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慣犯
「什麼？」聞言，孫曉涵立刻就怒了，「你說指認我們的是慕天麟那個死老頭子？」
死老頭子？
正在喝水的警察差點就將嘴裡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這小姑娘的膽子到底是有多大，竟然敢說慕氏集團的慕老先生是死老頭子？
她就這麼不怕死么？
可是聽著這小姑娘的語氣，莫不成她和慕老先生是認識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這其實是一起預謀已久的綁架案？
想到這，警察立刻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的脾氣這麼火爆，一看就不是會動腦子的人。
不過她旁邊那個不說話的，看起來倒像是個不簡單的人。
從剛開始到現在，那姑娘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就連他剛剛說是慕老先生親自指認的時候，那姑娘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像這樣寵辱不驚的人，倒像是干大事情的人。
等等……
他都在腦補什麼啊！
看著眼前花容月貌的兩個姑娘，警察不禁感嘆道，「美色誤人啊！」
他又喝了一口水，這才將腦子裡奇怪的想法都從腦袋裡趕了出去。
「警察叔叔，你說話啊？」孫曉涵皺了皺眉，神情很是惱怒，「到底是不是慕天麟那個死老頭子讓你把我們抓起來的啊!」
「恩……」警察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孫曉涵的說法。
「草！！！果然是那個死老頭子！」孫曉涵憤怒地說道，「我就說他剛才看我們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呢，原來他是在這裡等著我們啊！小警察，我問你，他是不是說我們拐帶了他的孫子慕一諾！」
小警察？
她剛才不是還叫自己警察叔叔呢么？
警察的眼角抽了抽，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跟這個姑娘對話……
「這麼說，你們果然拐走了他的孫子？」警察反問道。
「放屁！」孫曉涵的聲音在空蕩又狹小的審訊室里來回回蕩。
警察揉了揉耳朵，怔怔地打量了孫曉涵好半天。
如果不是他手裡有證據的話，只怕他真的要相信這個姑娘是無辜的了。
哎！看來他剛剛是小看她們了。
這兩個姑娘的心理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孫曉涵嫌惡地皺了皺眉，指著梅漫然道，「你看見沒有，她，她可是慕一諾的親生母親！你有聽說過當媽的會拐帶自己孩子的么？」
如果可以的話，孫曉涵真想給這個警察的智商點個贊。
「親生母親？」警察蹙了蹙眉，抬頭看了一眼梅漫然。
梅漫然身上穿得是一套棉質的家居服。
家居服上粘了些奶油，髒兮兮地黏成了一團。
她的眼睛很紅，蒼白的小臉上掛著兩道清晰的淚痕，看起來像是哭了很久了。
左側臉上，還有五道高高腫起的巴掌印。
整個人看起來滄桑而又憔悴。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慕小少爺的親生母親呢？
「小姑娘，你就別蒙我了。」警察笑著道，「如果她真的是慕小少爺的母親，慕老先生又怎麼可能向我報案呢？而且，我可聽說了，慕小少爺的母親在生下小少爺以後就撒手人寰了!」
撒手人寰？
梅漫然的心猛地一震。
原來，在她不在的這六年裡，大家都是這麼以為的么？
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副畫面。
小時候，她周圍的小朋友也總說她的父親死了。
梅漫然當然不肯承認，總是和他們據理力爭。
可下場卻是被那些小朋友狠狠的欺負一頓。
梅漫然可以想象的出，慕一諾跟別人解釋說自己的媽媽還活著的時候，臉上那副倔強卻又難過的表情。
她眨了眨眼，淚水緩緩而落。
「你才撒手人寰了呢！你們全家都撒手人寰了！」孫曉涵見梅漫然又哭了，忙沒好氣地瞪了警察一眼，「我包里有他們兩的DNA鑒定書，你自己看看吧！」
「包里？」警察狐疑地看了孫曉涵一眼，眼睛里有顯而易見的警惕。
「我說警察大哥，你不會連翻我的包都不敢吧？」孫曉涵丟了一記大白眼，「我都被你銬起來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先是警察叔叔，然後是小警察，現在又是警察大哥，這小姑娘說話做事還真是任性。
警察沒說話，冷著臉從孫曉涵的包里找到了她所說的那份親子鑒定。
「看吧，我沒騙你吧！」孫曉涵將雙手伸到了警察的面前，象徵性地抖了抖手上的手銬，「還不快把我們放了？」
「這份鑒定報告上並沒有名字。」警察目無表情地合上了鑒定書。
其實就算有名字，他也不會相信的。
他又不傻。
哪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帶著一份鑒定書到處跑的！
「我去！」孫曉涵徹底無語了。
這鑒定報告是她瞞著梅漫然偷偷去做的，又怎麼可能有名字呢？
「走吧。」警察沒有再給孫曉涵狡辯的機會，而是冷著臉將她們都關進了監獄。
他覺得，這兩個姑娘一定是慣犯，否則，她們也不可能將DNA鑒定書帶在身上了！
不行！
他得趕快查一查，這兩個姑娘到底有沒有拐過其他的孩子才行！
事實證明，這是這個警察這半輩子來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以至於多年以後，他還因為這件事情跪了不少次搓衣板！
……
監獄里，梅漫然和孫曉涵面對面坐著。
監獄里的溫度很低，比醫院的樓梯間里還有冷上一點兒。
可孫曉涵卻覺得，梅漫然身上的氣壓要比這兩個地方還要低。
「不行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孫曉涵實在是受不了如此安靜的環境，忍不住開口問道，「漫然，你剛才怎麼不跟那個警察解釋啊？」
梅漫然抬眼看了看孫曉涵，有迅速垂下了頭。
解釋，有用么？
今天慕天麟和葉世英的所作所為徹底讓梅漫然明白了，他們是不會再接受自己這個兒媳婦了。
可笑的是，在半個小時以前，她還在幻想自己和慕昱辰復婚時的場景。
現在看來，這怕是永遠也不可能了吧。
「曉涵，對不起。」
許久，梅漫然才在昏暗的燈光下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