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咬一口
只是,姚惜若還沒來得及對孫錦繡做些什麼,菊香便已經飛快的擋在了孫錦繡的面前,揮出一掌將姚惜若震出了幾尺之外,雖然菊香控制了手上的力道,可是姚惜若仍舊是毫無意外的噴出一口血來,蒼白的臉色陰沉著沾染著鮮血的紅唇,顯得格外的淋漓可怖。
「小姐!」滿月看著姚惜若竟然傷在了一個小小的丫鬟的手上,急忙跑上前去,將自家小姐攙扶了起來,恨恨的瞪著孫錦繡,還不忘記朝著她的身上潑髒水,「錦繡小姐,就算是我家小姐戳破了你的陰謀,你也不能這樣惱羞成怒讓手下的丫頭殺人滅口。難道在你的心裡就沒有半點的姐妹親情嗎!」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質問我家小姐!」菊香冷著臉,將孫錦繡護在身後,根本不讓任何人有半點靠近她的機會,更是將滿月生生呵斥了回去。
滿月也毫不相讓的梗著脖子,大義凜然得越過菊香的肩膀望著站在她身後的孫錦繡,「我雖然不過是個丫鬟,卻也知道什麼叫做仁義道德,如今有人都要傷了我家小姐了,難道我作為小姐的奴才還不能出口替她說幾句公道話。」
說到這裡,滿月分明明就沒有給任何人說任何話的機會,轉頭猛然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的對著三位長老磕頭,「三位長老,我家小姐傷的冤枉,滿月雖然是個奴才,可也知道什麼叫做忠心,什麼叫做護主,還請三位長老替我家小姐做主,至於冒犯了錦繡小姐的做過,奴婢願意一力承擔。」
就在所有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滿月忽然站了起來,朝著空了一面沒有站人的位置沖了過去。
血色瀰漫了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沿著牆面緩緩倒下去的滿月,那雪白的牆面上宛如綻開了點點的寒梅,美的驚心動魄,絢麗的殷紅刺激著所有人的眼球。
「這是……」不單單是三位長老,除了孫錦繡和姚惜若兩個人,屋子裡其餘的人都愣住了,傻傻的望著鮮血之中已經的滿月。
最終還是孫錦繡最先反應了過來,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菊香衝上前去,然而一摸滿月頸上的脈搏,對方早就已經停止了呼吸了。
望著躺在地上安詳睡去,面上甚至帶著一抹得意微笑的滿月,孫錦繡眸光冷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扶著走上前來的菊香緩緩站起身來,「已經回天乏術了。」
滿月有此一招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逼得三位長老給姚惜若一個說法,從而讓孫錦繡逃不過家法的懲戒。畢竟,方才三位長老的躊躇所有的人都看在眼中,滿月自然是擔心萬一三位長老有心偏頗,到時候姚惜若非但不能申冤,還要被人詬病。
只是,這個時候的姚惜若雖然臉上表現出萬分的悲痛,甚至為滿月的死大聲啼哭,可是孫錦繡卻看得清清楚楚,對方眼中的冷漠和鄙夷,彷彿只是在看著一隻走狗為自己而死罷了。
在姚惜若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為了她的存在而鋪路的,就算是為了她而死也不是什麼值得感動的事情,不過是那些人的福分罷了。孫錦繡冷眼望著身旁跪在滿月的屍體旁慟哭的姚惜若,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冷道,「滿月是為了你而死的,你可有半分真心為她傷痛?」
「為了我而死是她的福分,再者說了她這樣死了也是她笨,聰明的下人已經在保全自己了自己的情況下為主子出謀劃策,她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隨便死了,當真是不負責任,」姚惜若用絲帕掩著臉,唇瓣勾起一抹冷笑,皆是冷冽的顏色,顯然是沒有為了孫錦繡陷入了泥淖而沾沾自喜,沒有半點為滿月而痛心的意思。
孫錦繡閉了閉眼,睜開只是其中清光乍泄,彷彿一泓月光下幽艷的深圈,寒徹卻帶著瀰漫的戾氣。
「錦繡,事已至此,姚家這些日子也夠亂了,不能在繼續亂下去了,既然你沒有什麼話好說,那我也只有公事公辦了,」大長老望著地上滿月冰冷的屍體,最終還是鬆口了。
滿月不是家養的奴才,而是簽了十年的賣身契的,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鬧起來恐怕要掉了姚家的面子,姚家已經元氣大傷,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唯今之計只能公事公辦了。
說完這話,已經有幾個精壯的婆子沖了進來,將孫錦繡團團圍住,不斷的縮小包圍圈,想要將孫錦繡困在其中,而後在拿捏住了她,讓她就算是想要躲也無處可躲。 身旁的菊香和秋華已經蓄勢待發,只要孫錦繡一聲令下便上前去解決了那幾個婆子,反正如今主子的暗衛和名下的產業全都給了小姐,小姐離開這姚家浪跡天涯,或者是去投奔了主子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還怕這些人幹什麼!只是孫錦繡到底是估計姚正安和姚光祖兩個人的,站起身來,喝止了朝著自己圍攏而來的婆子,「等一下,大長老,我還有話要說!」
那些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大長老似乎是在等著大長老的吩咐。
「你們暫且退下,」大長老點了點頭,那些婆子立即就站在了一旁,「你有什麼直說便是。」
事到如今,就算是大長老也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情就是孫錦繡做下的了,畢竟東西是在她的院子裡頭發現的,而受了傷的姚惜若有和她一直以來不對盤。
「這包藥粉根本就不是我放在這裡的,我今日剛剛才到這裡,帶著我來的安嬤嬤剛離開三姐姐就進來了,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在外人不在的情況下將東西埋了,而且我就算是要埋也不會埋在自己的院子里,隨便一丟丟在人家的地界不是更不容易被發現?」孫錦繡望了一眼那油紙包裹著的小藥包,心中百轉千回,這裡一直以來都是安嬤嬤在打掃收拾,難道說這件事情是安嬤嬤乾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才這麼乾的?若是這裡所有的人都像你這麼想的,你的嫌疑豈不是就小了?你這樣的人到底安的什麼心腸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到了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在姚老太太身邊伺候著的人也都被驚動了,而說話的人正好便是一直以來同孫錦繡合不來的姚夢影。
孫錦繡抬頭,只見姚夢影和蔣思思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在外頭偷聽了多久亦或是真的剛剛才趕到的。只是兩人眼中的敵意明顯,顯然不是來幫著自己的。
孫錦繡自然也不怕她們的,抬頭對著站在一旁的游大夫吩咐道,「游大夫,你去驗一驗三姐姐手絹上到底有些什麼樣有趣的東西。」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姚惜若手上緊捏著的手絹,就連姚惜若自己也是怔愣了半晌才歇斯底里的開口吼道,「孫錦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真的同你一樣凡是不擇手段,會毀了自己的臉來陷害你嗎!」
孫錦繡卻只是淡漠的望了一眼姚惜若,再一次對著游大夫點了點頭。
游大夫當即就明白了孫錦繡的意思,上前對著姚惜若客客氣氣的伸出了手,「三小姐,勞煩您將您手中的手絹給老夫查驗一二。」
姚惜若臉色蒼白,恨恨的瞪著朝著自己伸出手的老頭,眸中帶著無限的憤怨,最終還是心甘情不願的遞出了手絹。
屋子裡頭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看,她若是不願意將手絹給人查看,豈不是落人口舌,坐實了孫錦繡是被冤枉的這茬。
游大夫反反覆復的觀看了手中的那絲絹,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猶疑著什麼,最終還是下了結論,「回錦繡小姐的話,這塊絲絹上頭的藥粉雖然微量,但是不難看出就是三小姐臉上所中的毒藥。」
聽到此話,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姚惜若,那眼中的疑惑逐漸的化作了鄙夷、厭棄,甚至是憎惡,彷彿是在看著一樣什麼髒東西一般。
「你胡說,我臉上的毒藥明明就是孫錦繡下的,你如今這分明就是想要陷害我!你這老頭到底收了孫錦繡多少好處,要這樣來污衊我!」姚惜若搖著頭後退了幾步,分明就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分明就是孫錦繡想要陷害她的,為什麼手絹上竟然會沾上毒粉,難道是孫錦繡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搞的鬼?想到這裡,姚惜若目露凶光,狼一樣的眼睛死死得等著孫錦繡,剛想要開口卻被孫錦繡搶過話來。
「我方才並沒有碰過三姐姐的手絹半下,自然她的傷同我無關,至於那包在我院子裡頭挖出來的毒粉,恐怕就要問一問安嬤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孫錦繡目光如炬,早已經看見了跟在姚夢影身後垂著頭,想要將自己藏在人群之中的安嬤嬤,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安嬤嬤見自己藏不住了,這才緩緩的從姚夢影的身後走了出來,有些怯怯的垂著頭,最終還是開口道,「錦繡小姐在說些什麼,奴婢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安嬤嬤一雙手蹂躪著自己的衣襟,眼神飄忽不定,彷彿是做了什麼壞事一般不敢抬頭看人,恨不得將自己的下巴嵌進胸口去。
「我自從進了這安福院就沒有獨自行動過,而這東廂的院子是安嬤嬤派人收拾乾淨的,唯一有可能動手腳的人就是她了,所以這些藥粉恐怕是安嬤嬤你為了陷害我而故意藏在這裡的吧!」孫錦繡盯著安嬤嬤的臉,半點兒也沒有錯漏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想要從那些細微的變化之中看出這個人的心思。
誰知道,聽到了這話之後,安嬤嬤臉色大變,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抬起頭那一雙眼睛藏著滿滿的恐懼、不安,「錦繡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怎麼能夠懷疑我呢?」
「安嬤嬤,你就乖乖的招了,這件事情必定是你做的,你若是願意乖乖招供,到時候我還可以在義母那裡替你說幾句好話,看你這這些年為了姚家付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過你一條命!」孫錦繡緩緩的開口,眼光猶如刀鋒一般一片片切割著安嬤嬤身上的肌膚。
安嬤嬤最終惶惶然的坐倒在了地上,忽然瘋了一般的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孫錦繡怒吼道,「我當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為了區區的幾十兩銀票就上了你的當!如今替你背了黑鍋,而你便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你的大小姐!孫錦繡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說完這話,安嬤嬤一咬牙轉頭便朝著三位長老咚咚的磕頭謝罪,「三位長老,我全部招了,這些葯的確是我埋的,可是卻是孫錦繡買通了我讓我埋下的,她還給了我一百兩的銀票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奴婢當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見錢眼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卻不想她竟然是一隻白眼狼,轉眼就將奴婢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