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木清華
梅漫然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慕昱辰。
分開這麼多年，她彷彿越來越沒不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其實別說梅漫然了，就連慕昱辰，都越來越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方才，他明明已經打算絕塵而去了，為何最後卻還是掉頭回來了呢？
慕昱辰看著渾身是雪的梅漫然，不落痕迹地皺了皺眉，「你若不想凍死的話，就趕快給我上車。」
聞言，梅漫然垂下了眼眸，悄無聲息地上了慕昱辰的車子。
為了自己的母親，她不能凍死在這。
看著梅漫然那沒有骨氣的樣子，慕昱辰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堵得厲害。
他不明白，當初那個張牙舞爪的小丫頭為何竟變成了現在這幅溫順乖巧的模樣。
難道這些年來，她的情夫對她不夠好么？
可如果衛家文對她不好的話，她又為何連自己剛生下的孩子都不要，就和衛家文遠走他鄉了呢？
難道真像蘇凝雪說的那樣，這個從小跟著母親在鄉下長大的女人真的是賤到了骨子裡，就喜歡那些對她不好的男人么？
那如果自己對她也壞一點兒的話，她是不是還能回到自己的身邊呢？
該死！
慕昱辰用力地握緊了拳頭，他不能容忍自己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念頭。
這個女人背叛了他，他此生都不會原諒於她。
可慕昱辰雖然這樣想著，卻還是忍不住將車裡的溫度又調高了一些。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見不得梅漫然受苦的樣子。
其實有好幾次，他都想告訴梅漫然，車上一直備著暈車藥，還有她最愛吃的話梅，可每次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不想，也不能讓梅漫然知道，這些年來，他其實一直惦記著她。
不過，為了讓梅漫然好受一點兒，慕昱辰還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車速。
只不過，這一切，梅漫然卻並沒有察覺到。
許是因為哭累了，又或是因為車裡實在太過溫暖，不一會兒，梅漫然竟然睡著了。
看著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漫然，慕昱辰的眼中忽然掠過一抹眷戀。
他一點兒一點兒地靠近梅漫然，情不自禁地就想吻上去。
可此時，梅漫然的身子卻忽然顫了一下。
「媽……」她輕聲喚道。
聽到這，慕昱辰眼中的溫情在霎那間消失殆盡。
這個女人，就這麼放不下她那個要死了的婆婆么？
「梅漫然！」慕昱辰惡狠狠地叫道，「你快給我起來。」
聞言，梅漫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恍惚中，她竟看見了那張令自己朝思暮想的面龐。
「昱辰，是你么？」梅漫然忘情地呢喃道，「你終於肯來找我了么？」
可當梅漫然的手觸碰到慕昱辰的皮膚時，她卻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夢。
坐在自己身旁的，是真實存在著的慕昱辰。
而這個男人在一個小時以前，還差點兒強要了自己。
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梅漫然忙將手收了回來，「慕總，我……」
可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慕昱辰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夾雜著一股甜甜的血腥味道，讓慕昱辰欲罷不能。
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這般貪戀梅漫然的一切。
他喜歡她的嘴唇，她的舌頭，還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荔枝香味。
「唔……」梅漫然輕哼了一聲，艱難地推開了慕昱辰，「慕、慕總，別、別在這裡……」
「不在這裡？」慕昱辰收起眼中的深情，玩味地看向了梅漫然，「那你想在哪裡？馬路上么？梅漫然，原來你真就這麼下賤么？」
「我……」梅漫然垂下眼眸，並沒有回答慕昱辰的話。
梅漫然不說，慕昱辰自然也不會追問。
他踩了一腳油門，徑直往木華園去了。
景晨鳴禽集，水木湛清華。
這曾經是梅漫然最喜歡的一句詩。
也正因如此，慕昱辰才不惜以超出市場價十倍的價格買下了木華園。
這木華園，是他們曾經的新房。
看著這一如往昔的屋子，梅漫然百感交集。
「昱、慕總……」她忍不住喚了一聲。
慕昱辰抬眼，冷聲道，「還不脫？」
就這麼冰冰冷冷的一句話，打碎了梅漫然心裡所有的期待。
她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可笑，方才，她竟然會對這個曾經在自己孕中出軌的男人又有了一絲期待。
梅漫然，你還真傻得可以啊。
她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倔強地看向了慕昱辰，「是不是只要我脫了，你就借錢給我？」
「少在我面前裝高尚！」慕昱辰用力地捏住了梅漫然的下巴，輕蔑地說道，「你不過是用自己的身子跟我換錢罷了，又何必說什麼借不借呢？你放心，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梅漫然沒有理會慕昱辰的詆毀和侮辱，而是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又怎能再失去自己的母親呢？
在母親的性命面前，她的這點兒尊嚴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梅漫然。」慕昱辰一字一頓，惡狠狠地說道，「你還真是下賤呢！」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梅漫然竟真的會為了那一百萬而犧牲自己的肉體。
她，就這麼愛衛家文么？
梅漫然沒有說話，而是一步步地朝著慕昱辰走來。
原本，慕昱辰是想推開梅漫然的。
可當他的手觸碰到梅漫然那溫熱的身子時，慕昱辰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猛的抱起梅漫然，將她摔在了床上，一次又一次，瘋狂而又肆虐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他覺得梅漫然就像一塊磁石，他碰上了，便離不開了。
他又覺得梅漫然像是一團棉花，他忍不住想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之中，與她合二為一。
也不知這二人究竟做了多久，總之等慕昱辰停下來的時候，梅漫然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房間中，滿是曖昧過後的味道。
可這二人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溫柔繾綣的痕迹。
「慕昱辰，」梅漫然費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可以借錢給我了么？」
那聲音細若遊絲，可在慕昱辰聽來，卻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口。
他們之間，真的就只剩下交易了么？
「我說了，你不要跟我用借這個字！」慕昱辰惡狠狠地說道。
「好、不說借。」梅漫然從善如流，無比冷靜地說道，「那麼慕總，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錢給我呢？」
「梅漫然！」慕昱辰猛的擒住了梅漫然的脖子。
他想不明白，原本那個純潔又高傲的梅漫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女人。
可當他看見梅漫然那痛苦的眼神時，又忍不住鬆開了手。
「明早八點，記得來公司找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慕昱辰便套上了西裝，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