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還死嗎?
出了包廂,外面已經天黑了,從瞢縣回到鄉下,也還要半個小時。
趙六月遊走在街頭,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掏出手機,撥打了言楚的電話。
然而,他沒接。
趙六月沒放棄,繼續打。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無數個電話后,電話通了。
可是當電話通了,趙六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只是站在原地,紅了眼眶。
四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哭了?」
趙六月捂著嘴,忍著哭聲:「我能……我能去美國找你嗎?」
「然後呢?」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頓時讓趙六月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是啊……然後呢?她以什麼身份去美國面對他?孫家的人都在美國,而且她肚子里還懷著言楚的孩子。
想到這,趙六月忍不住,心裡委屈到了極點,明明是她先遇見言楚的,為什麼到最後兩人不能在一起?
「乖,叫我舅舅。」言楚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趙六月搖了搖頭:「不。」
她彷彿聽見言楚長嘆了一聲:「別哭,別鬧……」
「我只想問你,為什麼留給我那塊吊墜,你是什麼意思?」還沒等言楚說完話,趙六月便急促的問道:「你在美國做了一模一樣的對不對?是不是說明這些年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我?」
言楚沉默片刻,說:「韻可生病了,我去照顧她,你,早點休息。」
「如果你不說,我就去死!」趙六月哭著喊道:「我要你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
在街上,人來人往,可趙六月還是控制不住,對著手機大喊了出來。
可沒過一會,言楚的手機,掛斷了。
趙六月不甘心,再次撥打,電話卻是關機。
「好,你不說是嗎?」趙六月紅著雙眼,握著手機:「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去死是嗎?你真的以為我這麼堅強到你再次離開,我還能活著?」
趙六月握著手機,瘋狂的朝著前方跑去。
什麼許譽、什麼許家,什麼孩子,她都不要了。
言楚太殘忍,在五年前這麼倉皇的離去,五年後,還是這樣。
他是真的以為她有那麼堅強?堅強到什麼都可以面對?
不,她不是這樣的人。
瞢縣是個靠著海邊的沿海縣城,往東一直走,就是東海,水深不可測,人只要跳下去,肯定沒有生還的痕迹。
趙六月拚命的跑著,拚命的跑著,跑到了東海后,站在東海的瞭望台上,看著黑漆漆的海面,不由得想起了九龍灣。
只要想到此刻的言楚,為了孫韻可,她就忍不住心痛,忍不住難受。
吹著鹹鹹的海風,她慢慢的踏出瞭望台。
只要輕輕一跳,就會下去,這麼晚了,四周根本不會有人出現,也不會有人看見她溺水而救她。
她緩緩閉上雙眼,伸出了腳。
「要死也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啊。」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抹低沉的嗓音,在這靜寂的夜晚,嚇得趙六月哆嗦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傾斜。
她輕聲尖叫了一聲,身子往後倒去,而那抹身影猛地上前,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身。
夜色下,她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模樣,但是是個男人,而且身材不錯,身上有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但是挺好聞。
「你放開我。」
「想死也別玷污這海水啊,它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男人的聲音,低沉到了極致。
趙六月不由得皺起眉頭:「關你什麼事,麻煩你放手好嗎?」
「好。」男人輕笑了一聲,放開了手,而引力導向,趙六月的身子就猛地朝後倒去,她下意識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襟,男人飛快的抓住身後的欄杆。
只聽到『撕拉』的一聲,男人的衣服,被趙六月撕壞了。
趙六月顯得有些尷尬。
「所以說,你並不想死。」男人笑了笑:「何必呢,苟活著也好。」
「好個屁!」趙六月咬著牙說:「如果你周圍的人都不愛你,而你最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我看你會不會說這句話。」
男人似乎垂眸打量著趙六月,突然用力一拉,趙六月整個人便倒在了男人的懷中。
而男人的衣服已經被趙六月撕破,所以此時,尤為尷尬。
「如果不被愛,就要死,那你的生命,真的沒什麼價值。」男人笑了笑:「不過我欣賞你的膽識,沒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說這種話。」
聽語氣,男人似乎還挺喜歡和自己說話的。
只是,她怎麼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但是記不清,是在哪裡聽過了。
「還死嗎?」他問。
趙六月想了想:「不死了。」
男人笑了笑,將趙六月拉正,兩人站到了安全的平台上。
趙六月仔細的打量著男人的面容。
可是太黑了,即便有月光,也看不清,只是,隱約能看出輪廓,應該是長得挺好看的。
男人從口袋掏出煙盒,趙六月看了看,說:「能給我一根嗎?」
男人似乎打量著她:「女孩子別抽煙。」
說完,他又把煙盒放回去:「太晚了,回去吧。」
「你叫什麼。」趙六月沖著他的背影問道。
男人笑了笑,說:「我在京州市,富召公司上班,有空來找我。」
「富召公司。」趙六月喃喃自語。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她按下了接聽鍵。
「是我,如果,我能讓周鈺回來,你幫不幫我做事?」
趙六月微微皺起眉頭:「你是誰啊你。」
「我是顏東梅,周鈺的母親,我說,我有辦法讓周鈺回來,和你在一起,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件事?」
顏東梅的事,自從聽言楚說過後,她就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興緻。
而且她總覺得顏東梅對言楚肯定不安好心,估計是想把言楚從美國勾回來,心裡不定打著什麼鬼主意。
趙六月想都沒想就拒絕:「他已經走了,而且他很愛他的妻子,我不想打擾他。」「你如果不打擾他,他也活不了多久,當年他在國外,得罪過一個叫刑州的當地勢力,被砍斷了手和腳,這個叫刑州的勢力,一直在找他,他只有回國,才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