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你們都該死
冷凡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是看著趙六月這個模樣,他也不禁紅了眼眶。
躺在裡面的人,是他最敬仰的先生。
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說倒下就倒下,沒有一點徵兆。
他只能按照他之前叮囑,規範的去完成他的遺願。
趙六月就這麼坐著,傻傻的看著前方。
這大概是許譽第二次看見趙六月這麼失魂落魄、心如死灰的模樣。
上次,還是言楚去希臘出差,鬧了事,說死了。
她當時的反應,和現在沒什麼差別。
他靠著旁邊的牆壁,雙眸沉思,不知道在考量什麼。
整整三個小時,從晚上七點到十點半左右。
急救室的燈,暗了,顧望湘走出來。
趙六月害怕聽見什麼不該聽的話,膽怯的坐在那裡,看著顧望湘。
他摘下口罩,說:「人平安無事,大人小孩都能活。」
說完,他看著許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許譽一愣,不知道顧望湘還找自己有什麼事,於是就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兩人走後,趙六月和冷凡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不可思議和震撼的神色。
是的,言楚被折磨成那個樣子,沒有人會以為他能活著。
可是他們大概也忘記了,顧望湘確實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所以……他沒死?」趙六月先是一愣,淚水充盈整個眼眶。
她笑了,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特別開心。
眼淚流進嘴裡,雖然咸,可是她卻感覺,那是甜的。
冷凡不善於言表,可是在那一刻,他也紅著眼眶,笑著說:「先生沒死,那鑰匙我不能給你了。」
趙六月擦掉眼淚,站起身來,說:「我回去給他做飯,他醒來后,肯定餓了,還有思守,他們兩個肯定要吃很多飯。」
「我和你一起去。」冷凡扭頭把眼淚擦掉,跟上了趙六月:「先生愛喝雞湯,我今天也破例給他燉去。」
「……」
顧望湘的辦公室內,許譽顯得有些拘謹。
他坐著,處理著文件,抬頭看著許譽問道:「你什麼血型?」
顧望湘突如其來的一問,倒是令許譽有些詫異。
不過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B型。」
趙六月在醫院做護士的時候,採集過血樣。
她是O型。
也就是說,思守和小愛,根本不是許譽的孩子,而是言楚和趙六月的孩子?
這一想法頓時讓顧望湘覺得毛骨悚然。
他怔了怔,將一份文件遞給許譽:「你是B型,趙六月是O型,可是思守是HR陰性血,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許譽拿起那份文件一看,臉色頓時煞白。
他渾身顫抖,震驚的看著顧望湘。
自己揣了這麼久的秘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人戳破。
那一刻,許譽的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
第一個念頭就是怎麼堵住顧望湘的嘴。
他『嘭』的一聲跪在地上,毫無尊嚴可言,目光閃躲,驚恐的說:「顧,顧醫生,不,顧院長,我知道你和我舅舅是好朋友,但我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說著,許譽竟然直接給顧望湘磕起了頭。
他不能讓趙六月知道,更不能讓言楚知道。
這份感情,雖然沒有回報,可是他依舊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也就代表孩子沒了,什麼都沒了,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顧望湘沒想到許譽會突然做出這個舉動,趕緊走到他身邊:「你趕緊起來,這是做什麼!」「我求你了,顧院長,別把這件事和我舅舅說!」許譽抓住顧望湘的褲腿,哀求道:「那個孩子,是我一手拉扯長大的,如果我舅舅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肯定會要回去的,那我就什麼都沒了,你想想,我爸媽
都死了,我爺爺奶奶也死了,多多少少都是因為舅舅,我要他一個孩子並不過分啊。」
許譽在顧望湘的眼裡一直都是文人墨客的形象,儒雅溫柔。
可他沒想到許譽會這麼卑微的跪在他的面前,祈求著他。
「你先起來,這件事你既然知情,就應該和他們說,你知道你舅舅多想要個孩子嗎?趙六月她以後都不能生育了,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
「可是那也是我唯一的孩子!」許譽怒吼:「你們為什麼都幫著他?我什麼都沒了,親人,女人,孩子,都沒了,那我還活著幹嘛!我只是要他一個孩子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看著許譽如此瘋狂的一面,顧望湘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我一定會跟他們說的,你也別求我了,孩子有權知道真相,你舅舅也有權知道真相!」
顧望湘轉身,想去拿桌上的文件。
誰知許譽發了狂,猛地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煙灰缸,朝著顧望湘的頭上瘋狂的打去,怒罵:「你們都是賤人!都幫著他!我只是要他一個孩子!過分嗎!過分嗎!過分嗎!啊?!」
許譽從身後打去,顧望湘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許譽已經瘋狂到了極限,狠狠的砸了幾下,顧望湘的頭就開始出血了。
好在,看到了血,許譽就慌了。
手裡的煙灰缸『咣當』一下落了下來,神智也恢復了正常。
看著顧望湘倒在地上,許譽無比慌張的擦著自己手上的血液,喃喃自語:「是你自找的,不關我的事!」
說完,許譽趕緊撿起地上的煙灰缸,塞在衣服里。
剛想轉身離去,又想起了什麼,將口袋裡的一條絲巾剪開一道口子,扔在了現場,便轉身,匆匆離去。
護士約莫幾分鐘後進入顧望湘的辦公室,看見這一幕,尖叫了一聲。
「……」
趙六月和冷凡兩人高高興興的去菜市場買了很多東西。
回到出租房,冷凡燉了雞,趙六月做了一桌好吃的。
「對了,你剛才說那個鑰匙,是什麼意思啊?」
冷凡一愣,背對著趙六月:「沒什麼意思,我是不會說的,你要是想知道,等先生醒來自己去問他。」
趙六月的心,暖烘烘的。
言楚他,沒事。這個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