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是死侍
可愛的小天使你們好, 你們所乘坐的飛艇將與24小時后抵達海岸 這裡沒有陽光,沒有生息,霧之國是死者的歸宿地。
她死了嗎?
洛基睜著清澈的綠眼睛好奇的注視著,他從沒見過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他記得他白日里變成了蛇捅了哥哥一刀, 父親生氣命令他在屋子裡思過。
但洛基不覺得自己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是他的錯, 而不認為其實是索爾太粗心太容易被對付, 也太愚笨。
小小的洛基還沒習慣這種落差對待, 他窩在被窩裡睡著了, 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方的神?」
然而洛基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安靜的躺在世界之樹的根須上,像已死去多時,又像只是陷入沉眠。
她距離洛基很遠,隔著一個尼福爾海姆之泉的距離, 但洛基依舊能清晰看到她緊閉的眼睛,浸染在霧氣里的睫毛沾上了小小的霧珠, 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淚, 她歪著頭, 靠在根須上, 唇色淺淡。
一滴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臂滑落, 融入泉水裡消失不見。
洛基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臂上密密麻麻傷痕,大部分都是新的, 血色縱橫。
她大概已經死掉了。
洛基想到, 可她是哪裡的神?
神職越高容貌越優秀, 看她的容顏,若是在阿斯加德,洛基不可能沒見過她。
很好看,比洛基從索爾哪裡搶過來的玩具還要好看。
洛基蹲在岸邊,猶豫了會兒,躍躍欲試的翻身想進泉水,他想離她近一點。
「撲通」一聲,洛基栽進了泉水裡,像只小鴨子一樣亂撲騰著,嘴巴里嗆了好些水,濕漉漉的綠眼睛慌張的睜著,黑髮潮濕黏在臉側,狼狽朝著根須上的少女顫抖著伸出手。
「救……救救我……」
小洛基拚命往上游,然而看著不深的泉水,底部像有一隻手抓住了洛基的腳,巨大的吸力裹住洛基拽著他下落。
白嫩嫩的小手被水淹沒,尼福爾海姆之泉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
阿斯加德的某間屋子裡,小洛基渾身是汗的從夢中蘇醒,他望著熟悉的房間,意識到那真的是夢。
洛基摸了摸脖子,窒息感猶在感官里,綠幽幽的眼睛里閃現一絲不甘。
可那天之後,不論洛基如何刻意去夢,都再也夢不到那奇異的又讓洛基吃癟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洛基再一次夢見了他幼時念念不忘的地方。
從那以後,每當洛基心情抑鬱時總會夢見那個奇異的夢境,沉眠的神女。
洛基也只有在那個時候稍微放鬆些,自言自語或者說這些他平常不會說的話。
很多很多,但總體能用一句話總結: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心路歷程。
還是那縈繞著霧氣的泉水,世界之樹的根須上沉眠的神女,如海蛇般在泉水中游曳的黑髮,還有那張分毫未變的臉。
「我是奧丁的兒子。」
洛基的面容帶著少年人的青澀,他坐在岸上,神情陰鬱,「但今天晚上是他的另一個兒子成為王儲的宴會,我原本想準備個驚喜送給我那好哥哥,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呢?」
雖這麼問,但洛基知道不會有人回答的。
正如不論他在仙宮裡做什麼,所有人都不會了解他。
阿斯加德的二王子是個任性又愛惹禍的叛逆傢伙,索爾才是他們最期待看到的王儲。
雖然他那個哥哥是個笨蛋又是個傻大個,空有一身力氣腦子不知道被蛇還是兔子吃掉了,洛基最喜歡看索爾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誰讓仙宮的侍女們面對洛基都是任人擺布的無聊樣子,父母又不常管洛基,整個仙宮,只有索爾給出的反應那麼有趣,洛基不和他玩和誰玩?
「年輕啊,我的叛逆期都過去兩年了。」
忽然一道嘆息的女聲,洛基全身一僵。
伊妮德在根須上翻了個身,側著身子,右手撐著腦袋,左手一顆紅通通的果子,放嘴裡咔嚓咬一口。
洛基的綠眼睛很漂亮,像極了寶石,尤其是他濕漉漉的望著人時,無辜至極。
「神女姐姐,原來你還活著?」
岸邊穿著小禮服,一臉無辜的青澀少年,俊秀的模樣擱大街上絕對是回頭率超高的存在。
「對啊我還活著,不僅活著還被硬塞了某個人的黑歷史,最討厭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傲嬌了。」
洛基:「……你怎麼會懂。」
「對啊,我一個沒爸沒媽沒兄弟姐妹的三無人士當然不懂你這個全家健在還在樹底下45°仰望天空的憂傷。」
伊妮德面無表情:「擱在哥譚,少年你這麼炫耀是會被人打死的你知道嗎。」
第一次收到這麼清奇的教育。
洛基一時忘記了反駁,也沒法反駁。
伊妮德扔掉果核,在根須上坐起身,她很疲憊,一天的時間裡伊妮德大部分都在沉睡,但她能感知到外面的動靜。
她數不清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多久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睡過去的,只有這個叫洛基的小男孩時不時來幾次,從男孩成長為少年,伊妮德才勉強清楚到底過了多久。
在這裡,伊妮德的魔法被抑制住了。
原因是伊妮德躺的這顆巨大的根本看不到頂端的世界之樹,隱約的,伊妮德總覺得這棵樹對自己身體里的魔法做了什麼手腳。
她也無法離開這裡。
玄乎點講,這是既定的命運。
通俗點講,這是強制性任務,觸發NPC走支線完成才能到下一關。
而目前為止,伊妮德只遇見過洛基,所以很明顯的,NPC就是洛基。
伊妮德抬頭看了看霧氣繚繞的天空,巨大的世界之樹蜿蜒進雲層深處,她看向岸邊的少年,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要上來玩嗎?」
洛基打量著伊妮德,暗自警惕,但俊秀的臉依舊是欺騙性十足的小可愛,「神女姐姐,我腳扭了,你能接我過去嗎?」
可能是出於某種情結,伊妮德對於需要照顧的存在總是極富有耐心的。
尤其洛基的綠眼睛濕漉漉的像個小天使。
唯一的缺點就是傲嬌了點,中二了點。
伊妮德慢吞吞的離開根須,沉入泉水裡,對旁人猶若沼澤地的泉水,對伊妮德卻沒有半點效用,水位沒到伊妮德的胸口,綠色的紗裙飄在水中,和黑髮糾纏,少女臉上一抹縱容的笑意,藍眼睛里印著洛基的模樣。
彷彿她的眼裡只有洛基。
可洛基從來沒被人這麼專註的注視著過。
他一直都在努力得到別人的關注。
不知不覺,洛基的眼裡竟帶了點期待的看著伊妮德。
伊妮德走到岸邊,她的身體依舊在水裡,朝著洛基伸出手,像誘惑人的水妖。
洛基遲疑著把手放了上去。
「嗯,我們聊會兒天。」
洛基:「只能聊我想聊的。」
伊妮德:「聽你的。」
伊妮德也是在那之後見到了那個像小狗一樣的變種人,毛髮被粘稠的血覆蓋,變成一具屍體躺在手術台上,身上的器官內臟繼續為九頭蛇的科研發光發熱。
然後伊妮德就進了鎮靜室使用了魔法,並一路將貝克安全護送到外頭,還給了他新的身份證明,雖然那孩子防備恐懼的態度讓伊妮德傷心了好一陣子。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設定是個反派,也就沒那麼糟心了。
伊妮德穿過淡紅色的時空門,然後,她發現自己降落的地點依舊不怎麼靠譜。
「emmmmm,我知道你對九頭蛇意見很大,但我是這堆反派窩裡最善良可愛的小甜心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十分鐘。」
伊妮德貼在監獄的牆壁上,臉色煞白保持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望著朝她逼近的實驗體,那是個穿著綠背心目光像一頭餓狼的赤膊漢子。
她認識他,新冬兵計劃中的佼佼者。
而此時監獄的走廊傳來清淺的腳步聲,角落裡的監控被不知名的儀器干擾,控制室里的監控屏幕只能看見一張被暫停了的畫面,顯示一切安好。
而那個渾身肌肉的漢子盯著伊妮德就像盯著個落單的又脆弱的小反派,就差抬手一巴掌把她拍死發泄一下仇恨了。
伊妮德觀察了他五秒鐘,瞥見他眼底深可見骨的仇恨,嘆息道:「如果你現在殺了我,那麼你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因為埃文斯教授會因為失去了小甜心而發瘋的把你弄死在手術台上。」
「你是新冬兵計劃中很有潛力的實驗體,但有潛力可培養的不只是你一個。」
或許是上頭吸取了冬兵洗腦洗多了可能把腦子搞壞了的失敗經驗,這批新冬兵一開始並沒有進行洗腦,他們的重生儀式會放在最後成功的那一刻。
可能是伊妮德的威脅起了效果,漢子咬緊牙沒再繼續前進一步,而是蹲在角落試圖用眼神發泄一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