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實在抱歉，我無法祝福你

  喬念無法反駁。


  手機放在耳邊，好久都沒說話。


  厲曜則一如既往的平淡，只當喬念特意打電話過來只不過是想跟他簡單的商量一下。


  好久沒聽見她說話，便道：「念念，還有別的事情嗎？」


  他語氣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至於喬念，默默的，別無選擇：「沒，沒有了。」


  厲曜沉吟片刻：「那你先好好工作，我還在路上。」


  「恩，路上小心些。」


  「好，你拍戲也別太累，有時間就歇一會兒。」


  喬念：「好。」


  她說完沒多久，厲曜便直接掛了電話。


  喬念聽著手機里的忙音，站在原地好久都沒動。


  導演助理過來找她，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轉頭看嚮導演助理，凝眉問了一句：「到我的戲份了嗎？」


  「不是念姐。」導演助理笑著道：「就是肖導讓我過來看看您是不是需要幫助。」


  喬念眼眸微微斂了斂，然後將手機收進口袋裡，搖頭道：「沒有，我沒什麼需要幫助的。」


  說著就抬腳朝化妝間的方向走去，導演助理還跟著她呢。


  喬念稍有些猶豫，不過片刻后，轉頭看向他，緩緩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做造型了。」


  這個導演助理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帶著鴨舌帽，穿著工作服，小心翼翼的跟在喬念身後，看她轉身跟他說話，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著，淡淡的笑著。


  喬念眉心微擰著，他都看在眼裡，很快反應過來，稍有些遲疑的應了一聲：「啊……我沒什麼事情了，肖導也沒什麼事情……」他支支吾吾的，感覺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又好像有所隱瞞一樣。


  好一會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念姐……說實話，其實不是肖導叫我過來的。」


  喬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應了一聲：「哦，那是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那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叫吳瑜。」


  喬念後知後覺的點頭：「恩，好，我知道了。」


  吳瑜見喬念淡淡的，想著是不是自己的舉動讓她有些不適應，便立刻解釋道：「我是你的粉絲，跟褚熙是朋友，剛我就是看你一個心事重重的站在這兒，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你，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什麼瘋狂粉絲。」


  「褚熙的朋友啊？」喬念忽然想起，頭一次見褚熙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還有些害羞，冒充褚瑞的助理混到劇組裡，一臉害羞拘謹的跟她說他是她的粉絲。


  當時蔡珊還打趣褚瑞，找助理不找自己的粉絲，偏偏找她的粉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幹嘛呢！

  現在褚熙也出道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首張EP明天就要正式發布了吧？


  她這段時間渾渾噩噩的，都沒怎麼注意褚熙的事情，兩個人關係不錯，他又曾是她的助理，他首張EP發布，她沒有任何錶示，怎麼都說不過去。


  「褚熙EP要發了是吧？」


  吳瑜找喬念肯定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只不過怕喬念懷疑他心思不純才把褚熙拉出來的，可現在喬念卻直接跟他說褚熙的事情，他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道：「啊，是啊，明天吧，所以他這段時間很忙，一直都見不到人。」


  喬念眼眸微微斂著，淡淡的應了一聲：「恩。」


  而這時候，喬顏做好造型，在一眾藝人左擁右簇下離開化妝師，知道她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喬念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吳瑜：「我該去做造型了，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替我問問褚熙，看他需不需要我幫他做點什麼友情宣傳之類的，我會盡量配合的。」


  吳瑜笑了笑， 應了下來：「好，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喬念怕一會兒化妝造型時間不夠，見他答應，也沒說什麼，就直接去化妝間了。


  今天的戲份，喬顏拍完才是她的，不過為了不耽誤時間，喬念習慣先化好妝等戲，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喬顏拍好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喬顏都回到化妝間卸妝了，也沒人過來叫喬念，喬念見她回來，便想著去現場看看，別是現場忙，沒顧上她。


  但她才剛走到門口，喬顏便開口道：「別去了念姐，您今天的戲份暫時不拍了。」


  喬念：「不是應該有人通知我嗎？」


  「我剛好要回來卸妝，就跟導演說了我來通知你，也免得他們再叫人過來跑一趟，那多麻煩啊？」說著，笑了笑，緩緩道：「晚上我請大家吃飯，跟導演申請過了，導演也答應了，整個劇組的人都會去的，念姐也一起去吧？」


  喬念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喬顏，咱們兩個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吧？ 即便是你不膈應我，但我看著你膈應啊……」


  喬顏依舊笑著，語氣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緩：「可是念姐如果不去的話，別人會說閑話的。」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閑話可以供她們說的。」喬念轉身回化妝台前。


  她的戲份今天不拍了，無論接下來她要去做什麼，總不能帶著一臉的濃妝去吧？


  喬顏笑著看她，隨即一邊卸妝一邊道：「她們可以說的閑話還不就是那些嗎？你跟阿北之前的事情的確沒人知道，可是前段時間鬧出來的緋聞大家可都是看到了的，現在，馬上跟阿北訂婚的人是我，全劇組都替我高興呢，就你一個人例外，你覺得她們會怎麼想？」


  喬念無言。


  現在她只想快點卸完妝離開，其他的，她暫時沒那個心思想。


  喬顏對她的反應似乎也不意外，所以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念姐，你剛才既然都說明人不說暗話了，乾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說完，喬顏放下手裡的卸妝工具，轉頭看向喬念，輕柔的目光堅定而又明麗：「念姐，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阿北，三年前那件事……你知道，其實我也是受害者……」


  她提及三年前，喬念的手便不由自主的頓了頓，不過片刻之後，一切恢復如常。


  喬念依舊沉默著。


  喬顏則繼續道：「這些年，我不是沒有後悔過，可……對於阿北，我總是有那麼多的捨不得，我甚至曾一度以為，只要他能開心，我願意成全你們兩個，可……可你跟厲總……」


  說著，喬顏語氣裡帶著幾分懊惱：「那天我跟你說那些話，真的是我的真心話，可是我沒想到你跟厲總已經結婚了……」


  想來喬顏說的，就是那天在餐廳停車場，她說要把紀北讓給她的事情吧？


  喬顏沉默了一會兒，又緩緩道：「我沒想到厲總會聽到，畢竟以前那些事情，始終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你別這麼說。」喬念開口，直接打斷她的話：「我跟你之間，從沒有過什麼小秘密。」


  喬顏依舊笑著：「我知道你還在恨我……」


  「恨你？」喬念漫不經心的笑著：「言重了，實在也談不上是恨！」


  「念姐……」


  喬念眉眼微微斂著，好一會兒，漫不經心的緩緩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跟我繞圈子。」


  「念姐，我希望您能祝福我……」


  終於，喬顏看著她，滿臉誠懇道。


  喬念默默的，好久都沒說話。


  喬顏則繼續道：「你知道阿北一直都忘不了你，但如果你公開祝福我們，我想……他可能會死心的。」


  「你就這點要求嗎？」


  憑她對喬顏的理解，她會這麼說，喬念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真當她當著他的面兒宣之於口，她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冷靜。的

  喬念捏著卸妝棉，沉沉的，好久都沒說話。


  喬顏則越發平靜，淡淡的，好像再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一樣：「念姐，反正你現在跟厲總在一起也挺好的，既然三年前你都能成全我跟阿北，為什麼不直接了當一些呢？」


  她說完，喬念放下手裡的化妝棉， 然後起身去身後的洗手間洗了臉出來才道：「在你眼裡，對紀北，我還不夠直接了當嗎？」


  「念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不是那個意思對我來說從來都不重要。」喬念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倒是想公開祝福你，可……你不覺得無論我現在做什麼紀北都會多想嗎？」


  「你我都知道那是公開祝福，可，他偏偏不忘那方面想呢？」


  「念姐，阿北不會想那麼多的……」


  喬念痴笑一聲：「她如果那麼了解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緊張？」


  喬顏臉上的笑僵了僵：「念姐，您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為什麼要嘲笑你？」喬念只覺得好笑：「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至於祝福的話……我想，該幸福的人，沒有我的祝福一樣會很幸福，而註定了會不幸的人，即便是有我的祝福也不會幸福的。」


  喬顏笑著將視線轉向別處。


  喬念不管是聲音與笑容都一如既往的清淡，就好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喬顏，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說你愛紀北，那麼，在不到四十八個小時之後，你就要正式成為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了，這不就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嗎？」


  她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馬上就要如願以償了，實在抱歉，我無法祝福你，但，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這話，是真心的。」


  喬念說完，便直接拿著自己的包離開化妝間。


  喬顏的飯局，她不想去，也不會去。


  畢竟，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無法祝福，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坦然說出祝福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