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您慢慢說!
「小姐,奴婢可算是平安的找到您了。」老嬤嬤見到顏青的一瞬間也激動的直接撲到在地上,顏青立馬下床,牢牢的扶住老嬤嬤。
「小姐,您有所不知啊,奴婢最近見到了太多的事情,是以前在顏府沒有見著的,簡直就是駭人聽聞啊,差點就不能活著見到小姐了。」老嬤嬤說的一把鼻涕,顏青細心的一一擦拭。
「嬤嬤,有事慢慢說。」顏青接過老嬤嬤的行李,轉手交給了千城打理,扶著老嬤嬤走向屋內的茶座。
老嬤嬤最近似乎變得更加的蒼老了,才不逾甲子,就已經面目滄桑,頭髮居然也白了不少,看得顏青是心疼不已。
「嬤嬤您受苦了。」顏青咬了咬下唇,手搭在老嬤嬤粗糙的手上,看著上前老繭橫生,回頭對千城吩咐道,「去給嬤嬤倒杯熱水來。」
千城點點頭,答了一聲「是」將門關上,留下顏青和老嬤嬤相對而立。
「小姐,您最近怎麼樣,還好吧?」老嬤嬤細細的打量屋內的擺設,還算周全,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小姐還是很上心的,心裡寬慰了不少。
「嬤嬤,當時你和青衣在一起的,青衣呢?」顏青想起出事之前青衣已經回了顏府,在禛王王仁桀搜查顏府的時候,獨自扣留了顏冰凌、青衣和老嬤嬤三人。今天看著老嬤嬤這般滄桑的光景,估計青衣也沒少受罪,至於顏冰凌,顏青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排斥。
老嬤嬤聽到顏青提起青衣,似乎有些難過,唉聲嘆氣的,顏青連忙問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老嬤嬤才恨恨的說道:「小姐,你可不知道,青衣已經變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人使喚的丫頭了,如今她也變成了主子了。」
什麼主子?顏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嬤嬤,您的意思是?」
老嬤嬤沒好氣的說:「我們被禛王抓了之後,青衣勾引了禛王的注意,現在是禛王的小妾。」
怎麼會這樣,顏青突然想起那個溫柔的姑娘,她的善解人意是她完全信任的人,還有她妹妹當初死的時候,是那樣的悲痛,可是如今怎麼會投入敵人的麾下,還做了敵人的小妾。
「可是,禛王是顏府的敵人啊,她怎麼會這麼糊塗?」顏青喃喃自語。
老嬤嬤一臉的不屑,「小姐當她是自己人,是顏府的一員,可是她呢?背信忘義,恐怕早就將這些跑在腦後了,你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對待三小姐的。」
「顏冰凌?她——怎麼了?」顏青心裡又是一驚。
「自從青衣得寵之後,為禛王出了不少的主意,如今是整個禛王府最囂張的妃子,三小姐不知道怎麼得罪她了,處處使壞,甚至還將三小姐的臉毀容了——」
「怎麼回事?」顏青厲聲說道。
突然加重語氣將老嬤嬤嚇了一跳,不過老嬤嬤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稍稍思慮片刻,便有了解釋,雖然以前三小姐處處刁難二小姐,看如今二小姐這般緊張的模樣,還是重情義的,比那個青衣好多了,想起青衣,老嬤嬤眼中有些恨意:「當初青衣剛被禛王殿下寵幸那會,就將本來就被軟禁的我和二小姐關押轉移到了殿下賜給她的小院。對我還好,就是對三小姐……百般凌辱,三小姐後來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想要自盡,被青衣捆綁起來,青衣居然命人將摻加了『見血封喉』的刀,往三小姐的臉上劃去,那可是見血封喉啊——」老嬤嬤說道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
「沒想到青衣居然會如此的心狠手辣,怪我以前看走眼了……」顏青突然想起青衣的清秀的面龐覺得滲人的慌,十分惋惜痛恨的說道。
「那後來呢?三小姐怎麼樣了?」感嘆了一句,最後還是關心顏冰凌的傷勢。
老嬤嬤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刀剛割破皮膚不久,三小姐就昏迷了過去,口吐白沫,青衣也慌了,急忙叫來大夫醫治,命是保住了,可是整個人卻完全沒了往日的活力,儼然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你是說三小姐傻了?」顏青有些氣息不穩,顫著嗓音問道。
老嬤嬤哀默的神情點點頭,「沒死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十分不易,後來不知道怎麼被環王得知了,找上門來,強行將三小姐接了回去。」
彥哥哥居然也插手了這件事情?顏青懸著的心始終無處安放。
「整件事情禛王難道不知情?就放縱青衣胡鬧?」
「不是的,最開始禛王殿下是將我們單獨關押的,就是問了盤問你的下落,或者將我們留在他身邊,好等著有一天能換回你——」
「說下去。」顏青聽到自己的事情,早就沒有耐心,這件事情已經不簡單了。
「然後青衣偷走看守的鑰匙,然後出手之快,等我再次見到三小姐的時候,就已經是瘋瘋癲癲的樣子了。我也是挺看守的說的。」老嬤嬤解釋了一句,「本來禛王是不允許環王帶走三小姐的,後來看著三小姐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留在禛王府也是個累贅,就放走她了。」
「原來是這樣。」知道顏冰凌還活著,就鬆了口氣。
「奴婢也不知道,為何青衣會突然變了性子,突然就這麼的翻臉無情了?!」老嬤嬤感嘆了一句。
「轉了性子,恐怕她是為了報她妹妹的仇吧?!」顏青總算是相通了,當初顏冰凌杖殺青衣的妹妹青玉的時候,那情形也是如此的慘絕人寰,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青衣此番是報仇雪恨了,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呢?
她如今做的又何嘗不是為顏家報仇的路,說到底她和青衣又有什麼兩樣。
只要顏冰凌還活著,忍受了下來,就好,她呀算是還了債了。
「唉」顏青嘆息了一句,都說世事無常,可最無常的是人心。
「小姐為何嘆氣?」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千城走了進來,手裡的茶水一句半涼,見顏青唉聲嘆氣,只好打斷。
顏青錯愕,有些尷尬,「千城?你什麼時候來了?」
「姑娘剛才和老嬤嬤聊得正起勁,奴婢不好打擾,於是就默默候著姑娘的吩咐——」千城垂眸,直抒胸臆,沒有半點隱藏。
「我只是有些感嘆物是人非罷了。」相處了這麼久,顏青也慢慢的信任千城,時不時說說心裡話,也不用遮掩,千城對她坦然,她也沒有負擔。
「姑娘何必這麼想,很多的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各種滋味,我們能做的就是堅守初心。」千城說完就拎著茶水就走了過來,欲為老嬤嬤斟上一杯。
顏青一愣,聽了千城的話,可謂是一語驚醒。
「也只好這樣了,青衣如今跟了禛王,以後我們的主僕之情也就斷了。」
老嬤嬤看著顏青和千城一唱一和,小姐居然對這個年輕的女子很是信任,說了這麼多體己的知心話,心中不免多了些好感:「姑娘我來吧。」
接過千城手中的茶盞,「這位姑娘,想必是跟著我們家小姐的吧,辛苦你用心服侍了。」話語中客套的很。
千城對著老嬤嬤客氣的笑笑:「嬤嬤不要見外,我也只是盡本分罷了。」
哦,老嬤嬤頓悟,點頭笑笑,就聽見顏青的問話傳來。
「嬤嬤,你是怎麼進來太子宮的?」
說了這麼久光顧著寒暄,說這麼久的事情,居然忘了問這麼重要的事情,顏青剛想起就脫口而出。
老嬤嬤難為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件事情說來話就長了。」好像聽曲折的經歷,顏青好奇心更重了。
「難道是青衣放了你?」顏青試探的問道。
要說青衣對付顏冰凌,這個無可厚非,但是老嬤嬤一向對青衣是不錯的,她應該不至於為難老嬤嬤,所以顏青這個推斷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可是下一秒就被老嬤嬤嚴厲的否認:「那個青衣怎麼會如此好心,她巴不得我最好老死禛王府。」
老嬤對青衣似乎有很大的意見,提起她,眼中不自覺的火氣十足。
「那——」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家,是如何從守衛森嚴的禛王府中逃生的呢?顏青的眸中充滿了不解。
老嬤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緩和了一下不平的心情,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奴婢是被禛王放出來的。」
「什麼?」
顏青這下不淡定了,王仁桀會這麼好心?恐怕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其實禛王也不是故意放走奴婢的,也是順水推舟罷了。」老嬤嬤見顏青吃驚不小,也在情理之中,為了避免誤會,禛王畢竟是顏府的大仇人,急忙解釋。
「奴婢當初被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認識了一個好心的守門老頭,當時禛王整日和青衣糾纏,沒工夫管我們這些下人,所以乘著他們不注意就將我私自放了出來,而作為回報,我將身上所有的銀子全部給了守衛。」
「嬤嬤,你慢慢說,不著急。」顏青安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