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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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閨女正在高興呢, 施豐年不想她被媳婦澆冷水, 在他看來,這也不算什麼事兒,小孩子嘛,好奇心重些, 也是有的,由著點也沒啥兒。
傻爹的話明顯是不可相信的, 農家的門檻再高,也不可能比一個五歲的孩子高。
喻氏幽幽的看著丈夫, 雖沒有說話,施豐年卻有點扛不住,他伸手撓撓後腦勺,憨呵呵的笑啊笑, 過了會,見媳婦仍目光幽幽的望著他, 便露出個討好的笑,軟著聲兒喊。「媳婦看我幹啥呢?」
「爹娘,我看見立安立平兄弟倆跑出院子了。」看完熱鬧,施小小又屁顛屁顛的返回了飯桌, 麻利的坐到椅子上, 壓著嗓音,笑笑嘻嘻的道。「二伯娘還說今個下午要兄弟倆去跟著王太爺讀書呢, 這下可好啦, 人都跑沒了, 待我和小叔去王家時,沒人可怎麼辦喲。」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
「爹,我要吃排骨,幫我盛點兒,少舀點湯,要兩個紅棗。」施小小夠不著湯,雙手捧著碗遞到了爹爹面前,甜滋滋的喊著。
小閨女的一聲爹,軟糯糯的聲腔,施豐年聽著能直接甜到心坎里,樂呵呵的接過碗,認真的給小閨女舀湯盛排骨,一時間,倒是把媳婦給擱腦後了。
喻氏輕飄飄的問道。「小小,是不是很開心?」
「對啊對啊。」施小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正好讓二伯娘看清楚,那兄弟倆是什麼性子,可別弄到王太爺跟前去,王太爺年紀大著呢,管不住他們,要是被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她就覺得,二伯娘這事做的有點不太厚道,也不知奶奶怎麼想的,平時挺周全的,這回怎麼就順著二伯娘胡鬧,可能是不太了解雙胞胎的性情吧。
喻氏完全沒有想到,閨女竟是這般想法,到了嘴邊的話,想了想,最終還是咽回了肚裡,化成聲嘆息,無奈的說。「小小,你喜歡看熱鬧,這沒什麼,自個有點分寸就行,但是在家裡,是不可以這樣的,這樣的習慣不好。家裡便是有熱鬧可瞧,你也不能生這種心態,你是家裡的一份子,知道吧?這個家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與你都是有關係的,不能說,事情跟你沒關係,你就可以置身事外,這是不對的,你是施家的姑娘,施家就是你的親人。」
「來,小小吃排骨喝湯,這紅棗可甜了,你娘啊,知道你愛吃排骨,就特意讓老李叔在排骨上留了點肉,啃起來香香的有滋有味。」施豐年把滿滿的一碗排骨湯擱到了小閨女的面前。看著她漂亮的眉眼,像極了媳婦,沒忍住,咧嘴笑了起來,只覺心裡頭熱乎乎的。「小小,你娘這話說得對呢。」
施小小挪了挪小身板,挺直了腰桿兒,正正經經的坐著。「娘,我知道啦!以後會注意的,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我保證!」說著,她眼睛往飯桌上瞄了瞄,綳著張小臉兒,嚴肅的添了句。「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就,我就十天沒排骨吃。」
「你娘哪裡捨得十天不給你吃排骨,便是我捨得,她都不捨得。快吃吧。」施豐年笑著接了句。
施小小咧著嘴沖著爹爹笑,帶著一股子狡黠,笑得可燦爛了。
喻氏瞅著傻笑的父女倆,莫名的有點吃味,嗔了眼丈夫。「好話全讓你爹說了,倒是讓我成了個壞人。」
「哪有!我娘可好啦!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娘親,就是我娘親,我是最最幸福的孩子。」施小小非常肉麻的誇完,就夾了塊排骨放嘴裡啃著,口齒不清的嚷嚷。「好好吃啊!」
「油嘴滑舌。」喻氏心裡是歡喜的,就連話里都透著笑意。
施豐年更是樂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瞅著自家的小閨女,真是怎麼瞅怎麼好,連壯實的小身板兒,在他的眼裡也是極好的。
未時初,睡了會午覺,養足了精神,該下地的下地,該忙活的忙活,該讀書的自然也要準備出門了。
小呂氏在屋裡急壞了,中午她沒有睡覺,施大志施可進父子倆也沒有睡,三人在村裡尋了個遍,愣是沒有找著施立安施立平兄弟倆,也不知道這倆小兔崽子藏哪去了,最後沒得法子,三人才蔫噠噠的回了家。
「大志,要怎麼跟娘說這事?為著能讓立安立平去王家讀書,是我腆著臉求娘的。」想想婆婆的性子,小呂氏有些慌,兄弟倆說跑就跑,連個人影都尋不著,婆婆知道后,讀書這事八成得黃了。
可是她不甘心!大兒子沒點靈性,只能守著田地過活,二兒子三兒子打小就很機靈的,分明是個讀書的料,怎麼就不願意了!她想不通,委實想不通,真是又難過又委屈,更多的卻是憤怨。
施大志能有什麼法子,家裡的事向來是媳婦做的主。「實話跟娘說吧,這倆小子壓根就不想讀書,強扭的瓜不甜,你也熄了心思吧,還省事些。」
送倆兒子去王家讀書的事,媳婦都沒提前跟他通個氣,他也是中午吃飯時才知道的,心裡頭本就有點不太願意,讀書就是個燒錢的坑,大把的銀子扔水裡還能有個響聲,扔到讀書的坑裡,連個響都沒有,別提還是送倆兒子,他可沒這本事。
「什麼叫還省事些?施大志你自個沒出息,還盼著兒子沒出息是吧?就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臉朝黃土背朝天,守著家裡的那點子田地過活,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沒分家,咱們有吃有喝,待分了家,就家裡的那點田,怎麼夠分?到時候,你就是想地里刨食,也得有地給你刨。」小呂氏氣得不行,她自認聰明伶俐,哪成想,嫁了個沒出息的丈夫,一點計算和遠見都沒有。
施大志也有點惱火,不過,他多少有點顧及,壓著嗓子低吼了句。「那你想怎麼樣?」很明顯的中氣不足,話問得有點虛。
「我想怎麼樣,我能怎麼樣,我就是想著送兄弟倆去王家讀書,能考上功名是幸事,就算考不上會識字,依著他們的聰明機靈勁兒,到鎮里找個輕省的事也容易得很,總比窩在家裡跟你下地好,累死累活,一年到頭能存幾個錢?」小呂氏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刷刷往下落著。
施大志肚子里的那點兒火氣,被這眼淚滅了個乾乾淨淨,他手足無措的走了過去,把媳婦往懷裡靠,笨拙的拍著她的背。「這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看他們兄弟倆想不想讀書,讀書不比旁的事,咱們外人勉強不來,全靠他們自己。」
「這是怎麼了?」呂氏等了會兒,沒等著二兒媳領著倆個孫子過來,想了想,就起身往這邊屋裡來看看。
情緒失控的小呂氏,聽見婆婆的聲音,瞬間就清醒了,推了兩把丈夫,胡亂的擦著眼淚。「娘。你怎麼過來了?」問得有些忐忑。
「不是說好未時初把孩子帶過來,一道往王家去嗎?沒等著你們,我就過來看看。」說著,呂氏掃了眼屋子。「立安立平呢?」
「他們,他們他們有事出去了。」小呂氏支吾著,乾巴巴的笑著。「娘,這一時半會的,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可別耽擱了善哥兒學習,要不,明兒我再領著他們去王家。」
呂氏看著二兒媳,見她垂了眼,躲開了自己的目光,心下瞭然,思索了下,到底還是留了餘地。「那行,讓他們明兒過去也可以。」頓了頓,又添了句。「明兒上午可別又有什麼事出去了。」
「肯定的,娘你放心吧,我肯定會看住他們,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會讓他們出門。」這危機算是解決了,小呂氏鬆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的從容鎮定,笑吟吟的送著婆婆出門。
施小小見奶奶一個人回來的,心裡頭清楚的很呢,嘴上卻還是好奇的問道。「奶奶,立安哥立平哥呢?」
「他們呀,有事出去了,得明兒上午才能和小小善哥兒一道讀書呢,咱們先過去王家吧。」呂氏想著,王太爺那邊,不管怎麼樣,她都得去兜下底,這雙胞胎怕是不會去王家讀書了。
喻氏在打掃著屋子,見著婆婆進屋,抿嘴笑著倒了杯涼茶。「娘。」
「你干你的活。」呂氏理著針線笸籮,緩緩的道了聲,拿出才剛開始做的綉活,慢悠悠的穿針走線。
喻氏也就真的沒有搭理婆婆,埋頭忙著自己的事。
屋子裡靜悄悄的,分外的見安寧。
呂氏綉出朵花,停了下,側頭看了眼兒媳,眉眼角梢流露出慈祥的笑。「說起來,你是個安靜的性子,完全坐得住,三郎呢,也是話少。偏小小這丫頭,是個小話癆,在屋裡一刻都沒法呆。」
想起什麼似的,她臉上的笑加深了幾分,聲音也更輕柔。「善哥兒性子矜持著呢,那是擱以前,如今和小小在一起玩,倒是越發活潑,大變了模樣,我從來沒有想過善哥兒能變成這樣,看著他能吃能睡,我這心裡頭踏實了好多,你公公也說,他是越發有個男娃樣,高興的很呢,和善哥兒比著吃飯,你公公用大碗善哥兒用小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老頑童似的。」
「男孩子活潑些,我覺得挺好的。」收拾完屋子,喻氏也拿了個針線笸籮坐到了婆婆身邊,她近來沒接綉活,打得是絡子。小閨女規定的,接一回綉活打了一回絡子,得換著來,不依她她還不高興,小嘴撅得老高,悶悶不樂,給她做|愛吃的飯菜,她也不吃,埋頭數著飯粒。這孩子,就是來討債的。「善哥兒近段瞅著,見精神了好多。」
呂氏樂呵呵的笑,滿臉的喜悅。「小臉兒紅潤的,這孩子,本就長得好,這般看著,你奶奶就說,都有了點小姑娘的模樣,俊得喲,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得多少姑娘的心。」
「娘。我看著,善哥兒的眉眼和小小有點兒像呢。」以前不覺得,現在小叔子天天在她跟前晃,喻氏見得多了,才發現了這岔兒。
「你不說我倒沒覺得,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呂氏思索著,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縫。「我呀,有時候也覺得,善哥兒哄人時,有點兒小小的影子呢,小小這孩子,你倆生得好啊,是個寶貝兒。」
小孫女哄她時,呂氏高興得緊,也就是一時的情緒。換成小兒子哄她時,哎喲!那心情喲,就跟喝了罐蜜蜂似的,能甜整整一天呢。
婆媳倆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笑聲不斷,氣氛很是美好。
揚氏在屋裡窩在會,覺得有點枯萎,抬著腳往隔壁的屋裡去,找小呂氏說說話。揚氏還挺喜歡小呂氏,應該說是羨慕,羨慕她會說話,不管說什麼話都不會說錯,而且還很得人心。揚氏被婆婆說得多,雖說每次都是溫聲細語,可她心裡總歸有點不得勁,就想著跟小呂氏多接觸接觸,看能不能學到點兒。
「你在想什麼呢?」揚氏踏進屋裡,就見妯娌靠著牆,眼睛盯著灰撲撲的地面,木木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呂氏打了個哆嗦,神情透著些許的慌張,側頭見是揚氏,她露出個笑。「大嫂。」起身給倒了杯茶,就這點功夫,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我過來找你說說話,一個人呆著怪悶的。」揚氏悶悶的說著,又問了句。「你剛在想什麼呢?」話剛落音,就聽見一陣笑聲,是從隔壁屋裡傳來的,不大,也就是倆屋子隔得近,才能隱約聽到點兒。「咦,婆婆又在和小小娘說話呢?」
「沒想什麼,大嫂過來可是有甚事兒?」小呂氏坐了下來,看著前面的牆,笑了下。「隔壁熱鬧著呢,不知道在說甚。」
揚氏聽著有點心痒痒。「咱們也湊湊熱鬧去。」她也挺想知道,小小娘是怎麼做到的,這般得婆婆的歡心。
「這,這不好吧。」小呂氏心裡頭存著事兒,就有點扭捏。
用呂氏的話來說,她這二兒媳,別的都好,是個周全穩妥的人,就是有時候想得多了些,難免有點過了頭,顯出些膽怯來。
揚聽聽著就訥悶了。「這有啥不好的?」她就不明白了。
「也沒什麼,那,咱們就過去吧。」小呂氏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也挺想過去的,又怕過去后,心裡頭的某些念頭越來越想。
呂氏和喻氏在說著束修的事,雖然王老頭沒往這方面說,但禮不能廢,便不是正兒百經的夫子,卻也是用心在教著孩子們讀書,這束修就更不能少。這要是讓村裡人知曉,背後不知道要怎麼討論,施家可作不來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情,焦氏最是好面子,再怎麼不待見王老頭夫妻倆,也跟呂氏提了這事,讓她和喻氏倆個商量著來,該有的禮絕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