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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片龍鱗(一)

  此為防盜章  修文太子被圈禁后, 往日的風光便如昨日黃花, 盡皆散去,再無人來西祠巷子看望他,世人很快就忘記了曾經的修文太子,轉而去巴結如今如日中天的成王。在他人看來, 修文太子已廢,成王是剩下的皇子里出身最好也最優秀的, 下一任太子人選估摸著就是他了, 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廢太子還能東山再起么?怎麼可能,一個瞎了一隻眼斷了一隻手還是右手的人怎麼做太子?更何況皇帝現在恨極了他,更是不肯再見他, 怕是廢太子要一輩子被圈禁,終身無法重見天日了。


  就連他那位準未婚妻, 都被皇帝改了聖旨賜婚給了成王。廢太子如今已是孤家寡人, 孑然一身, 只能呆在那空蕩蕩且又破舊不堪的西祠巷子里了此殘生了。


  倒是成王有情有義,覺著自己娶了廢太子的未婚妻太過對他不起,便說服岳父, 將成王妃的一名庶妹許給了廢太子。這名庶女據說是容貌出眾又有才華,只可惜嫁了廢太子,連個婚禮都沒有,穿了嫁衣便被小轎子抬進了西祠巷子, 此後就沒了聲息, 更別提是嫁妝了。西祠巷子如今只住著些犯了錯的宮人同廢太子, 可沒人伺候也沒人照料,連一日三餐都不能正常吃。成王能心繫廢太子,許廢太子這麼位美嬌娘,可真是令人感動於這份情誼呢,畢竟在廢太子還沒被廢之前,他與成王就手足情深啊。


  可他們手足情深,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玲瓏被抬進散發著霉味的房間里時,整個人都處於生無可戀的狀態。她毫不掩飾自己喜好享受奢靡的性格,可住在這種鬼地方,誰來伺候她,她吃什麼?!


  哇原主的記憶里可沒提這個,全在回憶過去啊!

  把她抬進來的人才不管她的死活,將人綁住手腳扔進屋子,院子一鎖,這裡頭就只剩下玲瓏和廢太子兩個人了,除此之外什麼連個鳥都沒有。玲瓏的內心是崩潰的,她掙扎了一下,那群人生怕她反抗,捆的她非常之緊,手腕都勒的疼,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副曼妙身軀。


  看起來好像也不會有人來給她鬆綁,原主的記憶中,她是自個兒摔到地上用桌腿磨斷的,桌腿是木頭的,想也知道磨斷得多少時間,也怪不得之後匆匆數年,原主就憔悴成那般模樣——便是天仙美人,在這種環境里也別想保持美貌。


  玲瓏隨意翻了下手,繩結應聲而開,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又拿出塞在嘴裡的紅布。這身嫁衣也是粗製濫造難看的一匹,原主的父親可真是大方,對待這個庶女沒有絲毫憐惜,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人,由此可見,那樣的人真的很適合當作食物被她吃掉。


  不過算了,她現在還不是很餓,甚至有多餘的力量存在,否則餓的沒力氣,還得委屈自己過這樣的日子才叫憋屈呢。


  這張床……別說是和歸墟龍宮的珊瑚床比,就是和之前在永安侯府的比,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天哪,這被子床單是有多久不曾洗過,又是用了多久的,真是布衾多年冷似鐵,布料更是劣質,玲瓏抓起來隨手一撕——沒用多少力氣就刺啦一聲,碎成了數片。


  再看看整個屋子,就更凄慘了。牆面龜裂長出青苔,桌子四個腿參差不齊,床帳子是粗布縫製,上頭還沾染了奇怪的顏色,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被褥上甚至有已經積澱成暗色的血跡。房內的所有東西都七倒八歪,沒有章法,亂的不成樣子,玲瓏簡直想要昏過去,她最討厭這種邋遢的地方了!


  只吃掉原主的靈魂果然還是太虧了!

  可是——她很想要廢太子的愛啊,非常非常的想,如果能吃掉廢太子的愛,下一個世界,她也許能夠恢復一半的力量呢。


  正在玲瓏猶豫要不要做點什麼的時候,油紙上滿是破洞的房門被推開,其實玲瓏不覺得這房門有什麼存在的必要,風一吹就四處亂響亂動,擋不住什麼風,何必多此一舉開關門,直接卸了扔掉拉倒。


  廢太子走了進來。


  他神情麻木而冰冷,自顧自坐在了三角椅上,吃起了手裡的食物。那也能算是食物嗎?玲瓏被餓的快死的時候也不會吃的。碗里的湯水沒有一點油花,只飄著幾根乾巴巴的可憐菜葉,至於菜——還有菜?有什麼菜?根本就只有一個已經變得冷硬的粗糙饅頭。可廢太子卻渾然不覺,在被廢之前,他也是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可現在他卻在吃乞丐都看不上的食物。


  ……玲瓏完全沒有上去搶來自己吃的慾望。她嫌棄的眼神太過明顯,可廢太子卻渾然不覺,似是完全不在意屋子裡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對於這個被硬塞來連天地都沒拜過的「妻子」,他完全當作她不存在。


  更別提是跟她說話或是照顧她了。


  玲瓏心都要碎了,她看著廢太子吃的東西,背著手走過去跟他搭話:「你就吃這個呀?狗都不吃哎。」


  廢太子不理她。


  玲瓏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又彎腰仔細打量他無神而黯淡的右眼,嘖嘖稱奇:「居然真的瞎了啊,看起來跟左眼很不一樣呢。」邊說還邊伸出手指想戳一戳,被廢太子躲開了。他端起缺了一口的碗,喝掉最後一口湯,就著最後一口饅頭,然後就步履蹣跚地朝床走,一頭栽上去直接睡了,破破爛爛的褥子就這樣蓋在身上。這寒冬臘月的,冷風呼嘯,破門夾雜著刺骨寒氣,他卻像是感覺不到,麻木的與外界徹底剝離。


  玲瓏打了個哆嗦,她被扔進來的時候,那群人什麼都沒給她,現在想想,這身嫁衣雖然垃圾了點,但至少能擋點風。可是她怎麼能讓自己不舒服,她要是不舒服了,所有人都得一起倒霉受罪。


  所以她乾脆利落地跳上床,直接給廢太子來了個泰山壓頂,饒是廢太子再如何面無表情情緒全無,也被這一重壓弄得險些吐血。他睜開眼,冰冷地看著壓在他身上的玲瓏。


  如利刃般的眼神大概能殺人,可嚇不到玲瓏。她眉頭一皺,拽住廢太子衣襟:「我這麼冷,你怎麼不同我說話?你怎麼能自個兒睡了?」


  他的回答是再次閉上眼。


  玲瓏咦了一聲,掀開那床姑且稱得上是被子的破布,又把床上的被單草甸子什麼的一股腦兒都拽了出去丟掉。廢太子被她推到一邊,睡在了空蕩蕩的床架上。這回他終於不能再不理她了,已經瘦的骨瘦如柴的臉上浮現出厭煩來:「你若怕冷,就不要總是動。」不過是徒然浪費體力。


  「我就要動。」說著,她乾脆將帳子也拆了下來,心裡無限難過,想她之前被人伺候的,除了吃東西要自己咀嚼外什麼都不用做,現在竟然要拿自己的一雙玉手來處理這些髒了吧唧的破布。眼下她為廢太子做了什麼,待到他日,定要叫他千百倍的償還。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並不太餓,玲瓏完全頂替了原主的身份,用的是自己的面容自己的名字,反正原主已經被她吃掉了,不存在了,有沒有人記得不重要。玲瓏幻化出的身體是她人形的模樣,真可惜她的本體是龍,就算化作人形,每個世界也都是嶄新的。


  新的身體當然要好好愛護啦。


  「我這麼美,你忍心讓我做這麼多活嗎?」玲瓏甩開髒的都粘手的帳子,認真地詢問廢太子。「你難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嗎?」


  她人形的模樣,可謂是絕世美女,成王連見她都沒有就送了她,到時候必然要悔青了腸子。


  廢太子從得知自己即將有個「妻子」開始,除卻屈辱與憤怒之外沒有任何情緒。玲瓏「嫁」進來之後,他更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心,他的整個人都已經死了,可當她強迫捧住他的臉與他對視時,映入眼帘的這張如花嬌靨,還是叫博學多聞的廢太子感到了震驚。


  成王的原意莫非不是羞辱他?否則為何選擇那人的庶妹?


  終於看見廢太子的眼睛里有了些正常人的神采,玲瓏滿意地點了下頭,威脅道:「快起來,把這些東西好好洗一洗,我可不睡這麼髒的床。」


  她使喚起人來,有種自然的傲慢與理所當然,彷彿這世間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應俯首稱臣。


  她任性又驕縱,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哀帝不止一次想殺了她,免去這紅顏禍水,可不知為何總是下不了手。如今國破城亡,胡狗馬上就要打進皇宮,身邊的兒女后妃盡皆以死報國,哀帝落下淚來。「愛妃,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朕先送你上路,隨後便來陪你——」


  玲瓏坐在他大腿上,悠哉悠哉地放入那顆剝完的葡萄,汁水四溢,無比甜美。兩國交戰,你死我亡的關頭,皇室還在縱情享受,這樣的國家不亡,那什麼樣的國家才亡?這會兒倒是想起來死了。「抱歉啊陛下,我可不想死。」


  她從哀帝懷裡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蒼老的無能的懦弱的男人:「我生的這樣美貌,難道那胡人的大王看見我,不心生歡喜?陛下若想去死,儘管去便是,可陛下憐惜我,怎捨得叫我一同去死?」


  就是因為她有絕世的美貌,哀帝才不能留她在世上。自打她入宮以來,山珍海味傾世珠寶,他悉數奉到她面前,可她寶貝照收,卻一根手指頭都不給碰。哀帝也想過霸王硬上弓,可每每瞧見玲瓏的臉,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只想百般討好,哪裡還能傷她一分。


  這樣的美貌,本該送入帝王家,可那胡狗算什麼帝王?他們是下賤的貧民,有什麼資格欣賞這樣的美人?哀帝面露狠色,抓起手邊白綾:「愛妃,讓朕送你一程!」


  神經病啊都說不用送了她不想死。玲瓏剛拈起一顆葡萄,就見哀帝氣勢洶洶地朝自己大步走過來,她無奈地說:「陛下,既然都要死,那您先死好不好?臣妾捨不得留您一個人,您先死,臣妾馬上就跟上。」


  這古往今來,亡國皇帝不少,可不管哪一個怕都是沒見過玲瓏這樣的女人。哀帝就愣住了,沒等他回過神,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穿透他的小腿,那箭力道十足,穿透哀帝小腿還不算,勢頭極猛,竟將哀帝釘在了地上!


  哀帝雖然年紀不小又養尊處優,可卻養的白白胖胖噸位十足,少說也得有二百來斤,可這一箭竟然直接穿透了他的象腿,不得不讓玲瓏驚奇。


  隨後她拿著剛剝掉一半皮的水晶葡萄,微微睜大嫵媚的眼眸,看向滿身血腥戾氣十足的高大異族男人走了進來。


  他大概有兩米高,極其的魁梧強壯,眼睛是少見的綠瞳,鬍子拉碴,面上滿是傷痕,可那股從死人堆里走出來的氣勢卻十分可怕,哀帝本來疼的想要大叫,都由於這個男人的出現忍了回去。


  玲瓏好奇地看向哀帝,發現他手邊就有一杯鴆酒,她眼巴巴地看著,似乎在問:陛下,您不死了么?若是要死就趁現在啊!

  那個高大可怕的異族男人大步走進來,從哀帝那隻被釘在地上的小腿踩了過去,玲瓏都聽到了咔嚓作響的骨頭碎裂聲。隨後高大的男人就到了她身邊,用餓狼一樣的綠瞳盯著她,低頭吃掉了她手上沒有剝完皮的葡萄。


  他可能是沒吃過這種金貴的水果,所以不知道皮不能吃,連帶著皮和果肉都吞了下去,還順勢咬住了玲瓏白嫩嫩的指尖,像是狗一樣用犬齒啃嚙。


  他們草原上的男人,有看中的女人就搶回家,更何況如今他是勝利者,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戰利品。


  她坐在一圈死人中竟然完全不害怕,光是這份膽色就比其他的中原女人強上千百倍。男人彎腰把輕盈的玲瓏抱起來舉過頭頂,他身後跟著的一群強壯異族男人因此發出歡呼聲,似乎是在慶祝他們的王拿到了最美麗的戰利品。


  玲瓏被舉的有點頭暈,尤其是在這個人不停地抖動她的情況下。她可不是個好脾氣的,當下一巴掌照著男人的臉呼了過去,結果男人不覺得如何,她在哀帝皇宮養的嬌嫩的小手反倒紅了!

  玲瓏捧著手心小口小口的吹氣,這個臭男人的鬍子好硬,打在上面真是疼死她了!


  龍女嬌氣得很,她立刻就記恨上了男人,哪怕他一身的血腥氣,渾身陰鬱十足。


  「你是我的,戰利品。」


  男人這麼說,然後捉住她一隻小手放入口中啃,玲瓏驚喘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小手被男人的口舌一一舔吮過,抽出來的時候濕答答的噁心死了!她更生氣了,在哀帝後宮三年了,那老傢伙都沒能碰她一下,占她一點便宜,這個大鬍子是想怎麼樣?他的鬍子這麼多,這麼難看,她一點都不喜歡!

  她是來度假來享受的,不是來當什麼戰利品的!

  然而男人舔過她的小手后,又要來舔她的臉,真跟狗差不多。玲瓏推他他不動,眼看他就要把她剝光就地上了,玲瓏終於真的惱了,她一腳踹在男人身上,神經病,這麼臭這麼臟也敢朝她身上蹭,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突然也停下了動作。他回頭看了手下們一眼,似乎在意識到有別人在,不適合做這種事,而且地面冰冷堅硬,她這樣柔弱的中原女子怕是承受不了。


  玲瓏被他扛在肩膀上帶了起來,哀帝倒在地上也不敢叫喚,玲瓏奇怪他為什麼還不死,其他人都死了,因為太監人手不夠,哀帝還親手勒死了他的好幾個女兒,剛才還要殺了她呢,怎麼這會兒輪到他自己了,他反倒猶豫不決起來?

  該不會是只想殺了別人,自己苟活吧?按照人類社會的法則,已經引頸就戮的亡國皇帝,一般都會封個侯之類的繼續過安樂享受的日子,至於那些殉國的人——反正已經死了嘛,現在玲瓏嚴重懷疑哀帝是在打這個主意。


  不過她沒有機會去證實了,因為扛著她的這個男人終於出聲了。和他高大的嚇人的外表相比,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只是十足的陰冷:「把他帶下去,看緊了別讓他死。」


  「是!」


  「王!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您決策——」


  「以後再說。」被稱作王的男人拍了拍玲瓏柔軟挺翹的粉臀,陰森森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笑意,看得出來他此刻心情很不錯,畢竟打下了中原,以後他就是天下唯一的王。「我要先享用這個女人。」


  跟著他打天下的手下們吹起口哨來,他們草原上的猛士都是這樣,看上了一個女人直接搶走,就地幹了,之後就結為夫妻。這個中原女人太美了,他們剛才看到她的時候都驚呆了,她簡直就像是傳說中保佑大草原的神女,有著至高無上的美貌。


  這樣的美人,當然要屬於王,也只能屬於王。


  玲瓏被他拍了一下屁股,整個人都驚呆了。要知道她在哀帝後宮這幾年可從沒人敢對她不敬,了不起也就是坐一下哀帝的大腿哄哄他,讓他繼續心甘情願的給她賣命,搜羅至寶來討她歡心。畢竟他本來就荒淫無度,是個昏君,這種事兒也沒少干,之前為了討好他上一位愛妃,聽說他還叫年輕的宮女太監脫去衣服互相博弈取樂。


  當然這種下流的遊戲玲瓏不愛玩,又不好看,太監少了根東西,可一點意思都沒有。


  男人把她扛起來,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床,最後拐進了皇后的宮殿。皇后早叫哀帝那個傻逼給氣死了,這座宮殿空了很久,但一直有人打掃保持整潔,床鋪柔軟,玲瓏被甩在上面也沒覺得疼。


  她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做坐好,興緻勃勃的看著男人脫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


  這樣的身高,身上的肌肉紋理卻非常漂亮,蘊含著力量美與野性,就像是他的綠瞳,狼一樣帶著侵略性。玲瓏眼睜睜看他脫了個乾淨朝自己走近,在他靠近之前伸手擋住:「不要碰我。」


  「你是想為那個廢物守身嗎?」男人問。「這未免也太愚蠢了。」


  「守不守身另說,你知道你有多臟嗎?」玲瓏真誠地問。


  可廢太子想的太簡單了,如果這麼隨意就消停,那還是玲瓏嗎?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直接睡了?」玲瓏幾乎為廢太子的個人衛生操碎了心。「洗臉刷牙梳頭啊,你現在這麼丑,還這麼邋遢。這被褥雖然不怎麼好,卻都是乾乾淨淨的,你可別想弄髒它們。」


  廢太子本不想理會她,可不知何時,已經有宮人送來了熱水,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浴桶。玲瓏自個兒是乾乾淨淨的,她愛乾淨,本身生活在荒海之中,所以特別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髒兮兮,看著都礙眼。


  「你是自己進去呢,還是我幫你呢?」玲瓏露出分外天真的笑容,有禮貌的詢問廢太子。


  她能將宮人們使喚的這樣服服帖帖,很顯然不是靠她的大腦。廢太子只猶豫了幾秒鐘,就做了選擇。他脫衣服的時候發現玲瓏非但沒有像尋常姑娘家那樣非禮勿視,甚至還饒有興味的盯著他。廢太子再怎麼心如死灰,也沒開放到在一個姑娘家面前赤|身|裸|體。他解衣服的手停了下來,轉身去看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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