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並盛買下來
此為防盜章, 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他問的是:【孩子, 你有興趣當家教嗎?】
當天晚上鈴木園子就看到了自己的新數學老師。
——話說她連高中都不用考,要數學老師幹嘛?
——就算要數學老師,那也得是個教高中課程的數學老師啊, 她跟著一個天天做公務員考試題的老師……是想學個啥?
於是後來那人轉為教國語和文學。
鈴木園子個人覺得:得那一年根本稱不上相親, 那明明是在補課!
但不得不說,當老師訓人真的蠻爽的。
對的, 她也當老師,負責教那個考公務員的英俊青年說好幾國的外語。
「宗象禮司先生, 我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說好的聽力練習時間, 音頻的進度條毫無進展就算了,我就當是機器壞了, 」 鈴木園子站在桌前,兩根手指捏住拼圖畫面的一角:「但為什麼在學習毫無進度的情況下,你居然把這麼大一副拼圖拼完了?」
「拼圖是再構築的過程, 只要找到規律,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主要是想批評你不好好學習, 並沒有任何佩服你拼圖水平的意思。」
宗象禮司淡定的點了點頭, 哦了一聲說:「是嗎。」
「不過這拼圖蠻可愛的, 」他看著那副由鈴木園子四歲時的手繪為主題的拼圖, 像是怕她聽不懂一樣補充說:「這就是在誇獎你。」
「我不需要誇獎了謝謝,」園子啪嗒一抬手, 把拼好的拼圖抖散了:「晚上把聽力練習補上, 我給你準備了新的電影, 周末兩天做好它。」
——他的作業是對著各國的原聲電影一邊聽一邊翻譯,最後做成字幕卡好時間軸,等園子自己看的時候,就不用動腦子了。
宗象一言不發的接過了那一沓盒子,同樣輕描淡寫的從椅子後面拎了個大包裹出來。
沉的賊實在的箱子里整齊的碼著一摞書,宗象禮司拍了拍箱子,面無表情的吩咐她:「這是你接下來一周的讀書清單。」
鈴木園子:你都把書扛來了還說什麼清單,一張書單我可以撕了,這一堆的厚皮本子我怕是要直接死了。
「讀書筆記,觀后感,相關資料整理,還有最近的俳句練習,再追加三分硬筆字帖,記得全部做完,下周末我要檢查。」
園子的作業方式五花八門奇形怪狀,折騰人於無形間,而宗象禮司的殺手鐧很簡單——只要一直保持量變,早晚會產生質變。
一倍不行兩倍,兩倍不行就十倍。
宗象禮司有條不紊的布置完了接下來的功課,雖然面色一如既往,但園子看他那神情……這擺明了就是想要互相傷害嘛!
互相傷害了大半年,多少也就熟了,一開始宗象就像正常的家庭教師一樣,每周出現兩到三次,每次兩到三個小時不等,幫園子安排讀書計劃,順帶給各種家長通知單簽字。
但到了後來,這個時間段就順其自然的隨意了起來,鈴木園子在不需要參加任何考試的情況下,很是莫名其妙當了一段時間的年級第一。
再後來,宗象禮司在鈴木宅擁有了一件固定的客房。
這天傍晚,吃完了飯的鈴木園子拿著本散文集在陽台做功課,宗象禮司掛著一副耳機也出現在附近,兩個被正在傷害著的人,只能通過對方毫無光澤的眼神來獲得一點點微妙的安慰。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園子終於把書扔了,在宗象禮司出言教育她之前率先轉移話題。
「問我為什麼會選擇來鈴木家當家庭教師?」
園子見他的眼神終於從那本書上移開了,回頭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假作興緻勃勃的樣子準備談心。
宗象禮司整理了一下思路,終於開口說:「在現今的社會關係中,人情關係也是有著明確構築體系的交流渠道,初見時,另伯父身邊站著的人是面試部的主管,從主次關係上,明顯能看出那位主管十分的在意他,這種情況下,答應另伯父的要求,明顯有助於我給面試官留下印象。」
「咦,好有心機……」
「這與心機無關。」宗象禮司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本來就是為了面試去的,為什麼不關注一下掌握我命運的人的喜好呢?」
「所以你就為了一個好印象,搭上了後面這大半年的時間?」
「這只是第一點罷了。」
他推了推眼鏡:「我的成績毋庸置疑,但錄用後進入的部門全看分配狀況,性格專業雖然有影響,但特長才是管理者關注的加分點,我的外表氣質和性格都偏於謹慎古化,在按需分配的情況下,很可能會進檔案室、戶籍室、歷史資料館或是物品保管所一類的機構。」
宗象禮司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我個人而已,還是比較傾向於有激情、有起伏的行政工作,比如外交、或是安全外勤。」
「我以為決定這東西的,是你大學學了個什麼專業?」
「專業選擇是個三方妥協的問題,」宗象禮司並不在意她挑出的問題:「夢想、成績和家人期許缺一不可,人只有在正式踏入社會之後,才擁有徹底的人身自由。」
「哦,」園子打了個哈氣,懂了:「你選的那個專業你不喜歡是吧?」
宗像沒有說話,看神態像是默認:「另伯父曾經詳盡的向我介紹過他的後輩有多少優點,語言學習、尤其是純正化口音的語言學習,需要正確的指導和足夠的語言環境,我沒有餘裕和精力同時尋找四五個會講日語的外國人,報學習班根本達不到我想要的學習目標。」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了看鈴木園子。
園子很懂的跟著點了點頭:「我就是個多功能語言培訓師?」
「我認為這是個互相進步的過程,」宗象禮司想了想,說:「你說義大利語完全沒有口音。」
「我說英語也沒有口音啊,」這是園子少數鶴立雞群的優點:「從小就會過去玩,話都是小時候一句一句跟本地人學的。」
「再有就是樣板觀察的問題了。」
園子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宗象不緊不慢的解釋說:「社會由不同的階層構成,相互融合又相互區分,社會科學和人文科學相輔相成,而作為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個階級的各種家庭都有相對典型的特點,但有的樣板多且容易找到,而鈴木家。」
他站在窗邊環視了一圈,「鈴木家是很少有可能直接接觸到的金字塔頂部分,我很好奇。」
鈴木園子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依舊神情微妙:「你研究這些個東西……是為了給以後統治世界做準備嗎?」
宗象宗象禮司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至於第四點……」
「這個我知道,薪水是吧?」
鈴木園子再次打了個哈氣,心說你這副冷靜的表皮下不止潛藏了熱血和幼稚,你這還有點中二啊,快點談完這段人生我們就去睡覺吧,已經好晚了呢。
「薪資確實有一定影響,不過那已經排在十位之外了。」
說完這句話,宗象禮司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會兒,端起桌上的茶碗,靜靜的喝了一口,說:「第四點,你泡的茶很好喝。」
園子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困迷糊了,滿不在意的切了一聲:「你說這話不是開玩笑嗎,我泡茶當然好喝啦,你也不看我前前任未婚夫是誰!」
——那可是日本茶道屆的總扛把子!
她去一回就要喝一回茶,不止要自己喝,還要給西門家的人泡,人嘛,都是鍛鍊出來的。
等等。
鈴木園子突然清醒了不少,看著喝茶的青年眨了眨眼睛:「我就泡過兩回茶,居然還能進前三?」
宗象禮司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是:「依照當今社會的普遍觀念,選擇家庭教師時的重點雖然在於專業和能力,但也有很多其他因素成為決定性條件。」
「比如從業者的年紀、性別,還有長相。」
園子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眨眼睛:這是啥意思?
宗象稍稍看了看便避開了她的眼神,繼續說道:「初高中女生的家庭教師,一般以同性為主,重點課程也依據本人的學習水平有所不同。」
而鈴木家呢?
找個長得帥的小年輕就不說了,那樣子擺明不是【孩子差什麼教什麼】而是【你能教什麼就教什麼】,完全不擔心自家孩子小小年紀春心萌動,對家庭教師產生啥朦朧的好感。
宗象禮司擱這家呆久了,發現氛圍讓他非常的自在,自在到了有點過頭的程度。
就算他偶爾發覺自己對學生的某些動作有些親密的過頭了——比如拍了她的頭,說話語氣有些超出師生界限——不止學生本人沒感覺(學生這種時候一般考慮著怎麼報復),就連家長們也習以為常特別淡定。
「令伯父招募我到底是為什麼,就算一開始不清楚,時間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園子雖然微妙的感覺到了一股尷尬:這怎麼說的跟大街上拐賣似的……
她大伯雖然說了這是個候補選手,但因為確實套了個家教的殼子,園子好賴還靠他補習成了第一名呢不是?
但她同樣讀到了一種類似於攤牌前夕山雨欲來的氣場,於是強忍著臉熱撓了撓耳朵,配合著「哦」了一聲。
「但就如同我前面所說,考察這種事情,也是在觀察中互相了解互相妥協的過程。」
哦,園子吸了吸鼻子,這就是【你大伯一直在觀察我,而我也在一直反向觀察的意思嗎】?
「所以,」她斟酌著宗象一貫的語言方式,順著他的話問說:「你的考察結果呢?」
宗象禮司斜過眼來看了她半天,把耳機掛回耳朵上,不明不白的說了句:「我說過,你泡茶很好喝。」。
接著就若無其事的回屋睡覺去了。
鈴木園子趴在露台的圓桌上一直坐到月上中天,心想這大概就是定下了吧?
她十七歲的時候,宗象禮司似乎是外勤不成,終於放棄了他毫無轉業希望的公務員工作,參加了一次鈴木為主辦方之一的跨國交流活動。
他一忙起來,園子瞬間就有了招到合法勞工的真實感,不由自主的高興了起來。
這股氣息雀躍的毫不掩飾,宗象上飛機之前,一邊整理大衣一邊皺著眉頭問她:「我離開日本,對你來說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園子可有眼色的馬上搖頭,幫他圍上圍巾,然後拍掉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語重心長的勉勵說:「你身上責任重大,一定要努力啊!」
宗象皺著眉頭研究了她半天,到底沒看出來哪裡不對,臨近閘口時,他突然轉過身來,左手輕輕抬起自己的眼鏡,慢條斯理的垂下頭來,吻了吻園子的嘴唇。
似乎連空氣都隨著她的呼吸一同靜止了。
宗象禮司若無其事的戴好眼鏡,平淡的說了句「告辭」,拖著他的箱子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他長得太好看了,而且好看的毫無攻擊性。
哪怕總有人說他那種性格潛藏著危險,園子依舊無可避免的對他充滿了謎一樣的憐惜。
這導致了就算分手時,被對方莫名毒舌的懟了一頓,鳳鏡夜在鈴木園子這裡的人設,依舊是個善解人意的美貌少年。
這種印象的頑固程度和顏值成正比,從根子上就是歪的,讓想要動搖這一認知的某些人不由感到十萬分的心累。
轉折點,出現在某個眼光燦爛的午後。
鈴木園子熬夜打遊戲,從清早六點開始睡覺,迷糊到下午才清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收到了前前任未婚夫須王環先生的郵件。
當然,發信人顯示的是【鈴木奧多】這個名字。
內容主旨是他們社團來了個新孩子。
鈴木園子暈暈乎乎的剛從夢中醒來,一時半會兒的,完全沒想起來須王環是哪個社團的。
她晃進洗漱間澆了涼水,清醒了:須王環根本就沒跟提過自己是什麼部的,他的日常就是一直絮叨:我們部我們部怎麼了,孩子他媽孩子他媽怎麼了,公主一公主二又怎麼了。
有那麼多公主的……難不成是話劇社的?
排小矮人和七個白雪公主嗎?
不過他提過名字的公主少說也有二十個了,這是捅了公主窩了嗎……
園子不由的開始思索:一窩的公主,得配多少個王子算夠啊?
【我都忘了問了,你們是什麼部的?】
【HOST】
【這是個啥?研究電腦主機的那種……還是專職上夜班的那種?】
【就是男公關部啊,為了取悅女性,撫慰諸位小姐寂寞的心靈!】
【哦,上夜班的那種啊……】
須王環收到這條郵件的時候氣的嘴巴都鼓起來了,他們和專職壓榨女性換取金錢的傢伙才不一樣呢!
【不一樣?你們招待不女性客人嗎?】
【招啊】
【收取費用嗎?】
【……收】
【那就沒什麼區別了】
須王環認認真真的思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不同點。
【我們不上夜班】
【什麼?】
【我們都是在部團活動的時候提供服務的,從來不上夜班!】
似乎是因為沒見到她的回復,須王環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緊接著發來了好幾張模糊不清的偷拍照,其中的主體物,是個稍微有點模糊、但一看就是個人的東西。
依照圖片配的文字,這是他們部新來的天然系部員。
【雖然長得像是很可愛的男孩子,但本體是更加可愛的女孩子哦~\\\\(≧▽≦)/~】
眾所周知,對焦這種事情主要隨緣,尤其環還是偷拍的,主體物部分沒對上焦,畫面左側很近的那塊反而照的十分清楚。
鈴木園子一個像素點一個像素點的辨認了半天,覺得左邊這人……
他長得可真像鳳鏡夜啊!
【像?那就是鏡夜啊。】
須王環的回復都帶著找到女兒的激動:【是我孩子們親愛的媽媽!】
哦,這就是「孩子他媽」啊。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讀完郵件,抬手就想把手機砸了。
因為聲譽關係,鈴木和須王家那場陰差陽錯的「相親」並不為人所知,但無論如何,當事人心裡肯定是清楚的。
——就須王環那腦子,肯定早就泄露過認識她的信息了,結果鳳鏡夜這傢伙居然從頭到尾提都沒提,全程裝不知道!?
說不定須王環在郵件里一直用【孩子他媽】當代稱,也是他本人授意引導的……
不,就看須王環現在這個語氣,他真的知道鳳鏡夜聲稱那個必須好好陪伴的「未婚妻」,就是他腦子裡的殺手小姐嗎?
因為鳳鏡夜初始印象確實跟白月光一樣高貴冷艷,這一破碎,動靜大的園子霎時感覺到了一陣心口劇痛。
問:有什麼比知道自己的前任是個當牛郎的切開黑還敗興的事嗎?
答:在你的前前任,也就是揭露者本人,他居然也是個牛郎的時候!
再問:如果遇到了這種事,你能怎麼辦呢?
答:哇塞真愛的形象都破滅了,當然先找個樹洞抱怨一下啊!
園子的日常談心對象一般是小蘭,她在小蘭面前也沒有什麼丟臉的意識,但小蘭除了上學,還要練習空手道,尤其趕上各種比賽扎堆、或是有前輩陪她練習的時候,園子除了蹲在看台上給她大聲喊加油,平時根本就找不到和小蘭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