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你最好現在就去死
厲曜不是不知道紀北暗中動的手腳,但直接對紀北動手顯然不理智。
而且,厲曜也比任何人確定,只要喬念還在他身邊,對於紀北來說就是最大的欺負。
「喬念就不愛看別人為她出頭,她就喜歡自己解決。」聽厲曜這麼說,紀北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不屑的輕笑一聲:「她真要不高興,你大可讓她來找我,其實也不是只有厲總您會放低身段求原諒。」
厲曜笑了笑:「遺憾的是我永遠都有放低身段道歉的機會,而你沒有。」
紀北臉色漸沉。
說起來,紀北也並不比厲曜差,甚至在與喬念之間,他們有十幾年的共同回憶。
但偏偏,現在喬念不在他這裡,未來在不在,他甚至也完全看不到希望。
唯一遺憾的,或許就像厲曜說的那樣吧。
厲曜總是有跟她道歉的機會,而他沒有,從未有過。
見紀北不說話,厲曜才輕笑著說:「她喜不喜歡看是她的事情,做不做是我的事情。」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紀北身邊的宋頌:「勞駕宋先生請秦璇小姐過來一趟好嗎?」
宋頌下意識的看向紀北。
畢竟他是紀北的下屬,當然,厲曜說話也客氣,就算是個路人也不好拒絕,但,這不是兩個大佬互相看不順眼嗎。
紀北看著厲曜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厲總剛說要給喬念一個交代,給她交代不必找秦璇,我想,這點應該不用我提醒你。」
做都做了,他沒什麼好隱瞞的,他不怕被厲曜知道,他對厲曜的針對,從不需要任何隱瞞。
厲曜眉頭稍稍擰了擰,隨即笑了,但卻什麼都沒說。
紀北眼眸低垂,揮手示意宋頌去叫人。
厲曜將他的動作都看在眼裡,半天,輕笑著道:「我倒十分想知道你到底有多了解她,原來,也不過如此。」
紀北沒說話。
厲曜也不再說什麼。
喬念自己事情的確喜歡自己解決,但她到底不是神仙,總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秦璇。
喬念常說,她不會讓自己吃虧,工作上的事情,她有那個能力擺平,但有人的地方必然會有是非,她順順利利的走到現在,看不慣她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別人都說喬念軟包子,看起來很好欺負,但厲曜知道她渾身帶刺的樣子有多叫人害怕。
不是害怕別人傷了她,而是,怕她自己傷了。
剛跟喬念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說過,她不喜歡忍氣吞聲,被人針對,被人算計,她當時就會打回去,褚瑞不該攔她,否則也不至於讓她心裡堵了一口氣。
秦璇剛拍完一場戲,正休息室跟其他演員聊天,宋頌走過去請她過去:「秦小姐,厲總請您過去一趟。」
聽見厲曜的名號,秦璇臉當即沉了下來。
不過,宋頌都說是厲曜找她了,她推不掉。
恨恨的看了一眼的正在拍戲的喬念,起身跟著宋頌,而此刻站在休息室飲水機附近的喬顏放下手裡的水杯,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髮了出去。
秦璇進去的時候厲曜正靠在沙發上抽著煙,知道她進來,也不著急說話。
房間里氣氛壓抑的厲害。
秦璇深吸一口氣,直接了當道:「厲總叫我過來什麼事,您不妨直說。」
「我以為秦小姐會很有自知之明的,畢竟,您做了什麼您自己肯定清楚。」厲曜沒明說,但針對的意味卻十分強烈。
秦璇一點也不意外,也不害怕,臉上的笑帶著意思嘲諷。
厲曜看著她,眼眸微沉,轉頭吐出煙霧,輕笑一聲緩緩道:「所以,秦小姐不知道蔡珊是我堂姐嗎?是誰給你了這樣大的膽子敢對她動手?」
紀北原本沒想理會。
如果喬念真是因為秦璇的話不高興,無論厲曜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攔。
但,厲曜才還口口聲聲說要給喬念交代,提的卻是蔡珊的事情。
盯著厲曜看了一會兒,紀北猝不及防的一聲冷笑:「厲總您什麼意思?」
厲曜將煙灰憚落到煙灰缸里,隨口應著:「就很簡單的意思,早就想找秦小姐聊聊了,就是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而已,所以,秦小姐現在可以說說了,我就特別想知道您到底怎麼想的,還是厲家人都很好欺負?」
秦璇雙拳不經意的握緊,半天冷笑一聲:「那我請問厲總一句,您那句『厲家人都很好欺負』包括喬小姐嗎?」
紀北眼眸漸深。
秦璇這話意有所指。
紀北也才忽然想起,那個音頻資料里,厲曜對喬念的自稱是『老公』。
所以……
紀北緊握著拳頭,雙眸猩紅:「你們,結婚了?」
厲曜沒回答,眼眸微垂,笑裡帶著幾分威脅:「秦小姐不要轉移話題,先把蔡珊的事情說清楚比較要緊!」
秦璇嗤笑一聲:「厲總您真應該看看紀總現在的樣子,勸您好好記著,說不定哪天喬小姐一高興就把您賣出去賺一筆零花錢出去繼續逍遙,而您還不自知的傷情。真不知道這世道怎麼了嗎?一個賤人而已,總卻是讓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對她趨之若鶩,果然,男人就是天生犯賤!」
紀北根本顧不得聽秦璇在說什麼。
厲曜沒回答,卻也沒否認。
所以,那個自稱不止代表他們正在熱戀,而是身份,所謂的不公開,不是不公開戀情,而是不公開他們的婚姻狀態。
紀北緊緊攥著雙手,直至手心裡滲出鮮血,猩紅的顏色,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那一抹猩紅,於厲曜而言同樣刺目。
秦璇要他好好記著紀北現在的樣子,這是在警告他,遲早有一天,他也會如此嗎?
好一會兒,厲曜鬆了一口氣,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慢:「也好,既然秦小姐不願意談,那我直接跟秦先生他老人家談好了。」
只是他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直接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喬念便被蠻橫的推了進來,她勉強站穩,可視線卻先落到紀北滴著血的手,然後慢慢的,紅了眼眶。
厲曜眼眸低垂,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著秦疏朗咬牙切齒的說著:「厲總以為只有自己會威脅人嗎?還是以為秦家人都很好欺負?」
他沒說話,畢竟現在,再去追究這個也沒意思了。
喬念站穩,舒了一口氣,她眼眸微垂,也不敢去看誰,好一會兒才笑著道:「你要威脅厲總,把我帶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厲曜抬眼看著她,喬念也沒迴避,一如既往的笑著:「你應該去找厲總心尖上的人才對。」
「喬念。」她才說完,厲曜便威脅著叫她:「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什麼後果嗎!」喬念嘴角的笑意透著幾分清冷,好一會兒才補充道:「況且,我本來也沒說錯什麼啊?怎麼厲總現在就不敢承認了呢?」
「鬧了一晚上還沒鬧夠是嗎?」其實厲曜倒情願想他說的這樣,喬念就只是在跟他鬧,沒有其他的。
比如,她其實心疼紀北了。
「到底是我在鬧還是你自己找事?你想清楚!」忽然就,就什麼都不怕:「自尋煩惱的是我還是你,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其實原本也沒什麼好怕的,有的只是無盡的愧疚與揮之不去的遺憾,現在,終究什麼都沒了。
厲曜忽然有些無言以對,喬念的伶牙俐齒來得總是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紀北終於還是緊握著拳頭,紅著眼眶的看著喬念,好一會兒悵然笑著:「不是你自尋煩惱,還不算太壞。」他總以為是喬念愛上厲曜,還好不是。
「他是不是自尋煩惱跟你都沒關係紀北,你跟喬念沒關係了,你最好給我記住了!」秦疏朗咬牙切齒的提醒著。
喬念悻悻的笑著:「小疏,你非要我眾叛親離,徹底變成孤家寡人才開心嗎?」
看著喬念的時候,秦疏朗的眼神里寫滿了厭惡,話說的沒有一點猶豫:「你最好現在就去死!」
喬念眉心深擰著,雙眸緊閉,好一會兒才緩了一口氣,咽了咽口水,輕笑了一聲道:「那很抱歉,我很好,不出意外,應該能活很久。」
「不著急,意外跟明天,指不定哪個先來呢。」
喬念沒說話,一如既往的笑著。
厲曜看著她,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喬念的時候,她恰到好處的輕笑總是不經意的想讓他看下去,然後那句:「厲先生,我很識趣,除了利益,絕對不會跟您談別的,同情都不用。」
毫無疑問的自我肯定著,乾淨利落的斷了自己所有後路。
以前他總覺得,喬念是掉在懸崖邊了,順手拉住他這顆救命稻草。
現在……
呵!
其實從一開始,喬念就沒想過要爬上來,她是義無反顧的從萬丈懸崖邊上縱身一躍,只是不太湊巧的落到了他這顆生長在懸崖邊上的樹身上,絆住了腳。
喬念沒再說什麼。
紀北手機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只是手機放到耳邊一會兒,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走到喬念身邊把手機遞給她。
喬念垂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接過手機,也沒說什麼,只是不斷應著電話那頭那人的話。
「沒有。」
「我很好。」
「沒有不愉快。」
「他沒罵我。」
好像,不管那邊問什麼,她的回答永遠都是自己很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