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紛紛擾擾

  雪花，一片片的飄落，彷彿在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阻礙和界限。


  言楚的唇，很冰冷，如同雪一般。


  他就這麼站著，沒動，睫毛沾染著雪花，微微垂著，看著趙六月。趙六月瘋狂的吻著他，可是言楚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她崩潰大哭，緊緊的抱著他，貼著他的胸膛，大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共度白首了，言楚，你混蛋，你說過的話不算話，我恨


  你！」


  言楚只是沉默，在面對趙六月的瘋狂時，他什麼舉動也沒有，只是默默的任她哭鬧。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笨蛋？需要永遠被你保護？需要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一樣，永遠不問世事？」她仰起頭，看著他時，眼裡的悲傷濃重到令他不敢觸碰。


  他慢慢抬起頭，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六月，我也會怕。」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趙六月的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只是努力壓制自己的哭意，再次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你怕什麼？我會永遠陪著你，言楚，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曾經遭受過什麼，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願意，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要推開我……求你……我只是想給你一點溫暖……」


  趙六月只要一想到詹鷗說的話，言楚在寒冬臘月里，奔波於街頭，受盡所有人的臉色。


  她就好想給他一個懷抱，如同現在這樣，只要有一絲溫暖，就好。


  她緊緊的抱著他，不願撒手。


  言楚滾動喉結，心裡也清楚，趙六月能找到這個地方，一定是去了總部，也許見了詹鷗，或者是其他股東，才有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曾經發生的那些事，大概也是隻字不漏的落入她的耳里。


  即便想要隱藏，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在昏黃的路燈下，他微微垂下頭，聲音滄桑：「我害怕，你就讓我，再躲一陣吧，我想一個人。」「言楚，你想一個人沒問題，你看著我。」趙六月捧著言楚的臉：「我要你記住，我恨、我惱那些傷害你的人，可我更心疼你，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和我說，你讓我平白無故恨了你那麼多年，你是想我後半輩子

  ，都要在歉疚中度過嗎？還是你想逼我發瘋，去殺了曾經那些殺害過你的人？」


  趙六月完全沒有說假話，如果此時那些人還活著，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殺了他們，哪怕最後結果，是同歸於盡，她也不要讓言楚難過。


  言楚始終沒有任何錶情。


  他俊美的臉甚至沒有溫度，原來這樣的言楚，看上去，是這麼寂寥和孤獨。


  「我只是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罷了，六月，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我的心結。」言楚的唇角微微扯動著，話語冰冷：「人活得太明白，背後一定有巨大的傷疤，你給我點時間。」


  「多久呢？」她哽咽，鼻音略重：「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你言楚所謂的白頭到老原來就是這樣嗎？要讓我等你？」


  言楚愣了愣，緩緩開口：「如果……你等不了，你可以去找別人……」


  「啪」的一聲，趙六月揚起手，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言楚的臉上。


  他俊美的臉被微微打得側了過去，碎發上粘著雪花。


  這是第一次，趙六月打言楚。


  而言楚，也是第一次挨打，任何女人想碰他，都沒有機會，唯獨趙六月，任她打罵，他絕不還手。


  趙六月氣得渾身發抖，咬著牙說：「言楚，你今天敢說出這種話來，明天我就帶著你的孩子去找別人，你寧可要守著你的心結過一輩子，也不要我們，這就是你所謂的選擇。」


  言楚只是沉默，只是那雙幽深的黑眸，也斂著淺淺的悲傷。「我趙六月，從十八歲，跟你到現在，無論是吃糠咽菜，還是受人歧視，我無怨無悔，我的一生，都給了你，你現在要我去找別人，是想讓我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嗎？言楚，你怎麼忍心，你怎麼這麼殘


  忍……」


  她的眼淚落下，泛紅了眼眶，在他毫無回應的情況下，輕輕的將頭磕在他的胸前，聲音輕柔，帶著哭腔：「阿楚，我一輩子都已經給你了，你還想讓我去找誰啊，誰會一輩子把我當公主，只有你啊……」


  言楚聽到這話時，再也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她的後背，啞著嗓子：「六月，我明白，只是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你，這些骯髒和醜陋的事情揭曉后，我沒法面對。」


  「我不乞求你忘了它，我只祈求你能夠開心，阿楚……」她慢慢抬起頭，雙眼紅腫得跟個兔子似得：「我不逼你，但能不能，讓我跟著你，我絕對不打擾，我只是想，看著你，好不好？」


  言楚凝神想了片刻，並沒有回應，只是在長時間的沉默后，說：「太晚了，回家吧，孩子需要你，你不用跟著我，等我想開了，我會去找你。」


  說完這句話，言楚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輕輕披在趙六月的身上：「我讓人送你回去，出來太久，孩子會擔心的。」


  「你還知道孩子擔心嗎？他們老是問爸爸去哪裡了。」


  言楚頓了頓，沒有言語，轉身離去。


  趙六月看著他毅然決然的背影，大喊：「言楚，你怎麼可以對我那麼狠心！難道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嗎？我不要當公主了，我也不要看童話書了，我再也不要被你保護了！」


  言楚身子一僵，只是停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


  趙六月看著他的背影，哭得泣不成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悲傷過度，朦朧淚眼中，言楚的背影越來越模糊。


  而腹部慢慢傳來一陣疼痛，從開始的初痛，到加劇的疼痛后，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阿楚……」趙六月喃喃自語，捂著肚子頓了下來：「好疼……好疼……」


  她伸出手，想要呼喊言楚，可是言楚早已不見人影。最終，因為疼痛，趙六月倒在雪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