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好好想想
事情來的太突然,在那之後,許譽甚至說他的報警電話還沒打出去,警察就來了。
趙六月一行人全進去,在審訊室的時候,趙六月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如實說了出來。
但令人震驚的是,其他七個人反口咬定是趙六月雇傭他們行兇殺人。
目的很簡單,因為她喜歡言楚,而寧逸和言楚相交多年,趙六月心懷嫉妒,用孩子做誘餌。
趙六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深陷到一個這麼陰暗的局裡。
她甚至不知道背後主使的人是誰,會想出那麼狠毒的辦法。
那是孩子啊……哪怕……他是寧逸的孩子,可那都是鮮活的生命!
寧逸聽到消息,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正巧聽見趙六月從審訊室里出來。
她穿著寬鬆的白色連衣裙,站在大門口,瘦弱的身子彷彿被風一吹,就能飄走。
趙六月不知道該怎麼和寧逸說這種事,如果換做是她的孩子被人殺了,那她應該會崩潰。
寧逸的神色很微妙,怔怔的站在哪裡,先是愣著,聽到聲音后,那雙渾濁的雙眼裡竟然透出了一絲哀傷和痛楚。
她捂著胸口,踉蹌的退後一步。
旁邊的警員問了一句:「沒事吧?」
寧逸搖搖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那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她暈倒了。
被送到醫院后不久,就進了ICU。
聽說是哀傷過度,去醫院的路上跳車自殺。
這些,都是後來趙六月在派出所聽那些警員說的。
他們滿臉的冷漠和厭惡,據說,所有的囚犯里,他們最瞧不起的對女人下手的男人,另外一種,就是對孩子下手的人。
趙六月剛剛好佔了後面那一項。
說起來也真奇怪,派出所這個地方,她來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令她無比痛苦。
第二天,來探望她的人,是許譽。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許譽的神色那麼難看。
許譽說:「蓄意傷人,一般是無期,嚴重死刑,再加上你有前科,趙六月,現在能幫你的人,只有我。」
趙六月坐在冰冷的審訊室里,沉默寡言。
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一個局,他們七個人一口咬定是她,用自己入獄來做代價,都要弄死她。
那就說明,這一次,她真的逃不了了。
她微微垂下眼眸,十分安靜。
「你不要期盼著周鈺會來救你,他回國了,一下飛機,就去了醫院,你還在抱著什麼期望?」
許譽的話,就像寒冬里冰冷的河水,一點點將趙六月的心冰封。
她慢慢抬頭看著許譽,突然笑了起來:「不會的,他會救我的,他說了。」
寧逸有問題,是言楚親口承認的,他不會到這個關頭,還去看寧逸,而不會選擇來救她。
也許……是寧逸真的傷得很重,所以言楚才會同情她,去看看她。
一定是這樣……
「你好好想想,你現在身上還有一筆醫院的官司壓著,那個時候,周鈺有說要撈你嗎?現在這個關頭了,如果你不找我,你就等著在這個監獄里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趙六月看著自己的手,默默的發獃。
許譽說的話,她聽進一半了。
他說,言楚不肯救她。
可她不相信。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後,你會被起訴,你想想你以前自己為自己辯護的那個場景!」
面對許譽的著急,趙六月顯得頗為淡定,她抬起頭,看著許譽,一字一句的說:「我相信他會來救我,而且我是被冤枉的,這一點,你應該懂。」
許譽和她一起去的,到底是不是密謀,其實許譽心裡明白。
只是看著趙六月那般相信言楚的模樣,許譽不由得握緊雙手,咬著牙說:「好,趙六月,你別後悔,這一次,沒人能幫你!」
趙六月就是不信,她對言楚知根知底,除了當年他離開的事情,還有些疑雲沒解開外。
可是,許譽說言楚回來了。
那他應該知道她的事情了。
為什麼……沒來看她。
第二天,來看她的人是言楚。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挺拔的身子站在審訊室外,顯得分外挑眼。
走進來的時候,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異樣。
反倒是趙六月,她顯得頗為激動,又害怕,又膽怯的喊了一聲:「阿楚。」
言楚坐下,雙手合十,微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思慮什麼。
趙六月看著他不說話的模樣,心裡就越發的著急和害怕。
她怕言楚怪她太魯莽,她怕言楚在生她的氣。
不料,言楚的身子微微向前傾,黑眸無比幽深的看著趙六月的雙眼,聲音低沉:「寧逸的孩子死了,我相信不是你密謀的。」
趙六月剛剛露出笑容,卻被言楚的第二句話打回去:「可是,你有責任。」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格外難看。
心境也從雲層跌落下來,萬般滋味,竟苦澀無比。
他……說她有責任?
「七人被逼后,親口承認,不是你密謀,可是你選擇自己的孩子,所以寧逸的孩子死了。」
趙六月張了張嘴,好想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滿嘴苦澀。
「如果,我說我兩個都想救,只是來不及,你信嗎?」
「我信。」言楚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摸了摸趙六月的頭頂:「六月,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這不是首要的,而是,失去了孩子的那個人,才是首要的,在這個事情里,不是要弄清楚是誰主使,你明白嗎?」「你的意思是……即便不是我做的,那孩子也因為我死,所以,我有責任?對嗎?」趙六月極其痛苦的說出這段話,仰起頭看著言楚俊美的臉,突然哭著說:「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我的孩子也在那
里,你是不是因為那孩子是我和許譽的,而另外一個孩子是寧逸的,所以你才會說這樣的話?」
滿腹委屈……無從訴說。
她無法去想象,如果自己深愛的阿楚,終有一天,會因為別的女人責怪她。
這種事情,她無法承受。
可是,事實就是發生了。
即便他明白,她沒錯,但是他說,她有責任。
「六月,你再好好想想。」說完這句話,言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