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6章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卷終）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裡須要鎮靜，


  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引自俄國詩人普希金

  站在秦月家帶有游泳池的陽台上，手中端著一杯自己調配的高度數雞尾酒，齊浩的臉色微紅。


  幾經周折，所有人終於還是在秦月家吃了晚飯，包括妖兒。


  妖兒吃的很飽，為了填飽她的肚子，齊浩特意讓放學過來的李霸嬌買了一隻羊，十斤牛肉，十斤豬肉。


  女人們大開了眼界，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吃的美女，這還是人類嗎？


  齊浩之所以想起普希金的這句詩，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緣由，或許是眼前彌亂的景象吧。


  燕環這丫頭不知是不是故意勾引自己，還是她真那麼喜歡秦月樓頂陽台的泳池，竟然在樓下拿了比基尼，和楚翹一起游泳。


  妖兒更誇張，差點就脫光跳到水裡去喝水，被齊浩嚴令禁止后才罷休，噘著嘴坐在游泳池邊赤裸雙腳踩水玩。


  李霸環李霸嬌兩姐妹安靜的站在一邊，如同小花，很是安逸。


  齊浩就在陽台上靠著，一邊看泳池裡兩位美女的春光乍現，一邊看漢東醫科大學操場上的夜跑。秦月很喜歡住樓頂，或許正是因為可以俯瞰一切的這份囂張吧？

  「為什麼能喝這麼烈的酒？」


  秦月同樣端著一杯酒在齊浩身邊，她穿的很整齊，並不是保守，如果只有她和齊浩獨處或許她還能放得開，可這邊人太多，她才不要誰都能看到她嬌貴的肉。


  「體質讓我天生就能承受烈酒，而且越喝對身體越健康。」


  「你看著她們的目光里充滿情慾。」


  秦月的問題有些跳躍。


  「有嗎？嘿嘿，那也正常，就連你也不得不承認吧？她們兩個很漂亮，如果只是上床不需要負責，我現在立刻願意下去和她們鴛鴦戲水，只可惜.. . ……我不是那種類型的渣男。」


  「你倒是坦誠。」


  「非常坦誠，剛剛我無意間想起了普希金的那句，『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我覺得生活確實騙了我，在村子中的時候我一直以為生活就是上山採藥采野菜，就是下地種菜種花果，如今才知，生活原來是這種誘惑的色，讓我勃然心動，感受著體內的荷爾蒙，只是慾望，不玩激情，這是一種享受吧。」


  秦月看著齊浩皺眉許久才慢慢道：


  「你現在很文青，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屌絲，可顯然生活欺騙了我，你是個絕對的文青，酸酸的，麻麻地！」


  「哈哈，那就為生活乾杯吧，希望我們能夠看透生活本質，不再被欺騙。」


  「齊浩，你真的不想再解釋了嗎?關於妖兒？」


  「沒什麼可解釋的，以後她將融入我們的生活，我會盡最大努力讓她徹徹底底成為我們的夥伴，就是這樣。」


  「我們的生活嗎.……？」


  秦月對齊浩的主語有些困惑，他怎麼總能那麼隨意的把她的人生和他聯繫到一起，自信的讓她不願意去反駁。


  「是啊！乾杯吧！」


  齊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秦月看著洒脫的小文青帥哥，終於也沒抵禦住這種淡淡的情緒誘惑，喝光了手中的一大杯酒，人已微醺。
……

  入夜，高小勇沒什麼動靜，他很不安，但卻再沒聯繫過任何人，胖月一直在監視。


  娛樂場鬼屋的現場已處理，狼人的屍體被拉去了第四療養院地下實驗室，科學家們又有事情做了，他們要知道這東西是來自遠古遺傳，還是近代進化異變，或者是人為製造的獸人，無論是什麼都不算好事，世上的妖魔又多了新的種類。


  秦月在睡覺之前是送客了的，可燕環聲稱齊浩不走她哪裡也不去。


  齊浩原本想讓她別任性，直接去樓就好，可燕環卻固執的不走，眼中還含了淚水，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了傷情。


  齊浩無奈只能跟秦月求情，於是秦月很不情願的允許燕環楚翹住進了自己家。


  秦月的複式別墅夠大，當然能住開。


  當月亮到正空，時間過了十二點，已經入睡的齊浩被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柔軟的身體已經鑽入了他的被窩。


  齊浩很驚訝，昏暗中看清來人是燕環，嚇得半死。


  「燕環，秦月這個家可是擁有超級高科技，牆體都是LED屏幕，她想監控你太容易了，你這是幹嘛？」


  「我不管！我有話要跟你說，必須今晚說，說清楚！」


  「你……」


  猛然間，齊浩發現燕環是一臉淚水，心又軟了，暗道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幹嘛沒事就哭？

  在燕環又一番淚水攻勢下，齊浩也就又一次的選擇了妥協。


  抱著燕環只是穿了內衣的身軀，只覺得心驚膽戰，齊浩從不否認，這是一個可以激起他興趣的女孩。


  「要跟我說什麼？」


  「齊浩！在我們這幾個人女人中，是不是我第一個喜歡你的？連翹兒都算在內，是不是我第一個？」


  「.……額，應該是。」


  「你到底哪裡好我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挺開心，齊浩，我們之間雖然沒有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但你知道嗎，我在你面前放得下！這是很難的。」


  「放得下？」


  「嗯！在別人面前，我覺得自己是燕家最寶貝的女兒，誰也不能得罪我，誰也不能低看我，可在你面前，我就只是個小女人，一個剛剛過了二十歲的小女孩！你能懂得這種感覺嗎？你這壞人，偏偏就有這樣的本事，讓我能在你面前放下，你說這是為什麼？」


  燕環很睿智，她的話讓齊浩也有所領悟。


  「因為我足夠自信吧？並且對你沒有目的，沒有慾望.……不是慾望，說的不準確，是沒有太多想法，我並不是一定要與你怎樣，所以也就感覺很隨意了，是我的隨意困惑了你？」


  「嗯！很困惑！那次和你辦案之前，在我哥家的後窗戶，你的唇還擦到過我的嘴.……」


  「是嗎？」


  「別裝蒜！你明明就知道，是不是還暗爽了，覺得佔便宜了？」


  「額……嘿嘿。」


  「你卻不知，你這便宜佔大了！你奪取了我的心，為了你，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嗎？我和翹兒是最好的姐妹，是我勸她和你退婚的，結果她後來發現了你的好，後悔了！作為姐妹我理應幫她重新追求你，可是因為愛上你，我很不要臉的拋棄了姐妹的情誼，你說.……為了你，我到底變成了一個怎樣的壞女人？我為什麼要這樣賤？」


  齊浩被燕環的這一番話深深震撼，是啊，自己還是沒能完全懂燕環，她來追求自己，那絕對是付出了全部的勇氣，這讓她在楚翹面前失去了以往的氣場，讓她在內心的角落裡永遠留下的愧疚，這種愧疚不會退去，會一直伴隨著她！

  可是自己能這麼辦呢？


  這個世界不是都市YY小說，不是古代大內皇宮，不是紛亂的民國時代，他沒辦反一下娶很多人？

  而且這件事真的跟他關係不大，他從來沒有勾搭過燕環，完全是她愛上了自己，這讓他能怎麼辦？

  房間里安靜一會，齊浩能夠感受到燕環的淚水，知道它們已經把自己的胸口弄濕。


  終於燕環再次說話打破沉默。


  「今天沒想到在娛樂場與你相遇，齊浩，你知道嘛？我沒看上去那般的開心洒脫，其實這一天我都很鬱悶！三個女人在你身邊，傻子都能看出來，你好偏向秦月，或者說你只把秦月當做你的女人，對我和翹兒的微笑媚眼只是一種安慰罷了！我們不是愛情的乞討者，我們也不想要施捨！你是否注意到，翹兒可能比我還難過呢？其實如果說我最愛你也不公平，翹兒如今能夠在你身邊表達情意，她的壓力也非常大，她的家室比不過我，更比不過秦月，你看她今天都不說話，似乎一直樂呵呵的，傻呵呵的，可我能看出來，她的心在流淚，她有好多次都想退去，可是她還在堅持！這種任性讓我震撼，這說明她對你的情真的好炙熱，她遺憾錯過你，所以她耗盡了生命的力量想要彌補！我一點也不誇張，她能站在你身邊，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對生命力的消耗，就如同一株在嚴寒中努力想要開放爭寵的小花，無名，卻悲壯！這一切讓我看著都好難受，然而你對我和翹兒，真的太無情了，你的眼中只有秦月！」


  好一番深情的表白和控訴，讓齊浩竟無法說話。


  啊.……

  齊人之福，真的不是啥好事！生活，又一次欺騙了自己！齊浩是這種心情。


  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安慰燕環，也無法去安慰楚翹，因為安慰她們的唯一方式只有一條，就是把她們娶了，接受她們的愛。


  然而這是一道單項選擇題，想要多選？不好意思，沒有這種選項，這就是可怕的現實。


  「齊浩，我其實還想繼續堅持的，如果沒有翹兒，我真的可以繼續堅持。可是看到她那麼難，看到她膽怯驚慌楚楚可憐的眼神，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最終不是敗給秦月！而是敗給了你對我的無情，敗給了楚翹對你的深情，我沒辦法再托很久！今天你必須告訴我一個答案，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如果有，我海枯石爛永無期我也願意等你，陪著你，只要你給我一種可能！如果沒有……那麻煩你也告訴我，我會離開漢東，我會離開這裡去國外生活，我必須現在就對你收手，因為繼續下去我會傷的更重，很可能無法承受那種傷，你懂嗎？」


  「環兒.……」


  齊浩輕輕吐出兩字，竟沒辦法說話。


  好痴情的女人，然而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哎，有請總被無情傷，卻不知「無情」也會因為「有情」而痛！


  齊浩現在完全能夠感受到環兒的心痛，這讓他的心也受之牽連，彷彿一刻間，他與她的心到了一起，如此接近，跳動的頻率都是一樣的。


  生活再一次欺騙了自己，並不相愛的人之間，誰說不會有真心？

  停頓良久，齊浩終於唯有一聲嘆息。


  又是許久之後，燕環說話了，竟是帶著輕輕的笑聲。


  「我懂了，浩，我更愛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專情的人，我看得出來，你對秦月絕對是認真的，我.……那我就退去了，希望翹兒的壓力變小一些，希望她能比我幸福，這是我對她的虧欠……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嘛?你說如果我一年後不發作癲癇，就跪下來給你做馬騎.……壞小子，總能知道如何撩撥女人的心，或許那時你對我的不敬，就是讓我淪陷的種子.……我走了，去國外，這個賭注依然算數，如果過些年我還沒有找到另一份愛情，並且沒有發作癲癇的話，我可能會回來找你？」


  「嗯……」


  「我要走了，多說幾句話好嗎？」


  齊浩久思不語，終究是沒有隨了燕環的意，只希望她能把自己忘掉吧，任何美好的牽挂，都可能是是她未來的痛，所以今日的殘忍，只是為了讓燕環他日能幸福。


  燕環繼續哭，哭的更傷心，凌晨一點她才睡在了齊浩的懷裡。


  兩人相擁，一夜無事，不知道是否成了永別？……

  次日一早，在客廳里吃飯，楚翹發現環兒不在，很是詫異的詢問。


  不等齊浩回答，紅著眼睛黑著眼圈顯然沒睡好的秦月道：


  「她走了，乾淨利落，今早六點上的飛機，去歐洲。」


  秦月說話間瞪了齊浩一下，齊浩悶頭喝粥，果然自己在這家中的一舉一動都被秦月監視著。


  只是不知道，對於燕環離去，秦月是個怎樣的心情呢?看看楚翹，已經是目瞪口呆，臉色蒼白。


  ——來自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後半段。


  心兒永遠嚮往著未來；

  現在卻常是憂鬱。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