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手下敗將

  「在這之前，我想先聲明，十八歲之前，我自然不會對你做什麼事。不過，這樣的親密舉動……你沒有立場拒絕。」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面色有些不好，林未海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見過的父母，神情晦暗地道：

  「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對自己所處的局面，倒是認得清楚。」


  她這樣順遂，謝寧心中既是得意，又有一些難以言說的失望，似乎這眼前的一切，是他所期望的，卻又不是：


  「不過你就這麼甘心在我的身邊隱藏一輩子？你應該知道，我有未婚妻。」


  「連我的父母都甘願讓我來做一個無名無姓的……聽這個意思，你是想放走我？」


  眼前一亮，林未海看向他，眼裡有著希冀：


  「嗯？」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漫不經心地道：


  「也許你可以想一想，等哪天我對你沒有興趣了，我就會放你走。」


  雖然他目前不肯放自己走，但是的了這一句話，已經比什麼都好了，林未海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有機會脫離這裡的。


  「離開這裡就這麼讓你高興？」


  不禁挑了挑眉頭，謝寧不明白，能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心愿，「你難道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比起每天都被鎖在這裡，我更想回學校。」


  咬住嘴唇，林未海見他似乎現在心情很好，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不想跟同齡人脫節……再說了，我在這裡一個朋友都沒有，即使想聊天，也不知道該和誰一起。」


  見她眉眼中都透露著一種憂鬱，謝寧想起了慕晚安對自己的話，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輕薄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回學校。不過……如果讓我發現你在密謀著離開，我可能就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心慈手軟了，明白嗎？」


  沒想到今天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林未海想起從前他提到這件事都十分強硬的態度，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她跟你說了什麼嗎？」


  「是，我的小金絲雀。」


  伸手撫摸著少女光滑幼嫩的臉龐，謝寧眼裡有著不以為意，「她說，我這樣不是愛你。」


  聽到這個「愛」字，林未海臉上閃過了些許不自然，她把頭扭到了一邊：

  「她誤會了我們兩個的關係。」


  「可能在外人看來，的確就像是她說的那樣。」


  淡淡一笑，謝寧享受著手下的輕柔手感，語氣里有著調笑之意：


  「不過，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那位好大哥，現在會不會後悔？為了美人失去了江山。」


  聽到他提起謝森，林未海臉上那一抹淡淡的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對謝森有著無可名狀的愧疚：

  「不要再說了，他都已經失去了一切。再提他還有意義嗎？」


  「我當然不在意一個手下敗將的存在意義，但是現在貌似你很關注他？」


  看著彆扭地把頭別到一邊的女孩兒，謝寧眼裡醞釀著風暴，但是語氣卻無比地平和：


  「你對他心懷愧疚？還是覺得，他不像我曾經給你描述過的那樣？所以現在你對我很失望，認為我騙了你？」


  見她只是倔強地咬著嘴唇，謝寧強硬地握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轉過頭來正對著自己：

  「木已成舟，你現在最好是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想。趁著我對你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興趣，好好地過你的金絲雀的生活，明白嗎？」


  「你以為我對這種生活感到很榮幸嗎？」


  儘管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惹怒他，但是林未海還是忍不住回擊道：


  「我踩著一個無辜者的屍體走到了今天，還為此搭上了自己下半輩子的清白，如同籠中鳥一樣等待施捨——你覺得，我會為此感到榮幸？」


  「真是不乖。」


  緊緊地攥住她的下巴，謝寧的眼神幽深似海，他冷冷一笑：

  「等你長大之後就會明白，這樣的生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偏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似乎是動怒了，林未海直視著他的眼睛，良久之後，還是她先敗下陣來：

  「隨便你怎麼說。」


  看著她總算縮回了自己尖利的爪子，謝寧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

  「不是想知道慕晚安和我的交易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這個要求，只怕宋秉爵不會輕易答應。」


  聽到慕晚安的話之後，亞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他的臉上滿是凝重：


  「那是勢力範圍，一旦交割出去，就意味著自己固若金湯的城池多了一個缺口——就算是沈聿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慕晚安閉目養神，她現在很難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也沒想到謝寧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宋秉爵那邊怎麼說。」


  這樣的要求，其實連她自己都知道太過分了，但是為了沈聿，她不能不拼盡全力試一試。


  「……」


  這件事，真是出乎意料的棘手。


  亞的腦海中在想著一件事，他不能把宋秉爵作為自己的籌碼和倚仗，「如果能夠弄到押送他的路線圖和時間……我覺得，也許不用靠其他人我就能救出他。」


  「風險太大，而且這是在大陸。」


  想到後續，慕晚安的神色不禁沉了沉，「一旦你劫囚車，那麼他是通緝犯的消息就坐實了。到時候就意味著，警方掌握了他的容貌信息……這件事還是急不得。」


  她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件事絕不能魯莽輕率：


  「不到最後這條路堅決不能走，明白嗎？」


  見亞點了點頭，慕晚安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滿滿都是愁緒。


  「那她的哥哥，真的是國際刑警組織要抓的人嗎？」


  遲疑著問道，林未海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件事，「可是，我覺得，晚安姐的人很好，她的哥哥也應該像她一樣。」


  「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覺得他人好，那是因為你不是他要殺的人，和他沒有利益上的對立關係。」


  摸了摸她緞子一般的頭髮，謝寧眼裡有著惆悵，「你看，如果只看我和謝森的兄弟關係，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偏偏我們需要爭奪家產……這就有意思了。」


  「是趕盡殺絕，還是留一線？」


  看著少女澄澈的眼眸，謝寧突然笑了起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可是，你和謝森，最多只能算是對手，怎麼說得上是敵人？」


  沉悶著聲音說出了這句話，林未海想起現在不知所蹤的謝森，心下黯然：

  「我原本以為，是他害我到如此境地，可是，我感覺他是個好人……」


  「好人？你還真是天真。」


  看著她為謝森說話，謝寧的眼神不由得沉了沉，他嗤笑一聲，「你真的以為他對你和善，那就是好人？他之前的那些未成年的女朋友，應該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儘管他這麼說，林未海還是不相信，她知道自己勸說不了他，只能不再說話。


  「你現在……該不會是對他有好感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寧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他直視著她的眼睛：

  「說，你現在的心裡，是不是他比我更重要？」


  「不、不是，你在想些什麼？我跟他就只有數面之緣，而且有一次他還想對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怎麼會覺得他比你更重要？」


  不禁縮了縮脖子，林未海躲過了他的眼神，她一緊張就會扣自己的衣服，於是，謝寧抓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就算你說你現在喜歡他，我也不會太驚訝，畢竟，他的確外形很好看，對待自己中意的女人也很溫柔。」


  「已經到九點了，我要去休息了。」


  不能再跟他說話了，他的眼神就像是有穿透力一樣，林未海匆匆忙忙地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裡。


  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謝寧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面上的笑意也褪得一乾二淨。


  即便她現在不肯承認，他也知道，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謝森現在的下落你們打聽清楚了嗎？」


  他沉聲問道，餐廳的陰暗處走出來一個人，上前一步低著頭道：

  「初步已經弄清楚了，他現在似乎在周家。」


  「周家？周庭遂？」


  提起周家，謝寧瞬間想起了這個名字，他神色漸沉：

  「是周庭遂收留他的？」


  「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誰收留了他，不過我們已經摸清楚了，他住在位於周家名下的一處別墅里。」


  謝家家主之爭已經落下了帷幕，但是謝森不知道是否甘心，跟隨謝寧的手下自然是希望他能夠斬草除根，徹底斷掉謝森的後路：

  「現在應該還有不少的人在暗中支持著他，畢竟他坐在繼承人的位置上太久了，我們要不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