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拎不清
「周鈺,你……你別開玩笑了。」周芳抹了抹淚,也知道言楚想幫自己,轉頭對醫生說:「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都要試試,您儘快安排手術。」
醫生點了點頭:「好的,手術我儘快安排,只是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走了,許譽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周芳走到趙六月跟前,一字一句的說:「你走吧,和許譽的婚事就算完,以後別來找他了。」
趙六月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的痛苦:「讓我看他安然無恙,我就走。」
「你有什麼臉面見他?之前你們畢業的時候,許譽把你領到我跟前,我還以為,許譽看上的姑娘就算家境不好,人品肯定好,所以我讓你在超市幫忙,你也挺能幹,可是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打父母,罵父母,抽煙喝酒,你樣樣都行,我們許家是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
趙六月百口莫辯,她壓根也沒想到,自己提出分手,會讓許譽去撞車。
難道,她對他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你知不知道,許譽為了你,放棄出國進修,你以為他真的沒有夢想嗎?只是他把你的夢想放在第一位,他選擇留在京州陪你,我們心疼他,所以尊重他的選擇,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趙六月渾渾噩噩,全然不知道周芳在說什麼。
她和許譽不是一個學院,許譽是京州大學本科部,而她是京州大學里分出來的私立學院,三流,和許譽那種一等一的京州大出來的人不一樣。
他讀法律,可畢業后,沒有選擇深造或是從事法律工作,而是選擇和她待在超市,每天一起工作。
「我……我看他平安,我就走。」
「你沒資格。」周芳恨不得吃了趙六月的肉,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你最好立刻給我走,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言楚的黑眸緊緊的看著趙六月,他知道,她其實是個挺沒心沒肺的姑娘,可現在,她的眼裡,全是悲傷。
她慢慢站起身來,看著周家人、許家人各個眼裡含恨的盯著她,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拎著包,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離開醫院,天都暗了,趙六月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乾脆去找了孟月,今天她剛好休息,兩人找了一酒吧。
「你瘋了,喝這麼多酒。」一上來,趙六月就要了烈酒,連喝三杯,孟月趕緊抓住她的手,一打量:「喲,你這臉是怎麼了?」
「孟月,你說我怎麼那麼糊塗啊,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老是拎不清。」
「你到底怎麼了。」孟月皺著眉頭:「那錢你不也拿到了嗎?難道還缺錢嗎?」
趙六月的心就像是被一團棉花給捂著一樣,難受又沒地方發泄,只能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她是不喜歡許譽,對他也沒多少感情,可是當她看見他義無反顧的撞上車的那瞬間,她的心,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許譽平時就文弱,大事根本不敢拿主意,他竟然會因為她的話,而選擇輕生。
「我有時真覺得我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都說苟且苟且,可我怎麼苟且都覺得我是多餘的!孟月,你說像我這種女人,是不是就該去死?」
趙六月抬起猩紅的雙眼看著孟月。
孟月一愣,說道:「六月,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可我今個兒也有句話想對你說,別怪生活到底給你多少壓力,我們都有生的權利,別說苟且那麼難聽,誰不是苟且?」
趙六月搖了搖頭,想到許譽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她的心,就難受得緊。
「你不懂……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六月,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麼低賤,如果真要是你說的這樣,我早就該去死了。」
趙六月笑了笑,手下不停,拚命的喝著酒。
說來也奇怪,她想大醉一場,反倒是越喝頭腦越清醒。
喝到一半,趙六月便嘔吐感愈強,拎著包去了衛生間。
但一拐角,撞到了結實的胸膛。
她慢慢的抬起頭望去,看到了那帥氣而俊美的臉,咧嘴一笑:「言楚……」
言楚看著她這個模樣,黑眸微微一動:「臉不疼?都被打了多少次了。」
她笑了笑,捂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打多了,就習慣了,不疼了……不疼了……」
說著,她便繞過了言楚,踉踉蹌蹌的朝著衛生間走去。
言楚從口袋裡掏出香煙盒,拿出香煙,點然後抽了一口,身子慵懶的靠著牆上,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阻攔。
可趙六月走了一半,卻又折了回來,紅著雙眼看著言楚:「你能不能幫幫許譽?我知道孫韻可有錢,她說她有十億,家裡人脈也廣,能不能讓她找找那個顧望湘?」
「你,你讓我去找孫韻可?」言楚手裡夾著香煙,指了指趙六月,黑眸滿是冰冷的笑意。
趙六月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她壓根就不想讓言楚和孫韻可有什麼,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孫韻可說得對,言楚才是和她最好的伴侶,她不應該分開他們,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能去求求孫韻可,救救許譽。
言楚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不出的帥氣,彈掉手裡的煙灰后,問了一句:「看來你也不是鐵石心腸,心裡對許譽多少有些感情。」
趙六月不懂言楚的意思,她慢慢閉上眼:「許譽他是你侄子,我答應你,如果治好許譽,我離開,不見你,不見許譽,離開京州。」
真的累,真的好累,好累。
如果可以,就讓她忘記這裡的一切,離開這裡吧,什麼都不要管了。
見她閉上雙眼,神色疲憊,右臉也腫的厲害,言楚深深抽了一口煙后,將煙頭扔到地上,踩滅了,緊跟著,便一把攬住趙六月的腰身。
她驚訝的張開雙眸,雙手抵著言楚的胸口:「你要做什麼?」
言楚不羈的揚起笑意,靠近趙六月,沙啞而慵懶的問:「你把我當什麼?還是你以為,我是吃軟飯的?」
這句話,趙六月不說,可大家都心照不宣,言楚的離開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他是為了錢財離開,確實是個吃軟飯的。
見趙六月不說話,言楚的笑意越發的富有深意,還帶著一絲形骸不羈:「要不要看看我怎麼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