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這個傻瓜
內心的情緒泛濫成災,彷彿一隻手無形地將他心口扼住,他忍了許久,才將那股情緒壓下,冷淡地回答了母親的話:
「思怡這段時間和朋友出國玩了,一個月之後才回來……」
說完,不再去看蔣春梅的反映,他讓司機將他推進房間,便關上了門。
……
比起曾經他和慕晚安的婚房,他和王思怡的卧室足足是曾經的三倍大。
輪子無聲地在地毯上的滾動。
許爍看著床頭上掛的那張他和王思怡的結婚照,目光恍然,隨即一點一點的痛苦凝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忍下心口的酸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這一頭,和德倫談好事情,慕晚安走前去上了一趟廁所。
韓修去地下室提車,宋秉爵在走廊外等她。
手機被留在了包里,響了許久,宋秉爵頓了頓,才從她的包里掏出手機。
入目,「蔣春梅」三個字跳躍在屏幕上上方。
腦海里拂過這個女人尖酸刻薄的模樣,宋秉爵沉沉地擰起眉。
剛要掛斷,手機已經響過了一分鐘,自動掛斷,他剛要收起,蔣春梅又打了過來。
打了,掛斷,打了,掛斷。
足足掛斷了三次,他沉凝,在第四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便果斷地接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蔣春梅令人作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慕晚安,你……」
話未落,他的語氣儼然無比冷冽,吐出話來:「滾!」
「蔣女士,再敢打電話過來騷擾,後果自負……」
說完,不等對方反映,他便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眉宇間依舊凝聚著點點的冷氣。
不過片刻,取完車的韓修便打電話過來:「總裁,車子已經開出來了……」
「我們等會兒就下去。」宋秉爵開口,隨即又道:「回國之後,把但凡是和許氏合作的項目統統取消。」
聞言,韓修一愣,隨即說了一聲「是」,便立馬打電話會國內公司安排。
而宋秉爵掛斷了電話,想到剛才電話那頭蔣春梅氣焰囂張的語氣,眉宇間凝聚的冷意越來越甚……
……
這一邊,慕晚安洗了手,便從廁所間里出來。
在看到宋秉爵依舊在走廊里等著,愣了愣。
她以為宋秉爵坐回車上,卻沒有想過,他會願意等她。
走廊的燈有些混沌,男人身形頎長,影子長長地落在壁上,他的側臉曲線完美,高挺的鼻樑上方,是令人看不出情緒的眸。
那一瞬,慕晚安呼吸一滯,心口有些莫名的情緒在蔓延。
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一直都是她等著別人,而不是別人等著她。
「宋總。」足足看了半晌,她才回神,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聽到聲音,宋秉爵側過眸看她,那雙眸又深又沉。
直到慕晚安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直起身子,將包遞過去給她:「走吧。」
慕晚安點頭,接過他手裡的包,跟在他身後。
一路無言。
男人身上明顯壓抑著一股情緒,慕晚安感覺到一股異樣,頓了頓,還是問道:「宋總,怎麼了?」
語落,走在前面的宋秉爵驟然停下了腳步。
她猝不及防,在還未撞上他之前,急促地停下了腳步。
「宋總?」她目露困惑。
陰影落下,宋秉爵轉過頭看她。
她抬起眸,便望見男人染著怒火的眸,深底深處,幾縷隱忍的怒火在跳動,在蔓延……
她的心猛地一跳,還未等她開口詢問到底怎麼了,就聽見宋秉爵開口:「慕晚安。」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喊得那麼認真。
慕晚安的心猛的一顫。
「嗯?」
見她依舊茫然,宋秉爵胸口的怒火猛然一滯,他死死地抿唇,足足看了她有一分多鐘,閉了閉眸,隨即睜開,又愛又恨地掐了一下她的臉:「你這個傻瓜。」
她是個傻瓜。
如果不傻,為什麼會在許家忍了那麼多年。
被欺負的那麼死,就算是離開,也擺脫不了陰影。
想到要不是他剛才接的電話,只怕她會被蔣春梅欺壓成什麼模樣。
話一出,他胸口的悶氣徹底瀉-了。
手裡的觸感細膩,他沒有忍住,又捏了捏。
慕晚安:「……」
「宋秉爵,你幼不幼稚?」看出他是故意的,慕晚安瞪大了眼睛。
宋秉爵嗯哼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傻,會不同意我之前的提議?」他說道。
一般聰明的女人,聽到他的提議,只會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便同意。
只有她,需要考慮那麼久。
慕晚安被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悶出一句:「我這叫對我的人生負責。」
語落,宋秉爵不置可否。
這一次,他不惱了,走的時候,順便牽住了她的手。
慕晚安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也聽之任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她少了以往的扭捏。
習慣,真的是件可怕的東西。
……
這邊,宋秉爵和慕晚安離開。
德倫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羅伯特俯瞰下方的車水馬龍,問身後的秘書:「他們走了?」
秘書點頭,隨即開口:「蛇頭那邊說,下午把經理送回來。」
史密斯在德倫的職位,是項目經理。
不用想也知道,史密斯回來之後,只會剩下半條命。
聞言,羅伯特一聲冷笑,碧眸隱隱浮動著精光。
……
離開了德倫,三人回酒店。
路上,道路通暢,慕晚安看著窗外的景緻,看得入迷。
卻不知道,從德倫出來之後,就有一輛奧迪,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後面。
韓修在第一時間察覺,不動聲色地開始繞圈。
等開到一個開叉口,見韓修不是駛向酒店的方向,她才反應過來:「韓秘書,我們還要去哪裡嗎?」
韓秘書臉色凝重,不等他開口回答,一側,宋秉爵啟唇:「有人跟蹤我們。」
語落,慕晚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宋秉爵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不怕。」
他的語調沉穩,一下子撫平慕晚安還未來得及浮動的心。
她點了點頭,但到底是有些擔心,問:「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