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見故人
如今的孫錦繡當真是哭笑不得,姚老太太看起來雖然是在和她好好說話,實際上和那些撒潑耍賴的又有什麼區別?
分明就是逼著她將姚二爺和姚三爺的罪過往自己的身上攬,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若是真的這麼做了那往後她孫家藥廠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孫錦繡抿著唇不再說話了,只是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姚正安,讓他替著自己解釋。否則的話恐怕她和姚老太太就要吵起來了。
姚正安接收到了孫錦繡的眼神回了她一個安心的意思,隨即上前將姚老太太扶著坐了下來,隨即勸道,「祖母,不是錦繡不願意,只是您說這件事情總不能隨便拉個無辜的人來抵罪,再者說了,這件事情本就很是簡單,接手的人也就只有藥廠那邊的王曉一個人和二弟、三弟三個人,您說還有誰能出來頂罪?」
雖然姚正安這樣苦口婆心的勸著,可是姚老太太卻不是這樣想的,反倒是將姚正安當成了壞人一般,手中的拐杖一住,一把甩開了姚正安的手,惱怒道,「你就是欺負我老婆子不懂事,還是不將你自己的二弟、三弟當成親生弟弟來看!連你自己也說了,不是還有一個叫做什麼王曉的人嗎?他豈不是最好的頂罪的人,我可是聽說那個王曉對著錦繡忠心耿耿,如今正是他先是忠心的時候,難道不是嗎!」
對於姚老太太的毫不講理,姚正安可算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抬頭望了一眼孫錦繡,只見孫錦繡眸光清冽,神色堅定,生怕她在同姚老太太之間發生了衝突,只好再一次努力勸說。
可是,跪在地上的姚三爺並不給姚正安繼續勸說的機會,只是冷笑著發難道,「大哥,你如今還尊稱你一聲大哥,你這麼做也太不上道了吧!好歹我們也是你的二弟和三弟啊,雖然說並不是親生的,可是母親一直當你是她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如今你這是要趁機將我和二哥兩人排擠出去,好一個人當家是不是!」
聽著姚三爺這樣說,姚二爺抬頭同他對視了一眼,立即就明白了對方想要將這個罪責推到了姚正安的身上。
只見姚二爺也連連點頭稱是,「是啊,大哥,你如今這樣幫著孫錦繡那個外人這樣說話,不會是之前你們早就說好了的吧,我記得這筆單子可是從你手上過的啊,若是要說責任,這件事情你也有責任啊!」
姚正安被這兩人彷彿是兩隻惡狗一般的死死咬住,不禁升起了火氣,聲音也隨即高了不少。
的確,和孫家藥廠的單子的確是他要下來的,當時錦繡來問他,他想著趕工的確是能做出來這麼些,便答應下了。
可是又有誰曾想到,後來老二和老三看上了這個單子這麼大,又著急著想要立功,便從他手裡頭將這個單子給搶走了,他想著到底是自己的兩個弟弟,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如今這兩人竟然拿著這件事情要反咬自己一口,這樣他如何能忍?
姚正安瞪著眼睛望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義正言辭的教訓道,「我如今是當你們是我的二弟、三弟才會想解決這件事情的,否則的話直接往官府裡頭一送,還有什麼事情!」
「大哥,你瞧你這話說的,哪裡還有一個當大哥的樣子,竟然要將自己的親弟弟直接就送官!」姚二爺簡直比姚老太太還要不可理喻,不愧是長江前浪推後浪,直接就反過來狠狠咬了姚正安一口,甚至是改變了原來的說話,直接扯到了是姚正安誣陷他們的。
而坐在一旁的姚老太太也由著他們這樣吵鬧著,完全就不去幫著姚正安說著一言半語。
孫錦繡聽著這樣吵吵鬧鬧的,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轉頭對著秋華高聲吩咐道,「秋華,立即去找琉琰城令上官大人過來!將這兩個販賣假貨的人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
秋華也是被這兩條亂咬人亂吠的野狗鬧得滿心怒氣,當即應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家廟外頭走去。
這一下整個家廟都安靜了下來,姚二爺和姚三爺也不再咬著姚正安不放了,全都沖著孫錦繡吼道,「錦繡,錦繡,有話好好說,叫什麼琉琰城令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可是孫錦繡卻完全不理會兩人的懇求,無情的站在那裡猶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而秋華沒有得到孫錦繡不去的命令自然是繼續朝著外頭走去,無視那些一擁而上要攔著她的婆子們。
「孫錦繡,你當真是狠心,你還當不當自己是姚家人!」一聽到自己的父親要被抓進了大牢裡頭,姚惜若怎麼肯,當即上前沖著孫錦繡大聲吼道,可是卻被菊香攔在了三丈以外,容不得她靠近半分。
孫錦繡冷哼,這個時候來問她當不當自己是姚家人了?當初的時候怎麼不將她當成姚家人呢?這可真是好笑!
「好了,錦繡,有話好好說,也不用這樣嚇你的二叔、三叔,咱們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好好解決的,不是有句俗話說,一家人凡是好商量,別動不動就上公堂什麼的,這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己家人了,」終於姚老太太上來,腆著笑懇求道,「方才你二叔、三叔的確是說話打嘴,我一會兒就罵他們,你莫要生氣了。」
孫錦繡的臉上到了現在才有些表情的浮動,對著努力想要衝破重圍的秋華招了招收吩咐道,「秋華,找琉琰城令的事情先擱一擱,既然二叔、三叔打算好好說話了,咱們就聽一聽。」
說完這話,孫錦繡轉身霜寒的乜斜著兩人,彷彿是在等著兩人說話。
然而,姚二爺和姚三爺哪裡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見錢眼開,虧空了原本準備給孫家藥廠的布匹,換上了劣質的布匹,把換來的錢全部都用在了青樓賭局之上。
「錦繡啊,你看我姚家也是整個琉琰城的四大家族之一,我和你三叔也是整個城裡頭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就看在老太太的面上饒了我們這一回好不好?」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番亂咬人已經觸怒了孫錦繡,姚二爺只要打出了感情牌,想要孫錦繡依著姚家和她之間感情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只可惜,姚二爺平日里不在家中,對於家中的這些事情也不是很感興趣,哪裡知道孫錦繡對於這個姚家,除了姚正安和姚夫人之外哪裡還有什麼感情?
這一家子的人處處都想要和她作對,不是變著法的陷害她,就是想要奪取她手中的藥廠,孫錦繡沒直接將他倆送官還是看在了姚正安的臉面上。
「二叔,三叔,不是我孫錦繡狠心絕情,只是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你們到了如今非但不找自己身上的錯誤還要亂咬人,甚至還要我犧牲我忠心的主管,這麼做豈非是逼著我翻臉無情,」孫錦繡的聲音平靜的聽不出意思波瀾,猶如再說這別人的事情一般,然而聽在姚二爺、姚三爺的耳朵里卻是不由得一顫。
只見姚三爺連連打著哈哈,生怕孫錦繡一生氣真的將兩人交到了琉琰城令那裡,這丫頭的狠心絕情他雖然沒有見過可是也聽說過。
姚夢影那個妮子豈不是折在了她的手裡頭,不但被剃成了光頭,而且連夜送去了鏡心庵,他可是聽說了,整個家裡頭從老太太到大哥大嫂可是一個人也沒敢求情。
「錦繡啊,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嗎?你別當真,別當真,這件事情自然是我和你二叔的錯,不會連累王曉的,絕對不會連累王曉的,」一邊對著孫錦繡賭咒發誓,一邊笑的諂媚。
「既然,二位都已經承認自己錯了,也覺得不是任何人的責任,那麼祖母,是誰的錯自然是有誰來承擔,我孫家藥廠這麼多人也都等著一個交代,」孫錦繡雖說是對著姚老太太說的,眼睛卻是看著姚正安的。
姚老太太沒想到孫錦繡這一繞兩繞的竟然將事情繞回到了原點,登時就著急了。畢竟眼前的這兩個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怎麼能夠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受罰呢!
可是,姚老太太剛剛想要站起來,登時就被梁嬤嬤按回到了椅子上,「老太太,您莫要著急,看著大老爺怎麼說,大老爺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弟兄的,不會下手太重,到時候您在求求饒,兩個老爺豈不是安然無恙?」
姚老太太這才明白過來,的確她對著姚正安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甚至是獨斷專行的決定了這件事情。並沒有考慮到他作為家主的臉面。
於是,姚老太太對著姚正安點頭開口道,「老大,這件事情你來說怎麼辦吧,到底是廠子裡頭的事情,還是要你說了算。」
姚正安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也許是被姚老太太方才的冷漠和自己兩個兄弟的自私給傷害到了,他只是之中都是板著一張臉,「廠子裡頭從來就不容許有人賣假貨的,若是賣假貨便要留下一隻手來,這是規矩!」
姚老太太聽著這話,登時大怒,伸手就將身旁的小几拍得咯吱直響,「混賬,難道你真的要拿那些約束下人的話來懲戒你的弟弟們!你的眼裡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母親,兒子的眼中之所以有你這個母親,所以兒子容忍了許多次二弟和三弟的無禮取鬧,甚至是在廠子裡頭犯下的過錯,可是他們非但不知道悔改,還到處惹是生非,再一次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若是兒子不按照姚家廠子裡頭的規矩來,那便是對不起那幾千的兄弟們!」姚正安眼中燃燒這怒焰,原本他來的時候還猶豫不覺,可是如今看見這兩個弟弟不知悔改,還自以為是的模樣,便覺得沒有需要心軟的地方了!
「母親!不行啊!千萬不能讓大哥把我的手給砍下來啊!他分明就是想要搶佔整個姚家的商鋪,如今他已經是姚家的家主了竟然還想要趕盡殺絕,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兒子我的啊!」姚二爺眼見著姚正安這一回是要來真的,就連姚老太太也攔不住了,登時害怕起來了。
姚老太太大聲的喘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威嚴的一住,伸出手猶如護著崽子的母雞一樣,將兩個兒子護在自己的身後,「你們放心,有為娘在這裡,絕不會容許旁人傷你們分毫的。」
站在一旁的孫錦繡明顯的感覺到了,當姚老太太說出「旁人」這兩個字的時候姚正安的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也對,誰能想到自己孝順了四十幾年的母親,有一日會護著親生兒子的身前對著自己說出「旁人」兩個字。
這件事情雖然在府中做的長久的人都知道,姚正安並不是姚老太太的親生兒子,而是過繼過來的。
就在當年姚正安還沒有出生的時候,那時姚家當家大少爺就意外去世了,所以作為庶子的姚家二少爺過激了姚正安,而到了如今時過境遷,姚正安已經坐上了家主之位,可是在這些的人心裡頭他仍舊還是一個外人。
「姚正安,我在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要不要放過你的兩個弟弟?」姚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橫在了自己和姚正安的面前,顯示出了姚老太太極端強勢的一面。
只是,姚正安也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犯了錯就是犯了錯,我已經包容過一次兩次了,絕不會在包容第三次,哪怕母親要生氣,正安今個兒也要將二弟和三弟的手給砍下來!這是規矩!」姚正安義正言辭的開口。
對於這樣的決心就連孫錦繡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自古孝義難兩全,若是姚正安違背了姚老太太的意思,那便是不孝,若是放過了姚二爺、姚三爺那便是違背道義。
當真是不簡單的選擇啊。
不過,今個兒的大戲才剛剛開鑼,這件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就能完了的。
果然,聽見姚正安這樣說,姚老太太拍案驚起,手中的拐杖直指姚正安的胸口大怒道,「好,這就是我養了四十幾年的兒子,姚正安你以為在這個家裡頭你真的能一手遮天了嗎!我就讓你看看,當年老爺留下的遺言,梁嬤嬤將老爺的遺言從家廟之中請出來!」
此話一出,姚正安的臉色一變,腳下也隨之不穩起來。
不一會兒,當年的遺言就從家廟之中請了出來,姚老太太來拿讀都懶得讀,直接就甩到了姚正安的懷中,冷笑道,「當年幸而老爺有遠見,留下了這個遺言,如今才沒有讓你得逞。老爺說了,你做了家主之後要好好照顧我們母子,若是沒有照顧好,那麼馬上分家,你什麼都不能拿到,這個家的一切都是屬於我們母子的!」
這一番話,猶如一到晴天霹靂一般在姚正安的頭上當頭劈下,將他砸的連站也站不穩了,只能扶著身旁的柱子,猛得喘著氣,眼神渙散。
彷彿是在對著姚老太太說話,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果然,我就知道,當年讓我坐上家主之位絕沒有那麼簡單,否則的話,父親為什麼不扶自己的兩人親生兒子而要扶我坐上家主之位。」
原來這就是原因,原來他一直以為的父愛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一直一來以為慈愛的父親不過是讓他日日兢兢業業替著他的兒子做事,替著他的妻兒維持著這個家,然後來供應他們幾個的揮霍之用。
當年記憶之中那個嚴厲的,不苟言笑的父親,竟然如此的自私,如此的絕情,只是簡單的將他當成了一個利用的工具罷了。
「老爺!老爺,您莫要太傷心了,就算是沒有這個姚家,妾身也天涯海角跟著你,我們還有煜軒,我們還有錦繡,我們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我們一家人照樣能開開心心的!」姚夫人見姚正安趔趄著腳步,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疾聲安慰道。
「錦繡,為父知道你到了我姚家是有目的的,雖然為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為父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因而為父如今問你,你可還願跟著為父?」姚正安扶著姚夫人的手眸光最終落在了孫錦繡的身上,似乎只等著她一個點頭。
「義父、義母,既然錦繡已經認了你們做義父、義母,那麼這一輩子你們都是錦繡的義父、義母,不過兩位也不必如此悲觀,畢竟義父為了這個姚家付出了大半輩子,若是這樣離開了豈不是會不甘心,」孫錦繡淡淡一笑,她始終再等,只等著一個人的出現。
不過,如今看來對方恐怕也就快要到了。
「錦繡,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若是願意將這次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麼祖母還是讓你做我的孫女兒的,」姚老太太還沒有從孫錦繡的身上拿到孫家藥廠和孫景勝,自然是不願意這樣放著孫錦繡離開的。
「是啊,錦繡妹妹,你不如跟著我,如今我父親很快就是要當上姚家的家主了,將來你跟著我必然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姚寧遠原本還沒有注意到孫錦繡,只因為這個丫頭不說話的時候,即使站在了路中間也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可是,當她一說話的時候便有人夜空之中最璀璨的那一刻明星,讓人忍不住投注所有的目光。而姚寧遠向來對於美人趨之若鶩,如今也是這般,看見了孫錦繡,彷彿是就像蒼蠅盯上了裂了縫的蛋,怎麼樣也離不開了。
「放手,錦繡有自己的選擇,豈是你能夠左右的!」眼看著姚寧遠就要對著孫錦繡伸出罪惡之手,說時遲那時快,姚煜軒當即就攔在了姚寧遠的面前。
「滾開,你這窮小子,本少爺可忍你忍夠了,還不快滾開!」姚寧遠想著自從今日開始,自己再也不用站在姚煜軒的陰影之下,被迫和他做對比了,當即就沖著姚煜軒高聲大罵道。
抬腳就想要朝著姚煜軒的身上踢去卻被對方一下子躲開了,姚寧遠感覺自己受了侮辱,登時大怒,還想要繼續攻擊,卻不想姚煜軒簡單一個折枝手,就將姚寧遠的手臂折成了幾段,脆生生的斷了幾層。
姚寧遠痛的抱著自己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打滾,姚二爺只有姚寧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由不得外人欺負他,登時怒氣沖沖,大聲吩咐道,「來人啊,將姚煜軒和姚正安拖出重打一百杖,然後趕出門去。至於孫錦繡和我的大嫂自然是要留下來。」
說到這裡,姚二爺眯著眼對著姚夫人露出了猥褻的目光,他對著他這麼絕色佳人的大嫂早就垂涎已久,只可惜姚正安在的時候他不敢多有動作,如今姚正安什麼也不是了,他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混賬,你!沒想到……」姚正安聽到這話,看著姚二爺這一臉的意淫之色,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怒冠沖發,恨不得上前就將這弒兄欺嫂,豬狗不如的東西給大切八塊才能泄氣。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家丁護衛拿著木棍鐵棍衝進了家廟之中,將姚正安和姚煜軒兩人團團圍住。
顯然,姚老太太是早就預見到了今日的事情,所以老早的做好了最麻煩的準備了。不過,看來如今也是用上了。
「母親,您真的要很絕到如此的地步嗎?」姚正安眼眸中渲染上了絲絲血紅的顏色,怒瞪著眼前的姚老太太。
他不相信一直以來都對著他溫柔慈愛的老太太竟然會對著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不相信他一直以來將她當真自己的母親的女人竟然會對著自己做出這樣慘烈的事情來!
「你都要看了我兩個兒子的手了,我自然不能就這樣饒過你!你恨也好,怨也罷,都是你自己做下的孽!」姚老太太咬著牙,原本慈愛的臉上帶著猙獰,早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和順的老太太了。
同樣的,姚老太太也忘記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她的兩個兒子犯了錯,而姚正安不過只是按照規矩辦事罷了。
「來人,將這兩人給我拖出去,重大一百大板,然後丟出府去!從今日開始,姚家的家主便是二爺!」姚老太太的聲音帶著暢快,似乎是已經隱忍了不知道多久的暢快淋漓。
姚正安為那些如狼似虎的侍衛圍困在其中,雖然有姚煜軒處處幫忙,可是對方到底是人多勢眾,最終還是處於下風。
最終,姚正安的背上受了一棍,撲倒在了地上,而姚煜軒一分神,背上和胸口各受了一棍,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頭頂正好又有一棍子想要當頭而下,姚煜軒眼疾手快一個翻身讓開了一寸,隨即一抬腿踢到了那人的小腿,將對方踢翻在地上。
可是,圍上來的家丁護衛越來越多,終於姚煜軒還是受了重傷,被壓制在了地上。
「小姐!」秋華眼見著這樣的情況,不禁有些擔心,卻被孫錦繡一把給拽住了。
「對方人多勢眾,唯有等!」孫錦繡壓低了聲音,對著秋華小聲吩咐道,望了一眼地上仍舊還在亂棍之中掙扎的姚煜軒。
這男人若是連這樣的小劫都不能挺過去,那麼將來繼承了姚家之後還有多多少少的大劫等著他經歷,不如在這裡就此死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思。
而姚老太太望著地上曾經備受自己寵愛的兒子和孫子,眼中閃動著興奮而有血腥的光芒。
這麼多年了,姚正安一直沒有犯過什麼錯,如今終於找到了他的錯處了,終於輪到他的兒子來做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好了。
她終於不用日日夜夜擔心,不用日日夜夜擔心有一天那個秘密會被戳穿,姚正安會將他們母子趕出姚家去。
只是,真的是這樣的嗎?
這世間有一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這個時候,一到威嚴的聲音響起,「都給我住手!」
姚老太太聽到了這聲音,忍不住向後倒退了幾步,然而當看到了來人的臉得時候,姚老太太嚇得當即就跪倒在了地上,顫顫巍巍俯著身子,「老太爺,老太爺您不是……」
由此可見,姚老太太對當年自己的公公是有多麼大的恐懼心裡。
「梅氏,你幹什麼!」姚老太太還趴在地上惶恐的伏著身子,這個時候耳邊卻傳來了姚家族老疑惑的聲音。
姚老太太抬頭,只見所有的人都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彷彿是在看著一個瘋子一樣,然而她穿過族老的肩膀望見站在一旁的老太爺的時候,發現他仍舊還在,揉了揉眼睛,再眨眨眼,發現對方仍舊還在。
「怎麼樣,他是不是很想當年的老太爺啊?」姚家三長老見姚老太太一門心思都在那個長得很像姚家老太爺的人身上,不由得捋著鬍子大笑道。
「你是說,他不是老太爺?」姚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驚愕的伸手指了指站在那裡的那個人,不由得愕然。
「大少爺自然不是老太爺,不過大少爺年輕的時候就和老太爺年輕的時候長得猶如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沒想到如今年紀大了也如老太爺一般,當真是神跡啊!」一想到當年帶著姚家整個家族,南征北戰打出屬於姚家的一片天下來的姚老太爺,族中的幾位長老都是熱淚盈眶啊。
而聽了姚家三長老的話,姚老太太就更加是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大少爺?怎麼會有什麼大少爺呢!」
她明明就記得,當年姚家的大少爺姚光祖早就已經因為馬車失事翻下了萬丈懸崖,屍骨無存。
也是因為這樣她的丈夫作為一個庶子才能夠坐上家主的地位,當時她甚至還建議自己的丈夫將大少爺的兒子過繼過來,以博得老太爺的歡喜。果真,老太爺看著兩人將姚正安當真了自己的兒子一般撫養,便安心的將姚家的家主之位叫了過來,隨後安然的死去了。
「梅氏,這事兒也難怪你不信,當時我們三個長老見到的時候也不信,要不是大少爺能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並且身上還帶著當年的信物,又有一張長得這麼想老太爺的臉我們也不敢相信啊,都已經過了四十多年了,大少爺竟然還活著!這當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姚家三長老一看到姚光祖便熱淚盈眶,說著說著就流下了眼淚來。
「弟妹,怎麼?才短短四十年的時間你就不記得大哥我了?」只見姚光祖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姚老太太走來。
然而姚光祖越是靠近姚老太太便越是惶恐,只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嚨一般令她喘不過氣來。
驚恐的望著姚光祖,姚老太太結結巴巴的叫道,「大……大哥……我……我怎麼能夠不認識你了呢!」
「認識我自然是最好的,」聽見姚老太太這樣說,姚光祖露出一口白牙,在陽光之下閃現出陰森森的寒意,讓姚老太太不寒而慄。