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逃不掉的命運
「這事……確實是我不對。」上官肖邦也很自責,面對妻子的指責,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宣柔心哼了一聲,上官景辰受不了家裡的氣氛。母親對父親的指責,就像刀子一樣戳在心上,他難受至極聽不下去,轉身大步離開。
宣柔心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叫住他。上官映雪出了這種事情,震怒之後,她也自責不已,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眼裡有淚。「老公,都怪我,沒有多關心關心映雪。」
上官肖邦嘆氣,更加自責。傭人走了過來,對他們說道:「夫人,有您的電話,是姑爺的母親。」
「什麼?」宣柔心定了定神,既而惱怒:「溫蘭居然還有臉打電話過來,她養大的那個賤種把我女兒害得這麼慘,給我掛了。」
宣柔心失態的尖聲罵道,上官肖邦在一旁見她罵得難聽,皺了皺眉。然而看著盛怒的妻子,想到女兒被虐待成那個樣子,終是憤恨難平。
溫蘭得知墨瀟然出事的消息的時候,正在墨子寒家裡和蔡舒雅商量著籌備他們的婚事。墨瀟然出院之後,她忙著墨子寒和白明月訂婚的事情。
之後白明月又懷孕,很快又定下婚期,一直沒有時間多關心這個兒子。更或許,她嘴上不說,心裡對墨瀟然的身世,還是有所芥蒂。
可聽到他被警察抓走,她如何還能坐得住。蔡舒雅陪著她跑到警局了解情況,得知墨瀟然居然對上官映雪家暴,並涉嫌拘禁虐待之後,震驚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親家,映雪怎麼樣了?」蔡舒雅知道映雪的丈夫是溫蘭的小兒子墨瀟然,聽說他出事,她怎麼會不緊張。
溫蘭不知道她的心思,憂心忡忡的說道:「映雪爸媽不肯接電話,想必是十分生氣。」
見蔡舒雅同樣擔心的樣子,溫蘭十分感謝的說道:「親家母,你也別跟著擔心了,謝謝你肯陪著我,唉。」
她無奈的一聲嘆息,怎麼也想不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她眼裡,墨瀟然脾氣很好,她從未見他發過脾氣,怎麼會對映雪家暴呢?
溫蘭有點不相信,又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著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蔡舒雅得知映雪被家暴,心裡十分難受,忍不住提議道:「親家,不如你親自去看看映雪吧。」
「對對對,你說的對。」溫蘭急糊塗了,被她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趕緊上車讓司機去上官家,「不能空手去,呆會再買點東西吧。」
她想了想,看見蔡舒雅,又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親家母,讓你看笑話了。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子寒那裡吧。」
「不,不用了。」蔡舒雅連忙說道,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親家,我反正也沒什麼事,陪你一起過去吧。」
「這……」溫蘭覺得有點難堪,畢竟是家醜。蔡舒雅雖然是明月的母親,怎麼說也是外人。有點猶豫,又不好拒絕。
蔡舒雅擔心上官映雪,更想親眼看看她。一想到她被家暴,眼圈不禁泛紅,極力剋制著才沒哭出來。
她想了想,找了個借口,「親家,我之前見過映雪,很喜歡這孩子,所以也想去看看她。」
溫蘭聽她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拒絕。不過她總覺得蔡舒雅的表情,有哪裡不對。但此刻她心裡亂糟糟的,根本沒心思多想。
車子開到上官家別墅,司機拿著禮品去按門鈴。溫蘭許久都沒有來過上官家做客,又是因為這種事情。站在門外尷尬不已,「哎,親家,真是麻煩你,陪我跑一趟。」
蔡舒雅搖了搖頭,木然的望著眼前豪華氣派的別墅。似喜似悲,這裡,就是她的女兒,二十多年來生活的地方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轉念想到白明月,想到她跟著自己過了二十多年的窮苦生活,再和眼前這幢豪華氣派的別墅一比,頓時感到辛酸。她眼角酸澀,差點落淚。
溫蘭一門心思想著呆會兒見到宣柔心,該怎麼說墨瀟然被警察抓走的事情。也沒發現蔡舒雅的異樣,焦灼不安的等了許久,上官家的人終於給她們開了門。
「溫蘭,你還有臉來見我?」宣柔心從沒有如此動怒過,氣憤的指著溫蘭鼻子怒罵。
上官肖邦拉住她,不管怎麼說,墨瀟然的事情不能怪到溫蘭頭上。更何況,他還不是溫蘭親生的。他有什麼過錯,也不該由她擔責。
「親家母,我……這……」溫蘭被罵得十分尷尬,忍著脾氣,硬著頭皮儘可能客氣的說道:「我這不是不了解情況,所以特地來問問映雪。」
「是啊,上官夫人,映雪她還好嗎?」蔡舒雅進來之後沒看到上官映雪的身影,焦急而又擔憂,忍不住脫口問道。
宣柔心這才注意到她,立刻變了臉色,「你不是白明月的那個媽嗎?」
話里的鄙夷和嫌惡不言而喻,溫蘭頓時變了臉色,有些生氣。蔡舒雅畢竟是墨子寒的岳母,又好心陪自己來上官家,被宣柔心這樣對待,她自然也覺得面子上不好看。
蔡舒雅臉色一僵,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看著她的眼睛,懦懦的低聲說道:「是……是的,夫人,我是……明月的媽媽。」
心裡就像翻江倒海一樣,攪得她心神不寧。蔡舒雅心頭彷彿壓著巨石一樣,沉得讓她喘不過氣來。眼前的女人,替她將自己的女兒金貴的養大。
而她的女兒,卻跟著自己吃了二十多年的苦。這分孽債,她輩子都沒辦法償還了。宣柔心見她在自己面前一個勁的低著頭,覺得她怕自己,更加打心眼裡看不起。
「你來我家幹什麼?怎麼,是替你女兒過來,看我家映雪的笑話嗎?」宣柔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的,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關心映雪,想來看看她……」
宣柔心氣極反笑,「我女兒用得著你來看?你算什麼東西,張媽,讓她出去。」
「親家母,你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溫蘭蹙眉,忍不住指責她。
「別叫我親家母。」宣柔心根本不給她面子,冷聲說道:「溫蘭,墨瀟然那個畜牲,差點沒把映雪打死,我絕不會放過他。還有,映雪會跟他離婚,我們不再是什麼兒女親家。」
溫蘭見和她說不通,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上官肖邦,「親家公,這事……」
「弟妹,你回去吧。」上官肖邦擺擺手,他沒有明說,卻已經換了稱呼。在兩家結成兒女親家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叫過她了。
上官肖邦神情嚴肅,出於對她的尊重,他並沒有給她臉色看,甚至說得上客氣。然而這種客氣,已經隱隱帶著疏離。這件事情,顯然也惹怒了他。
溫蘭怔住,想要說情是不可能了,卻還是努力想要挽回,「我只是想問清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自從墨瀟然出事之後,上官映雪對他的嫌惡,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所以,下意識的,她還是有點向著墨瀟然的。她也不相信,墨瀟然會家暴虐待上官映雪。
宣柔心冷笑一聲,指著大門:「你走,是不是誤會,我們法庭上見。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看映雪的驗傷報告。」
宣柔心態度十分堅決,語氣冷硬,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溫蘭心頭一凜,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她沒有見到墨瀟然,還不知道他是否希望和上官映雪離婚。
知道多說無益,因此,她沒再說什麼。忍不住嘆氣,說起來,映雪也是她看著長大,又看著她嫁給墨瀟然的,他們突然變成這樣的局面,她心裡也不好受。
見宣柔心態度如此堅決,溫蘭沒有辦法,只好告辭離開。蔡舒雅卻站著不動,近乎卑微的看著宣柔心,幾乎是祈求的說道:「夫人,能不能……讓我看看映雪?」
她臉色有些蒼白,眼裡滿是懇求。蔡舒雅難以相信,她的女兒分明已經過上了好日子,到頭來卻還是面臨和她一樣的命運——被丈夫家暴虐待。
難道這都是命嗎?怎麼也逃不掉的命運,還是說——報應?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呀,她想看看她,就想想她而已。
溫蘭吃驚的看著她,一臉困惑。宣柔心也有些驚訝,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卻不屑多想,厭惡的擺了擺手,鼻子里哼了一聲,「請你離開,我女兒用不著你假好心。」
上官肖邦審視的看著蔡舒雅,總感覺她有點眼熟。然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妻子說她是白明月的母親,這麼說來她是墨子寒的岳母了。
上官肖邦搖了搖頭,她女兒長得倒是和她一點也不像。
蔡舒雅和溫蘭失望的離開了上官家,溫蘭探究的望著蔡舒雅,總覺得哪裡不對,問了幾句,都被蔡舒雅敷衍了過去。
到底心虛,蔡舒雅害怕被溫蘭看出不對,中途找了個借口下了車。她打車又回頭去了上官家,卻沒敢驚動上官家的人,遠遠的站在上官家大門外張望著,眼淚終於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