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的孩子沐念回
「開什麼玩笑! 你不是說你會把孩子給我的嗎!」
「你現在也看見視頻了,我有什麼辦法!是你兒子不老實自己跑丟的,我不管了!」
「張芳雅!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什麼錯,再說了婚禮也沒有完美的舉行成功!我沒有義務要還給你!」
「你……」
對方冷笑了聲:「哼,怎麼你要打自己的媽媽不成!」
不行,周圍那麼多異樣的眼光注視這,她不能對自己的媽媽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孩子?自己的兒子還不到四歲,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所鋼鐵混凝土的城市內,他能夠去哪裡?
凌小茴只要設身處地的去想想,整個心臟都快要碎掉了,他會不會被人給殺害,或者是被人給拐走,現在市面上這麼多針對孩子的犯罪團體!
她不敢想象甚至不敢睡覺,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了兒子內流滿面滿身傷痕的站在自己面前。
恍惚的黑暗裡她看見一雙清澈的眼睛。
那人的身形越來越清楚,個頭才到自己的大腿根位置,他雙眼含著淚,一張嘴:「媽媽……」
「孩子!」凌小茴直接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陽光從窗帘的縫隙內擠進來,音樂的能夠聽見樓下車水馬龍的動靜,她伸手一摸自己的臉早就已經全是淚水,外面的倩倩聽見裡面的呼喊聲后快速地走進來:「小茴,你沒事嗎?」
「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倩倩自然了解夢到了什麼,沒有說話從床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了她:「柳湄回來了,在外面客廳坐著呢。」
凌小茴翻身起床,臨走出去的時候在鏡子里看了看自己,頭髮全部都黏在了一起,整張臉蠟黃無比嘴唇極度的乾裂,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流浪漢呢,她非常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紅色。
推門出去后便看見柳湄翻閱著手機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見她出來急忙把手裡的煙給掐死:「怎麼樣?身體好點了沒有?」
「放心吧,死不了,你們有沒有查到什麼消息?」
「我沒有,所有的福利院和兒童救助站我都去問過了,並沒有你的孩子,琪琪今天上午回林家了。」
林家勢力龐大,如果他們幫忙的話能夠查出很多的內容。
凌小茴的心臟彷彿被放在爐子上一樣反覆的煎烤,這種焦心的感覺一直維持了很長時間了,難受的都已經快要麻木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幫我做了這麼多。」
「你不要著急,我們會找到的,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弄大,萬萬不能傳進凌小安的耳朵里。」
「恩,我有分寸。」
柳湄瞧了她幾眼,再次張口勸說著:「那個視頻你也看過了,你兒子才四歲就懂得算時間逃跑,懂得用一根鐵絲在四秒鐘開一間星級飯店的房間,懂得避開攝像頭離開酒店,他聰明程度雖然不能讓他在這個城市內活下去,但是完全可以讓他免受傷害了,所以,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
對方性格本來就是十分漠然,不像沐朝陽般的離人萬丈遠冰冷無比,而是一種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
還是第一次看見對方說這麼長的一段話來勸說別人。
為了這些話凌小茴也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放心吧,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的,更不能孩子還沒有找到,我就先倒下了,我會讓自己活下去的。」
「小孩子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內都會害怕,我覺得他是不是回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
倩倩的猜測還沒有說完,此時門鈴便響了起來,她反應最快的站起來:「我去開門。」
三個人都以為是林琪琪從林家回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個不速之客。
她打開門看清楚外面的人以後,一時間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房間內,視線來回移動了好幾遍以後,才輕輕的對著凌小茴提醒著:「那個張芳雅來了。」
話音未落,凌小茴噌的一聲竄到了門口,一下子扣住了對方的肩膀:「是不是我孩子有下落了?」
張芳雅不留痕迹的退後了一步掙脫了她的動作:「不是,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告訴你一些其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說不定可以讓你們查起來有些方向。」
柳湄不知道何時從後面走了上來,一隻手搭在凌小茴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將門打開:「有消息總比沒有的好,謝謝張女士來告訴我們這些消息,您請進。」
在其他兩個人沒有意見的情況下,張芳雅手中拿著一封文件慢慢地走了進來。
文件袋打開,她沒有什麼廢話直截了當的進入主題,她從裡面拿出一份出生證明介紹著說:「孩子叫做沐念回,這個不是我起的,是你起的,你以前告訴過我,於是我就給他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沐念回?思念小茴,念叨著你的歸來,兩重意思,前面的是沐朝陽的意思,後面的事凌小茴的意思。
這個名字當初是他們臨近畢業的時候想的玩笑話,自己懷孕的時候隨口對著張芳雅一說,後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孩子姓名這件事就耽擱下來,沒想到她竟然都給記下來了。
她有些愣愣的拿起出生醫學證明、
只有這種時候自己的孩子才具體化,才有了一種摸得到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真實感。
她是在自己出車禍的四個月之前出生的,出生地點實在吉祥鎮,醫學證明還附帶著吉祥鎮鎮長的的證明書,戶口落在了凌氏集團凌家大小姐凌小茴的名字,在法律上確確實實屬於自己的孩子。
柳湄湊上來跟著子啊旁邊去瞧著:「孩子一直生活在吉祥鎮?」
「恩,孩子出生以後她就去找沐朝陽了,這一去不回出了車禍什麼都忘記了,我們當時想著只要把她送走,小安和沐朝陽就能夠走到一起,所以孩子三年來都生活在這個鎮子上。」
豆大的眼淚摔在了醫學生命上面,凌小茴不敢想象孩子到現在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一出生就已經被她的親生母親給拋棄了:「這真的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倩倩懷抱里抱著紙巾盒,時不時地遞上來幾張:「這不是你的錯,你的眼睛再哭下去真的沒辦法見人了。」
這確實不是你的錯,你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麼是誰的錯呢,她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張芳雅。
對方好像也知道什麼意思,表情心虛的低下腦袋:「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我擅自隱藏了孩子存在的消息,我把他寄托在鎮子上的一戶人家,每個月派自己的親信去看看,我留著孩子一直都想要威脅你而已。」
如此赤裸裸直白的把內心話說了出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都不需要黃花,甚至都不需要那層遮羞布去維護看上去異常虛假的母女情誼。
柳湄好像抓住了重點:「那戶人家叫什麼?」
「王鳳華,是一副非常好的人家,外人都稱她為王姨。」
就像沐朝陽評價的那樣,張芳雅是一個非常聰明女人,她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是覺得孩子可能會回去?」
「不可能嗎?」
「不可能的。吉祥鎮屬於下面的小村莊,離著市中心將近一百里地,中途要倒上三次長途汽車,就算是開車的話也需要將近一個半小時,我覺得他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不可能單獨回去的。」
她雙手抱拳身體往後仰了揚:「那麼,你覺得一個四歲的孩子能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脫嗎?」
張芳雅對於這個孩子沒有過多的了解,但是每年也回去看上幾次,聽著所有人的評價和親信是不是的傳回來的報告都能夠判斷,這個孩子靦腆內向不愛說話,一個人的時候只喜歡自己帶著,性格無比的乖巧聽話,說什麼就做什麼,整個人溫柔的沒有半點存在感。
但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完全可以推翻以前的認知,他會的很多知道的更多,他甚至於知道大廳什麼時候發生意外事件,自己可以趁亂逃跑。
平時可以降低存在感也只是讓別人給放鬆對自己的警惕,一個四歲從小在王姨那麼長大的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意識到了這一切,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到自己是被監禁的?
站在孩子的角度和做法上來說,這一切真的是太可怕了。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那麼簡單的把他關在房間里了。」
凌小茴嘆了口氣,把出生證明還回去的時候留戀的看了幾眼:「最後一個問題,你不是可憐別人的性格,為什麼要找上我給我說這些問題?」
知女莫若母,我們之間確實足夠的了解,張芳雅點點頭為難的說出一句:「我需要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