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終不能成真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嘴唇都忍不住哆嗦,她原本還有些幻想,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留在他身邊的女人,可是、可是他都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許菲菲眼裡都湧上來些許淚水:

  「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如果不是王思怡讓李懸報復我,我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不會這樣的……」


  可是他的表情還是似笑非笑,並沒有絲毫動容,彷彿在聽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一般。


  突然想到了什麼,許菲菲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著道:

  「慕晚安也是跟過我哥的人,她也不是乾淨的,為什麼你能夠接受她,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哦?她怎麼跟你一樣了?」


  聽到慕晚安的名字,宋秉爵的聲音都冷了幾個度,他還是微笑著看著她,似乎在鼓勵她繼續往下面說。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樣,許菲菲的理智在告訴自己不應該往下面說了,但是還是有些不甘心:

  「慕晚安在我們許家的時候,她跟我哥在一起了還不安分,還跟她的那個學長李念攪在一起……如果她真的愛我哥,又怎麼會離婚之後馬上跟你在一起?」


  「這種話你也真的敢說。」


  他的笑容越發大了,且不說自己知道慕晚安和許爍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就算他們真的有什麼,他也不會在意。


  「和李念的新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你的媽媽蔣春梅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新聞雖然是我媽捅出去弄上報紙的,但是如果沒有這回事的話,我們又怎麼會亂說?」


  漲紅了臉,許菲菲口不擇言地道,她十分惱怒:

  「她已經嫁進了我們許家,不在家裡伺候公婆照顧小姑,大半夜地去見李念,你說他們沒有姦情?誰相信?再說了,我可是調查得清清楚楚,李念大學的時候就對慕晚安有意思了,如果不是慕晚安早早地跟我哥結了婚,他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呢!他現在還沒結婚,不就是存了這個意思?」


  說完這些之後,許菲菲頓時覺得自己心裡暢快了不少,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慕晚安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承認你嫉妒慕晚安,有那麼困難嗎?」


  極其諷刺地笑了起來,宋秉爵的手放在膝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口中的話一句比一句重:

  「縱觀你的話,你只不過是在嫉妒慕晚安有這麼好的運氣——還有這麼多人愛著她罷了。」


  「沒錯!我就是在嫉妒她!」


  她著迷地看著眼前這個優秀過分的男人,眼裡寫滿了對另外一個女人的嫉妒和憤恨,她的情緒也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

  「她有哪一點好?如果你今天是跟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在一起,我一點都不會嫉妒!我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不甘心!哪怕你跟陳欣嬈在一起!」


  「呵——」


  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宋秉爵從沙發上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神色癲狂卻渾然不覺的女人,眼中是蔑視之意:

  「不管在我身邊的是誰,你都沒有資格不甘心。你是誰?你以為你是我需要多看一眼的人嗎?又或者說,你以為你是我在意的人?說到底,你不過是因為看到曾經不如你的人現在站的地位比你更高,所以才對她心有怨恨。不然,你為什麼不怨恨把你害到今天這步田地的王思怡和李懸,單單隻怨恨慕晚安?」


  她愣住了,卻又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地露出了些古怪的神情,「我去恨王思怡?去恨李懸?」


  「都到了今天這一步,你該不會還覺得,你被輪-奸,被注射毒品染上毒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慕晚安的緣故吧?」


  見她仍舊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模樣,宋秉爵知道這個人已經無可救藥了,反正他也只是想看看,人心究竟能愚昧到何等地步:

  「人啊……當自己陷入泥沼深淵的時候,總是想把別的人也拖進深淵,只有讓別人也染上醜惡,才能讓自己心滿意足地安於現狀——就像你遞給陳欣嬈的那支煙。」


  「! 」


  沒想到他竟然連這件事也知道了!

  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無邊的寒意從她腳底升了起來,許菲菲渾身都在顫抖,她看這個男人的目光也越來越古怪,越來越害怕:

  「你知道了為什麼不阻止我?難道這是你喜聞樂見的事情嗎?」


  「我為什麼要阻止你?」


  微微笑了笑,宋秉爵的眼裡有著詭譎莫測的光,他從她身邊經過,毫無感情地道:

  「你唆使他人吸毒,自然有你應得的下場;陳欣嬈愚蠢地接下了你的煙,如果染上毒癮,那也是她愚蠢招致的後果,與人無尤。


  我這樣說的話,你明白了嗎?」


  被他無情的話語驚了驚,許菲菲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從今天下午她見到他第一面開始,她所見到的這個人,這個存在於她幻想中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認知的那樣,相反,他危險到了極點,就如同籠罩著煙霧的深淵一般,根本看不清楚,無法接近,無法了解。


  豪華卻空曠的客廳里,鏡面的天花板上,倒映著許菲菲頹然的身影,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跟著來到這裡。


  妄念始終只能是妄念,無法成真。


  「嘉樹,去看看她,然後安慰她。你應該對這種事情很在行。」


  推了推已經被下人帶著清洗乾淨的小男孩,亞和嘉樹都擠在慕晚安的房間門口,拋開沈聿的因素,他也是真的擔心她。


  「如果我能夠讓她心情好一點,那我以後可以留在這裡嗎?」


  穿著新的柔軟的質地的新衣服的嘉樹有些希冀地看向亞,這裡有好吃的飯菜,還有適合自己的新衣服,他真的不想離開。


  「先去把事情完成了再說!」


  把嘉樹一下子推了進去,亞知道這小鬼頭狡猾得厲害,他就著門縫看,嘉樹進去之後,時不時回頭看看他,又在他催促的眼神下面大著膽子往裡面走進去。


  「慕阿姨?慕阿姨?」


  穿著睡衣的慕晚安原本坐在自己房間的小陽台上吹著風,聽到嘉樹的聲音,趕緊把玻璃門拉開了,她雖然心情不太好,但是對於孩子還是沒什麼氣的:

  「你怎麼來了?在這裡還好嗎?大家沒有欺負你吧?」


  「謝謝你,慕阿姨。」


  他低頭揉搓著自己的睡衣的衣角,小臉上有些許難為情和靦腆:

  「我知道,因為我帶走了小斯,所以你才會和今天那個叔叔吵架的……但是你還是把我帶回來了,你真是一個好心人!」


  「我和那個叔叔的事情,不關你的事。至於你帶走小斯,那也不是你的錯。」


  今天這些事情,雖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結果既然已經如此了,她也只能坦然接受:

  「你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並不是你主動想要造成這樣的後果,你只要好好地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


  「唔……」


  聽到她的話,嘉樹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慕晚安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


  「慕阿姨,我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是沈叔叔給我起的。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嘉樹。」


  他滿是期待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誇這個名字好聽。


  他那點小心思,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他年紀雖然小,但是從這張臉上也能看到他以後的風采,「這個名字你喜歡嗎?如果不喜歡,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勉強你的。」


  說著,她沖他眨了眨眼睛,「你還是一個孩子,可以有任性的權力。」


  「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他們了,他們都叫我阿大。」


  這個「他們」指的是那個人販子團伙,他很小的時候家裡就出了事情,在去警察局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名字,他玩著自己的手指:

  「有了新的名字,我很開心。真的。」


  「這的確是一個好名字。」


  他對於自己,似乎還是害怕和生疏,長久顛沛流離的生活在他的身上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慕晚安心下嘆息,柔和地道:

  「后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沈叔叔希望你能夠成長為一個品格堅貞、令人敬重的人,你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這麼說,我能夠留在這裡了嗎?」


  雖然不明白這幾句詩是什麼意思,但是後面的幾個詞語是好的,他還是聽明白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歡喜:

  「這樣的話我終於有一個家了!」


  「小鬼!別高興的太早!」


  還沒等嘉樹高興起來,亞就忍不住推開門澆冷水道:

  「我們這裡可不養什麼閑人,你如果不能達到沈的標準,哪裡能讓你就這麼留下來?還沈叔叔?你真當他和你慕阿姨一樣,是單細胞生物?」


  「你怎麼來了?」


  這樣的話是說給小孩子聽的嗎?慕晚安不甚高興地看著倚在門邊的亞,「你該不會一直就在門口偷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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