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 往自個身上餵了兩回氣運, 雖然不多。待她出去逛兩圈, 看看有啥變化沒。
村裡沒啥意思,施琪把目光瞄準山裡。
說不定真能逮著只自動撞到跟前的笨兔子呢,今個晚上加餐, 打打牙祭。
施琪想得挺美,邁著小胳膊小腿兒,哼哧哼哧的往山裡跑。便是用跑, 她這速度也很慢, 誰讓她還是個小不點呢。
坐在屋檐下編草席的老王頭,遠遠地就瞅見有抹小身影往這邊跑來, 他年歲大,眼神有些模糊, 距離稍遠, 只能看個大概,卻也知道, 這是施四郎家的小閨女施小小, 人還沒過來呢,他臉上先揚起了笑容,暖暖的很慈祥。
村裡人對他們倆口子有些避諱, 道他們命硬, 不僅剋死了自個的兒子兒媳, 還剋死了唯一的小孫孫。若非王家在村裡紮根已久, 村裡的王姓, 都是一個祖宗出來的。便是這般, 才沒被趕出村子。
也就施四郎家的小閨女,小小的人兒,很是機靈,隔三差五的就喜歡往這邊跑,時日久了些,他老伴總算見精神了些,臉上也有了笑顏。
「小小莫跑,慢些走,摔著了可咋辦。」待小人兒近了些,老王頭就坐不住,起身走了幾步,他的背有些駝,身板兒瘦條條的,又喜愛彎著腰與施小小講話,就更顯矮小。
施琪仰著小臉兒,露出個甜甜的笑。「王太爺,我不往屋裡坐哩,我要去山裡玩。」
「個小機靈。」老王頭笑著起了滿臉褶子,眼神卻非常柔和,堆滿了對這個小輩的喜愛之情。「你不能去山裡哩。」
屋裡的老太婆聽到動靜,扶著牆,一步步的走到門口,眯著眼睛巴巴兒的往外望。「小小,你可不能往山裡去,山裡有大貓,會把你吃掉的。」
「太奶你甭騙我,大貓在深山裡呢,才不會靠近村子,我就到山腳下玩玩,沒事兒的。」她揮著小肉爪子,還反過來安慰老人,口氣老道的很。
老王頭瞅著她這小大人樣,就忍不住想笑,笑得有些停不住,說話就更慢了些。「小小想去山裡玩啥?」這小丫頭機靈又聰明,卻是不能當個尋常孩子看待的。
「守株待兔啊。」施琪早就想好借口,咧嘴笑啊笑。「我去瞅瞅,能不能碰著只笨兔子,也好打打牙祭。」
守株待兔這詞正是老王頭教她的,她沒事兒就纏著人家給她講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老王頭見她高興,有事沒事就會尋摸出兩三個小故事擱著,待她再過來時就講與她聽。
說來,老王頭也算個讀書人,有著童生的身份,後來一直沒考上秀才,待分家后,他本不想再考,讀書太燒錢了。妻子和兒子兒媳卻都支持他繼續考,道再考兩回,不中,便算了。老王頭琢磨著也在理,就又拿起了書本,不料,次年兒子兒媳雙雙遇難。
那陣天氣不太好,雨水頗多,兒子兒媳想多掙些錢,只要出門時沒下雨,都會挑著擔子進鎮里販賣蔬菜。那日清早出門時,沒雨,才剛出門沒多久,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密密細雨,沒多久細雨又大了些。到中午,老王頭夫妻倆就接到村民來送信,他兒子兒媳被崩塌的山塊給壓死了。
兒子和兒媳的死是天災,小孫孫卻是意外夭折,年歲太小,到底沒能扛住一場風寒。
村裡人都說老王頭倆口子命硬,他們心裡也是贊同這話的,甚少和鄉鄰來往。尤其是王婆子,總覺得都是她的錯,是她命不好,不僅沒能旺家,反倒讓夫家成了絕戶。她身子骨還算硬朗,偏生鬱結於心,好端端的身體一點點的被掏空,最後落了個只能躺床上的地步,沒白天沒黑夜的。
好在施琪經常過來玩耍,小孩子家家的,童言童語,又是個話癆,嘰嘰喳喳嘴就沒個停的時候,慢慢地,王婆子有了點精神氣,如今,倒也可以扶著牆走出屋子。
「小小想吃兔子,讓你王太爺給你去山裡捉,他年輕時,可會逮野味了。」便是只到山腳下遛遛,王婆子也不願意她去,就怕出個萬一,她是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小小進屋來,太婆這裡有甜甜的糕點吃呢。」伸出瘦如枯木的左手,輕輕的招了兩下,渾濁的眼裡透著期盼,還有一股子濃濃的慈祥。
要是換成平時,施琪也就應了這事兒,順著王太婆的意,乖乖的往屋裡去吃糕點,可今個兒不行,她去山裡是要忙正事的,不能耽擱了。「王太婆,我就到山腳下玩會兒,很快會回來的。」
反正她是要往山裡去趟的,生怕會被攔住,說完話,她就噠噠噠的往前跑,邊跑邊揮著肉乎乎的小爪子。「王太婆,給我留些糕點喲。」
「老伴你快去,可不能讓小小一個人往山裡去,她向來膽大的很。」王婆子很是著急,連連催著丈夫,甚至還走到了屋檐下,眯著眼睛往前望去,揚著嗓子喊。「小小慢些,莫跑哩,慢些。」就恨不得自己有個強壯的身體,追著那小丫頭去。
王老頭自也是不放心的,都不用老伴說,他已經抬腳追了上去,跑了兩步,回頭叮囑著老妻。「屋檐下有椅子,你坐著,別站著,我準會把小小帶回來的,順便給你逮只野味打打牙祭。」
自打兒子兒媳出事,小孫孫也沒了,他便不再進山裡逮野味,還是老妻要求的,認為定是殺生太多,造了殺孽,平素連葷腥都很少碰。
「別逮野味,小小想吃,咱們花錢去買。」王婆子急急的回著,不放心的又念叨了句。「千萬莫逮山裡的野味。」冷冷清清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個小小,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王老頭也就是隨口說說的,安安老妻的心而已。「知道了,不逮野味,都聽你的。」見小丫頭都快跑沒影了,他也顧不得再說話,三步並兩步的追了上去。心裡則想,回頭請村裡的小伙兒到山裡逮只野兔子也行,就算避諱他們,有錢可掙,自然還是錢更重要些。
施晚有些口渴,拿著汗巾邊擦著腦門的汗邊往樹蔭下走,瞥見前頭不遠處的小道上,正顛顛兒跑的小身影有些眼熟,他認真看了眼。「咦——」頓時也顧不上喝水,匆匆忙忙的就迎了過去。「小小,你這是要去哪裡?」
大房家的小小,這丫頭,可了不得,比男孩子還要調皮些,要說不懂事吧,偏又機靈的很,倒也不討嫌,更多的只是無奈,拿著她沒法子。
「三爺爺。」眼看就要到山腳下,施琪正歡喜著呢,不料,又被攔住了,她不就是想進山看看自個的氣運漲了點沒,怎麼就這麼困難了?差點兒就成了九九八十難跟西天取經似的。
施晚扛住了這小丫頭甜甜的笑臉,很認真的問。「小小這是想去哪?你娘可知道?跟家裡人說了沒?」
「我就是隨便耍耍而已。」施琪燦爛的笑著,帶著軟糯糯的腔說話。「三爺爺,您忙著,我呀,就不打憂你啦。」
「三爺爺沒啥可忙的,倒是小小,好像忙得緊呢。」施晚逗著她。這丫頭,果然滑溜的緊,也不知她在打什麼鬼主意,小小的人兒,可真精怪,得看著她點,可別出了什麼事。
施琪聽著這話音,連忙搖著腦袋。「三爺爺我不忙哩,我一個小小的人兒,有啥可忙的。三爺爺你儘管去忙吧,地里的活要緊呢!」說得相當的義正言辭。哎喲,趕緊走吧走吧。
「晚小子,你去忙著吧,這丫頭有我呢。」終於趕上來的王老頭接了句,說完話,他就拉住了施琪肉乎乎的小手,和顏悅色的道。「小小咱們可說好的,就去山腳下看會兒,然後咱們就回來。」
施琪跟小雞琢米似的應著。「好噠好噠。」先進了山再說。
「王叔,你們要進山裡?」施晚有點頭疼,老的老小的小,還想著往山裡跑,雖說附近的山裡也沒甚危險,但有些事吧,是沒法說清的。「這樣吧,我地里的活也忙得差不多,我隨你們一道。」
王老頭聽著就笑。「這樣也好,順便啊,晚小子幫著逮只兔子,如果有的話。也是怪我,給她講了守株待兔的故事,這丫頭看著精明,哪曉得也是個傻的,竟然想著進山去看看的,能不能也碰著只笨兔子。」他把錯全往自個身上攬,就怕著回頭這小丫頭挨罵。
「我看吶,分明就是這丫頭想進山玩,拿著王叔當由頭呢。」施晚多少也是有些了解自家的小丫頭。
施琪脆聲聲的插話。「真碰著只笨兔子,今晚就有肉吃哩。」仰著小臉,滿臉的得意,好像進了山真能碰著只笨兔子似的。
倆個大人聽著,相互看了眼,均笑出了聲,說了兩句好話哄著她。
進了山裡轉悠一圈,別說兔子,連只野雞都沒個影,偶爾有幾聲鳥叫聽得見,卻尋不著鳥的身影,怕是躲在枝繁葉茂的樹椏里。
「小小,山裡沒啥可看的,咱們回吧。」地里的活可不能耽擱,施晚琢磨著時辰差不多,就開始說著回去的話。
王老頭也覺得差不多了,他怕家裡的老伴惦記。「小小啊,想吃兔肉,咱們回去想法子,你王太婆還在家裡等著你呢,甜糕點還記著吧?」
「……好吧。」施琪蔫蔫的應著。難不成是因為喂的氣運太少,所以,才沒什麼變化?好歹也是她努力了近兩年的成果啊!
王老頭見她這般無精打採的,就有點心疼,彎著腰略顯吃力的抱起她,柔聲哄著。「沒事兒,今個晚上,咱們准有兔肉吃。」
「王太爺我長大了呢,能自己走路的。」施琪邊說著邊掙扎了兩下。「王太爺我要下來走路。」她也不敢動得太厲害,就怕摔跤。
施晚見老的抱著小的在旁邊看著也是心驚膽戰的。「王叔,你讓小小自個走,她小胳膊小腿的可利索了。」
王老頭笑了笑,把小丫頭放到了地上,憐愛的撫了撫她的發頂。
就這一會功夫施琪已經調整好自個的心態了,這趟不行,下回再來試,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能有成功的一天,她這人吧,別的沒有,就是相當的有耐心,畢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怪物。
進了屋裡的施琪,豎起小耳朵,賊頭賊腦的偷聽了會,又扒著門框,悄悄的瞄了兩眼,見奶奶和娘親埋頭認真幹活,便飛快的脫了鞋竄回了床里,在眉心摳了摳,摳出個晶瑩剔透的小珠子。
肉呼呼的小手將珠子舉起,對著明亮的光線細細地看著,發現裡頭有道宛如絲線般狀似液體的金色小玩意在緩緩流動著,她咧著嘴,差點兒就笑出了聲,幸好反應得及時,左手捂住了嘴巴。
這小玩意可是個好東西,要不是為著它,她才不會頂著壓力隔三差五的往王太爺家送吃物。
樂得好半響,施琪才美滋滋的默念起咒文,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德轉化成氣運。
沒錯兒,她手裡的小珠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氣運珠!
就是為了搶奪這顆小珠子,她才會莫名其妙的落入異時空。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連靈氣都稀薄得很,想要重新修鍊是再也沒可能的。
上輩子她運氣特別好,本是大城市裡一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扔進人海里都找不到的,有次她出門旅遊,救了個老頭,嘿!萬萬沒有想到,這老頭是個世外高人,說與她有緣,收了她當徒弟。
她根骨平平,勝在毅力不錯且還勤奮,一百九十七歲時,成功突破金丹,一朝告別地球,去了更適合她的地方。
死的時候,她都快滿一千歲了。
說句老怪物也不為過。
為啥她煞費苦心的弄功德,就是為著這氣運,當一個人的氣運達到個逆天程度,便是出門走三步,都能撿到塊金子。
施琪也不貪心,她不要自身氣運達到逆天程度,只有有個上等就行,比如進個山,笨兔子就撞到了她腳邊。然後,再給家裡的親人也漲漲氣運。一家子和和美1美的過著,沒病沒災有點兒小錢傍身,日子才逍遙自在呢。
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得很,像她,搗鼓了大半年,才得了一點點功德,轉化成的氣運都不夠塞牙縫。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施琪感嘆了句,把珠子塞回了眉心。這會兒是真的要睡覺了。
對面二房的於氏,一直盯著大房老三這邊,暗搓搓的等著呂氏前腳離開,後腳她就氣勢凶凶的沖了過來,手裡拽著她的閨女施小妹。
施小妹此時的模樣可不好看,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頭髮上沾滿了草屑,蓬頭蓬腦,手背上還有道細細的血痕,眼皮紅腫,明顯是哭過。被於氏拽得厲害,她跟在身後走得踉踉蹌蹌。
「四嫂你好歹也管管你家小小,看把我家小妹打的,還一家子血親呢,下手也忒狠了些,瞅瞅這傷,幸好是劃在了手背,要是落在臉上,我家小妹一輩子可就毀了,身上也摔得青青紫紫,全是被小小給推的,還磕著了個小石子,膝蓋上摸著就是一手血,我就沒有見過比小小更狠毒的姑娘,這才多大點年紀,將來長大了還了得?四嫂今個你不管怎麼著,也得給個說法來。」於氏剛踏進屋裡,就噼哩啪啦的一頓說話,還指著小閨女身上的各處傷口,那表情那神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多疼自個家的閨女。
喻氏任她說,待她說完,才不緊不慢的道。「小孩子家家玩鬧,免不了磕著碰著,我家小小家來時,一身也是沒法看的。六弟媳,你剛剛說,這傷要是劃在臉上,一輩子可就毀了。道這麼來說,咱們確實該好好說叨說叨,小妹那一爪子抓得可是小小的臉,雖說我剛上了葯,這會看著,也還顯眼的很,你看這事要怎麼著?是不是往奶奶跟前去?」
按著整個施家來排,喻氏丈夫施豐年排四,於氏丈夫施安平排六。
「六嬸六嬸你來了,我正好要過去找你呢,你得好好管管小妹,小小年紀也忒狠了些,狠也就罷了,還愛背後搞偷襲,一把將我推到了地上,看把我這嬌弱的小身板給摔得,全是青青紫紫,我還真沒見過,比小妹更狠毒的姑娘呢,小小年紀無恥的沒了邊,也不知是像著誰,六嬸你道呢?」施琪沒進屋,就站在高高的門檻上,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於氏。
她那說話的口吻,不說九成像,六七成卻是有的,全是學著於氏剛剛的眉眼,把於氏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氣急敗壞的下就指著施琪的鼻子破口大罵。「施小小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我可是你嬸子,你說話注意點,個有人生沒人教養的喪門星,小時候就這般壞,大了也就是個賤蹄子的命,誰都能踩上一腳。」
「六弟媳,你身為長輩,才是要說話注意些,這般污耳朵的話也虧得你能講出口。」喻氏滿臉的嫌棄,看著於氏的目光,像是看著坨屎般,分外的刺目。「想要小輩敬你這個長輩,首先你得有個長輩的樣子來,自個身不正影子斜,還敢破口亂嚷嚷?也不怕鬧笑話。」
於氏有母親對付著,施小小的就湊到了施小妹跟前,看著被勒紅的手腕,大驚小怪的道。「小妹你看你這手腕紅得,嘖嘖嘖,果然是沒娘疼的小可憐,這手腕上的傷可比手背上的血痕要嚴重多了,小妹姐啊你真可憐,投誰的胎不好,偏生落進了六嬸的肚子里,要是我呀,就趕緊找六叔哭去,這娘當得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半點沒把你往心裡頭擱啊,真可憐。」
施小妹這手腕確實疼得厲害,正強忍著淚水呢,被施小小這麼一說,她就沒忍了,頓時覺得特別的委屈,還真掙開了母親的手,噠噠的往屋外跑,邊哭邊往地里去。她也很贊同施小小的話,她娘確實不是個東西。
別看她年紀小,心思可不少。
見施小妹真的跑掉了,施小小笑得別提有多歡樂。「六嬸啊,小妹跑地里告狀去了,你還不去攔著她,現在地里人可不少呢。」
「施小小你真是個喪門星。」於氏狠狠地罵了句,連忙往屋外跑去。
真要是鬧得全村皆知,又是一大笑話,奶奶准得指著她的鼻子罵,那些個不堪入耳的話,她可不想聽,非得羞得鑽進地逢不可。
施小小學著太奶的潑婦模樣兒,肉呼呼的雙手插著腰,對著地上響亮亮的呸了句!卻是沒吐痰的,學歸學,她才不會吐痰呢,也太不講究了些,學著大人們的說話,就是為著多說幾句話,免得讓人多想,道她個五歲孩童,說話這般利落。
喻氏趕緊把小閨女拉回身邊。「小小呀,你可不能學你太奶的樣兒,會不招人歡喜的。」這話說得特小聲。
「用來懟壞人正好。」施小小笑笑嘻嘻的應著。「平素定是不會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