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多管閑事
趙六月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從許譽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當初,許譽買這個房子的時候,是賣了一間商鋪換來的,當時他說,要給她一個家,一個屬於他們的家。
雖然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不可預料的事情,可她心裡總是明白,許譽是愛她的。
但現在,許譽竟然說,讓她搬出去住?
趙六月踉蹌的退後了一步,怔怔的看著他:「所以,你打算讓鄭楓琳住進去?」許譽沉默著,沒有言語,反倒是周芳說:「他們兩個一起讀書,住在一起很正常,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推倒了鄭小姐,我告訴你,她沒事,那還好,她要是有事,別說她爸媽,就是我們也放不
了你!」
趙六月冷笑一聲,看著周芳、許譽、許儒,這一家人。
從她進入許家的那一刻起,他們似乎從來就沒有把她當作自己人,日防夜防,到最後居然還找了個備胎來頂替自己的位置。
不得不說,周芳很精明。
也許,她已經打算好,等自己生下這個孩子,他們一家人就會不要臉的來搶,就跟昨天許譽說的一樣。
摸著自己的肚子,趙六月咬著牙說:「好,我搬出去,不過許譽,我告訴你,你們誰都別想打這個孩子的主意,她是我一個人的,我趙六月的,你要是有能力,就和我離婚,別拖著!」
說完,趙六月便朝著走廊走去。
周芳沖著她的背影大喊:「孩子是我們許家的,生下來也是我們許家的,你憑什麼帶走!」
趙六月捂著耳朵,拚命的跑著。
許家這一家人,就像吸血鬼!
只是她沒想到,許譽也會變。
跑出了醫院,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站在街頭,看著人來人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以前愛她寵她的許譽,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把她趕出來……這真是讓她沒有想到。
回到婚房,還是一片狼藉,她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和重要的東西,再把鑰匙放到桌子上,看著昔日的廚房,許譽為她做餃子的場景,她不免有些心寒。
說不難過,是假的,她很難過。
許譽會這樣對她,讓她覺得原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走出婚房,關上門的那瞬間,趙六月覺得,她和許譽,永遠不可能了……
拖著行李,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身無分文。
之前為了給李潘文還錢,已經花了她大半的積蓄,後來又給白謹城最後的一筆錢,她已經沒錢了,唯一的三百塊還給了那個姓周的小子。
別說住賓館,就連一個晚上二十塊錢的招待所她都住不起。
趙六月第一時間想到孟月,給她打了電話。
「孟月,我……我可以去你那裡嗎?」
「啊?這個時候啊?我跟我們老闆到臨州這個地方了,他說這裡好賺錢。」
「你去臨州了?」
「是啊。」
趙六月有些絕望。
掛斷電話后,遊走在中央廣場,坐在花壇的邊上,看著廣場中央的大屏幕,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看來,要流落街頭了。
她微微垂下頭,就看見一雙黑色的休閑鞋。
頭頂傳來一聲:「小乞丐,沒人要是不是?」
趙六月順著抬頭看去,看著他帶著帽子和口罩,突然眼眶有些濕潤。
該死的,為什麼這個人這麼像言楚,他老是這樣,喜歡取笑她。
見她沉默,他微微蹲下,看著她。
趙六月害怕自己的窘迫被人看見,扭過了頭。
「你要去哪?」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去玩!」趙六月憋著哭意。
他輕笑一聲:「去玩?我看你像逃難。」
趙六月猛地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說:「和你有關係嗎?給我讓開,我要走!」
說著,趙六月提著行李,朝著車站走去。
剛來京州市的時候,有那麼幾天她和言楚是住在車站的位置上睡覺的,那個地方,她熟得很。
見她要走,他趕緊跟上,冷冷的說:「你是不是沒地方住?」
一語中的!
趙六月有些窘迫,抿著唇不說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有些生氣,看著她,沉默片刻,吐出三個字:「跟我走。」
趙六月甩開他的手:「我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管我那麼多幹嘛?是,我是沒地方住,我是被人趕出來了,要你多事嗎?」
這是趙六月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這麼失控。
可她控制不住,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許譽把她趕出來了,還是因為,這個人,太像言楚了……
看著她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他顯然有些無措,想要上前安撫,卻又遲遲不敢。
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靠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頂,聲線沙啞:「乖,別哭了。」
不遠處,許譽坐在車裡,看著這一幕,手裡拿著的錢微微鬆開,譏諷的自嘲:「我怎麼……會捨得讓你離開,我只是想……讓你跟我服個軟,為什麼你永遠不懂……」
許譽有多愛趙六月,她大概是不懂的,可是許譽心裡明白,這些日子做的這些事,全都是希望能夠讓趙六月重視到他。
可是他沒想到,她的性子是軟硬不吃。
趙六月哭得很厲害,把這些日子來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發泄了出來。
她很想去美國找言楚,可是她只要想到,他們兩人一周后就要舉辦婚禮,這讓沒有沒了動力和資格。
哭了約莫有十來分鐘,哭得斷氣了,紅腫著雙眼看著他,扁著嘴說:「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很快就會還給你。」
看著她這個模樣和借錢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摸摸她的頭:「你要做什麼。」
「我無家可歸。」她抽噎著。
「走。」他淡定的笑了笑:「我給你找個地方睡覺。」
趙六月看了看他,拉上行李跟著他走了。
趙六月以為他會給自己開一間房,但沒想到,他是帶她去他家。而他的家,是一間非常破敗的出租房,四周霉氣漫天,昏黃的白熾燈,赤紅的磚牆,整個房間,僅僅只有二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