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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兒子和愛人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屋外陽光正好,微風吹著窗帘,鮮花混著泥土的芬芳。


  遠遠的好像傳來了小朋友的歡笑,燦爛清脆的聲音摔在地上成了好幾掰,一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是幸福的形象,只是與她無關。


  凌小茴對於周圍刺眼的慘白,空氣中飄散的福爾馬林都已經習慣了。


  畢竟從國外回來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從醫院裡躺著度過的。


  只不過這次稍有些特殊,她竟然是被當成精神病人對待的,別說出去玩了,就算是稍微動彈一下,旁邊的護士都會裡忙衝上來,把她摁在床上,直接來一針安定劑。


  於是從醒過來到現在,凌小茴只能坐著,用實際行動告訴護士,自己現在非常的冷靜。


  她真好奇,當初沐朝陽把她送過來的時候怎麼給醫院交代的。


  吱呀一聲。


  病房的輕輕的被推開,粉色護士服包裹著玲瓏的身材,嬌小可人的年輕女護士微微笑著:「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或者需要什麼東西,可以告訴我奧。」


  「我想要出去可以嗎?」


  護士漏出大大的笑容:「不可以奧。」


  「……」


  大概是這片區域接納的病人都是精神病,只要不鬧騰的話在護士耳朵你里說的話就是放屁。


  凌小茴無奈的抽抽嘴角,又重新恢復了省電模式:「我沒事了。」


  「好的,乖乖的,等到吃飯的時候我會給您來送飯的,有什麼需要隨時來叫我。」


  她無言的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護士瞧著她生無可戀的樣子,在臨走的時候不放心的補充道:「小姐你要記住奧,千萬不可以自殘的,要是被我們發現會打鎮定劑的,你又要睡覺了。」


  凌小茴看著她擔心的面孔,不自覺的竟然有些感動。


  你在深淵呆久了,別人罵你一句你都覺得溫暖。


  那些不屑於別人可憐的人,從來不知道真正的絕望是什麼,那是滿目皆是瘡痍的地獄。


  她也肯定的回答著:「你放心,沒有守著沐朝陽,我就算是自殘也沒有絲毫價值。」


  小護士捋不順其中的關係,更聽不懂她所說的話,不過能明白面前的人脾氣安靜了下來,回復了個甜甜的微笑,轉身離開了。


  不能走,不能動,凌小茴有些留戀的看了眼外面的春光燦爛。


  一如自己的高中生活,每天都活在陽光底下,芳草花香連空氣都是甜甜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她目光跟隨著那個人的身影,那一抹信仰。


  人老了就喜歡懷舊,莫不是自己已經步入老年時光了?

  凌小茴拽過被子躺下的時候,腦袋裡亂亂的什麼都有,凌小安的氣勢如虹、母親的薄唇微啟吐出那傷人的利劍,記憶中有兩個沐朝陽,一個是光眼神帶著笑他是春天的冰可樂,另一個卻是撒旦環繞著戾氣,冷的就像是嚴冬的寒風。


  渾渾噩噩的剛準備進入夢境,門再一次的被推開。


  凌小茴還以為是漂亮的小姐姐給她送吃的來了,從被子里探出頭來。


  來的人竟然是母親!


  她真的非常吃驚,驚訝的雙眼瞪圓,她的母親竟然會看望生命中的她?!

  沒有搞錯,自己是凌小茴又不是凌小安,從小不管她死活的母親竟然回來看望她!

  凌小茴震撼到都不會呼吸了,半靠在床上僵硬無比,眼神隨著母親走了進來。


  鋒利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其實這樣的穿著打扮在醫院是非常不禮貌的,精緻的黃色捲髮,略顯老態卻還風韻猶存,手中拎著一方古銅色的小包。


  從面前人身上猶存的魅力也可以遙想二十多年以前,母親也算一頂一的大美人。


  她嘴唇蠕動,感動的話還沒說出口,對方一盆涼水徹頭徹尾的澆了下來。


  「我是來和你談筆生意的。」


  從心臟蔓延到四肢,鮮血一點點的冰冷下來,全身都感覺無比的寒冷。


  凌小茴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撕心裂肺異常的張狂,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天真,竟然會認為母親是來探望受傷的她,哈哈!真是可笑!

  被她莫名的大笑給搞暈了,女人臉色陰沉著:「需不需要讓護士來給你打一針?」


  「不用,我冷靜得很,我這輩子都沒有比今天更冷靜。」


  「那這樣正好,我們來談生意吧。」


  她安靜下來以後,眼神冷漠到沒有任何的情緒,她從來都是孤獨一人,奢望的後果就是絕望:「可以啊,我的母親。」


  我的親生母親,虎毒不食子,您的心真是狠啊!


  對方聽見母親兩個字臉色微微變化了下,隨即從包里拿出了張照片:「給你。」


  照片上小小的身子,白嫩俊俏的臉龐,稜角分明小小年紀帶著些許威嚴清冷,眉梢眼角真的有些沐家的味道。


  她從來沒見過,甚至從來也沒聽說過。


  但是當看見這張照片,那血濃於水的感覺直撲心臟,她的兒子,她活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孩子在哪裡?」


  「孩子現在很健康,只要你聽我們的話,自然會把孩子還給你的。」


  一別三年她不曾見過自己的孩子,那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凌小茴一想到這個心臟就開始抽搐,眼中含著淚光:「我都已經聽你們的話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還不夠嗎!我都被沐朝陽當成瘋子關到精神病院了!」


  「我們目的很簡單,只要讓沐朝陽對你死心就可以了。」


  她眨眨眼睛,儘管想要從這個人的面前表現的堅強一些,眼淚還是從臉龐滑落,掉在潔白的被子上:「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了。」


  而且沐朝陽肯定對我死心了,現在所做的一切大概只是報復吧。


  他只是在報復當年玩弄他感情的凌小茴,只是想讓凌小茴嘗到同樣的痛苦而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身在漩渦中心的凌小茴感覺不出來,周圍的人卻都能察覺到,沐朝陽嘴上狠毒行動卻呵護犢子似得護著前者,明顯還是放不下舊情。


  「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冰冷的話對於一切作出了判決,凌小茴激動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無能為力什麼了!這是我的孩子,你就應該還給我的,他……他可是你外孫子,你不能這麼狠心的。」


  「狠心?我可是幫你養了這麼久的孩子,你感謝我還來來不及呢,你有什麼資格責備我,要不是我告訴你,你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不知道?

  凌小茴抱著腦袋漲的直疼,好像……好像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畫面是黑白色的來回的閃現,沐朝陽粗重的呼吸聲和記憶裡面疊加,細長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肌膚,所到之處全部都燙得嚇人。


  忘了什麼?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坐在旁邊的凌母眼神中是不耐煩:「快點做決定,否則你就再也看不見你的兒子了。」


  那天陽光正好,她腳步輕快的走進校園,擦肩而過的時候撞到了一個男生。


  男生穿著白色襯衫,細碎的頭髮遮擋住了丹鳳眼,高冷淡漠。


  他回頭忘了自己一眼,凌小茴便從此忘了自己的姓名。


  校園門口初相遇,一遇朝陽誤終身。


  她打聽出了那個男生姓沐。


  腦袋好像要炸掉,腦漿和血液相互擠壓纏繞著神經,有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細胞,細胞破碎裡面的東西炸的整個腦袋都是。


  凌小茴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倒在床邊,又感覺有個小小柔軟的手握著自己,他的身子好小好脆弱,好像輕輕的一握就能夠捏碎。


  那個小傢伙的心跳她能夠感受出來,小小的生命就躺在自己的身邊,那麼真切。


  見她這副樣子,凌母耐不住的站起身來,嫌棄的要走。


  不要!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凌小茴奮力的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襟,滿臉淚水中響起的哭腔里全都是乞求,為了孩子她可以卑微到塵埃中:「我早就做出了選擇,請你把孩子還給我,我真的沒辦法了!」


  母親看了眼凌小茴的樣子慢慢蹲下身來,手指擦掉她的眼淚:「沐朝陽對你還有想法是因為你單身啊,你要是真的找個男人,對方指定不纏著你了。」


  她微微愣住,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著自己的母親,腦海里卻只感覺到劇烈刺鼻的香水味。


  「我沒有男人啊!我告訴過沐朝陽我是一個濫交的人,我真的說過!再說了,依靠著他在帝都的本事,沒有人敢和他做對的。」


  母親笑了出來,風華萬千卻又殘忍。


  「有啊,你忘記了,你現在就有個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孩子的父親。」


  孩子,孩子父親?沐……沐朝暉?


  心痛到無法呼吸,記憶越來越混亂,她的母親好想和她做過不止一次的交易,每次都如同凌遲一樣痛苦,好……好相似的感覺?

  上天從來沒有善待過她,在至親與摯愛中你必須做出一個割捨。


  凌小茴仰躺在床上,有眼淚劃過,手中捏著那張小小的照片捨不得松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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