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若愛而離開
趙六月看到言楚時,是高興的。
可是當她看見言楚身後的寧逸時,臉色驟變。
她站起身來,冷冷的說:「你來做什麼?給我滾。」
寧逸倒不介意,只是溫和的笑了笑,站在言楚的身旁顯得分外的嬌俏。
趙雲看了看言楚,又看了看寧逸,看見她空蕩蕩的袖管時,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說:「閨女,這是你朋友吧,別那麼大火氣。」
言楚並不清楚趙雲和趙六月的關係。
因為趙雲這個人,幾乎沒有從她嘴裡聽過,她也從未提及。
只是言楚聰明,他黑眸轉了轉,退出一步說:「行,我不回來,你們繼續。」
說完,他牽著寧逸往樓下走。
趙六月渾身僵硬,看著言楚的背影,神色恍然。
言楚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敏感。
難道他不知道,她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很難受嗎?
她只能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言楚離開,趙雲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小心翼翼的問:「閨女……」
趙六月微微垂下頭,遞給趙雲一張紙:「爸,你額頭受傷了,我給你上藥吧。」
「哎。」趙雲木訥的應了一聲。
趙六月後來去趙雲工作的地方看過。
很簡陋,就是一個車廂改造的住宿,趙雲說他在這裡已經做了有一年了。
存款也不多,一萬多,他說,想去醫院照顧吳雅。
趙六月依他了,但是也把她和李潘文發生的事情跟趙雲說。
趙雲聽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道:「你媽媽她傻,看不清世道,落了這麼個下場,也是她的報應,但是這個報應也夠了,剩下的,也就別追究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趙六月很難想象,趙雲在聽完這些事情后,居然還會選擇照顧吳雅。
吳雅雖然是她的母親,可她也明白趙雲沒有這個義務去照顧吳雅。
但說到底,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結局也就不同。
趙雲堅持,她也就沒有反駁。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聽到屋裡傳來了些許聲響。
「言楚,你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嗎?跟我去法國,我們可以在那裡住別墅,開豪車,你就是財閥之首的兒子。」
「私生子。」言楚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再讓我好好想想。」
趙六月不由得皺起眉頭……
難道言楚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嗎?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昏黃的燈,破敗殘舊的樓梯,破裂的牆體。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之前所處的環境大相徑庭。
其實她也有想過,一個人從那樣的位置跌落下來,適應能力真的有那麼強嗎?
也許言楚早就厭倦了這種寡淡的生活。
她垂下眼眸,竟然覺得十分悲涼,就連去開門的勇氣也沒有。
最終,她離開了,獨自去了小賣部。
開了門,坐在裡面發獃。
那一晚,言楚沒找她。
第二天一早,來找她的人,是冷凡。
出現在店鋪門前時,趙六月還嚇了一跳。
冷凡又長個兒了,此時的他,已經有一米七多,長相也越發的帥氣陽光。
她愣了愣,說:「你來做什麼?」
「怎麼?一個晚上在這?」冷凡看了看店鋪裡邊,笑著說:「也沒床啊,難不成坐了一個晚上?」
趙六月可沒心思和冷凡在這裡開玩笑。
見她不言語,冷凡微微靠著牆壁,也沒說話。
趙六月收拾了一會,實在忍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家先生,可能要去法國?」
「知道啊。」冷凡點了點頭:「不是再過些日子就要去了嗎?」
趙六月頓時愣住,怔怔的看著冷凡。
那模樣,還真有幾分讓人心疼。
無措、緊張、害怕,在那一刻,全部都展現在趙六月的臉上。
冷凡倒不關心,只是加了一句:「人啊,很多事情是沒法控制的,就像這個社會,大家都是隨波逐流,你說是不是?」
趙六月愣了好久,好久,才說:「他跟沒我講,我以為……他會一直呆在我身邊的。」
她垂著頭,手裡還拿著零食的帶子。
說出這話的時候,有股很卑微的情緒在裡頭。冷凡的眼神動了動:「可是你又沒有想過,也許先生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他當初為了你,什麼都不要,簽了那份轉讓書,這麼多年打拚的東西毀於一旦,換做是你,你會怎麼辦?真的甘心就這麼平庸的過
一生?他是個男人!」
冷凡的話,點醒了趙六月。
她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是不是不應該留住言楚,不應該用感情捆綁他。
「你說得對,他是不應該和我在一起,其實我也知道,如果他不和我在一起,他的處境會好很多,是我太自私……」
趙六月苦笑一聲。
言楚是個男人,他的肩膀有太多東西要承擔。
她喃喃自語:「我不應該這樣的……」
冷凡走了后,趙六月也就回了出租房。
她回去的時候,寧逸已經離開了。
言楚坐在床上和兩個孩子打鬧,看見趙六月進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言語。
趙六月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他們打鬧。
她見小愛笑的很開心,思守也難得露出了笑意。
她右手撐著額頭,唇角淡淡的彎起弧度,輕聲說:「言楚,你打算去法國吧?」
言楚愣了一下,並沒有否認。
「和寧逸去找甘毅?」
他還是沒說話。
趙六月慢慢坐直了身體,端正的笑著,一字一句的說:「那你走吧,去甘毅那裡,至少,你能拿回一半的產業。」
言楚的黑眸慢慢轉動,看著趙六月,似打量,似沉思。
「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我昨天想了一個晚上,突然才發現,我們要的生活不同。」
「有什麼不同?」
「我只想平平淡淡,而你不甘於平庸,你別急著否認,這些日子,我看得出來,所以言楚,你走吧。」
趙六月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眼淚卻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她是想了一個晚上,直到冷凡的話提醒了她。
言楚他不能因為她,而沒辦法去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
如果是這樣。那她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