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視頻電話
公司流言四起，自從小林說的那句話之後，便不再和她同行。
慕晚安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
好在，宋氏進軍歐洲的那個項目並沒有因為那天的事情而延誤，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
並不是不想解釋，只是越解釋，就越百口莫辯。
將明天的工作內容都整理出來，慕晚安看了看時間，見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里寥寥幾人，便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宋秉爵在那件事情的第二天便去了歐洲，這幾天一直都是她獨自照顧小斯。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她對小斯更多了幾分喜歡和關切，只想著下班后能夠立馬趕回去陪他。
宋氏處於中心地帶，下班高峰期往往要維持半個多小時，道路堵塞是常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車禍，慕晚安足足在路邊等了快一個鐘頭，都不見交通有所好轉。
中途，管家打電話過來：「慕小姐，要不要我派車過去接你？」
「不用了。」慕晚安拒絕。
按照現在的交通情況，只怕派車過來也無濟於事。
「如果小斯肚子餓了，麻煩黎叔把冰箱里的慕斯拿出來，我昨天答應過小斯給他做蛋糕的。」
而那個慕斯蛋糕，是昨天晚上她提前凍好的。
想到小斯烏黑的眼眸閃爍著亮光，慕晚安唇角不經意間溢出一絲笑，又和黎叔說了幾句。
……
這一邊，不遠處的停車點。
黑色賓利上，煙霧繚繞。
坐在後座的男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薄唇緊抿，黑眸一如既往氤氳著陰鬱。
他看著路邊的女人甜笑著打著電話的模樣，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前所未有的心塞湧上，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現在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指尖上，快要燒到頭的雪茄星星點點，好似要燃盡。
生怕他受傷，坐在前方的司機面露擔憂，適時提醒：「許總，吸二手危害很大。」
許爍不抽煙，但已經接連幾天，一直點著雪茄。
聽說，王家的那位小姐愛玩，許總性子沉，平日里作風乾凈，不抽煙也不喝酒，但為了討好她，硬是讓自己習慣了煙酒。
但，這是為什麼？
在以前少奶奶沒有離開的時候，許總雖然話少，但也能看出他們的恩愛，而如今，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分開？
司機在許家那麼多年，對這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許爍沒有作聲，任由雪茄燒到他的指尖，刺痛著他的肌膚。
那股痛意抽抽麻麻地彷彿能夠蔓延全身，覆蓋住內心的煎熬。
可是，依舊不管用，該疼的地方，依舊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才再一次開口：「許總，和王小姐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許爍睜開眼，看向遠處，女人的身影已經蕩然無存。
他的心一抽，緩緩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才無比沙啞地開口：「走。」
語落，車子緩緩地駛入剛剛恢復通暢的車流里。
……
王思怡愛玩，愛鬧，三天兩頭就會以各種名義開各種party。
許爍沒有約束過，反而次次到場，充場面。
許家雖然在A市排不上名，但許爍能夠一畢業就將差點破產的許氏起死回生，業績翻上幾倍，也是圈子裡人人稱道的優秀青年。
王思怡和他的結婚，也能算得上互利互惠。
更何況，王思怡是真的喜歡他，愛死了他一臉深沉，卻對她溢滿愛意的模樣。
等許爍到場的時候，他們已經玩開了。
王思怡喝了不少的酒，醉眼迷離間，見許爍出現，搖搖晃晃地撲倒在他的懷裡，舌尖輕輕地勾著他的臉頰：「阿爍……」
她的聲音裡帶著撒嬌的意味。
雖然她生活混亂，喜歡的男人不少，但是，真正入她眼裡的，想要讓她結婚的，也就他一個。
至於其他人，也就是隨便玩玩而已。這東西，她分的向來清楚，但同樣的，也不覺得對許爍有虧欠，畢竟許爍癱瘓，不能人道，又是二婚，雖然年輕有為，但結了婚之後，王家絕對會幫許家再上一層，她和許爍精神層面戀愛也沒什麼。
她的舌尖柔軟，紅唇溢著酒氣，幾乎是下意識，許爍猛然掐住了她的手。
王思怡痛叫了一聲，稍稍恢復清醒，錯愕地看向他：「阿爍？」
眼底的憎惡轉眼即逝，隨即覆上了流光溢彩的溫柔，許爍微笑，隨即輕輕揉捏著她被掐紅了的手腕：「你酒喝多了，就撲上來，我差點沒控制住，怕你摔了。」
「呵呵。」王思怡笑，眼角勾著嫵媚，身子無骨似的倒在他的身上，捧著他那張俊臉，打了一聲輕嗝：「這麼關心我，所以……嗝，我最喜歡你了。」
她是真心喜歡他，撒嬌地貼著他，卻並沒有看到許爍眉宇間的隱忍，和攥得死緊的手。
見王思怡只顧著和未婚夫粘膩，其他人也不樂意了，紛紛將她從他身上拉開，拉著她繼續和他們玩。
王思怡已經醉得分不清北了，到最後，直接被人灌趴下了。
不遠處，許爍就這麼抿著白開水，冷眼旁觀。
身後，推著他進來的司機，眼見他們玩的太過了，一臉猶豫：「許總，要不我們帶著王小姐離開？」
以前玩的也瘋，但從來沒有今天那麼瘋的。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角落裡的那幾個人在嗑藥吧。
許爍臉色冰冷，五彩燈光下，那股寒意難得沒有掩飾，溢了出來。
「既然她喜歡，就隨她。」他唇里溢著涼薄，已然沒有方才和王思怡對視時候的愛意。
語落，司機噤語，不再吭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還在鬧騰的眾人陸陸續續喝醉倒了下去，偶爾有幾個，開始酒後亂性了，手也不分是誰，隨便開始亂摸。
司機看的障目結舌。
許爍的眼底越發冰涼，如同看著死人。
直到有個之前磕過葯的男人搖搖晃晃地抱起一旁睡在沙發上的王思怡，許爍忽然開口：「司機。」
「許總？」以為許爍要讓他將王小姐帶走，司機做好了準備。
哪知，下一秒，就聽到許爍無比冷冽地開口：「我們走。」
司機一怔，見許爍並不是在說假，頓時愣住。
「可是……」他看向那頭。
那一邊，王思怡已經被男人帶到了一旁的包間，「咔——」關門聲，在一片嘈雜的隱約中，細不可聞。
不過片刻，門板顫抖。
不用想就知道門後面的兩個人在做什麼。
「我已經癱瘓了，我滿足不了她。」許爍語氣冰冷無情，不等司機反映，便自己推著輪椅離開。
司機連忙跟上，臨走前，還不忘關上門，掩蓋住包廂里的糜爛。
包廂的門被徹底關上，好似那兩個人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
這一頭。
剛和黎叔打完電話沒多久，慕晚安便等到了公交車。
等她到達別墅，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小斯抱著一個布偶，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見她回來，烏黑的大眼睛閃閃亮亮。
看著他這般模樣，慕晚安眉眼柔和，走了過去。
「小斯？」
見桌子上的慕斯蛋糕依舊完整，慕晚安看向黎叔。
黎叔無奈地笑了笑：「小少爺想要等慕小姐回來……」
聞言，慕晚安星眸里儘是暖意，拿了刀將慕斯切了，還分給了黎叔。
黎叔也沒拒絕，三個人吃著蛋糕，氣氛溫馨。
她手藝不錯，連帶著原本向來正經模樣的小斯也稍稍胖了一些，多了同齡人的可愛。
慕晚安輕輕地掐了小斯胖乎乎的小臉，有些愛不釋手。
小斯吃的認真，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困惑地抬眸。
那模樣，可愛的要死要活。
慕晚安沒有忍住，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這一下，小斯更加呆了。
足足呆了數十秒，他困惑地眨了眼睛，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吃蛋糕，慕晚安和黎叔的臉上，滿是笑意。
蛋糕並不大，也就六寸，吃過蛋糕之後，消了一會兒食，吃了晚飯，慕晚安抱著小斯回房間，陪著他讀完故事書。
將一切都做完，慕晚安看著牆上的鐘，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上樓前，黎叔鬧叨念的那句「先生已經幾天沒打電話」的話，忽然問道：「小斯，想爸爸嗎？」
聽到她的話，小斯抬起眸看她，目光一瞬不瞬。
雖然不說話，但他眼裡的光點彷彿星辰一眼，一點一點地凝聚。
見狀，慕晚安將他抱上床，隨即拿出了手機：「現在歐洲那邊剛好早上，或許你爸爸在吃飯，我們給爸爸打個電話，好不好？」
小斯的病需要耐心，更需要愛。
宋秉爵對小斯關心，平日里更是照顧的體貼，但父子之間到底是少了那種日夜相伴的溫情。
出國幾日，慕晚安甚至沒有見過宋秉爵打過電話來詢問過小斯的情況。
她在心裡嘆氣，又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擅作主張了。
小斯不說話，慕晚安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打了出去。
只不過，電話才剛打通，「嘟——」了一聲，就被對方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慕晚安手指一僵，對上小斯好奇的眼睛，略微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可能小斯的爸爸在忙吧……」
不然，也不至於直接掛斷吧。
她訕訕然，聲音還未落下，就聽到微信傳來要求視頻的聲音，她連忙一看，見是宋秉爵發來的視頻要求，還來不及多想，就按下了同意鍵，把攝像頭對準了她和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