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梁丘信
寧心也不管這麼多,反正禿子沒打她,已經是萬幸,自己脫了衣服,爬上自己的被窩,很快就昏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寧心是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小。
禿子平日和村民的關係都不好,能和他往來的村民,除了那幾個愛賭博的青年和混混外,也就沒什麼人了。
寧心爬下床,穿好衣服,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關,禿子把鎖給去掉了。
她將門微微打開一條縫,望去,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五大三粗的,用本地話聊天,說的就是日常,也沒什麼意思。
直到寧心聽見禿子說:「阿信那小子,又被趕下鄉了,估計得在我這裡住幾天。」
「可以啊,老吳,有的忙了。」
聽著他們聊天,像是有誰要來似得,難道是禿子的親戚?
村民家,走親訪友很正常,可是現在正值農忙時分,大家都忙著自己家裡的一畝三分地,誰有那種閑工夫去走親訪友啊?
寧心也不掛心,就在屋子裡呆著,免得出去,又給禿子看見,遭一頓罵。
到了中午的時候,門外突然就被打開,禿子走了進來,冷冷的說:「怎麼,你還想躺一個上午不成?」
寧心猛地坐起身來,緊張兮兮的看著禿子,搖了搖頭:「我……你又沒叫我做什麼,我就呆在屋子裡……」
禿子瞪了她一眼,自從昨天她說錯話以後,禿子對她的態度就非常冷淡。
「出來幫忙做事!」落下這幾句,禿子就走了。
寧心慌忙爬了起來,走出去,看見地面上有好多挖出來的竹筍,還有一些雜物。
「給我好好收拾,沒收拾好,今天不準吃飯!」
寧心怯生生的看著禿子,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剝竹筍,整理雜物是她的強項,在家裡沒少做,一雙手都粗糙得不行。
蹲下,就立刻撿起竹筍收拾起來。
收拾了約莫有半個小時,埋頭苦幹,此時,只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吳叔,我來了。」
寧心抬頭看去,只見門口有兩個男人,男人推著輪椅,而輪椅上坐著一個約莫二十上下,反正看起來挺小的一個少年,穿著白T恤和休閑褲,右腿的褲管被剪掉一段,小腿打了石膏,看起來是摔斷的樣子。
讓寧心詫異的是,這個少年,長得挺好看。
第一次給她那種印象的還是冷凡,但是他和冷凡的感覺不同,如果說冷凡是那種帥氣陽光的風格,那麼眼前這個少年就是精緻而冰冷的形象。
少年的鼻子很挺,側顏看去,線條優美,他的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寧心,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很明顯,他不太喜歡寧心,生出了几絲厭惡。
禿子聽到聲音后,就走了出來,看見后,也沒有多大表情,只是說:「來了,進來吧。」
旁邊兩個男人合力,將少年的輪椅給搬了進來:「老吳,麻煩你了,這小子不聽勸,摔斷了腳,又跟他爸媽生氣,非得來這裡,你說說,真是麻煩。」
禿子也沒啥情緒,看了看那少年,冷聲:「到我這可沒那麼舒服,你要想好,我是沒什麼時間管你的。」
「不用你管。」少年抿著唇:「我有個地方睡就行。」
聽著少年那略帶沖的語氣,寧心覺得有些不安,如果這個人住到這裡,那她以後的日子是不是更不好過了?
禿子瞪了一眼少年,和那兩個男人又說了幾句話后,出門把院子里曬好的地瓜干收了進來。
「梁丘信,在我這隻能吃糠咽菜,白天我要出去賭博,沒人管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舅舅沒走遠。」
「我呆在這裡,總比家裡好。」梁丘信看了看禿子:「我爸媽準備讓我出國,我是不可能的。」
禿子冷笑一聲,落下一句:「生在福中不知福!」
說完,便拿著地瓜干走進廚房,大廳頓時就剩下了寧心和梁丘信。
寧心有些怕生,躲後面了一步,也不敢看他,繼續干著手裡的活。
當然,梁丘信也沒有把寧心放在眼裡,穿著大紅衣服,棕色褲子,幫著兩條小辮,和城裡的女孩別提有多大差距。
屋內光線暗,他也沒看清寧心的臉,反正梁丘信覺得,村裡的女人都土裡土氣,長相就更別說了,肯定沒幾個好看的。
而對於寧心來說,梁丘信給她的印象很好,一看就是那種城裡的孩子,穿著打扮光鮮亮麗,長得也細皮嫩肉,沒幹過農活。
這樣長相精緻的少年,脾氣應該壞不到哪裡去吧?
就在梁丘信來的那個晚上,寧心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錯誤。
比如吃飯的時候,他不喜歡跟任何人吃,禿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也聽了他的話,先做好飯菜端上去,讓他一個人吃完后,寧心才能上桌。
晚上必須要洗澡,洗澡水就得寧心來燒,洗澡的木桶要寧心去隔壁借。
隔壁鄰居沒有,她就得到西口那家人去借,黑摸摸的天,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伸手不見五指,嚇得渾身哆嗦。
好不容易把木桶借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回去后,大少爺說不洗就不洗,禿子皺著眉頭,又說:「寧心,還回去!」
寧心大汗淋漓,大口喘著氣,只覺得半條命都快沒了。
禿子居然還讓她送回去?看了看鐘表,都已經九點鐘了!
這去一趟,又得花個幾十分鐘!
她看了看禿子,又看了看梁丘信,什麼話也說不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默默的將水桶搬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邊走還聽見禿子說:「敢跑小心你的家人!」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還聽見那個梁丘信說:「這丫頭誰,是你上次說要嫁給你的女人?」
「嗯。」禿子點了點頭。
梁丘信『哈』了一聲,帶著幾分鄙夷:「她有沒有成年啊?看起來跟小學生一樣,你可不要殘骸幼苗。」
接下來的話,寧心是聽不見了。當她把木桶還完,走回去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