子上下一動,道:「老爺你好糊塗啊,叫這個女人騙了好些年!夫人她不是難產而亡,是這個女人害了她!」


  孔如燕尖聲道:「你住口!你這是在污衊我!」


  「老爺你就不奇怪嗎?夫人的胎明明養得好好的,怎地到了生產的時候就出了事。」桂香凄慘一笑,「也怪奴婢貪心,做了那狼心狗肺恩將仇報之事,奴婢的相公跟兒子這些年都死了,奴婢想,興許這就是報應吧。」


  畢竟她也算是夫人死亡的幫凶。明明那個時候她可以說出來的,可是卻被孔如燕一威脅就不敢說了,生怕老爺因此怪罪,毀了自己的婚事。便借著夫人故去的名頭為自己贖了身,原以為能過上平凡人的生活,不曾想這些年沒有一件事順遂,就把自己蹉跎了這樣。


  刑獄大人又是一拍驚堂木,命人呈上證物。


  孫氏亡故,是因為生產時吸入了能導致孕婦血崩的藥粉,而她的身體與衣服都是乾乾淨淨沒有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出在當時陪在產房的孔氏手上——她曾經拿過一方帕子為孫氏擦汗,那帕子上綉著孔氏的名字:如燕。


  一見那方絹帕,孔如燕矢口否認:「這絕不是妾身的東西!妾身早已——」


  她猛地捂住嘴,不等她說話,便有人替她說了:「早已將這帕子銷毀,是么?」


  原來是從隔間轉入一名身著紅衣的少女,她貌若天仙,眉眼含笑,「你嫉妒孫氏有這樣美滿的家庭,嫉妒她夫君體貼兒女乖巧,在你的人生中,從未遇到過馮老爺這樣的男人,他善良又寬厚,這樣美好的感情是你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於是你想要。可是孫氏不死,你要怎麼得到呢?馮老爺可是個連通房都沒有的男人。」


  刑獄大人連忙下來要把自己的椅子讓給玲瓏,玲瓏擺擺手表示不必,又繼續道:「於是你便橫了心,要孫氏的命。可憐孫氏臨死前還將你當作好姐妹,你害她的時候,可曾想過,若非孫氏好心,你早已餓死街頭?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你這樣的人……」


  「死一千次一百次都不為過!」刑獄大人厲聲說。


  他這一吼,聲音渾厚沉重,重擊在孔如燕心頭,她原本跪在地上,此刻也承受不住,玲瓏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戳中了她的心窩子,她忍不住咬著牙說:「你又知道什麼!你又不是我!你——」


  「別因為自己過得不好就去怨恨過得好的人啊。」玲瓏真是搞不懂,為何許多人類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啊,不幸福不是很正常的嗎?」


  說是愛慕貴人,其實是貪慕虛榮,她做花魁的時候也不乏真心愛慕她願意為她贖身之人,可她心高氣傲哪個都看不上,不願意去過平凡普通的日子,用傲人的美貌與青春造就了悲哀的下半生。


  她又不能吃苦,便跟了品行敗壞的謝二狗。


  她看不上謝二狗,就又跟村子里來的賣油郎私奔。


  她嫉妒孫氏,便要搶孫氏的丈夫與孩子。


  結果馮老爺一家人真的讓她這個從來不懂得真心付出的人動心了,她真的去愛了、去呵護了,卻忘了這是她偷來的,她小心翼翼維持著表面上的平穩,卻忘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能瞞著五年十年,難道還能瞞一輩子嗎?

  「聖女所言極是,似這等狼心狗肺之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刑獄大人剛正不阿油鹽不進,惟獨對聖女很是欽佩,他對玲瓏幾乎是盲目信任,跟皇帝一樣,都是某一方面來說特別天真的傢伙。就好像孔氏認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刑獄大人卻堅信人間應有正義與公道。


  「憑什麼!」


  孔如燕看著眼前明媚絕美的少女,她青春年少,有著絕世的美貌,尊貴的身份,人人追捧愛戴,她知道什麼!她根本什麼都不懂!「我為自己打算有什麼不對!孫氏自己短命,難不成是我的過錯!」


  若是孔如燕沒有年輕貌美過,興許不會如此惱恨,可偏偏她看著玲瓏,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是她已經逝去再也不會回來的年華,嫉妒就跟毒蟲一樣啃嚙著她的五臟六腑,以至於口不擇言。


  看到這裡,馮老爺一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堂下的孔如燕狀似癲狂,哪還有平日的溫柔賢惠?竟全是裝出來的好!

  孔如燕吼完了,玲瓏也不生氣,拍拍手掌:「別叫得這麼大聲,看,你男人跟你的兒女們都被你嚇壞了。」


  孔如燕這才如夢初醒,她也不知為何剛才自己迷迷瞪瞪不受控制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眼見馮老爺紅了眼眶,眼淚掉下的同時,還拿那種陌生的眼神看她,她終於開始惶恐了。「老爺……老爺你聽妾身解釋……老爺……」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你最渴望的美好的感情,世上許多人都有,偏你是沒有資格得到的。」玲瓏笑得很開心,「以後就在牢里享受你的餘生吧,你這樣的人,活著可比死了痛苦多了。」


  馮家人還處於這事實中無法清醒,孔如燕費盡心思得到的家庭與幸福,終將離她而去,甚至他們會恨她,以她為恥辱,將她視為仇人,世上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的了。


  啊,也許還是有的,比如說牢房裡那些凶暴的女囚。


  後續那就跟玲瓏沒關係了,她先一步離了正堂,偏廳里有一人在飲茶,正是謝沉芳。他眉目平淡,耳際還聽到孔如燕的哭喊與挽留,然而他已心如止水,掀不起一絲波瀾。


  孔如燕被拉下去的時候,馮家人已經離開了,她簽字畫押后被收監,恰好看見與玲瓏相攜而出的謝沉芳,那張絕望的滿是淚痕的臉上頓時又全是恨意:「……是你!是你毀了我的生活!謝沉芳!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掐死!你這個魔鬼!你這個不該活在世上的畜生!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死!你永遠都是個父不詳的雜種!狗雜種!狗雜種!!」


  玲瓏手一抬,孔如燕便發不出聲音來,她驚恐地瞪大眼,只覺唇齒劇痛,張嘴一嘔,竟是滿嘴鮮血淋漓,吐了一地碎牙!

  玲瓏緩緩走過去,右手食指點在孔如燕額頭,笑道:「原本沒想著怎麼著你,既然你主動送上門,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孔如燕的眼睛瞪到極限,只覺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在被利刃攪動,除此之外一時是極致酷熱一時又是零下冰寒,她從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一時間恨不得立時死去!

  而玲瓏不過是將謝沉芳幼時從她那裡得到的毒打,翻了個倍作為禮物贈與她,伴她餘生而已。


  謝沉芳冷冷道:「方馳華已被貶為庶民。」


  孔如燕疼到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方馳華……她夢想的開始也是破碎,毀了她一生的那個男人……居然沒有要了謝沉芳的命,還被謝沉芳弄倒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你應當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謝沉芳很平靜地告訴她,「本朝有一位醫死人生白骨的國師,你大約聽過。」


  上到耄耋老者,下到垂髫小兒,已經被編成歌謠傳唱的國師與聖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孔如燕自然也知道。


  她不能接受被自己當做恥辱的兒子有了這樣崇高的地位!他怎麼配?!


  謝沉芳卻不屑再看她一眼,連一點點的注意力都不想給她,牽起玲瓏的手:「我們走。」


  大抵是解決了孔如燕,謝沉芳心情有著說不出的放鬆。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孔如燕打罵,不將他當人看,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他被生下來是個錯誤,是個恥辱,是個污點。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謝沉芳都無法忘懷。


  而現在,他好像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回窺天宮的路上要經過長街,玲瓏愛吃這些小吃,謝沉芳便隨身帶著銀錢,她在前面開心地買買買,他就負責跟在後頭掏錢,在一個小攤子坐下來吃抄手時,還聽到有人議論那被皇上厭棄的國公府,還有帶著香艷色彩的兄|妹亂倫——又不是皇帝丟人,他才不管方家的面子呢!

  如今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說是那方家的少爺跟三小姐,嘖嘖,打小一起長大,早有苟且,還連累了已經嫁出去的幾個姑娘,雖然方家宣稱這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可誰信啊!真是丟人現眼!

  方家人都不敢出門了,他們從國公府搬出來后住得也不差,只是平日里奢侈成性,這樣的日子難以維持。府里的鋪子也被京城的百姓們自動自發抵制,出了這樣的醜聞,誰跟他們家做生意誰穢氣!


  還有人半夜去方家宅門上潑大糞呢!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會願意把自家閨女嫁進去,或是娶方家的閨女?

  不過聽說那兄妹倆最終也沒能成,方三小姐哭了一場,說是不能讓家裡人因為她承擔了這罵名,竟是一咬牙,與人做妾去了!

  玲瓏咬了一個抄手,邊吐著熱氣邊說:「嘶……騙誰呀,還不是在方家沒有好日子過,去攀高枝了。」


  謝沉芳眼中似有笑意:「無妨,也叫方家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想整一個方家實在是太簡單了,只要他稍微表示對方家醜聞的鄙夷,就有無數的人為了討好他這個國師而去落井下石——謝沉芳可不介意讓他們過得再凄慘一點。不過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給方沛介紹的這個夫婿,那廝家裡妻妾成群,個頂個都不好惹,方沛進了門還想過好日子?不叫她大冬天著紗衣空手接雪水煮茶,就是對她仁慈了。


  客人們聊得高興,老百姓嘛,平日里沒事做就好聊個天兒什麼的,玲瓏聽得津津有味,謝沉芳看著她一個一個吃抄手,輕聲問:「傻丫頭……其實和我,是……」


  玲瓏一個抄手堵住他的嘴巴,歪頭一笑:「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可以了,別把我當知心大姐姐呀,你又不叫我姐姐了。」


  說到這個就很惆悵,謝沉芳這傢伙,自打長大了些后就不叫姐姐了,玲瓏倒是沒什麼遺憾,就是覺得這人開竅實在是慢,眼看皇帝都一條腿踩進棺材里了,謝沉芳還不懂對她是什麼心思呢。


  直到有一天,謝沉芳看見玲瓏與今年的新科狀元相談甚歡,那是位斯文俊秀的青年,看向玲瓏的眼睛滿是傾慕愛意,甚至耳根子都泛著紅。玲瓏也笑嘻嘻地同他說話,看得謝沉芳心頭刺痛。


  此後每天她都會出去,巧的是每次都會與狀元郎遇上,謝沉芳就是再好的脾氣也有點受不住。晚上玲瓏回來,發現往日燈火通明的窺天宮暗的伸手不見五指,伺候的人也不在,她喊著謝沉芳的名字去摸索點燈,身後卻有個人從黑暗中將她抱住,宛如深夜。


  「……跟他說話,很開心?」


  玲瓏假裝聽不懂:「跟誰啊?」


  謝沉芳氣急敗壞:「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玲瓏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他被逼急了,笨拙地把她扳過來就要親,嘴巴磕到一起,玲瓏完好無損,他都流血了也不知道疼,亂無章法的親,一邊親一邊威脅:「你若是,跟別人在一起,我便、便死給你看!」


  玲瓏笑出聲:「真是個沒長大的弟弟。」


  謝沉芳最不愛聽她叫弟弟,他都許多年不叫姐姐了,一時氣憤,就將玲瓏摁倒在地上。本來沒打算這樣粗暴的,可她總是撩他,每一句話都讓他生氣,讓他不能自已。


  事後才後悔自己太過不體貼,連帶著毀了精心準備的布景跟禮物,因為黑暗中四處換地方,早已是一片狼藉。他又期待又不安,摟著玲瓏逼她承諾,玲瓏煩他煩得不行,一腳把人踹下去,謝沉芳默默收拾不敢吭聲,活似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


  第二日皇帝來找他們,一見謝沉芳那樣兒,就露出老司機的壞笑,用肩膀撞了撞謝沉芳,感慨:「不容易啊,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見謝沉芳面露愕然,皇帝搖頭:「你這腦子是真的好使,也是真的不開竅,就你那心思,只差沒在臉上刻倆字:玲瓏。」


  謝沉芳對玲瓏是一個態度,對皇帝那又是另一個態度:「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別!」皇帝趕緊湊到謝沉芳耳邊,悄悄說了兩句,見謝沉芳皺眉,又忙道,「你再給朕配一次上回那葯!這回那倆異域小美人兒可真帶勁兒,朕又有點頂不住了,放心!朕包準給你教些新花樣,讓聖女永遠都不會嫌棄你,讓你夜夜做新郎!」


  本來打算把這個人踢出去的腳又慢慢收了回來,謝沉芳覺得這個提議可行,他永遠都忘不掉昨天晚上第一次的時候,她溢出嘴角的那聲輕笑,雖然後來他是證明了自己,可總是心有不甘。


  她太過遊刃有餘,愈發顯得自己青澀懵懂,謝沉芳覺得不行。


  皇帝雖然是差了點,但這方面經驗豐富,他倒是可以取取經,學習一下。


  於是皇帝胳膊一伸,一副忘年交哥倆好的模樣,摟著謝沉芳的肩膀,看他忍著不把自己推開的樣子就得意:「來,朕跟你說,你要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之後呢……」


  餘下窺天宮門口懸挂的風鈴叮鈴作響,餘韻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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