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兩個方案
他話音剛落，靜靜地擺在他手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謝寧挑了挑眉：
「看來，你哥哥的事情已經有了下落了。」
他接起電話，在他們的注視中摁下了免提鍵，那邊傳來了他手下的聲音：
「謝先生，情況有變，我們這邊剛剛給公安廳長傳達了我們的意思，就立馬被拒絕了。」
聽到這裡，謝寧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這邊也試探過了，廳長多少透露出幾個意思：
這件事已經驚動上面了，不是從他這裡就可以疏通關係的，我們最好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
「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
剛剛還十分高興的心情瞬間被沉入谷底，謝寧都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看來，我們只能另闢蹊徑了。」
「什麼另闢蹊徑……為什麼這件事這麼難？」
現在這件事總是不斷地在向上發展，就像是有人暗中窺探著他們走來的每一步一樣，次次都搶在他們之前行動，慕晚安想想都覺得頭痛不已，「那位公安廳長的意思應該是此路不通吧？」
「……既然他已經無能為力，只能說明，我們走的這條路沒辦法行進下去了。」
只不過想了想，他就想到了辦法，謝寧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兩個，話題一轉：
「我記得，你身邊有一個貌似很厲害的保鏢，對吧？」
被他問到的慕晚安臉色沉了沉，隨即僵硬地道：
「你該不會是想著，讓他劫獄吧？」
在得到謝寧肯定的答覆之後，慕晚安不禁冷笑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建議，我覺得你一開始就不必提出這樣的交易。你能弄到的所謂的信息，亞自然也可以通過黑入政府的網站了解……還是說你覺得，你的這點情報值這麼多錢？」
「這些情報當然不值錢，不過，我可以安排人替換進去，讓你們的劫獄能夠輕鬆一點。你覺得呢？」
「你這個辦法，我們也能夠做得到。」
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不禁挑了挑眉，宋秉爵看向他，「貪心是好事，但是，沒有與之相應的能力，就不要攬下來。」
「看來這筆生意是談不下來了。」
對此，謝寧也不氣餒，他講究的是交易不成仁義在，「以後如果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歡迎你們隨時來找我。」
等他離開之後，慕晚安長嘆了一口氣，眼見柳暗花明，沒想到又走進了死胡同。
坐在她身側的宋秉爵淡淡地看向她，「下一步怎麼做你想好了沒有？」
「原本以為可以走正大光明的路，沒想到現在還是回到了原點。」
萬分疲憊地合上了眼，慕晚安現在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良久之後才開口道：
「劫獄。」
這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你要確定他們的行動，知道警方下一步的動作，小心地計算好每一個關鍵節點，知道他們的人員部署……
如果有必要，還需要買通警方人員。
慕晚安看著亞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只是默默地在後面盯著。
那一串串蹦出來的字元，慕晚安見所未見，更不要說弄明白其中的含義了，她也是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出來了。」
已經駕熟就輕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亞簡要地看了一遍：
「他們設置了兩個方案，一個是打算在20號那天把他押往另外的一個看守所；還有就是再留在看守所里一段日子，等到國際刑警組織那邊的證據發過來了直接審問。」
「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怎麼說都是前一種更好，慕晚安心都要提起來了，「如果是後面那一種的話……是不是就沒希望了？」
「是。」
儘管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但是亞還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面騙她，他狼狽地轉過頭：
「如果是后一種，能把他救出來的希望，真的微乎其微。」
「我早該想到的。」
面上浮起了一抹頹然之色，慕晚安低著頭想了許久，才幽幽地道：
「現在無論如何，都要促成第一個方案的實施。不然，他就真的出不來了。」
「你的意思是？」
疑惑地看向她，亞不明白她的意思，「這種事情我們怎麼能掌控？」
「這件事還是要走謝寧那邊的關係。」
說到這裡，慕晚安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謝寧在此之前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否則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
「如果他交好的人能夠促成這一次第一個方案的實施，那就再好不過了。」
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之後，慕晚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這幾日奔走辛勞殫精竭慮，實在是頭疼得緊：
「還有就是，我一直覺得，是不是有人在和我們作對，為什麼事情剛剛有了進展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水深得不能再深：
一開始是宋秉爵布局，以沈聿的身份問題逼她留下來跟他做交易、然後是謝寧出現，用宋秉爵的勢力範圍作為交易的籌碼；
正當一切都好轉的時候，卻被告知這件事地方已經失去了絕對話語權……
一波三折，實在太過於巧妙。
「你說有沒有可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在宋秉爵的局裡面？」
亞也覺得實在是太蹊蹺了，他蹙起了眉頭，「按照以前的信息來看，宋秉爵和謝寧是有過長期合作的，這次怎麼會突然獅子大開口？還張口就要城西那塊對宋秉爵來說十分重要的地方？」
「這件事我以後會慢慢求證。」
不知道為什麼，慕晚安竟然不願意相信這種情況的存在，想起宋秉爵答應自己時的情形……
「宋秉爵應該不會想讓這件事越鬧越大。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會是他。」
一切又陷入了死局，慕晚安想起野心勃勃的謝寧，還有他和宋秉爵之間的對話，淡聲道：
「我倒是覺得，謝寧這個人比看上去危險的多。她在和我們分別的時候就說過有什麼事情還可以找他。我懷疑，他是早就知道了這些。」
能對自己的兄長下得了手，慕晚安實在是覺得他可怕至極，她蹙了蹙眉頭：
「算了，今天就到這裡為止，明天我會去找宋秉爵，試探下他的態度。至於你，幫我送一份謝禮到許爍的公司里。送什麼你自己看著辦。」
點了點頭，亞看著她透露著疲憊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樓梯口，那些叮囑她注意自己身體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事情發展到今天，看來是已經超出了你的預期了。」
從管家手裡接過茶杯，慕晚安揭開茶盞一看，是伯爵紅茶，那種香甜醇厚的香氣從裡面飄了出來，著實沁人心脾：
「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計策？」
「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政府的兩個方案。」
對她的來訪並不意外，宋秉爵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想必是晚上工作太久所致：
「兩個方案，第一個可活動的範圍自然大一些，無論怎麼想，也應該是促成第一種方案的實施。」
「然後？」
他的話跟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慕晚安目光漸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促成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謝寧那方面的極力遊說，而是要讓當權者以為，現在關押沈聿的看守所不安全——這才是重中之重。」
他說的的確有道理，也是被自己忽略了的地方，慕晚安聽著他的計劃，不知為何竟然鬆了口氣：
「看來你已經是成竹在胸，既然這樣，我也放心多了。」
「你不放心什麼？是不放心你哥哥的安危、還是不放心這一切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局？」
有幾分嘲諷地挑了挑眉頭，宋秉爵從未想過，自己和她竟然也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對於后一點擔心，你大可不必如此揣度。我雖然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是，絕對不會用這麼卑鄙的方法，更不會賠上沈聿的性命。」
「這樣最好。」
她原本就沒懷疑過他，但是聽他這麼說，倒是讓慕晚安覺得諷刺，「若非你想用沈聿逼我留下來，又怎麼會出現今天的局面？」
再跟他說話，慕晚安都懷疑自己要跟他吵起來了，她站起身來想要離開，卻聽到他問：
「你回法國……是為了什麼？」
「事到如今，我告訴你也無所謂。」
停在門邊，慕晚安背對著他，聲音冷得幾乎能結成冰：
「陳欣雪說的話雖然誇張成分多了些，但是一般來說，都是基於事實而來的。至於寧微微……她說的我懷過孩子的事情，也必定是真的。」
想起那些事，慕晚安眼裡的溫情漸漸消失，直至什麼都不剩：
「我要去找回我失去的記憶，更要找到那個不知所蹤的孩子——這都是我欠他的。」
「如果、如果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有些艱難地開口，宋秉爵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他看著她跟自己隔了一層的背影，有些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