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當戶對娶仙女
此為防盜章, 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就算要數學老師,那也得是個教高中課程的數學老師啊, 她跟著一個天天做公務員考試題的老師……是想學個啥?
於是後來那人轉為教國語和文學。
鈴木園子個人覺得:得那一年根本稱不上相親,那明明是在補課!
但不得不說, 當老師訓人真的蠻爽的。
對的,她也當老師, 負責教那個考公務員的英俊青年說好幾國的外語。
「宗象禮司先生,我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說好的聽力練習時間, 音頻的進度條毫無進展就算了,我就當是機器壞了,」 鈴木園子站在桌前, 兩根手指捏住拼圖畫面的一角:「但為什麼在學習毫無進度的情況下,你居然把這麼大一副拼圖拼完了?」
「拼圖是再構築的過程,只要找到規律,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主要是想批評你不好好學習, 並沒有任何佩服你拼圖水平的意思。」
宗象禮司淡定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說:「是嗎。」
「不過這拼圖蠻可愛的,」他看著那副由鈴木園子四歲時的手繪為主題的拼圖, 像是怕她聽不懂一樣補充說:「這就是在誇獎你。」
「我不需要誇獎了謝謝,」園子啪嗒一抬手, 把拼好的拼圖抖散了:「晚上把聽力練習補上,我給你準備了新的電影, 周末兩天做好它。」
——他的作業是對著各國的原聲電影一邊聽一邊翻譯, 最後做成字幕卡好時間軸, 等園子自己看的時候,就不用動腦子了。
宗象一言不發的接過了那一沓盒子,同樣輕描淡寫的從椅子後面拎了個大包裹出來。
沉的賊實在的箱子里整齊的碼著一摞書,宗象禮司拍了拍箱子,面無表情的吩咐她:「這是你接下來一周的讀書清單。」
鈴木園子:你都把書扛來了還說什麼清單,一張書單我可以撕了,這一堆的厚皮本子我怕是要直接死了。
「讀書筆記,觀后感,相關資料整理,還有最近的俳句練習,再追加三分硬筆字帖,記得全部做完,下周末我要檢查。」
園子的作業方式五花八門奇形怪狀,折騰人於無形間,而宗象禮司的殺手鐧很簡單——只要一直保持量變,早晚會產生質變。
一倍不行兩倍,兩倍不行就十倍。
宗象禮司有條不紊的布置完了接下來的功課,雖然面色一如既往,但園子看他那神情……這擺明了就是想要互相傷害嘛!
互相傷害了大半年,多少也就熟了,一開始宗象就像正常的家庭教師一樣,每周出現兩到三次,每次兩到三個小時不等,幫園子安排讀書計劃,順帶給各種家長通知單簽字。
但到了後來,這個時間段就順其自然的隨意了起來,鈴木園子在不需要參加任何考試的情況下,很是莫名其妙當了一段時間的年級第一。
再後來,宗象禮司在鈴木宅擁有了一件固定的客房。
這天傍晚,吃完了飯的鈴木園子拿著本散文集在陽台做功課,宗象禮司掛著一副耳機也出現在附近,兩個被正在傷害著的人,只能通過對方毫無光澤的眼神來獲得一點點微妙的安慰。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園子終於把書扔了,在宗象禮司出言教育她之前率先轉移話題。
「問我為什麼會選擇來鈴木家當家庭教師?」
園子見他的眼神終於從那本書上移開了,回頭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假作興緻勃勃的樣子準備談心。
宗象禮司整理了一下思路,終於開口說:「在現今的社會關係中,人情關係也是有著明確構築體系的交流渠道,初見時,另伯父身邊站著的人是面試部的主管,從主次關係上,明顯能看出那位主管十分的在意他,這種情況下,答應另伯父的要求,明顯有助於我給面試官留下印象。」
「咦,好有心機……」
「這與心機無關。」宗象禮司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本來就是為了面試去的,為什麼不關注一下掌握我命運的人的喜好呢?」
「所以你就為了一個好印象,搭上了後面這大半年的時間?」
「這只是第一點罷了。」
他推了推眼鏡:「我的成績毋庸置疑,但錄用後進入的部門全看分配狀況,性格專業雖然有影響,但特長才是管理者關注的加分點,我的外表氣質和性格都偏於謹慎古化,在按需分配的情況下,很可能會進檔案室、戶籍室、歷史資料館或是物品保管所一類的機構。」
宗象禮司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我個人而已,還是比較傾向於有激情、有起伏的行政工作,比如外交、或是安全外勤。」
「我以為決定這東西的,是你大學學了個什麼專業?」
「專業選擇是個三方妥協的問題,」宗象禮司並不在意她挑出的問題:「夢想、成績和家人期許缺一不可,人只有在正式踏入社會之後,才擁有徹底的人身自由。」
「哦,」園子打了個哈氣,懂了:「你選的那個專業你不喜歡是吧?」
宗像沒有說話,看神態像是默認:「另伯父曾經詳盡的向我介紹過他的後輩有多少優點,語言學習、尤其是純正化口音的語言學習,需要正確的指導和足夠的語言環境,我沒有餘裕和精力同時尋找四五個會講日語的外國人,報學習班根本達不到我想要的學習目標。」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了看鈴木園子。
園子很懂的跟著點了點頭:「我就是個多功能語言培訓師?」
「我認為這是個互相進步的過程,」宗象禮司想了想,說:「你說義大利語完全沒有口音。」
「我說英語也沒有口音啊,」這是園子少數鶴立雞群的優點:「從小就會過去玩,話都是小時候一句一句跟本地人學的。」
「再有就是樣板觀察的問題了。」
園子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宗象不緊不慢的解釋說:「社會由不同的階層構成,相互融合又相互區分,社會科學和人文科學相輔相成,而作為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個階級的各種家庭都有相對典型的特點,但有的樣板多且容易找到,而鈴木家。」
他站在窗邊環視了一圈,「鈴木家是很少有可能直接接觸到的金字塔頂部分,我很好奇。」
鈴木園子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依舊神情微妙:「你研究這些個東西……是為了給以後統治世界做準備嗎?」
宗象宗象禮司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至於第四點……」
「這個我知道,薪水是吧?」
鈴木園子再次打了個哈氣,心說你這副冷靜的表皮下不止潛藏了熱血和幼稚,你這還有點中二啊,快點談完這段人生我們就去睡覺吧,已經好晚了呢。
「薪資確實有一定影響,不過那已經排在十位之外了。」
說完這句話,宗象禮司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會兒,端起桌上的茶碗,靜靜的喝了一口,說:「第四點,你泡的茶很好喝。」
園子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困迷糊了,滿不在意的切了一聲:「你說這話不是開玩笑嗎,我泡茶當然好喝啦,你也不看我前前任未婚夫是誰!」
——那可是日本茶道屆的總扛把子!
她去一回就要喝一回茶,不止要自己喝,還要給西門家的人泡,人嘛,都是鍛鍊出來的。
等等。
鈴木園子突然清醒了不少,看著喝茶的青年眨了眨眼睛:「我就泡過兩回茶,居然還能進前三?」
宗象禮司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是:「依照當今社會的普遍觀念,選擇家庭教師時的重點雖然在於專業和能力,但也有很多其他因素成為決定性條件。」
「比如從業者的年紀、性別,還有長相。」
園子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眨眼睛:這是啥意思?
宗象稍稍看了看便避開了她的眼神,繼續說道:「初高中女生的家庭教師,一般以同性為主,重點課程也依據本人的學習水平有所不同。」
而鈴木家呢?
找個長得帥的小年輕就不說了,那樣子擺明不是【孩子差什麼教什麼】而是【你能教什麼就教什麼】,完全不擔心自家孩子小小年紀春心萌動,對家庭教師產生啥朦朧的好感。
宗象禮司擱這家呆久了,發現氛圍讓他非常的自在,自在到了有點過頭的程度。
就算他偶爾發覺自己對學生的某些動作有些親密的過頭了——比如拍了她的頭,說話語氣有些超出師生界限——不止學生本人沒感覺(學生這種時候一般考慮著怎麼報復),就連家長們也習以為常特別淡定。
「令伯父招募我到底是為什麼,就算一開始不清楚,時間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園子雖然微妙的感覺到了一股尷尬:這怎麼說的跟大街上拐賣似的……
她大伯雖然說了這是個候補選手,但因為確實套了個家教的殼子,園子好賴還靠他補習成了第一名呢不是?
但她同樣讀到了一種類似於攤牌前夕山雨欲來的氣場,於是強忍著臉熱撓了撓耳朵,配合著「哦」了一聲。
「但就如同我前面所說,考察這種事情,也是在觀察中互相了解互相妥協的過程。」
哦,園子吸了吸鼻子,這就是【你大伯一直在觀察我,而我也在一直反向觀察的意思嗎】?
「所以,」她斟酌著宗象一貫的語言方式,順著他的話問說:「你的考察結果呢?」
宗象禮司斜過眼來看了她半天,把耳機掛回耳朵上,不明不白的說了句:「我說過,你泡茶很好喝。」。
接著就若無其事的回屋睡覺去了。
鈴木園子趴在露台的圓桌上一直坐到月上中天,心想這大概就是定下了吧?
她十七歲的時候,宗象禮司似乎是外勤不成,終於放棄了他毫無轉業希望的公務員工作,參加了一次鈴木為主辦方之一的跨國交流活動。
他一忙起來,園子瞬間就有了招到合法勞工的真實感,不由自主的高興了起來。
這股氣息雀躍的毫不掩飾,宗象上飛機之前,一邊整理大衣一邊皺著眉頭問她:「我離開日本,對你來說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園子可有眼色的馬上搖頭,幫他圍上圍巾,然後拍掉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語重心長的勉勵說:「你身上責任重大,一定要努力啊!」
宗象皺著眉頭研究了她半天,到底沒看出來哪裡不對,臨近閘口時,他突然轉過身來,左手輕輕抬起自己的眼鏡,慢條斯理的垂下頭來,吻了吻園子的嘴唇。
似乎連空氣都隨著她的呼吸一同靜止了。
宗象禮司若無其事的戴好眼鏡,平淡的說了句「告辭」,拖著他的箱子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工藤新一瞬間噴笑出聲:「我說那人是瞎了嗎……」
話音還沒落,銀質的長柄叉子帶起一道風聲,惡狠狠的插|在了他面前的盤子里。
裹了冰淇淋的香草蛋糕嘰的一聲碎成了坨坨。
鈴木園子放下叉子舒了口氣,語重心長警告他:「我都說了這次情況不一樣,有什麼好笑的?話說工藤新一先生,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去報個班,好學學在別人墜入愛河的時候,該如何保持安靜呢?」
「在圍觀你墜入愛河差不多一百次之後,」工藤新一冷笑著端起了咖啡杯:「我倒是挺好奇,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為了不孤獨終老,你該去找個教練好好學習下『游泳』了呢?」
等等,這是諷刺吧?
園子面色嚴峻的皺眉:「……我剛才是不是被你人身攻擊了?」
工藤新一放下杯子嘖了一聲:「那也是你先攻擊我的——」
「好了!」
眼見又要掐起來,小蘭心累的用勺子敲了敲杯沿,強調:「不要在公共場所大呼小叫。」
鈴木園子看著工藤新一志得意滿的樣子,心裡琢磨著回去就投資拍福爾摩斯的電影版,而且要找工藤新一最討厭的男演員來演!
氣歸氣,她對工藤新一的冷嘲熱諷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就如她之前說的那樣,就算度過了被美色糊住了眼睛的階段,被通天徹地的第七感點醒了,發現西門總二郎不是真愛又怎麼樣?
這並不妨礙她把西門總二郎娶進門啊!
何況這次她真愛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
——當然,這也可能因為西門總二郎出乎意料的帥。
眼見著三個月的期限不緊不慢的就要到了,觀察力敏銳的名偵探依舊沒有在她身上看出任何厭倦的跡象:那份帥氣的殺傷力,也許遠比他的預估值要大的多。
但這樣也好。
鈴木家不會要一個能完全左右女兒判斷的女婿,要是那傢伙一直這樣下去,她們反而不可能長久。
不過因為太喜歡而不得不分開什麼的……
工藤新一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小說集:反而更加不爽了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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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進城平穩的進入了第五個月,在他們第二十次約會的時候,西門總二郎微妙的發現了鈴木園子有點不對勁。
那天,他們順路逛甜品店,恰巧遇到了三個大美女。
其實一個人的長相氣質如何,是受後天影響比較大,除去天生麗質難自棄的類型,只要穿著得體、皮膚潔凈白皙、髮型乾淨清爽、鬢角整齊不亂、指甲也修理的精精緻致,如果不是丑的特別出類拔萃,那肯定是不會難看到哪裡去的。
而這三個大美女,都屬於恰好取了中間值的類型。
事實上鈴木園子小姐也屬於這種類型,她的長相遺傳了慈眉善目的爹,所幸雖然達不到艷驚四座的地步,但明顯在平均線以上,說句漂亮不虧心。
但她的後天條件,明顯要更完善一點。
——鈴木家從不要求她怎麼樣,畢竟他們家就沒擔心過女兒會沒人要,但自從半年前園子開始繼承人掙扎之後,她的臉面很是受了一番□□。
美嘛,主要是肯花錢,膚質啊,發質啊,體型啊,體態啊什麼的。
那種面貌變化不是很好形容,反正就是從各種小細節透出了微妙的金錢氣息,精緻在各種邊邊角角的地方,像是玻璃櫃里加了鎖的高檔商品,讓你覺得這人看起來就挺貴的。
因為這若有若無的昂貴感,這三個大美女一開始撕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把矛頭指向她。
她們的目標是西門總二郎。
具體情節提取一下,大概是西門一年前和大美女A交往過,然後突然單方面分手銷聲匿跡了,並在之後遇到了大美女B,又沒過多久,大美女C三了大美女B,而C和A還恰好是同學,在B指責C不要臉的時候,C義憤填膺的說我是在給A報仇。
——A小姐聽到這話那一瞬間的表情,似乎特別想咬死她。
鈴木園子嘆為觀止。
她悄悄扯了扯西門總二郎的衣服:「全是你前女友啊?」
西門總二郎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她的神情,確定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不過也可以理解,就算鈴木家的女兒從小什麼都不用學,但都出來相親了,肯定也多少了解了潛規則,按照慣例,雙方是不會計較對方在婚約定下之前的感情經歷的。
然而園子的重點從來都是:「這位英雄,你去年……不是才14歲嗎?」
十四歲,撩了三個?
西門總二郎假模假樣的思考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回答:「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顯老?」
園子順著他的邏輯往下想,覺得這樣也不對啊,鑒於面前吵架的人還十分投入,她也學著西門總二郎的動作,踮起腳拉著他的衣領子,悄咪咪的問問他:「可是你並不顯老,你長得可好看了。」
她從來不需要撒謊,從來不需要遮掩內心,從來不需要看人眼色。
所以眼睛永遠直白的亮著,說的儘是些理所當然一般的實話。
西門總二郎猛地被她一記直球撞懵了。
看吧,他垂下眼帘對上了對方毫無所覺的眼睛,她這種奇怪的屬性到底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因為這種親密的動作明顯踩過了警戒線,爭執不休的大美女ABC有志一同的將視線轉向了鈴木園子,而鈴木小姐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西門總二郎已經出面準備調停了。
——怎麼著都是相親中,讓「上司」小姐看到這種事就已經有點不合適了,任由她們牽扯到園子的話,那就是打鈴木家的臉了。
為了不打鈴木家的臉,他自己反而挨了一巴掌。
氣憤的小姐A甩著包就走了,高跟鞋踏在地上咣當咣當的響,B小姐和C小姐似乎還是氣不過,當場約定今晚去城東某酒吧見面,十二點之前誰收到的搭訕紙條多,誰就贏了!
B小姐憤憤不平的撂狠話:被你三了不代表我比你長得丑,不過是從我手上勾搭走了個小孩,有什麼可驕傲的!?
C小姐冷笑著嘲諷回去:連小孩子都糊弄不住,你還準備從哪證明自己有魅力呢?
她倆氣呼呼的走了,徒留「小孩」西門總二郎神色莫名的站在原地,
他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一時之間居然覺得A小姐成了最善解人意的那一個……
「我也覺得她最好。」
西門聽到鈴木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正想找個適當的玩笑把話題轉走,鈴木園子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臉頰:「運動系的女孩子身材最好了,胖一點也沒關係,勻稱就行。」
比如小蘭,沒事瞎減什麼肥呢。
西門總二郎下意識覺得這話題有點奇怪,但很快就找到了奇怪的點:哪有和相親對象討論前女友身材的?
他將將鬆了口氣,就聽鈴木小姐十分感嘆的說:「女孩子胖了又怕什麼呢,胖一點抱起來才舒服啊。」
拒絕甜點就算了,連肉都不肯吃,小蘭強忍著,她自然也不能一個人吃的滿嘴油。
那是一個人減肥嗎?
那明明是折磨兩個人!
回憶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鈴木園子乾脆利落的在原地打了個寒顫。
按照慣例,西門這會兒,就應該像過去哄無數個似乎對自己身材不太滿意的女孩子時一樣,溫和的告訴她【你一點都不胖,這樣就剛剛好,已經很可愛了】。
但話沒出口,那股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對哦。
他靈光一閃,終於找到了怪異的點:鈴木園子小姐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內容、甚至是站的男朋友角度,和他過去的習慣用語……
似乎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啊!
與其說是自我嫌棄胖了,倒像是對某個不在這裡的人說的話。
西門總二郎內心先是咯噔一下,復又開始疑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畢竟他經歷這種事情多,下意識便會拿來參考,誰知道鈴木家的傻白甜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呢?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臉頰,一邊按照原路往甜品店走,一邊說起了道明寺的糗事,連稍帶打|黑了他一通之後,假作不經意的感嘆:「說起來園子基本上認識了我身邊的所有朋友,但我還不知道你的朋友什麼樣呢。」
鈴木園子可淡定的的回答:「無所謂,反正我沒有朋友。」
「哈?」
西門總二郎一直覺得她傻白傻白的,因為眼睛大且表情豐富,整個人熱烈的甚至有種聒噪的感覺,比起小太陽,這種姑娘倒是更像小麻雀……
結果居然沒朋友?!
等等,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充斥著血與恐怖的初見:「我記得園子那天帶的包裡面,似乎有個紅色的禮物盒子對吧?那不是朋友送的嗎?」
園子理所當然的反駁:「小蘭當然不是朋友。」
敏銳的雷達迅速BIU了一聲,西門心說這是個女孩子吧……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自己從無數個女朋友身上總結來的經驗: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會黏糊的超乎想象,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所以更親密的說法應該是:「是姐妹?」
鈴木園子原地頓住了,彷彿十分疑惑西門怎麼能問出這麼神奇的問題:「你來之前沒有看過基本資料嗎?我是有個姐姐的呀,可綾子又不叫小蘭。」
西門無法理解她給每個人貼個標籤的單一性的邏輯,就繼續猜測道:「那麼是學姐?還是崇敬的人?」——類似於英德的姑娘們對藤堂靜的感情。
「不啊。」
鈴木園子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名詞能準確概括小蘭在她心裡的地位,恩同再造這個詞她還不知道怎麼表達,最後只能遺憾的說:「要是當年的約定算話,我倒是不介意和小蘭過一輩子,話說形容親密關係,我覺得【我的骨中骨肉中肉】這句話,完全就是巔峰!」
說完,她給西門豎了個大拇指,毫不遮掩的表達了自己對聖經文化造詣的推崇。
然而西門總二郎眉心一跳:骨中骨肉中肉……
這不是形容亞當和夏娃的嗎?
「這樣啊,」他頓了一下,笑著說:「聽起來像是約定了要結婚一樣呢。」
被他一提,園子又想起了她保留了許久的婚約書,緊接著就是討人厭的工藤新一,霎時間感慨萬千,為了不冷場,淡定的回了句:「對啊。」
西門總二郎知道鈴木家這位小姐有時候有種異樣的幼稚,也不能確定她這是赤子之心、還是真的性向不明,只能順著往下問:「那為什麼作廢了呢?」
——快說是因為長大了,那些都是小時候的玩笑!
鈴木園子嘖嘖有聲的懷念了一下過去,特別理所當然的反問他:「你這不廢話嗎,我都要相親了,怎麼和小蘭結婚?」
「重婚是犯法的。」
西門總二郎這會兒被一波又一波意味不明的直球狂懟,腦子裡想著那些個上流慣例,下意識說了句:「不結婚也能在一起的辦法多了去了……」
「哈?」
園子驚異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有點生氣。
「你是說讓小蘭當小三嗎?!」
所以說,西門總二郎突然有種自己不止賣身入贅、甚至正在被一個姬佬騙婚的感覺:你為什麼聽到婚後保持關係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位小蘭會做你的小三呢!?
正常的……不該是閨中密友嗎!?
鈴木園子:想什麼呢,你的定位才是閨蜜好嗎?
鑽了好幾年牛角尖的哲學家中二園子,突然就靈光了。
在四歲的毛利蘭看來,園子那瞬間的表情就像突然動起來了的卡通片,連眼睛都亮了。
園子回憶著無端(…)想要回來找「花」的自己,再看著窩在花壇邊上團成一團的毛利蘭——重點是她腦袋頂上開了花一樣的小紅傘——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就是傳說中因為被點化,所以頓悟的情況嗎?
因為頓悟,所以開慧!
這就是命運!
她彷彿堪破了人生的迷障和命運的虛妄,對著小心翼翼幫她保護鬱金香的女孩子點了點頭,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特別嚴肅的說:「多謝你了。」
小蘭一臉茫然。
園子感慨良多的把她從檯子上拉起來,拍掉了落在她頭髮上的水珠,說:「你以後都不用管它了,我送你回家吧。」
小蘭舉著紅傘愣了下:「可是園子不是想看開花嗎?還寫了詳細的筆記——」
鈴木園子神情高深莫測:「因為我已經看到花了。」
「唉?看到了?」
「嗯,」園子點頭,拍了拍她的腦袋,語重心長:「肯定是紅色的。」
「可是,」小蘭蹲在花旁邊,腳邊的鬱金香依舊是個頑固的花骨朵,她疑惑的抬起頭,問:「我沒有看到紅色啊?」
園子看著蹲在草叢中的小女孩,還有她頭頂那把依舊轉來轉去的紅傘,第二次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牽著她往門口走。
「我看到就可以了。」
從那一天起,頓悟之後的鈴木園子,從一個彷彿有些智障的四歲兒童,變成了一個也許還算正常的四歲兒童。
一個班十五個小朋友,鈴木園子只和毛利蘭說話,因為對園子來說,毛利蘭這個人還具有某些特殊的唯一性。
這種關係不是很好形容,反正鈴木園子自己覺得最貼切的說法,大概是「拈著花的佛祖」和「悟了道的迦葉」?
自那之後,園子就堅信:毛利蘭這個人,一定是因為命運的刻意安排才會與她相識,說到要如何留住這個點化者的問題……
「小蘭,你長大以後和我結婚吧。」
這是個語氣平淡的陳述句。
「好呀!」
這是個興高采烈感嘆句。
至於為什麼要結婚……
「我姐姐說了,」園子煞有介事的點頭:「她這輩子會永遠和那個叫富澤的人在一起,就是因為她們老早之前就約定了長大要結婚,小蘭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們也要結婚才行。」
小蘭被她的神邏輯帶的一愣一愣的,但她本來就是想跟園子做朋友的,想一想:既然都是朋友了,一輩子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嗎?
於是晚上回家以後,毛利蘭特別認真的跟媽媽請教:要跟人交往的話,需要做些什麼呢?
妃英理其實很有些浪漫主義情懷,毛利小五郎當年也是會特意送巧克力的經驗人士,逗她玩似的說了一大堆條件,而年僅四歲的小姑娘,最後只做到了【給她準備便當】這一點。
非常簡單的鹽飯糰,唯一貼在上面的兩片海帶還剪歪了。
鈴木園子特別高興的就當午飯吃了。
交往了差不多一個月以後,就正式見過了家長,園子那會兒中二病還在復健期內,煞有介事的做足了上門拜訪的禮節(買了束花),可認真的和妃英理擊掌,約定了肯定會娶小蘭為妻。
為表誠意,她們還曾經寫了張保證書。
因為園子自帶點漢字辨識技能,這份保證書雖然語序顛三倒四,但看起來有種莫名的鄭重,妃英理坐在沙發上看兩個小糰子並排站在她面前,只覺得全世界最可愛的東西,大概就是認真起來的小孩子了。
小蘭那會兒也特別緊張,因為不會寫字,她跟著園子在那張保證書的最後面按了手印,生怕媽媽不同意她一輩子都和園子一起玩。
結果「訂婚」沒過兩個禮拜,工藤新一轉學到他們班,老師秉承著雙方家長的吩咐,把工藤新一安排在了毛利蘭旁邊。
對,就是裁紙課上鈴木園子坐的那個座位。
園子眼見岳父岳母全部投敵,自家傻媳婦還給那穿藍西裝的小男孩搬了個新的小板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而最扎心的一點:三天之後,那朵不識好歹的鬱金香終於開花了,然而它並不是園子跟小蘭說的紅色,也不是園子偏愛的黃色。
而是工藤新一同款西裝藍。
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一鏟子把花挖了出來,乾脆利落的往地上就是一扔:這朵鬱金香,真是完全不愧於「不識好歹」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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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朵花開為界限,鈴木園子和工藤新一的鬥爭史,堅定又執著的貫穿了他們的整個童年和少年。
事實證明,對只有四歲的毛利蘭來說,所謂婚約和婚約保證書,其實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她大概是天性里就有種小姐姐照顧人的慾望——比如一開始對著哲學模式的園子,又比如在母親的吩咐下,對著可煩人的工藤新一。
對,工藤新一比鈴木園子還要不討老師喜歡。
那會兒鈴木園子的腦子裡充斥著前世今生生死輪迴,有時間都拿來思考人生,哪有空閑給老師惹麻煩?
但工藤新一不一樣。
可怕的是他明顯能力超群,邏輯水平已經到了大人等閑根本哄不住的地步,分分鐘還能抓住語言漏洞,用一連串的反問糊老師一臉,加上他年紀小沒什麼分寸,抖起機靈來簡直就沒個完,動不動就問的老師下不了台。
這兩個人之間第一次正面衝突,具體怎麼發生的……其實還是個謎,但在矛盾爆發之後,鈴木園子抄起了午睡后發的點心(一個蘋果),掄圓了手臂,試圖把它砸到工藤新一腦袋上。
而年方四歲的兒童偵探一腳踹翻了桌邊的垃圾桶,把半桶的鉛筆屑和廢紙團(剛上完手工課)都踢在了園子腿上。
——最後毛利蘭上前一步,一手一個就把他倆拎開了。
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鈴木史郎和鈴木朋子的原計劃是讓園子去櫻蘭(朋子和須王夫人算是手帕交,園子畢竟「智障」,上櫻蘭可以要些特殊待遇)。
為此,鈴木園子提前大半年給妃英理女士打過電話,站在女婿的角度,查了一堆的資料,拿著櫻蘭的招生簡章,特別嚴肅的、逐條給她朗讀該校在教育方面的優越性,聽得妃英理一愣一愣的。
結果卒業式前夕,她十分崩潰的發現,早在五年前(也就是她出生之前),小蘭的媽媽就已經和工藤的媽媽約定好了:她們的孩子未來要上同一所學校。
工藤新一胸前別著和小蘭同款的帝丹小學校徽,得意洋洋的沖園子笑了起來。
鈴木園子痛定思痛,於卒業式當天給工藤新一發了一封挑戰書,要求決鬥。
單純打架的那種。
工藤新一那會兒已經很聰明了,但智商到底是會受年齡限制的,他臨出校門前,看到了園子家的汽車消失在街角,還以為那封挑戰書果然就是個玩笑,抱著個足球優哉游哉的就去球場了。
園子在小操場等到晚上七點,懷著一腔憤怒回了家。
晚飯後,隔著遙遠的大洋,她通過網路和自己特別會玩的大伯取經:請問,如何報復一個你特別討厭的人?
大伯那會兒差不多六十歲了,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中二歲月,給園子講了個例子。
十多年前,大伯鈴木次郎吉曾經迷戀過一個當時算是非主流、擱現在簡直就是神經病的愛豆組合,發自內心的熱愛著組合里的大部分人——然後真摯的討厭著其中一個他覺得就是蹭人氣的煩人精。
那種感覺不是很好形容,反正追星追的稍微有點瘋魔,喜歡的特別喜歡,討厭的就特別討厭。
所幸大伯他姓鈴木,所幸大伯十分有錢。
於是在差不多半年之後,那個不溫不火的愛豆組合、還有愛豆組合所在的娛樂公司,全都乾脆利落的改姓了鈴木。
大伯如願以償成了自己愛豆的老闆,並且終於得以撥亂反正,把那個他蜜汁討厭的透明成員剔除了表演名單。
說到這裡,大伯隔著屏幕看向年方四歲的園子,哈哈大笑著問:「聽懂了嗎?」
園子抿著嘴思索了一會兒,覺得大伯的報復行為只有一個中心主旨。
——反正我有錢!
那麼問題來了:工藤新一喜歡什麼?
答:福爾摩斯。
這一年,原本承包了項目、準備發售福爾摩斯新版印刷的出版社,悄無生氣的改了姓名,鑒於上層要求,原本聲勢浩大的出版計劃無限期冷藏。
工藤新一盼了小半年了,到底沒買著偶像的新版小說。
接著,鈴木園子再次收到了大伯的技術支援,鈴木次郎吉在某個小型拍賣會上,拍到了一份柯南道爾的手稿。
園子在專業人士的幫助下,一連拍了上百張大體輪廓清晰但字跡模糊的照片,配著一張權威機構發布的、證明這是本人手稿的鑒定書,打了包扔進工藤新一家郵箱里。
呵呵,饞死你。
——事實上,她這份報復簡直不要太成功。
鈴木朋子因為這次事件,險些和須王靜江鬧到絕交的地步,但大財團的女主人畢竟不是花樣年華的女高中生,說不往來就真的不往來了。
為了讓這件事儘快過去,須王環在時間離開學還早的時候,就被提前送去了學校。
——雖然大方向上看時靜江夫人輸了,但她還是成功的把私生子摟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順帶拿下了櫻蘭理事長的位子。
而另一邊,園子在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之後,見到了嚴格來說是第五位,但實際上應該只是第四位的未婚夫人選。
鳳鏡夜,非私生非收養,長得同樣十分高能,並且看起來就是個很會掙錢的「家族精英」。
順帶一提,他擱家裡排行第三,和神宮寺蓮一樣,是個【就算大哥出走】了,還有個二哥能頂在前面的超級安全人選。
園子對此依舊持保留意見。
鳳鏡夜和須王環完全不同,但鈴木園子看見他就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累。
須王環偶爾會微妙的表現出一些缺愛的特質,雖然真的十分偶爾,不過因為他的日常狀態過於燦爛,對比之下,那種孤單或是冷漠的神情就顯得格外明顯。
至於這個鳳鏡夜……
怎麼這貨看起來比須王環還缺愛?
而且不是偶爾缺,是每時每刻都在缺!
雖然靠直覺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氣場,但在園子跟他相處的前半年時間裡,滿腦子都是「花好月圓我們今天到哪浪去?」這類想法。
當時,她只覺得鳳鏡夜人美心善身材好,能跟他過一輩子,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而在半年後的某一天,小蘭參加了一個空手帶表演賽。
表演賽嘛,主要目的是展示自我,小蘭跟著同社的前輩從準備通道走出來的時候,園子可高興可高興的馬上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兩手各舉著一個小紅旗,興高采烈的兩步跑到欄杆前,半邊身子都探出了觀眾席:表演賽前有個多校合宿訓練,她都快半個月沒看到小蘭真人了!
毛利蘭抬頭正看到她在那一個勁的晃胳膊,當即被那個高難度的動作驚的一愣,不得不隔著遙遠的距離使勁給她比劃手勢。
【快站回去一點啊園子,小心掉下來怎麼辦!】
她倆這十幾年下來,多少也點亮了那麼點心有靈犀的技能。
於是園子可大方的一揮手,示意她【放心吧,我自己看著呢!】
小蘭無力的扶了扶額頭:就你那零點五不到的戰鬥力,看著呢有什麼用,你過馬路不看車的時候還少了嗎?
可惜兩個人之間離的太遠,前輩已經開始做準備活動了,她也沒法做什麼大幅度的提示。
只能踢一下腿看一下觀眾席,抬一下胳膊再看一眼觀眾席,寄希望於就算園子真的不小心掉下來了,她也能及時奔過去稍微幫她擋一下。
就在準備活動將要結束的時候,毛利蘭終於鬆了口氣,因為園子蹦躂著的那個前凸型露台上,似乎出現了第二個人。
看身形,約莫是個男的。
在踏進賽場前拿千分之一秒的不經意間掃視下,那個修長的人影似乎在園子身邊停了停,然後等她從攻擊的餘裕再抬頭時,檯子上就已經沒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和對手鞠躬問好時,毛利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那下,園子旁邊的那個人……似乎挺用力的看了她一眼呢。
這一邊的觀眾席上,鳳鏡夜不動聲色的推了推眼鏡,手上輕輕捏著沒收來的小紅旗,安靜的聽鈴木園子讀保證書。
「……室外及公共場合護欄高度,自踏步中心線量起至扶手頂端應不低於900mm,我保證將以完全符合規範的行為準則使用戶外公共設施,不攀爬,不剮蹭,不刻意破壞——」
讀到這裡,園子小心翼翼的抬頭,試圖辯解:「鏡夜。」
「嗯?」
少年清雋的面孔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若無其事的反問:「怎麼了?」
「我沒攀爬……」也沒剮蹭啊!
何況這是體育館吧?
體育賽事期間稍微激動一點,完全在許可範圍內啊!
她只是高興的搖小旗子,又沒有往場地里亂扔垃圾……
「做出那種危險又讓人擔心的行為,」清亮好聽的男聲帶著點驚訝:「園子完全沒有想要跟擔心你的人道歉一下的意思嗎?」
「可是……」
——可是我沒覺得你擔心我了啊?
如果她的直覺沒錯的話,你剛才那會兒明明就是在生氣啊!
那種冷冰冰的心情和擔心有什麼明確的關係嗎?
當然了,她想是這麼想的,但看著鳳鏡夜的笑容,莫名其妙的沒敢說出口。
等比賽正式開始的時候,觀眾席這一周的燈便暗了下去,只有賽場中心和正中央的大屏幕是亮的,園子之前從小蘭那裡看到過比賽的流程簡章,所以提前準備了熒光棒,這會兒東找西找的居然找不到。
眼見小蘭都快下場了,她打CALL的道具還不知道在哪呢。
坐在她旁邊的鳳家三子像是才發現她超出普通幅度的動作,用恰到好處的關心口吻小聲問:「是東西不見了嗎?」
鈴木園子咬著手指頭開始回憶。
她今天中午出門的時候……拿的是哪個包來著?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半年來,她出門其實就沒帶過包。
就算收拾了包拿出了門,中途也會扔在車上或是讓司機帶回去。
至於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鳳鏡夜什麼都準備好了呀!
於是她慢半拍的發現,她雖然在昨晚想著【去給小蘭加油】這件事的時候,準備了個裝應援道具的包,但早今天中午出門時,因為下意識覺得【和鏡夜一起我什麼都不用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