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還不清
趙六月笑了笑,說:「再等等吧,等你的腳好了再說。」
許譽僵硬的回應,見她不願,便沒有再勉強。
趙六月收拾了一下,就躺到床上去睡了。
迷迷糊糊之中,電話響了。
她看都沒看,按下了接聽鍵,帶著睡腔的說:「哪位……」
電話那頭,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沒有人說話。
她拿著手機,睡意襲來,可就在此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慵懶而魅惑的嗓音:「吃宵夜嗎?送外賣。」
那嗓音低沉得如同嫻靜的湖水,輕輕一點撥,泛起漣漪。
她以為回到了多年以前,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阿楚,我餓……」
對方輕笑一聲,就連那笑聲,都好聽得讓人心扉顫動:「餓了,躺好。」
「我要吃,煎餅果子,加辣,還要吃抄手,買一份,咱倆一起吃。」
對方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有些寵溺,又似乎忍著笑:「太胖了。」
「胖胸不胖肚,我要吃,你買給我嘛,阿楚……」趙六月迷迷糊糊的喊著。
「我不喜歡胸大的女生。」
「那你以後別摸我!」趙六月氣的牙痒痒,把電話放到一旁。
而電話那頭的人,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晚安。」
門外,許譽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直到聽見裡面沒聲了,他才緩緩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到趙六月的跟前,拿起她手裡的手機,看到通話記錄的時候,神色微微一變。
「是舅舅嗎?」
他微微皺起眉頭,將通話記錄給刪除了,再確定趙六月沒有蘇醒,緩緩推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趙六月就醒了,一睜眼,發現眼睛清明了,竟然可以看見了!
她高興的掀開被子,走到窗戶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想著既然起了個大早,那就去給許譽做個早飯,可沒想到一開門就撞見了許儒,行色匆匆。
「爸,你這是要去哪裡?」
許儒有些尷尬的看著趙六月,不知道怎麼回應。
周芳一聽到趙六月的聲音,立刻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冷冷的瞪著趙六月,責問道:「你昨天和你舅母吵什麼?」
趙六月不知道怎麼回應,乾脆不說話。
周芳則認為她的沉默代表承認,怒氣沖沖的走到她跟前:「你是來克我們家的嗎?只要你在,就沒有一天不出事的,許譽是這樣,你舅母也是這樣,被你弄得差點流產了,現在進醫院了,你高興了?」
「她進醫院了?」趙六月有些訝異:「我可沒動她,我只是把她打我的還回去罷了。」
「你!」周芳訝異的看著趙六月:「你動手打她了?」
趙六月見周芳這表情,悻悻的轉過頭。
她不認為自己有做錯,可是那畢竟是周芳的弟媳,還在懷孕,周芳自然是護著她。
「真是掃把星,真是掃把星……」周芳見她沒有絲毫的認錯態度,反而一句話也不說,當下就氣的眼前發黑,拚命拍打著胸脯,鬱結在心。
許儒見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說:「你舅舅回來,要是看到你舅母被你打成這樣,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要是能回來,把她打死我都願意!」周芳抹著淚:「可是他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許儒推搡著周芳,示意她別再說了,可周芳一下子沒忍住,哭著喊著說:「周鈺啊,你老婆孩子都還在等你回來,這個掃把星害的你老婆進醫院,你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死?」趙六月愣住,完全不明白:「媽,你在說什麼,舅舅怎麼了,什麼死不死的。」
「掃把星,要你管!」周芳猛地推了一把趙六月:「自從你進門,許譽,你舅舅,你舅母,就從來沒有消停過,你是不是故意來克我們家的?啊?現在你舅舅死了,你高興了吧。」
趙六月身子僵住,完全不明白周芳到底在說什麼,言楚不就是出個國嗎?怎麼就死了?
許儒的臉色也很難看,許譽交代過,這事不能和趙六月說,可沒想到,周芳沒忍住。
「媽,別開玩笑,舅舅……舅舅怎麼會死呢?」趙六月覺得這要不是周芳在開玩笑,要不就是這事太荒謬,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
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言楚給她打電話了。
她立刻沖回房間,打開手機尋找通話記錄,可是翻來覆去,昨晚上,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過電話。
是幻覺?
她扔下手機,走到周芳跟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極其平靜的問:「舅舅,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也不關你的事,掃把星!」
不……不會的,趙六月強扯出一抹笑意,喃喃自語:「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說完,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次蘇醒,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人都沒有。
她翻身起床,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
她好像,聽見了一個關於言楚的傳言,說他死了。
真可笑,他可是個禍害,怎麼會死呢。
茫然無措的走到床邊坐下。
突然,房間亮了,她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是許譽。
四目相對,她什麼話也沒說。
許譽不由得皺起眉頭:「六月……」
趙六月笑了笑,說:「許譽,你知道吧,其實我已經忘掉他了,你別擔心我,我一點事都沒有,再說了,舅母還留著他的孩子呢,咱得醫院看看她,孩子得保住了。」
趙六月的平靜,出乎意料。
許譽原本想要安慰的話,到了嘴邊,也就咽了回去。
「你說的,是真的?」
趙六月點了點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舅母,畢竟舅舅唯一的孩子不能丟,走吧,我們去醫院。」
「別去了,舅母的情緒很激動,你去了……只會讓她更激動。」
許譽欲言又止。
其實,孫韻可已經有些瘋了,口口聲聲說要殺了趙六月。
沒人敢把趙六月帶去,生怕孫韻可的孩子,真的沒了。
趙六月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說:「那你別管我了,出去吧,我一個人躺會。」
「六月……你真的沒事嗎?」
「他是別人的男人,你是我男人。」
趙六月一句話,分得清楚。
許譽緊繃的心,微微鬆懈,露出笑意:「好,那你休息吧。」
說完,關上門。屋內,只剩下趙六月一人,她翻出錢包,拿出僅剩的幾百塊,喃喃自語:「你欠老娘的,這輩子你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