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做人留一線
小女孩們看到李九天一副潑皮模樣，嚇得忙往回村的方向跑。
「謝謝你。」小胖墩拉著李九天的手，眼神里滿是感激。
「不用謝。」李九天淡淡說道。
從那之後，小胖墩儼然成了李九天的跟屁蟲。李九天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起先李九天還是對小胖墩挺好的，只是李九天也需要個自由空間，每天被小胖墩跟著，他覺得完全喘不過氣。
一次，他帶著蔣虎和張雨，望著小胖墩說道，「小胖墩，你成績挺好的，經常跟我們這種人玩可沒好處。」
小胖墩聽了，淚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天哥，你是不想和我玩了嗎！」
「這也不是，只是，小胖墩，你有你的生活，別總跟著我。」李九天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小胖墩一臉落寞，轉身離去。
自從說清楚了后，李九天本以為會過一段清閑日子，沒想到小胖墩總偷偷地跟著他，還模仿他行為舉止，這真是把李九天惹怒了。
十一歲那年，李九天和蔣虎張雨他們正打打鬧鬧的，忽然眼尖的李九天發現小胖墩躲在樹後邊偷偷摸摸的望著他們。
李九天勾著蔣虎和張雨，往樹後走去。只見小胖墩低著頭。
「小胖墩，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我應該警告過你不要再跟著我吧！」李九天瞪著低頭不語的小胖墩。
小胖墩兩隻手交纏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看上去很是慌張。
「胖子，小雨，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聽我的話！」李九天沖蔣虎張雨說道，雖然這麼說，他心裡其實也是有些不舍的，但小胖墩成績還算優秀，現在也沒什麼人欺負小胖墩了，他該回到自己的生活。
蔣虎和張雨和小胖墩也還算是朋友，他們知道李九天也不怎麼忍心欺負小胖墩，於是嚇唬小胖墩幾句，朝他胸脯不輕不重的打了一拳。
「你說，你還跟不跟著我了！」李九天實在討厭這種被人監視地感覺。
小胖墩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沒好果子吃，忙搖搖頭，就往家裡跑。
從那之後，小胖墩再也沒有跟過李九天，甚至見了面，也鮮少和李九天打招呼，至多就是沖李九天笑了笑或點頭示意。
李九天時常聽到關於小胖墩的消息，成績下降，每天上課總是恍神，經常被季老打。李九天還挺為小胖墩惋惜的，小胖墩別說樣貌生得不好，腦袋瓜子卻轉得挺快，沒想到，就這樣從尖子生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差生了。
一天，李九天無聊，在村裡瞎晃悠，路過季老院子，發現很多村民聚在院子里，議論紛紛的。
於是李九天也去湊了個熱鬧。李九天從人群中擠到了最前面，只見季老拿著根木棍，一臉憤怒地瞪著跪在地上的小胖墩。「你這兔崽子，我花那麼多錢供你讀書，結果你倒好，連個高中都沒考上！」
小胖墩聽了季老的話，雙手捏成一個肉團，頭低得厲害，悶不吭聲，從李九天的角度看過去，能望到小胖墩臉上劃過幾道淚珠。
「哎呀，季老，您就消消氣，小胖墩還只是個孩子，你別這樣對他！」一位村民見季老氣得臉色發青，不禁勸道。
「是呀，季老，這沒考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其餘的村民也紛紛勸道。
小胖墩稍稍抬起了頭，感激地望著眼前的村民，忽然，他看到了一頭霧水的李九天。他的眼眸微亮，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天哥，你替我給我爸爸求求情吧，求你了，你畢竟是老村長孫子啊！」小胖墩跑到李九天面前，兩手拉著他的袖口，語氣里滿是期盼。
李九天被小胖墩拉得有些發矇，不過他也覺得這季老懲罰得太重了，便向著季老說了句，「季老，這小胖墩從小就懂事，聽您的話，偶爾一次沒考好不是很正常嘛，你怎麼就這樣對他！」
季老聽了李九天的話，心裡有些發顫，這李九天可是老村長的孫子，他說的話或多或少有些份量，可惜季老太生氣了，自己四處哀求的錢成了水漂，況且老村長正好去了縣城，季老大聲說道，「小天，你一個小孩子，不要插手這樣的事！」
李九天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又想到自己是個外人，不太好插手別人的家事，只祈禱小胖墩能自求多福。他往自己家裡走去，鬥了一會蟋蟀。
後來小胖墩被趕走的事也是聽村裡的老村民說的，據說小胖墩和季老吵得很兇，季老生氣了，揚言把他趕出家門，小胖墩也火冒三丈，就真的那麼走了。
從那之後，每次李九天經過季家院子，心裡都會滿懷愧疚，若自己多求下季老，結局會不會就改變了？不過歲月是治癒一切的良藥，隨著老爺子去世，李九天擔了村長的重任，沒有空內疚，便慢慢忘了這些事。
今天李九天和季蒼在這半山腰閑逛，倒全部都想起來了，李九天心中忽然滿是愧疚，他摸摸腦門，不好意思地說，「這感謝啥呀，這不過是該做的事。」語氣倒的確不像謙虛。
季蒼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言語。他們往前走了幾步，眼前有成片的薄霧，北風呼呼而過，直刮著臉，李九天頓覺有些冷意，便對季蒼說，「這天氣有些冷，咱們下山吧！」
季蒼微笑著點點頭，正準備下山時，卻被一個柔弱的嬌聲叫住，「小天哥。」
正往回走的李九天和季蒼聽到這清脆的女聲愣了愣，回過頭來，是隔壁村子的張梅，李九天看到是張梅，忍不住望了幾眼季蒼，因為這張梅，小時候可沒少嘲笑過季蒼，更把季蒼貶得一文不值的。
「張梅。」李九天因為季蒼本來不想叫她，但礙於禮貌，還是叫了句。
「小天哥，你旁邊這位帥哥是誰啊？」張梅本來是想找李九天的，卻看到李九天旁邊的這位小夥子劍眉星目，甚是俊俏，比李九天不知清秀多少。
「你記得小時候的小胖墩嗎？」李九天試探地問道。
張梅一愣，她怎麼會不記得，當年她情竇初開，暗戀小霸王李九天，但因為嘲笑小胖墩捱了李九天賜她的沙子，這件事讓她對小胖墩一直耿耿於懷。
「記得，你問這幹什麼？多掃興！」張梅有些不開心，自己特地跑來馬道村見李九天一趟，沒想到李九天提起她最不想聽到的人。
「我就是那個小胖墩。」還沒等李九天說話，季蒼就主動介紹了自己。
張梅此刻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外星人才有的反應，她張著櫻桃小嘴，水靈的大眼瞪得老大，柳眉微微上揚。「是嗎？」張梅乾笑了幾聲，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小時候又胖又丑的小胖墩是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
「我記得你，小梅，小時候我還挺喜歡你呢！」季蒼沖張梅微微一笑。
張梅望著季蒼，他一張白皙俊朗的臉上泛著笑意，一雙大眼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張梅被季蒼注視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臟咯噔咯噔地跳個不停，她的臉頰隱隱發燙。張梅知道，自己這是對季蒼芳心暗許了，季蒼這溫潤的模樣，不知道比李九天看上去清秀多少。
「是嗎？」張梅輕輕笑了笑，心裡卻有些忐忑，小時候她那樣嘲笑季蒼，季蒼居然說一直喜歡她？她覺得不可思議，但看到季蒼這深情的眼神，又有些信。
「當然。」季蒼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