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次回到了2017

  （1）


  某醫院精神心理科病房。


  李登封在房間內坐立不安，一會兒抬頭望天，一會兒落目病床上的王小心。


  「這個混蛋！要死不死，要活不活！都睡了這麼多天了，還TM的不醒啊！」


  李登封的耐心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雖說他待在醫院裡，只需要陪著王小心就好，也不用上班。照理說這個傢伙應該自得其樂才對。古語有床前百日無孝子，看來是今有床前三日無兄弟啊。


  醫生護士檢查了之後依然定性王小心為昏睡，暫無生命大礙，至於什麼時候能「睡醒」？暫且沒有答案。李登封實在閑得慌，便從護士站找來酒精棉簽，調皮地擦起了王小心的腳心。


  約莫是因為被撓癢，王小心竟然隨著他的刺激做著縮趾的運動。


  「醫生不好了，王小心巴賓斯基征陽性。」李登封立即手舞足蹈地奔到了護士站，彙報著醫生護士道。


  醫護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他倒是更加心急如焚地搬出手機查詢的資料來佐證。


  （2）


  「巴彬斯基征又名划跖試驗，屬於病理反射。陽性表現為拇趾背屈，其餘四趾呈扇形散開。巴彬斯基征是神經病學中最為常見的體征之一，也是反映錐體束損傷最可靠的體征之一，是上運動神經元損傷后一種屈肌反射的釋放……這麼說王小心是腦子壞了？」李登封一邊拽著主診醫生的白大褂衣角，一邊念叨著自己扒拉出的資料，憂心忡忡地感嘆道。


  「不懂的話，就不要胡扯八道了，這樣很容易混淆視聽的。醫學是一門專業性極強的學科，容不得這麼搞……」醫生護士趕忙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李登封說的問題。


  李登封面紅耳赤了半天，還是謝過醫生護士，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一通發獃。


  剛才吃的閉門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算了。念到了這裡，李登封決定在王小心身上再獲得一些補償，接著便繼續蘸著酒精棉簽，一臉壞笑地又撓起了王小心的腳心。


  （3）


  李登封每蘸酒精棉簽撓一次，王小心就痛苦地「配合」著表演一次。


  沒想到，這惡作劇，李登封竟然有興趣整了半個鐘頭。


  當他決定換個腳掌，繼續如法炮製的時候，忽然王小心的腿腳用力地回縮。


  待李登封回過神來時，他瞬間宛若遭受了中國神七火箭升空。


  巨大的推動力，直接將他蹬了個四仰八叉！

  「你個天殺的，要死啊……」


  李登封吃痛地怒斥了一句，接著便疼得眼淚狂飆地哀嚎著。


  「我靠！我的牙！我的門牙……沒了……」


  「我……」


  「李登封！好端端的椅子不坐，尼瑪坐地上幹什麼？」王小心揉著惺忪的睡眼，指著地上一臉狼狽的李登封，疑惑不解地嘆道。


  「尼瑪！都是你乾的好事！我的牙……我的門牙被你蹬掉了……」


  一邊嗚咽般地瓮聲瓮氣，一邊雙手捂著滿是血污的嘴巴，整個面部的表情都扭曲得沒型了。


  （4）


  醫生護士幫著李登封做了簡單的消毒止血，之後這傢伙就跑口腔科去了。


  臨走前特別囑咐王小心不要離開，因為每天下午三點鐘葉安然都會準時打來電話詢問他的情況。還要微信拍照，視頻為證。現在牙齒上出了這樣的幺蛾子，不知呆會兒怎麼向葉大總裁去交代呢……


  除此之外，李登封還格外央求著王小心，一定要繼續「裝睡」。不然他極有可能很快被拎回去工作了。也就是說，王小心目前的狀態，直接決定著他的自由程度。


  王小心剛好拉著李登封，準備扯一點葉真汐葬禮和葉安然遇害的事，哪知這傢伙早就疼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望著李登封離開的背影，王小心一臉茫然。


  接著，便環顧了病房一圈兒。


  發現李登封一時倉促遺留下了手機在床沿上，當然也可能是這傢伙特別留下的，免得在口腔科被葉大總裁抓著視頻，豈不是丑爆了？

  （5）


  某醫院口腔科門診。


  一個進修醫生拉了拉口罩，歪著脖子問著雙手捂嘴的李登封。


  「你叫什麼名字？」


  「擂東風……」


  「擂？東風？」


  「呃……戲……戲德……戲德……」


  「你這人真好玩，我還擂西風呢？這風，來無影去無蹤，是你小拳頭擂得了的么？」


  「梨，等，風！」李登封一字一句艱難說了半天，滿嘴都在噴血沫了。


  「病人手裡有資料的吧，都這樣了，問個鎚子啊！」


  這時，主任醫師從門外風塵僕僕地趕來。實在是看不下去眼前的血腥，便指著那個進修醫師怒斥道。


  「好！主任！曉得了！對不起啊！一直在忙呢。」進修醫生慚愧地不停點頭。


  李登封邊向主任半鞠著身子感謝，邊將手中的資料推給了那個進修醫生。


  很快，主任拿了一個封面寫著「會議記錄」的硬皮本，出了門。


  一天工作下來，早已累得頭暈眼花，而且進修生都是白乾活，沒半毛錢工資拿。


  這眼看著還有倆小時左右就下班了，還受到主任莫名地指責，進修醫生忍著怒火輕嚷著讓李登封坐上來。


  「哎媽呀，疼死我了……」


  「你用的可是進口麻藥，還能咋樣呢？忍著，亂動會更疼……」


  隨後，李登封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


  （6）


  病房。


  王小心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葉安然被謀殺的那一瞬間。盤旋著造成這噩耗事件的始作俑者。


  那一晚安保部長給他講了很多案件的內情，那一晚他仔細了解了很多很多2018年重要時間節點的烙印性事件。他多想陪著葉安然走過那最後一程，很奇怪的是，太累了，他竟然躺在座椅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再次回到了2017。


  在李登封離開補牙的這一兩個小時里，他嘗試著睡去奔赴2018，之後再折返。發現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實現了。


  他正唉聲嘆氣之間，忽然發現李登封遺留在房間內的電話驟然響起。


  上面直接就蹦躂出了幾個字。


  葉安然總裁。


  王小心立即抓過了手機。


  不過，這一刻，他沒有立即按接聽，直到16秒后自動掛斷。


  盯著屏幕上的那串名字，他頃刻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